吕钊惊得倒退了一步,脸上仓惶难掩,瞬间又笑了起来:“文二,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卫迎寒眼神锐利:“我说什么,你心里明白。你这次来东翰,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关心,不过,我想你要做的事应是达成了。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一报还一报,你的恩情我也算还清了。”
吕钊神情焦急:“不,文二,你听我说……我是真的……”
“阿钊,”卫迎寒打断了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阿钊。”
吕钊脸色一白:“文二。”
“我原以为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看来是不成了。西云路远,如果你是担心一路的安全,到我三妹、四妹、五妹的守关,将玉佩拿给她们看,她们会提供人手保护你。”元宵过后,卫家一家人就各奔东西了。
“不是,不是。”
“告辞!”卫迎寒已干脆利落地抱拳,转身离去。
卫迎寒牵了马没走几步,便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他脚步顿了顿朝着马车走了过去,随后上了马车。
吕钊站在长亭里,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仍是身形未动分毫,王英飞马过来,说道:“主子,该启程了。”
吕钊应了一声,神情恍惚,突然问:“王英,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主子,但凡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王英道。
吕钊笑了笑,抬头望向西处:“是啊,不拘小节。”有些东西,就这样被舍弃了。刚才,让卫迎寒和她一道离开,有那么一刻,她的确是真心的。七年前的那个月,和文二呆在一起的那个月,她是多么的心满意足,而现在,她觉得心里越来越空,怎么也填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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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放心不下,绝对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信不过那家伙啊。听说西云人都很狡猾的……”
卫迎寒打断付芝兰的喋喋不休:“赌坊里买来的那个消息,你让我看到的、关于西云刘钊的消息,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
付芝兰小心地查看着卫迎寒的脸色:“不是,我也是才知道。”
卫迎寒看了她一眼,摆明了不信。他淡淡地道:“你跟过来,是担心什么?”
付芝兰低下头,不说话。好吧,其实她是对自己没多少信心,吕钊,或者刘钊,长得比她好,比她能干,比她厉害,又有皇女的身份背景,还是卫迎寒的初恋,指不定卫迎寒一时立场不坚定就被骗走了呢。是,是,她这想法是过分了一点……
付芝兰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道:“我吃醋!”
卫迎寒眉头一挑。
“二哥哥出来送她都不告诉我一声,以前你们……哼、哼!我就是吃醋!”
卫迎寒原本心头一阵阴霾,听到付芝兰这番话却无缘无故地轻松了许多,说道:“你不是还病着么,想着让你好好休息,告诉你做什么?”他扫了付芝兰一眼,抬手摸上她的额头:“还没好就跑出来,看来要罗鲜花在药里加上一副黄连才是。”
“不要啊。”付芝兰惨叫道。
“芝兰,”卫迎寒盯着车厢的地板,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因为丞相的命令才待我好?”
付芝兰一愣,听见卫迎寒连婆婆都不叫了直接说出丞相来,心里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那个该死的吕钊吗?二哥哥,她说话你就当放……你不用放在心上。她这是赤、裸
裸的嫉妒,挑拨离间,卑鄙无耻!”打击对手付芝兰向来不遗余力。
“二哥哥,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难道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才会明白?”付芝兰拿起卫迎寒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地说道。
卫迎寒想抽回手,被付芝兰用力握住。
卫迎寒低声道:“萧侧君人生得好看,又温柔能干,我……”卫迎寒的声音里有些沮丧:“男儿家该会的东西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打仗。”
“二哥哥,你胡说什么呢,这些日子赌坊的事多亏了你一切才能这么顺利。而且打仗是大本事啊,我很骄傲有个这么厉害的正君呢。”
卫迎寒抬起头来,对上付芝兰微笑的表情,有些别扭的偏过头去。
“你会的疏翠不会,疏翠不会的你会,分工合作,这样多好,我真是太幸运了。”付芝兰很是满意。
“如果,如果……三皇女……皇太女……”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付芝兰明白了卫迎寒的意思,她叹了口气:“二哥哥,别想了,现在不是还没到这个时候吗,到时候再说。”
“可是,我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做。”卫迎寒一脸的茫然和不易察觉的痛苦。和丞相府站在一块他就要舍弃家人,可和家人在一起,他势必要与付芝兰分开了。
“别想了,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会有吗?”
“会有的!”付芝兰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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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儿见到付芝兰先是有些慌张,尔后过来行礼:“见过小姐。”
“还习惯吧?”付芝兰和颜悦色地问。
“习、惯。”幺儿低了头回答。
付芝兰微微一笑:“那就好。”她看向萧疏翠:“疏翠,今日是要去巡视店子吗?”
