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无名叫的自然是轩辕焱,见轩辕焱点头,曾经被楚流光归回面瘫一族的无名,竟然微笑着看向楚流光。
“无名见过小小姐!”
楚流光回神,眉宇间亦是多了熟人相见时的亲和,“无名,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即便轩辕焱回京,身边站着的已经换成了夜狼。
“是,小小姐风采尤胜当年!”无名赞道。
楚流光轻笑出声,“那是当然!”
“小脸皮越来越厚了!”轩辕焱密音入耳,虽是笑斥,却尽是宠溺。
自进了这院子,凤无忧便觉得哪里有古怪,偏偏说不出一二来。他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轩辕焱横拦一刀,此时的他,兴许还在别人设计的圈套中,任人鱼肉,又或者已成阶下囚,如论结果怎样,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难道真是他仇恨蒙蔽了双眼,当年之事,并非他查到的那般简单,而设局之人不但设计了他,还把堂堂摄政王设计其中,放眼凤栖国,谁有如此大的能耐,难道是……凤栖帝?可是借他之手将皇甫傲天除去,不是更好。何必再摆出什么黄雀在后,除非,站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另有其人。
“无忧,无忧!”
“啊,光儿叫我!”
“想什么呢,我喊你都听不到!”
凤无忧笑了笑,只是玉面公子眉宇间郁结不散,神色中竟多了几分萎靡。
“多想无意,今晚的事,皇甫傲天不会善罢干休的,他早晚是会找上来的!”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皇甫傲天该是最上火的那个才是,要不然,整天有人在背后盯着你,随时等着要你性命,试问,哪个人能心大的不去理睬,吃睡不误的。况且,皇甫傲天就算不为自己,也会为妻儿着想。
“我等着他!”凤无忧说,眨眼功夫,目光纠缠住眼前的小丫头,话就在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她与轩辕焱之间的亲腻,终与他不同,怕也是他不能比的吧。
“时辰不早了,我去歇着了!”今天似乎格外的疲乏,欣长的身影一步步走远,楚流光忍不住喊住他,无论他会遇到怎样的事情,都要记住,她会站在身边,一直支持他。
光儿,你可知我要的不是支持,我要的是我一直如宝贝般守护的小丫头,终有一日能成为我的……凤无忧笑了笑,转身而去。
楚流光咬牙,妈的天刹盟太阴损了,收了无忧的钱,掉过头来摆了无忧一刀,这事没完,这笔帐非讨回来不可。最好是灭了天刹盟,其产业归飞舞宫所有。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楚流光转身,却看到轩辕焱站在门廊那儿,如其说面无表情,不如说乌云遮日,随日都可能风雨交加一般。
“你怎么在这儿啊!”楚流光问,轩辕焱眯着眼,目光幽深的狠看了她一眼,也转身而去。
乖乖,搞什么啊!这家伙,从见面时就牛叉叉的。
“嗳,你去哪儿?”
“嗳?我没名字吗?”
