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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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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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酒店的?”
  那位经理看了看,摇着头说:“不是我们店的。”
  旁边的那位负责保管物品的店员说:“看这个样子,好象是银行个人专用保险箱的钥匙。”
  鲁卫东看了那位店员一眼,问道:“你能肯定吗?”
  那人点了点头。
  这时,黑子正满头大汗地与周子坤通电话。仅仅相差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落在了鲁卫东的后面。
  听完黑子的报告,周子坤一言未发,话筒内的沉寂使黑子坐立不安。过了好一阵子,周子坤才发出了只有三个字的简短命令:“盯紧他。”
  鲁卫东撒出的人马很快就有了结果,市农行的私人保险箱正是那种钥匙。
  因为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工夫,鲁卫东才把银行有关的负责人找齐。由于保险箱设有密码,又费了一番口舌,保管人员才同意警方打开保险箱。在技术人员的帮助下,二十多分钟以后,保险箱终于打开了。
  保险箱内只有一个小小的密码箱,鲁卫东心中一阵狂喜,感到金色的前程就在自己的眼前。他深知里面那件东西的份量,十几天来,上至省市的许多大人物,下至廖云忠、周子坤之流,无不想把它据为已有。有了这件至命的武器,就等于掌握了许多人的命运,就可以将他们招来挥去任意驱使。想到这里,鲁卫东的眉角都显出了笑意。
  鲁卫东把所有在场的人员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个人检查起来。他把密码箱取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认真地研究了一番,觉得自己难以破解密码,就起身到外面向银行的人要了一把刀子。他又回到里面,将房门插紧,用刀子撬起了密码箱,撬着撬着,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他心知不好,奋力将箱子撬了开来。只见箱子中间一个厚厚的真皮封面的笔记本已经燃烧了起来,鲁卫东拼命的扑救,笔记本的绝大部份却已经烧掉了。鲁卫东认真的辩认了一下,从残留的封面上,还依稀可以辩认出周子坤的名字。他又检查了一下密码箱,发现里面有一个自制的简易自燃装置。在极度的失望之余,鲁卫东气极败坏地将那个装置摔到了地上。
  城郊某宾馆内,周子坤脸色铁青,黑子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房间里一时非常安静。
  “你亲眼看到鲁卫东将那件东西带走了,是吧?”沉寂了很长时间,周子坤才说。
  黑子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我亲眼看见他抱着一个小皮箱离开了银行。”
  看到周子坤又沉下了脸,黑子悄悄地看了看他,小心地说道:“周哥,我对不起你,事情没有办好。”
  周子坤挥了挥手,好象对他的话不可置否,从旁边的抽屉内取出一个黑色的皮包,交给了黑子,然后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帮我办了不少事情,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现在周哥遇到了坎,可能会有很多的麻烦,我们兄弟俩今后可能无法再在一起了。这是五十万元,你先拿着,到国外去,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先避一避。只要周哥不倒,以后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黑子一听这话就急了:“周哥,你待我这么好,在这种时候,说什么我也不走。”
  周子坤感激地看了看黑子,非常感慨地说道:“好兄弟,大难临头四处飞,有你这句话,不枉周哥与你交往了一场。钱,你不要嫌少,周哥一时也无法弄到更多的,委屈你了。”
  周子坤说着竟流下了眼泪。黑子也哽咽着说:“根本不是钱的事,这些年你给我的钱还少吗?反正我一天也不离开你。”
  周子坤拍了拍黑子的肩膀,摇了摇头,说:“留下来,周哥保不了你。再说,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去做了。”
  “周哥,你嫌弃我,不要我了,是吧?”
