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话,倾昀实在是头晕脑又昏,她才不要常来,皇宫里没几个正常的,她更不要见那个什么七皇子,饶了她吧,要是那个老七又抽了,她可黔驴技穷,她真怕哪一天直接让墨雪把这个老七扔进春生湖里。
好了,终于找了个借口,从皇后这里逃出来,倾昀还得去见柔贵妃,她的嫡亲姑姑,倾昀有时候想,是不是因为姑姑是洛家人,所以她总觉得她还是很亲切的,一点没觉得去见姑姑是种负担。
只是今日的柔贵妃呀,对着倾昀又是搂又是抱,要不是看倾昀大了,估计直接就亲上了,只说可怜的侄女嗳,姑姑一直在深宫,出去一次不容易,不然早看你去了。
倾昀很无奈,好不容易哄了姑姑之后,她就开始卖宝,用带在身上的精油给柔贵妃做脸,这还是现代的手法,以前洛祈嫣对这个很有些莫名,不过一年下来,自己能感到却有效用,所以这次很配合地就躺榻上了,她洛祈嫣虽然年龄大了,可依然是这深宫第一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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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凌帝还以私人名义召见了洛知渊,他们君臣是友呢。
终于到了7月,倾昀过了个平静的生日,而洛知渊在女儿生日过后便离开了,在外人眼里,好像这前首相完全是为了女儿才回来的,洛相宠女之名再次传开。而倾昀知道,自己的大哥陪着自己在这豊平城里住了半年,大概又不安生了。
这一日,倾昀就在芜沁坞里休息,说是休息也不确切,应说是在作画,她的笔下是一片朦胧山景,映日清照,其下的花海是桃花林,十里桃林,颇有灵气。
“小姐,有位公子求见,自称文炫。”
倾昀停下了画笔,勾起了一抹笑意,看了看她的画作,开始题字,然后开口,“公子今日可出去了?”
“不知。”
“不管如何,带文公子去欣兰阁偏厅奉茶,如果公子在,他知道怎么做,我稍后就到。”
“诺!”
书房内,倾昀喃喃自语,“文炫,听到我要摆宴,你就来了吗?呵呵,好,就让大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等到倾昀换好衣服,赶到欣兰阁的时候,已经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而刚到欣兰阁偏厅,就看到自己的大哥在主位端坐,那样子风流潇洒,而下位的文炫,今日已经不是一身破衣了,但也不多好,不过总算有进步吧。
奥曦在看到倾昀进去后,就笑了笑说,“文公子向我讨要,你德沛公主发的府宴帖子。”
“见过公主。”那文炫起身施礼,不大,但是够了。
“文公子不必客气。”倾昀说地疏离,挑了个位置坐下,就看向她的兄长,“哦,我的帖子?那大哥说呢?”
“不过一个帖子,文公子真是惊采绝艳,实在很可叹呢,我也就帮你答应下来了。”
嗯,既然大哥能答应,那倾昀就断不会反驳。
“洛公子客气了,炫实在不敢当。如此,炫便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请!”奥曦一摆手,“砚岚,送文公子。”
“诺!文公子请!”小小砚岚颇有管家风范。
倾昀等这个文炫退出去之后,来到她大哥身边,“兄长觉得这人如何?”
“看似落拓,其实龙章凤仪,眼神坚定,颇有毅念。”
“他对我们家二妹,可是不一般。”
“知道,不过所有的得看二妹,还有爹爹了。”奥曦很淡,虽然关心那些个妹妹,可是实在比不上倾昀的。
“呵呵,大哥认为这个人可以托付吗?”