“啊?轩辕焱……”
“哼,刚才我可没听见你叫凤无忧!”一口一个无忧,叫着亲切至极。
哪儿里打翻了醋坛子,酸气冲天啊。
楚流光还二着呢,轩辕焱已经走了,待追上去时,夜狼将她拦在了书房外。
难不成男人每个月也有心烦气躁的那几天,等见到桑青子时她得问问,真要有这么回事,得让桑青子给配些药丸,等妖孽一不舒服时就给堵嘴上。
等了两天,没等来皇甫傲天杀上门来,反而等来了摄政王王妃。
凤凝月的到来,让整个后院的气息都变的压抑,楚流光禁不住看天,明明艳阳高照,为何她感觉轩辕焱身上如万年不化的冰峰,而凤无忧也没什么好脸色,所谓,恨屋及乌。
只是摄政王妃来找的并不是凤无忧,而是轩辕焱。见到摄政王妃时,楚流光出于暂住人家的礼貌,问了声安好。可是身为轩辕焱护卫的无名,竟然恭身行礼不说,还恭敬的叫了声,“夫人”。
楚流光绝对信得过自己的耳朵,她听到的确实是“夫人”而非“王妃”。更令她惊悚的事,仍在继续。
“焱儿!”凤凝月温言软语,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期盼,只是期盼却一次次落空,一次次如石沉大海般。
看轩辕焱就像冰雕似的杵着,楚流光叹然,这家伙也太不给摄政王妃面子了吧,就算是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了他身上,终究会得出个说法吧。摄政王妃的姿态摆得真的很低,她在摄政王府住的那几日,都没这待遇。
“别误会,我来凤栖,只是为了带光儿回家!”终于等来了轩辕焱开口,却是这般冷情。
摄政王府眼中的痛楚,仿若蜂针刺到了楚流光,若是谁敢对漂亮娘这么说话,她一定扇那人一百个大嘴巴子。
“焱儿,我,我们不能说说话吗!”摄政王妃毕竟不是某位爷的漂亮娘,某位爷当自己是局外人,可是也不知怎么着,这事既然涉及到了轩辕焱,她就不能冷眼旁观。扯了扯轩辕焱的衣袖,有什么话还是去屋里说吧,都杵在院子里像什么啊。
轩辕焱看都没看摄政王妃,转身便走。
摄政王妃朝楚流光淡淡的笑了笑,“谢谢你!”
“谢我?王妃何需谢我啊!”楚流光笑道。
轻叹声中,摄政王妃眉宇微锁,“因为,只有你能改变焱儿的主意!”
这话也太抬爱她了吧,只是楚流光的笑没等绽放,却冻结在嘴角,“王妃早就认识我了!”此话不是问,而是在很肯定的说。
“焱儿在小楼里挂满了楚小姐的画像,我不想认识都不行啊!”
靠,楚流光心里狂躁了下,原来会演戏的不止皇甫傲天,还位他的王妃。
“王妃请吧!”楚流光似笑非笑的说道。
只是人家虽谢她,却没打算让她也进屋。
“我与焱儿有些话要说,麻烦楚小姐回避吧!”
“用不着!”清冽的嗓音如冰峰山谷吹来的风,让人莫明心寒,见轩辕焱朝自己伸出手,楚流光屁颠的跑了过去,回头还看了眼摄政王妃,看吧,可不是我要进的,是你嘴里的焱儿巴巴请我的。
第五十八章
凤凝月再好的仪态还是流露出些许不悦,只是这种郁结没会功夫便烟消云散了,想起紫霞山小楼里的那些画像,想起儿子脸上偶尔露出的微笑,一件件哪个不是跟楚家这个丫头有关,她又何必枉做小小人。
书房门关上时,轩辕焱的脸色越发的阴沉,照进屋内的阳光都似被南亲王冷峻的气息逼退。背对着凤凝月,连他牵在手边的小女人,他都没有去看,其中源由不怪乎两个字,竟然是胆怯,世间最丑陋的伤疤暴晒于阳光下的胆怯。
“有什么话,说吧!”清冽的嗓音打破了房中的压抑。
早就习惯了轩辕焱说话的口气,凤凝月苦笑道,“我若不亲自登门,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见我?”
见轩辕焱沉默不语,凤凝月不禁有些心急,“焱儿,你真的不原谅娘,不认娘吗?”
暂不论那对母子此时此景何番心情,单说楚流光一幅被雷劈的样子。
“何苦,认与不认,能挽回什么?以你我现在的身份,不认……比认好!”其中害处无需他言明,倘若轩辕烈知道他的月妃非但没死,会有何种反应。一个是苍龙国主,一个是凤栖摄政王,难不成为了她大动干戈,甚至是开战!
凤凝月脚下踉跄,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一般,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明白,她明白,可是,她只想在有生之年,听到那种久违的“娘亲”。当年,她若不任性私自出山,便不会有如今的难堪。当年,若是她能为多为这个孩子想一想,也不会有如今的难堪。当年,太多的不该,铸成今日之苦,她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她自己。
“只要你一切安好,我,我不再要求什么了!”谁能知道她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心里有多痛。
许久,轩辕焱才回了声,“好!”