萧疏翠点了点头,付芝兰笑道:“那你有没有兴致去赌坊一游?”见萧疏翠神情有些惊讶,她解释道:“我想让你看看我的赌坊,不一样的赌坊,说不定疏翠会喜欢呢。”付芝兰真诚地邀请。
萧疏翠犹豫了一下,他担心时间会不够用。
“去吧,疏翠,我先陪你去看看其它店,最后我们才去赌坊。”付芝兰指了指幺儿:“昨日杜夫郎对我说想幺儿,今日把幺儿带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一下。”
幺儿闻言满脸喜色。
“公子,我也要去。”好儿大声地要求道。
“不带你去,你去找平儿璐儿玩。”付芝兰想也不想地否决了,除了巡店萧疏翠平日都不出门,好不容易难得的一次约会,带上个大灯泡做什么?
好儿眼泪汪汪地看向萧疏翠,却见萧疏翠也摇了摇头,抽泣着跑出门去找平儿和璐儿了。好儿由于年纪小,萧疏翠出门巡店一贯都是不带他的。
付芝兰先让马车驶到赌坊,把幺儿放下,便和萧疏翠继续前行。萧疏翠撩起窗帘看了看,看到牌匾时满脸的震惊:“发财赌坊,这、这不是陆子君的字吗?”
见付芝兰毫不在意地点头,萧疏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巡完店铺已是华灯初上,付芝兰和萧疏翠用餐完毕便去了赌坊。
萧疏翠一进门,原本喧闹的赌坊也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都齐聚在他身上,一来当然是萧疏翠生得好看,二来以他这样的气质人品,众人不由得好奇,这样的人儿怎的会来了赌坊。付芝兰不满地哼了哼,拦在萧疏翠身前,牵了他的手直接上到三楼。
“怎样,疏翠,你觉得怎样?”付芝兰献宝似地。
萧疏翠微笑着点了点头。付芝兰得意地笑了,然后道:“疏翠,那些账册我看的头晕,以后都交给你好不好?”
萧疏翠横了他一眼:“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哪能呢?”付芝兰忙道:“我请了账房先生的,疏翠把每月的账本检查两页就可以了。”
萧疏翠想了想,说道:“先拿来我看看。”
付芝兰连忙把准备好的账册拿了过来,然后坐在一旁看萧疏翠查看着账册,嘻嘻,认真的男人最美丽!
她正看得出神,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付芝兰皱了皱眉,萧疏翠也诧异地抬起头来。
“我出去看看,疏翠,你就呆在这里。”
付芝兰走出房门,唤过来一名护卫问情况:“怎么回事?”
“小姐,有两个人闹事。他们输掉了身上的银两就赖我们使诈,打伤了一位姐妹,杜老大已经带人过去了。”
“输了多少?”
“五百两。”
付芝兰点了点头,便向闹事的房间走去。她正想进门,却从半掩着的门隙里见到了两个她非常不想见到的人,连忙闪到一旁,想了想,还是唤过那名护卫,低声吩咐了一阵。
那名护卫虽然惊讶,还是按照吩咐进去和杜林说了。杜林皱了皱眉,看向被围在中间一身北滨打扮的男女,说道:“请两位稍等。”
“等什么?”术珠奇怪,这些人围着他们怎么还不动手,要等什么?他们两人怎么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啊!今天四姐心情不好,拉着她来赌坊散散心,谁知竟然输得精光!
不一会就有人拿了银票过来,那人恭谨地道:“家主人让小的将银票送来,还请两位收下。”
“你们主人干嘛要送银票给我们?”术珠问。
“家主人道曾受过二位的恩惠,无以为报,今日就算请二位玩了一回。不过,我们发财赌坊一向是有信誉讲口碑的,绝不会使诈。”那人正色道。
术珠推了推一旁神游天外的术赤:“四姐,你说怎么办?”
术赤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一声,向门口走去。
“四姐,等我。”术珠将银票塞进怀里追了出去,却见术赤在楼道上呆了呆,突然一间间地将房门推开,术珠连忙拉住术赤:“四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刚才看见若兰了。”
“四姐,你喝多了,都说胡话了。”术珠担心地道。
“不是,我真的刚才看见若兰了。”术赤认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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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事发
“你们,两位有何贵干?”屋里的青年男子有几分诧异地抬起头来。
那青年样貌十分的好,甚至比草原上最美的“草原明珠”还秀丽了几分,术赤见了却是神色黯然,沉默不语。术珠赔笑道:“我们在找人,这位哥哥有没有见到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纪、差不多高矮,”术珠打量了一下那人:“胖瘦也和你差不多的公子?”
