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面前,怕是惊的花容失色过后,危及感一定空前。
楚流光的面部表情过于生动,当她突然眉头锁动时,轩辕焱禁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眉心,轻声问道,“怎么了?”
“皇上如何知道了?”楚流光在脑子里只八卦过了一小会儿后,重新理顺整件事时,不免心惊下,她担心的不是皇上是否将轩辕焱算计在内,而是追究轩辕焱欺瞒不报之罪。风平浪静时,皇上总是会让人错觉,他的亲和,他的仁慈。什么杀伐绝断完全被表面的安然遮掩,他是皇上,他永远站在人世的最顶握,手握生杀大权,俯看着脚下的每一个人,这此人里面自然包括他的儿子们,他的女人们。
抚摸着楚流光肩头如丝缎般顺滑的发丝,轩辕焱笑了笑,脸上不见丝毫忧虑之色,安泰若然,仿若此行并不是走向风暴的核心。
“应该早就洞察到了什么吧!”至于有多早,应该不是在他来南郡后。
“你说,皇上会不会在禁卫军中安插了眼线,所以你在南郡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
轩辕焱嘴角的笑愈浓,“那是一定的,他是皇上,在这个世上,他最相信的只有自己!”
楚流光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再圣明的君王都有疑心的时候,何况,从绑走皇甫金诚这件事看,轩辕烈也是个放不下的人。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进宫!”无论等待轩辕焱的会是怎样的天雷地火,她跟他一起扛。
“如果我被贬,甚至下了大牢呢!”
“我陪着你,如果不让我陪着,我天天给你送饭,逮着机会,我就劫狱,带你远走高飞!”楚流光说的无比认真,轩辕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太愉快,似乎将所有阴霾驱散,连后面车上的凤凝月都被轩辕焱那份发自心底的愉悦感染,不禁轻舒了口气。她知道,能让轩辕焱开怀大笑的,真心而笑的只有楚流光。没有一个好母亲,却有一个好女人守在焱儿身边,她该欣慰才是。
痛快的笑过,轩辕焱越发紧抱着楚流光,璀璨的眸子散发着醉人的光泽,“好,到时候我一定安心等着我的乖宝儿劫狱,带着我远走高飞!”
“德行!”楚流光娇嗔,也笑了起来,她高兴是因为终于看到了轩辕焱的笑脸。
当车队停下了休息时,轩辕焱虽然依旧的言语金贵,对凤凝月已没了往日的冷漠,凤凝月与他说话时,他还会回上两句。凤凝月虽然没说什么,看向楚流光的眼神中却多了份感激。
轩辕焱说好的,等离开凤栖便带着楚流光去紫霞山,现在看来,当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纵然他们去了紫霞山,也没多少心情游玩。暂且不说,凤凝月担心皇甫金诚在轩辕烈手中会受罪,就是楚流光这儿也盘算着回京后,皇上会如何的对待轩辕焱。
当一行人回到南郡的南亲王府时,有人在轩辕焱身边说着什么,见夜狼竟然拦阻,想必这人应该是轩辕焱留在王府的亲信。
那人恭身退下事,轩辕焱看似在笑,其实眉宇间已染霜寒,“进去说!”仅仅三个字而已,听在人心里却那般的霸气。
进了内堂,楚流光与凤凝月刚坐下,没等身体放松,瞬间又崩了起来。
早在几天前,莫寒打南郡过。莫寒一共十人,其中九人骑马,一人驾车。在南郡歇了一夜,隔日天微亮,便离城朝北去。
莫寒是御林军统领,是御前带刀护卫,更是皇上的亲卫。莫寒此行受何人之命,已不言而喻,若是先前他们还怀疑那封信有假,那么莫寒的出现,无疑做实了皇甫金诚已在苍龙帝手中的事实,那辆马车就该是莫寒为皇甫金诚准备的。
“看来,对我的死,他早就怀疑了!”凤凝月轻语,表情中透着些许嘲讽,此许痛楚,些许愤怒,甚至还有几分恨意。
“皇上心思缜密,行事自然会让人措手不及!”听楚流光这么说,凤凝月朝她笑了笑。
“何止心思缜密,他是我见过的最应该是帝王的人!”凤凝月此话不免多了几分深意,楚流光心里冷不丁冒出一句,险些问出口,您看轩辕焱呢,他是当皇上的料不!