这便要断了母子的情份吗,可是,即便情能断,血源却断不了。
“焱儿……”看到轩辕焱终于肯转身看她,凤凝月泪湿娇颜,却极大的隐忍没哭出声来,“娘能看到你好好的,娘知足了!”说完,摄政王妃起身便走,脚步极快,好像屋中有鬼怪一般。
没给轩辕焱理顺心绪的时间,小院里便传来打斗争,楚流光游魂似的又跟着轩辕焱去了小院,皇甫傲天正与凤无忧斗的难解难分。
“傲天,别打了,别打了!”
“诚儿,带你娘走远点儿!”皇甫傲天低吼一声,刀剑无眼,只要不伤了他的老婆孩子,其他人,自求多福吧。
皇甫傲天为人虽然狂傲些,但是爱老婆疼儿子的品行,却是让楚流光另眼相看的。
百招过后,凤无忧招式更狠更厉,甚招招绝杀,软敛直指皇甫傲天心口,皇甫金诚那头暴吼一声,也不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冲入阵中,要不是他娘替他化身了凤无忧周身的剑气,怕是这小子没等救他老子,自己先被剑气所伤。
摄政王妃不但出手护住了自己的儿子,还便出内力助其夫化解凤无忧致命的一剑,然,凤无忧那一招潜龙入海内力十足,还是洞穿了皇甫傲天的胸膛,若没有凤凝月相助,那个血窟窿便会出现在皇甫傲天的心口处。
“敢伤我父王,我杀了你!”皇甫金诚目光泛红,恶狼似的朝凤无忧扑去。
“想死,我成全你!”凤无忧抖起还沾着皇甫傲天血珠的软剑,今日,他是要大开杀戒了,不论眼见之人在凤栖何等的尊贵,在他眼里,只是仇人。
“诚儿!”怕自己儿子吃亏,皇甫傲天不顾胸膛剑伤,伸手将皇甫金诚拦了下来,这一举动不但扯痛了伤动,鲜血沽沽而去。
“父王!”皇甫金诚如同受伤的小兽,看到疼他护他的父王脸身被血染,他怎能不眼红,怎么能不跟凤无忧拼命。
凤凝月用自己娇柔的身子成了摄政王的依靠,不但如此,还在其身上连点数穴,又拿出药丸给皇甫傲天服下。一番动作下来,相依相偎的一家三口,看在众人眼里,颇为种同舟共济,生死与同的感觉。只是这一幕,却刺着轩辕焱的眼。
一双小手反而有力的回握着他的手,低头看去,迎接他的是那双早已印刻于心的眸子。
“你有我!”轻轻的柔柔的,却像灌注了浩瀚的暖流,把他的心填的满满的。他有她,他有她,俊美的面孔露出轻浅的笑,幽深的眸子光泽层层,就算他被这个世界遗弃,他还有她,他的光儿,他的乖宝儿。
再说凤无忧那边,凤凝月神情严肃的打量着险些要了她夫君性命的男子,何等的仇怨,让他招招绝杀,不死不休。
“这位公子,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你若一心要置摄政王于死地,可否让他死个明白!”虽然摄政王妃的私人感情让楚流光像遭了雷劈一般,但是就凭她此时的一番话,这个女人称得上当世的奇女子也。何况,人家的身手很不错。
凤无忧玉面寒霜,那份气度丝毫不输给摄政王,甚至比皇甫傲天更威势悍然。
“冤有头,债有主,王妃说的好。今日,我就与摄政王算算清楚……”事已至此,皇甫傲天又险些死在他的剑下,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当年惨案,血淋淋的被揭开。
凤无忧说完后,皇甫傲天阴冷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凤无忧,因一时怒敢上涌,原本已止了血的伤口又渗出丝丝鲜红。
“你认定是我做的?!”短短数字,却是从摄政王的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傲天!”凤凝月轻唤,“这位公子,我敢拿我的性命跟你发誓,文王与王妃之死,与摄政王毫无关系。”别说当年血案发生之时,皇甫傲天不在凤栖,就算在,他与此事绝对不沾边,倘若他想要皇位,何需动手杀文王,因为先皇最中意的皇位继续人便是皇甫傲天。
楚流光也感觉此事大有文章,暂且不提轩辕焱曾经说过的,天刹盟不但收了无忧的银子,还收了另一个人的,至于那个人是谁,又为何让天刹盟将查的那般确切的消息交给无忧。
不能说今日的无忧过于心浮气躁了,只是能说他的仇恨压抑的太久,急于找到一个缺口,发泄一下,而眼见的这位摄政王又是天刹盟所查的头号凶犯,即使不杀他,无忧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如何认定此事是本王所为!”皇甫傲天怒言,其实他更怒的是让凤无忧认定他是罪魁祸首之人,其人当诛。
“无需多问,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你!”