  周子坤将包硬塞进了黑子的手中,吼道:“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送走了黑子之后,周子坤不禁陷入深深思索与绝望之中。
  自从那天他接到陈阿三在看守所发病的消息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枉费心机。白云清对陈阿三进行深入调查的要求,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但是周子坤知道,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自己欺骗陈阿三说他得了癌症的事终究要败露。陈阿三不是黑子,虽然对周子坤也很感激,但是一旦他得知受到了周子坤的欺骗,特别是他的妻子吴二妹怀孕的消息后,很难不供出幕后的主使人。那时,周子坤指使他顶罪的构当立时就会败露。
  但是,此时的周子坤就象是被人牵着的木偶,已经身不由已,他只能不断地干下去。虽然他知道这只是在苟延残喘,但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就得坚持。不是他想这么干,而是现在的形势、周围的环境逼着他非这样干不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犯下了错误,那种违背游戏规则的苦果,他只能自己咬着牙往肚里咽。
  十几年前,当他辞职下海的时候,他就已经错了。如果当时他的脸皮再厚些,肚量再大些,现在他可能还在临海市继续当着官僚,过着稳稳当当的日子。自以为看透了官场,自以为找到了经商的门路,这正是他今天悲哀的根源。
  从下海的那一天起,周子坤就开始记笔记,他以为,只要掌握着这件‘法宝’,就可以万事无忧,就象唐僧手中的‘紧箍咒’,孙悟空再有本事,也跳不出他的手心。
  十年前,他只所以敢独身一人到省城闯天下,靠得就是这样一件‘法宝’。过去在临海市非常赏识他的那位市长,那时已到省里工作,周子坤重新与他挂上了关系。但是50万元在省城搞房地产,当时只够买不大的一块地皮,至于要在这块地皮上建成一幢像样的大楼,那就差得太远了!这时,老市长向周子坤伸出了援助之手,利用他的面子和关系,为周子坤贷款,筹措资金,很快一座价值千万元的大楼就起来了。房子卖出去以后,周子坤自然会投桃报梨,与老市长的关系自然也更加密切了。随着老市长升任了副省长,周子坤的业务也如滚雪球般地迅速扩张,由一次建筑销售一幢楼扩大到一次搞定一个生活小区的房地产开发,其利润也滚滚而来,周子坤的名气在省城的房地产业中也逐渐大了起来。
  这一切的取得,当然不能仅靠副省长一人之力。随着业务的发展,周子坤笔记本上的官员名单也逐渐充实了起来。靠着大家的捧场,周子坤头上的光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亮。直到项云被杀,林雨被捕之后,周子坤笔记本的秘密才逐渐暴露了出来。
  秘密暴露之后,影响面之广,威力之大,是周子坤当初都没有想到的。各种信息、压力、恐吓,甚至威胁,都通过不同的渠道反馈了过来,令他大为吃惊。这些反馈过来的情况,说法虽然不同,但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封住一切知情者的口,决不能让秘密泄露出一丝一毫。
  每当想起这些,周子坤就感到后背上有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冷汗也就随之而流了下来。越是在这种时候,周子坤反而越想起过去在机关工作的日子,钱虽然挣得不多,但过得无忧无虑。越是这样,他越是对当初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后悔。
  虽然如此,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继续干下去,根本没有退路可言。直到一个小时之前,他还抱着一丝的幻想,只要能把笔记本弄回来,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口子卡得死,事情办得利索,周围的人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黑子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如坠谷底。东西虽然找到了,但却不在自己的手中,自己赖以保身的筹码丧失殆尽。在那些贪官们的手中,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周子坤对两位贴身保镖安排了几句,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皮箱,匆匆离去……
  这几天,白云清清闲得很。虽然那天的党委会议没有作出最终的结果,但是在廖云忠的具体安排之下,白云清实际上已被挂了起来,从案件到支队的大小事务,他一慨不能沾边,与停职没有什么两样。
  党委会议开过后的第二天,于德龙就把会议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云清。白云清苦笑了一下,只说了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于德龙与他谈心的过程中,白云清几次想把自己对陈阿三和马平之死的怀疑都讲出来,但是看到于德龙脸上的皱纹、额头的白发,以及他不时表现出的无可奈何的表情,白云清只得把话又咽了回去。
  当晚吃过晚饭之后,白云清在家里闲着无聊,就到外面的街边花园去散步解闷,借以排解心中的愁闷。
  还是于德龙副局长说的对啊,要静观待变。自己满腔的热情,却换来了如此的结局,不但给自己也给老领导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想到这些,白云清在心里暗暗地赞叹道,姜还是老的辣。
  情不自禁地,白云清的思绪又回到了案子当中。他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十几天来的办案经过,对周子坤的能量之大和官场的如此险恶,又多了一份理性的认识。想到自己的境遇,想到案件层出不穷的人为阻碍,白云清的内心中又激起了奋争下去的激情。
  “关键还是那个笔记本,只要笔记本有了着落,形势就会发生变化。”白云清想起了上次与于德龙的一番谈话,“但是怎样才能得到确切的信息呢?这几天,鲁卫东神神秘秘的,口风把得很紧,别说案情的事,就连他的行踪,自己也一无所知。看来,只有从周子坤那里入手。不知张平这几天监视他有什么收获?”
  于是,白云清用手机给张平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吗?”白云清问。
  “还那样。这几天,周子坤一直躲在城郊他表弟的宾馆里,足不出户,除了他手下一名叫黑子的人来过几次,其他没有什么动静。”张平简单地介绍了情况,然后不放心地问,“听说,廖云忠要撤你的职,你没事吧?”
  “随他的便,我根本就不理他。”白云清毫不在乎地说,“只要能抓到周子坤犯罪的事实,怎样处理我都无所谓。”
  “嗳,事到如今了,你还想着案子。”张平感叹道。
  “这几天挺辛苦吧!”
  “辛苦倒没什么,就是蚊子多,晚上睡不好觉。”张平回答说,“这几天,鲁卫东打电话找了我几次,问我在哪里,我说搜捕展飞呢!他要我回去,我没理他。”
  白云清笑着说:“你就不怕得罪了鲁卫东,落得象我一样的下场。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廖云忠眼前的‘红人’啊!”