“难说,他既有大图,有大志,算是一份依靠,不过,我洛氏女子,想要依靠还不简单?要的还是一份真心。只是这真心嘛……”
“大哥呀,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盼到的,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的,真心又如何?世间男子皆薄幸呢。”倾昀垂下眼眸,叹息一声,“其实不止男子,女子也一样,真心永远是世上最可贵的东西。”
奥曦望向这个妹妹,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也是一声叹息。
半响之后,奥曦再开口,“这个人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是个简单的寒族。”
“嗯,今日他腰带的束法,恐怕让这豊平上百号官员排起队,也没几个束得出来,这样繁琐的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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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里,就在德沛公主的贵族宴开始前,凌帝下旨赐婚,将楼太尉独女楼音寻赐予七皇子冷攸幸为正妃。
146 结亲
7月的豊平正是最热的时候,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出门去暴晒。可是德沛公主的宴会却不同,滚滚的热浪总能在洛府别院外止住脚步;身上那燥烦的刺感,总能在见着公主那冷清如冰泉的凤眸后平复下来。
没有一个贵族会拒绝德沛公主的请柬,即使已经身怀六甲的秦王妃,即使刚刚新婚大喜的敏颐公主,即使刚刚回到帝都尚未休息的定王殿下,没有一个愿意落下。
清泠的女子与其兄长并坐在竹林之下,他们相对饮茶,那茶具也是青竹的,模样考究,公主的纱裙宽大,显得她弱柳扶风,人不胜衣,可是却高贵异常。洛公子的浅淡白衣和公主的极是相配,他们兄妹总是如此。在看到一个个人物进去后,洛公子浅笑雅逸,姿态风流,公主虽着面纱,可是凤眸含笑,如此一对玉人儿,真正才是主人风范。
今日的宴会倾昀以赏诗为题,她找了豊平中最出色的琴师隐在竹林之中,由他弹琴传意,众人献诗,一诗完结,众人评析。
其实或许有人觉得这就是附庸风雅,诚然,许多人是这样,但是从这作诗里也能看出很多东西,倾昀不需要评赏这诗有多好,她不是考校诗人,但是却是要从中看出这个人的志向与秉性,这才是她的目的。
在听到文炫那首诗后,倾昀隐在面纱下的唇角渐渐勾起了,不着痕迹地和她的兄长对视一眼,交换眼中信息,果不简单呢,他的诗是: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羽翼已就,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又可奈何。
星有缯缴,将安所施!
斗诗会进行第如火如荼,文人雅士,贵族千金,各展所长。让倾昀刮目的不少,可是有两个人确实不同,这作诗不是说白话,不是刻意就能做得来的,所以,她今日收获还是有的。不过嘛,只是不同而已,她的宴会从来只做后备,只为了解,不会让那些人看出什么来。
中午休息完,倾昀刚刚走出房门,就见到了七皇子,他眼神不明地望着眼前纤丽的人儿,那压抑在喉中的声音,带着点嘶哑,“德沛,倾昀。”
“七哥!”倾昀望着他,他明年弱冠,现在正是大好年华,何必呢?
“德沛,能和我单独说会儿话吗?”七皇子的眼神诚恳。
“七哥,在这里说,不行吗?”
“你怕什么?就说一会儿也不行吗?”