青年摇了摇头。
术珠拉着术赤歉意道:“打扰了。”说着拉着术赤退了出去,埋怨道:“四姐,定是你看花眼了。”
青年等了好了一会,那两人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才笑道:“都走远了,还不出来吗?”
付芝兰狼狈万分地从桌底下钻了出来,摇头道:“太可怕了。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怎会是可怕呢?”萧疏翠轻笑道:“我见那位小姐可是一表人才,威武有力,不失为良配啊!”
“疏翠,你还笑!”付芝兰无奈:“这两人在京城多待一日,我就多一分危险,这样下去我连门都不敢出了。”
萧疏翠突然道:“芝兰,不如你去和那位术赤小姐讲个明白,也好过你总是要躲着她。”
“可是,”付芝兰犹豫了一下:“若是她得知了真相,恨起我来,将我女扮男装的事情被宣扬出去,娘只怕是饶不了我。”付芝兰自己虽然不太在意面子,但还是要考虑到付华明和当今圣上的威胁。
萧疏翠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也有可能。” 然后便低了头不再说话。
“疏翠,你心里想什么,说出来吧。”
萧疏翠顿了顿:“我、我只是见那术赤似是用情颇深,觉得她有些可怜。”他见付芝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些慌张地道:“我也只是这样一说。不过,真的有些可怜啊。她不过是见了、见了苗若兰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还一心想找到他。万一那个术赤是个少见的痴情种子,岂不是一生都被毁了?”
付芝兰点点头:“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会告诉她的。”
只是这机会来得如此迅速,又如此激烈,是付芝兰所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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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还不跪下!”付华明铁青着脸低喝道。
付芝兰完全懵了:“娘?”
“还不跪下?”付华明怒气冲冲地用力拍着桌面。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
“好端端地……”付华明大怒:“你还敢说好端端地!你,你……”付华明气得捂住胸口,
付芝兰忙上去扶住她:“娘,您别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慢慢说,别气坏了自己身体。”
付芝兰扶着付华明坐下,又是敲背又是捏肩的,好不容易付华明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你自己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又去抢了别人家的公子?”
付芝兰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娘,你说的是这个啊……”
“你还笑!”付华明愤怒地拍着椅背:“今天下了朝陛下都对我说了。我原以为这些日子你长进了不少,我看、我看你根本是本性难移!”付华明不能不怒,原本付芝兰收了性子他们老两口开心不已,这还没多久不仅是故态萌发,还丢脸丢掉国外去了!
今日下朝后李励向付华明说了一番话,尽管她说的非常委婉,但付华明听完已是怒火中烧。李励说北滨四皇女昨日连夜来找她,说她喜欢的一位公子被付芝兰抢了要逼婚。北滨人性子憨直,心里没这么多盘算,没道理去诬陷付芝兰。这事可大可小,若是闹大了两国交恶,那如何是好?也难怪付华明如此恼怒!
而且李励还说道,术赤对那位公子用情非同一般,为了以示诚意,她愿意拿五百匹骏马来做聘礼,赠与东翰。这也就难怪李励这样上心了。北滨幅员辽阔,多是草原,是天生的牧场,上好的马匹多出自北滨,马匹也是北滨与其他各国交易用来换取粮食、布匹、盐巴、铁器等的重要商品。
北滨今年总共卖给东翰马匹为三千匹,而术赤一送就要送五百匹,不能不说是大手笔了。冷兵器时代,骑兵因其反应迅速、机动性强、灵活多变一直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利器,而东翰才与西云战事结束,马匹也损伤了许多,李励因此十分重视与北滨的马匹交易,即使术赤不送马匹,为了维持与北滨的良好关系,李励也希望这事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付芝兰不解地道:“这和陛下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和杜校尉闹着玩的,她儿子现在疏翠那儿,他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你还敢说好好的,你抢的是北滨四皇女的心上人!”付华明恨铁不成钢!
“哇!”付芝兰睁大眼:“不是吧,那四皇女有恋童癖?”
付华明先是不解,将“恋童癖”三字思虑了一番,怒道:“满嘴的胡说八道!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你想挑起北滨和东翰的纷争吗?”
付芝兰吓了一跳:“哪有这么厉害?”又道:“娘,本来就是这样啊,那个杜幺儿今年不过才十二,那个皇女看上了他,还闹到皇上那里去,不是毛病是什么?奇怪,杜林要是有这个媳妇怎会落魄到这样狼狈境地?”付芝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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