  “他算个毯!”
  挂了电话,白云清又替自己的战友担心起来。如果自己的判断失误,最终没有抓住周子坤的任何证据,张平今后的处境也未必能多好过。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白云清按了一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了于德龙急燥的声音:“怎么搞的,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占线。”
  白云清连忙解释说:“我打了个电话。”
  “不要说了,你马上去张平那里。”
  “张平?”白云清问。
  电话里传来了于德龙得意的笑声:“你以为就你自己聪明,我也没闲着。告诉你一个可靠的消息,鲁卫东已经发现了笔记本的下落,现正在采取行动。你现在马上赶到张平那里,密切监视周子坤的行动……”
  白云清赶到张平临时借用的监视周子坤行动的房间时,张平正拿着望远镜查看着什么。见到白云清进来,他点了下头,把望远镜递了过去。白云清观察的时候,张平在一旁作着说明。
  “二楼左数第二个房间就是周子坤的住处。”
  那个房间拉着窗帘,白云清影影绰绰地看到有人影在屋内晃动。
  放下望远镜,白云清问道:“就住了他一个人?”
  “还有两名保住在旁边的一间屋里。天黑的时候,我们悄悄地摸过去几次,隐隐地听到有小孩的哭声,会不会是展飞的儿子被他们关在这里?”
  白云清点了点头。
  “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张平问。
  “先不要忙。只要笔记本没有到手,展飞的儿子暂时还没有危险。”
  两个人正说着,旁边的一位侦察员说:“快看,黑子进去了。”
  两手抓起望远镜悄悄地观察着,十几分钟以后,黑子夹着个皮包快步走了出来,驾车迅速离去。
  “要不要派人抓住他?”张平问。“我怀疑马平就是这个人给害死的。”
  “马平的死确实很蹊跷,特别是那份遗书问题更多。他一死,林雨被杀就与周子坤没有一点关系了。但是,我们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事与周子坤有关。还是稳一点,先派个人盯着他。”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发现周子坤房间的灯灭了。
  “平时,周子坤都是几点关灯休息。”白云清问。
  张平说:“一般都在十二点以后,有时通宵开着。今天他想干什么?”
  正说着,白云清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了于德龙急促地声音:“赶快行动,展飞的儿子有生命危险!”
  白云清一听这话,伸手抽出了手枪,一行人立即向周子坤的房间扑了过去。
  在宾馆的大堂内,他们与周子坤的两名保镖迎头相遇。张平一招手,身后的几名刑警就扑了上去。白云清持枪迅速向二楼跑去。
  他一脚踢开周子坤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周子坤已不知何时离去了。白云清又转身冲进了隔壁的房间。
  在卧室的床上,年仅五岁的小展翼被紧紧地捆住了手脚,小嘴也被胶带严严地遮住,两只眼睛惊恐地盯着破门而入的警察。
  看到孩子没有事,白云清长出了一口气,将手枪收了起来,轻轻地为展翼松了绑,揭去嘴上的胶带,把他抱在了怀里。由于惊吓过度,展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老老实实地趴在白云清的怀中一动也不动。
  不久,张平带人把宾馆的老板和周子坤的两名保镖带了进来。白云清把展翼交给了一名警察,带到另外一间屋里,当即对抓到的三个人进行审讯。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吧,与周子坤是什么关系。”被讯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此刻他正蹲在地上,浑身不住地发抖。
  “周子坤是我的表哥。”那人结结巴巴地答道,“不过,我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做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白云清厉声戳穿了他的谎言。
  那人低下了头,无话可说。
  “周子坤在哪里?”
  “十几分钟前,他提着个皮箱,匆匆地走了,到哪里去了,我确实不知道。”
  “他是怎么离开的?”
  “宾馆的西边有一条防火楼梯,他从那里走的。”
  “是开车还是步行?”
  “他骑了一辆摩托车。”
  白云清与张平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道,这点被疏忽了。
  周子坤的表弟被带下去后,白云清又审问了周子坤的两名保镖。据他们交待,周子坤临走前,安排他们俩人把展翼杀掉。两人虽然在周子坤身边的时间不太长,但对周子坤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见周子坤走得匆忙,都感到大事不好。两人一商量,杀人的事还是不干为好。于是,在周子坤走后,他们把展翼绑了起来,收拾了一下,也准备逃走。不想却晚了一步,正撞到警察的枪口上。


第14章身不由已
  鲁卫东带着展飞存放在市农行保险柜中的密码箱匆匆赶到市局时,廖云忠正在焦燥不安地等着他。
  鲁卫东一进门,廖云忠立即把办公室的门锁上了,随后又将窗帘拉好,这才悄声问道:“东西带来了?”
  鲁卫东点了点头,说道:“不过……”
  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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