“歇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回京!”对于轩辕焱的决定,楚流光接受的很淡定。凤凝月吃惊的表情还是流露在脸上,她以为,她以为,焱儿会为了避其锋芒,在南郡多留几日,甚至一直等到圣旨宣他回京。
淡淡的看了凤凝月一眼,质感的嗓音清冽而漠然,“他在等你,也在等我!”
凤凝月明显愣了下,随即展颜轻笑,“该来的躲不过,好,做个了断也好!”
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偏向虎山行。
这一晚真的好漫长,依偎在轩辕焱怀中,楚流光毫无睡意,脑袋里想的事越来越多,甚至把楚家老老小小的未来都给打算上了。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领教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如果皇上真的不依不饶,你会放下地位、身份,与我远走高飞吗?”楚流光问。
轩辕焱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轻声道,“想什么呢,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纵然我能放下一切,与你浪迹天涯,你能弃楚家于不顾吗!我到是觉得,若是我的光儿被逼急了,怕是会做出挟持天子之事!”
“啊?呵呵,兴许真会呢!”楚流光笑道,那她的壮举会不会永留史册。
“那是他们的恩怨,自然有他们自己解决,与我们何干!”
啊……腹黑的男人,真亏他想的出来。不过,他嘴上这么说,楚流光笃定,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洗脱自己,置身事外。
迎接他们的到底是什么,龙颜将会何等的大怒,现在猜想无非浪费心力,该来什么就让他来好了。
终于回到久别的京城时,楚流光脸上没多少喜悦,反而不由得轻叹。到是轩辕焱的安排,又让楚流光眼神发亮了,这男人,是要跟皇上唱对台戏呢,竟然明目张胆的将凤凝月接进了他的亲王府。有魄力,够霸气,不愧是她楚流光的男人!
第六十五章 残酷的真相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时间如浮云苍狗,白驹过隙。故地重游,有的不是欣慰,更不是喜悦。
当年的月妃已逝,以凤凝月对皇上的了解,他是不会宣召天下,月妃死而复生的消息,那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在让天下人看他轩辕焱的笑话。自己的妃子,竟然假死,为的是跟别人的双宿双栖。想到龙颜大怒,凤凝月唇角扬起轻浅的微笑,只是笑颜虽然美的惊心动魄,却是冷的。
想是预想到不久以后,就会有一场大风暴,无名将天刹盟的夜部与影部调派来京,不到万不得己,她真的不想愿见血光。可是,不表示她会屈服,尔今的凤凝月再不是当年那个心思纯净的凤凝月,她已大错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必要时,她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换焱儿与诚儿平安,至于她答应傲天的,只能来世再还。来世,她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再不任性。
“夫人!”略显冰冷的声音,凤凝月寻声看去,轻叹了声,“无名,你也来了!”
无名恭身,无论眼前之人是何种的身份,在他心里都是主子。
“奴才已安排妥当!”无名说,凤凝月笑了笑,轩辕烈啊轩辕烈,你可知你给自己招惹来了什么,你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你的身家性命经得住闪失吗,你的皇朝,你的帝位经得住闪失吗。
“焱儿进宫了……”
“是!小王爷也在宫中,庆帝并未让人为难小王爷!”
凤凝月心里舒了口气,她知道宫中有天刹盟的内应,“未见到我之前,他是不会动诚儿的,毕竟,诚儿背后是凤栖国,纵然苍龙国强兵壮,还是不希望挑起与凤栖的战火。凤栖这几年与北蛮的走动频繁,他该知道。”
“夫人大可不必露面,奴才自会倾尽全力救出小王爷!”