“七哥,德沛却觉得并不方便。”
“呵呵哈哈!”七皇子那压低地笑声如此沉痛,他低头敛目,笑在人的心头,仿佛滴血。再次抬头,只见到他快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德沛呀,你果然无情,女人该有的,你都没有。”
“对,七哥。我,就是这样的人。”
七皇子闻言就这样看着倾昀,那眼神似要将她整个儿撕开一般,后面的泠语及心媚看得都有些心惊,那个从来看小姐不顺眼的七皇子,他现在的态度,傻子都能明白,难道说他一直以来都对小姐存了这般的心思?她们第一次知道。
“呵呵,我总以为,你对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哪怕只是感动,原来,原来你如此冷心无情。德沛呀,怎么办,我要成亲了,你说怎么办?”七皇子没有带侍从,可是倾昀身后还有人。
倾昀皱着眉头,她觉得甚是丢脸,对着后面吩咐,“你们先去前面等。”
“诺!”心媚一面走,一面偷偷吐舌头,跟着小姐,这乐子就是多。
“七哥,小妹尚未恭喜七哥,得拥佳人。”倾昀略略一个颔首,极为有礼。
这样一句话真是激怒了七皇子,他一手紧紧地抓住了倾昀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倾昀觉得自己的腕骨马上就会断了,可是她却一声不吭,抬头正视七皇子。
“洛倾昀,你不止无情,还狠心虚伪,你恭喜我?恭喜我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我爱的只有你。”七皇子终于吼了出来。
倾昀却没有因为这个话而感动,反而陷入了沉思,七皇子说爱她,她得好好想想,以前有没有人说过。嗯,想起来了,Verera那世倒是挺多的,但好像都是用英语说的,紫芒那一世应是没有,那这一世好像也没有,这七皇子倒是第一个,不过向她求婚第一个是谁呢?应该白遗扇的奶奶吧。
倾昀就在这里没心没肺地想着这些,而她的腕骨也越来越痛,毫无疑问应该被捏青了。
“七哥,你放开。很痛!”倾昀终于回神,并不管那边七皇子的脸都绿了,她只想快点挣脱。
“呵呵,痛?你的心可会痛?”嘴上虽然这样说,七皇子还是放下了倾昀的手腕。
“七哥,你刚才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清冷的人儿,吐出绝情的话。
七皇子只觉得浑身结冰,在这7月里,他如此寒冷,仿佛冬天已经提前到来。
“呵呵,七皇子殿下。好巧呀。”倾昀的身后走来一个人。
怎么会巧,她大哥那只狐狸居然来了,也不知听到多少?倾昀突然觉得这七皇子抽风被她大哥撞破,实在是件极尴尬的事。
七皇子神色复杂地看了洛奥曦一眼,对面那华贵公子一脸笑意,就连眼神都是如此温润,毫无杂质,可是怎么却觉得他的身上寒冰凛冽,让人阵阵颤栗。七皇子再看倾昀,那双凤眸与她兄长的竟如此相似,对着这般清冷的女子,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挫败,但还是坚定开口,“德沛,我不会娶她的。”说完,这个皇后嫡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倾昀看着他消失后,转眸看向她大哥,那人也在看她,兄妹相视一叹,心中同时道,这个七皇子还是太天真,凌帝想传位给他的话,还得再磨磨。他是一定会娶楼音寻的,因为现在的他绝斗不过凌帝。
这一场请宴除了当中的这个插曲,一切都是那么顺利,众人离开的时候,纷纷表示了心满意足,那文炫也感到了德沛公主的不同。
过了这一场宴会,奥曦又开溜了,倾昀并不反对,她从不是个拖累哥哥的妹妹,如果哥哥喜欢,她会在后面默默支持,而其他人对于奥曦都甚是无语,这个嫡子就是这样了,毫无出息。
倾昀恢复了忙碌的日子,失去了哥哥的帮助,她只能又重新靠起自己来,还好卧房内还有大哥留下的太古遗音琴,倾昀很喜欢这琴的音色,没事轻轻弹奏,她总能静心。
八月里,倾昀为心媚过了及笄礼,一般人家的丫鬟都是不会弄这些的,就好像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冠礼一般,衣服都穿不上,哪里还有帽冠。不过倾昀的丫鬟不同,泠语的及笄礼是回秦堡举行的,现在的心媚自然不需要昭告宗庙,如倾昀一般的慎重,但是倾昀还是简单地给她过了个生日,这一天倾昀送出了八宝金簪,请了容嬷嬷为心媚拢发,这个生日并不盛大,但却温馨。
倾昀看着一旁的墨雪,他也是弱冠之年,前些日子父亲回府,倾昀本想请父亲为墨雪简单主持一下冠礼,只是在问了墨雪后,却被回绝了。他说他并不需要,他只想跟着小姐,尽责地保护小姐。其实倾昀也并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古人大多在乎的,既然墨雪没有这个想法,倾昀自不强求了,他们只是一起吃了顿饭,庆祝这个重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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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氏族会上。
“倾昀,你说,这个怎么办?我们决不能同意呀。”
“对,倾昀,这一阵子,门阀世家都被逼得紧,你既坐在洛家的这个位置上,就得拿个主意呀。”
“都是那个林御玦,他想出的什么主意,这科考算个什么东西?”