“不是!你不信?!”
“要我信,除非你当着他们的面发誓!”凤无忧的剑峰指向摄政王妃跟皇甫金诚,“倘若你所言有假,他们便会身首异处……永远不得超生!”凤无忧也是恨毒了那个仇人,言语不免有些过激,甚至是怨毒了。
皇甫傲天何许人也,即便此事不是他做的,骨子里的傲然霸气,是不会向凤无忧发如此毒誓的,此时,他甚至都有了杀凤无忧之心。在皇甫傲天心里,皇位他可以不要,但是,谁敢打他女人跟孩子的主意,那他也会不死不休。也正是这份痴迷,当年,凤凝月已然被封为月妃,成了苍龙帝的女人,皇甫傲天依然不死心,在他心里,凤凝月是他的女人,无论她现在是什么身份,都是他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他的女人会重回他怀抱。所以,他才弃凤栖朝政不顾,潜伏在了苍龙数年,兴许也苍龙皇帝也未必能知道,他的后宫除了他这个皇上外,还有另一个男人时常去走动,要不是月妃苦苦相劝,怕是没等月妃假死离宫,皇甫傲天已经忍受不住,直接抢人了。即便后来,月妃有了身孕,还是苍龙皇上轩辕烈的骨肉,皇甫傲天虽然一时情绪激动,要冲进皇宫杀了轩辕烈,但是最终还是被凤族的长老劝了回去,来日方长,若要成为夫妻,是要受些波折的,若是无法忍受,不肯退让,这缘份也就断了。
自持甚高的皇甫傲天见过多少美人儿,名门千金更是随他挑选,但他就像着了魔障般,对凤凝月死心塌地的。听到心爱的女人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怒,他恨,他怨。可最终他还是割舍不下,还是要将她夺回来。
“好,这个誓我来发!”凤凝月清利的嗓音唤回了皇甫傲天扯远的思绪。
“月儿!”皇甫傲天锁眉,凤凝月轻展笑颜,“傲天,这辈子,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她终究是愧对了焱儿了,但是焱儿说的没错,她若一心求相认,只要给她爱的人惹来纷急,这其中不但有焱儿,还有眼前这个痴心为她的男人得诚儿。虽说不舍不得,她不舍,却将选择默默的看着,默默的听着,只要焱儿一切安好,只要焱儿能过上他自己想要的生活,叫不叫她娘又能如何,他们终究是母子。
“月儿,你,不再折磨自己了?不再苦苦不放了?”这些年,有谁比他看的最清楚,有谁知道那如魔障的情债如何折磨着他们。
凤凝月只笑不语,手却紧紧回握着皇甫傲天的大手,“我凤凝月发誓,若当年文王与王妃惨死是皇甫傲天所为,我凤凝月甘愿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听到凤凝月的誓言,楚流光感觉到了轩辕焱身体的轻颤,到底是他的亲娘,那字字诛心的话怎能不触动他。
第五十九章
临街的装裱铺子,门面不大,实难让人想像,此时此刻,里面坐着的人物足以令天下格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客厅不大,简朴干净,但细看便会发现,桌椅香案皆用极好的木材打制,就连铺地的青石都是特别打磨过的。
装裱铺子虽然在凤栖,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南亲王轩辕焱才是这间铺子的主子,所以,他上坐正位便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正位下,左手边是凤无忧与落日他们,右手边则是皇甫傲天一家三口。
皇甫傲天脸色不善,那一剑可是货真价实刺进了他的胸膛,皇甫金诚到底火候尚浅,那眼神能把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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