“无名,我己来了,便没打算再藏着掖着,不是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吗。我与他的恩怨纠缠,该有个了断了。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月妃了。”最重要的,她要不露面,只会给焱儿带来危险,那个是焱儿的生父,更是一国之君。
皇宫,御书房
德公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又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南亲王在御书房里可是有好长一阵子了。想借侍候茶水之名进殿看看,刚有这念头,德全赶紧缩了回去,服侍皇上这么多年,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十几前年,因为月妃的仙逝,皇上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但易怒,简直是让人胆颤心惊。
也不知皇上派莫寒出宫办了什么差事,自打莫寒回来后,皇上的脾气又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殿外艳阳高照,殿内却像是阳光照不进似的,冷冷的,无处不透着肃然的气息。
皇上不语,轩辕焱亦是沉默,微垂目,一动不动的站在御桌前,整个人就像入禅的僧人,只是那薄凉的气息,可不是僧人会有的。
轩辕焱不过离开数月,再见皇上时,那深不可测的龙眸中仿佛多了更多的审视,更多的威严,甚至是严厉。
哈哈哈……皇上突然低沉的笑了几声,“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好儿子?轩辕焱微抬头,嘴角轻扯,皇上几时这般唤过他,怕是说出这三个字时,杀他的心思都有吧!
“南郡之事,有什么要与朕说的?”皇上也是没想到,他的这个儿子会如此沉得住气,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若不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到像是一尊雕像,冷冰冰的雕像。
“凤栖已退兵,南郡与往日无异!”
敢跟皇上打太极,放眼整个朝堂,只有轩辕焱一人,龙颜已变了颜色,看轩辕焱的目光中盛载着滔天的怒火。
“是她要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己!”这个她,轩辕焱自然知道指的是谁。轩辕焱轻笑,既然莫寒能去凤栖皇城劫回皇甫金诚,他在凤栖的事,尤其又与凤栖的那位摄政王的储多牵连,纵然他说不是,皇上也不会相信。
“难道父皇想召宣天下,月妃死与复生?!”与其转来转去,不如直截了当来的痛快,将皇甫金诚囚于宫中,不就是为了逼她出来相见吗。
皇上突然向前倾身,龙颜寒光微露,“你以为朕不会这么做?!”纵然是不召宣天下月妃未死,他也有的是法子,再得立月妃的名号,那是他的女人,无论生死,都是他的女人,就算是死,也要与他合葬于皇陵,生生世世陪在他身边。
轩辕焱笑了笑,“那是父皇与她之间的事,儿臣无权参与,也无权说什么。”这话,就像皇上挥出的铁拳,一下子砸在了棉花上,不但未威摄住轩辕焱,险些反噬在自己身上。还是那句话,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哈哈,不错,父母之事,做孩儿的自然没有多方的资格。轩辕焱,你可知罪!”皇上话峰急转,厉色更浓,埋藏心底十多年的痛,倾刻时化为熊熊的怒火,纵然眼前之人是他的儿了,亦难幸免。
“父于认为,儿臣应该领怎样的罪责?皇上失去的只是众多女人中一个,而儿臣却没了娘亲!儿臣又该向何人问罪!”