“凌帝居然想效法,简直不可取。”
“倾昀,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出事了,你倒没了主意?”
倾昀抿了口清茶,很香,再淡淡地看了眼她的族人们,怪不得呀,当初爹爹一直卸不下这些责任,果然沉不住气,直系的人一直由爹爹和自己搀着走路,他们只有惯有的思维,再无其他了。倾昀转眸再看自己的二叔,他倒是坐得住,下首的两位嫡亲堂兄也是一样,这些日子二叔对自己很是信任,因为二叔毕竟也传承了凤凰印的力量,绝不是蠢人。
“倾昀实在不明白,诸位长辈族兄急什么?”倾昀的这句话绝对是火上浇油。
下面又开锅了,一片嘈杂。
“好了!”倾昀一放杯子,青瓷发出脆响,由她这个嫡女做来,极为高贵,极有威仪,下面立时禁声,现在是腊月了,这一年的相处,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女孩的本事,现在的吵闹只是作势,他们不能也绝不敢违背这个女孩。
“林国大殿下,确有本事,可是他定的科考还是不行。”倾昀以手击打楠木桌子,“他让那些乡绅举荐人来参加科考,举荐之人当不避寒族,这样不彻底的变政,就让我洛氏慌了吗?在林国的洛氏旁系还真沉不住气。”
“要是让倾昀来定,不用那些个乡绅举荐,凡是人,就有资格来考,而且不分男女。”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皆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忘了,这个女孩坐在这里,就已经是牡鸡司晨,她自然是为女子请命的。
“凌帝他,自然想效仿的,如果提拔了好的人才,他作为帝王当然受益,他才不管什么寒族望族,能出力的便是好臣子。而那些寒族门生有了这样的机会,当然更要效忠帝王咯。”
“提拔人才?照这样说,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的位置岂不是受到了排挤?而这丞相之位难道也不能坐下去了?倾昀,你知道凌帝一直对我们家有所图,现在这般,岂不是给了他打压的机会。”
“族叔,您说说看,这门阀世家里,谁受牵连最大?”倾昀看了眼那个说话人,他本人在吏部任职,确实是受到牵连的,但是现在他这样讲话,就是在夸大其词,“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是我们洛氏。在这熙朝,门生遍布朝野的,都是其他门阀,他们急倒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洛氏的丞相之位?您以为真的那么容易动吗?凌帝要是敢动,也要有他的本事,光凭着寒族的入仕,绝对不足以撼动我们洛氏的丞相之位。”
“浅浅,你为何如此说,如果各个官位都可以竞争,那么我们受到了极大的危 3ǔωω。cōm险了。”
倾昀看了一眼,是她的大堂兄,“大堂兄,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是会受到一些冲击,可是没有竞争,哪里来进步。大家要明白,在这熙朝不是没有寒族当官,怎么那个时候大家不急?因为那个时候的寒族从来斗不过望族子弟,寒族出仕还是靠举荐,他们从来仰仗望族,大家真正着急的是这个科考制度,你们觉得一旦科考了,他们依靠的便不是望族的提拔,而是凌帝直接拍板了,是也不是?”
“可是你们知道吗?当官不是写文章,不是纸上涂两笔就能处理政事的,这些个寒族还要磨练个几十年,才能成气候。我们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连城一气,已经成了团大势力,你们认为凌帝会怎么想?他用寒族根本就是想压制贵族,他如何肯让一方做大。而且,呵呵,真是笑话,想公平?在这个熙朝讲公平?那帝位的传承呢?”
无语,寂静,大逆不道。
倾昀扫了那一个个惊诧的脸,她站了起来,“刚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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