皇上眼睛微眯,这样的目光却依然不能悍动轩辕焱分毫,不由得他心中叹然,这个儿子,他好像没有真正了解过。
“她的另一个儿子在父皇这儿,就算父皇不急着见她,她也会来见父皇!”轩辕焱这话无疑有些让皇上难堪了,你趁凤栖改天换日之时,绑了人家的儿子回来,此举与你当年所作所为有何区别,难道堂堂苍龙帝只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之事。
啪的一声,桌上的御笔在皇上掌下被震断了,轩辕焱眼都不眨一下,别说震断一支笔,就算拆了整个御书房,与他何干,他会换个地方站着,别碍手碍脚,耽误了皇上发泄怒火。
此时换做其他人,不是胆颤心惊的跪地请皇上息怒,便会磕头救饶。南亲王纹丝未动,尊傲冷漠的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
气息稍稳,皇上沉声问道,“你可知,我是从何时发现你娘尚在人世。”称呼的转变,亦让房间的气息也在变幻着,此时,已然不是君与臣在说话,而是一对父子,在谈着与他们息息相关的那个人。
“一定不是在儿臣到南郡后!”这事轩辕焱也细想去,都不太合理。
叹声中,压抑在胸口的东西却无法宣泄,“当年,她等不到朕回宫,等不到见朕最后一面,便狠心而去。皇后操持的后事,虽然处处细心,面面俱到。唯独过不去朕心里这关,因为朕没能见到心爱之人最后一面,她便离朕远去,再也不要朕了。朕不相信,朕不相信她会不要朕,也不要你!所以朕离宫而去,所有人都以为朕出宫,是因为在皇宫这片伤心地,朕会日日夜夜的想起月妃,却没人知道,就连皇后也不知道,朕离宫不是散心,不是排解忧郁的心绪,而是去了皇陵,朕要见月妃最后一眼,朕必须见她最后一眼。她是朕心爱的女人啊,她怎能狠心的弃朕而去。”
“你开了……”难得南亲王也会有震惊之时,确是因为皇上所为太让人惊骇了。
“没错,朕命人开了贵妃陵,而朕亲手打开了那具冰冷的棺椁,知道朕看到了什么?”皇上突然微笑了起来,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里面摆放着好些她曾经用过的金钗珠花,唯独没有她!哈哈哈,空的,棺椁是空的,没人知道朕当时的心有多痛,有多喜,有多恨,有多……怕!”
轩辕焱剑眉微拢,换了谁都不可能平静,“原来,是那个时候。”轩辕焱轻语,想到了什么,眉峰皱的更紧。
“也是从那时开始,你的心里便没了我这个儿子吧!”轩辕焱的敏锐,令皇上的目光不禁深了几分。
“你本就是朕最疼爱的儿子,那时的朕虽然自己的心疼,却更心疼你,你那时才三岁。可是,当朕亲眼所见棺椁是空的后,朕便想明白了,她是借假死,离开了朕,再也不要朕,也不要你了。朕恨她的无情,朕也恨你,你是她的骨肉,竟不能留住她!”
当真相被揭开时,往往都是无情的甚至是残忍的,轩辕焱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来自己一落千丈的原因,是因为他无能,他竟不能为眼前这个男人留住他的女人。
你也知道我那时只有三岁,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你就是这样对你所谓的最疼爱的儿子?轩辕焱还是笑了,你对我残忍,我为何不能还给你,“她离开,因为你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没能留住她,因为我是你的儿子,看到我,或许会让她……”没等轩辕焱的话说完,御桌上的砚台朝他飞了过来,什么叫恼羞成怒,不过如此而已。
轩辕焱自然是轻松的躲开,他可没有找虐的毛病,更何况,他答应了他的乖宝儿,不可能让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第六十六章 母子真像
御书房殿门紧闭时,楚流光去了清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不了储多埋怨这狠心的丫头,人长大了,皇姨娘在她心里的位置也越来越小了。
素青姑姑还一旁帮腔,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呢,人家心里可是装着亲王爷呢。
楚流光泯着嘴笑,若是平日,她免不了陪着皇后打趣,哄她开心一下,今日比不得平时,她掂记着轩辕焱,皇上会如何对他,变数太多。
“好了好了,都下去,本宫也累了!”正说笑着呢,楚流光看似随意的朝窗棱看了眼,皇后何等的聪慧,这丫头定是有话跟她说呢,却做梦也想不到,楚流光会说一件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与她听,恍若晴天霹雳一般。
殿个侍候的宫女都退了出去,连娟华也退到了外殿守着。此时,皇后身边只有素青姑姑服侍着。
楚流光端起玉瓷茶碗,轻押了口茶,便迎上皇后的目光时,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皇后料定,定是有什么事发生,而且事情很大,甚至还与她有关。否则,这丫头这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