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气不过,哼,我去喊军医。”
由于冥红雨后发寒,竟然变得棘手,他生产后便奔波劳累。
没有照顾好身子,落下了病根,如此一来,更是凶猛异常。
床上,冥红青丝散落,浑身发热,嘴角喃喃的喊着“娘子,娘子,我要娘子回来,呜呜……”
“颜哥哥,怎么办啊?军中药材有限,他留在这里得不到良好的照顾,恐怕不太好。”沐浅离当然知道冥红对曦儿的重要性。
就算不为了冥红着想,为了夫人,他都断不能让冥红出事。
“也好,你去吩咐一下,即刻送他回城!”
碧折颜将帕子搭在冥红的额头上,他紧紧的抓着碧折颜的手,双眼一阵迷雾,楚楚可怜的喊道“三哥,求你了,别送我回去,我要见娘子,求你了三哥,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见,见……娘子,呜呜……”
“我想娘子,我不要回去……”
他拽着碧折颜的袖子呜呜的哭的可怜,碧折颜被他的话语勾起了伤感,怀孕期间,本就多愁善感。
眼眶也跟着红润起来。
“该死的轩辕北天,颜哥哥,我这就领兵去夺了他!”
“离儿回来,不可乱动!”碧折颜忙唤住了他“下令,即刻拔营,退兵!”
如今,冥红身子不适,他隐隐觉察到他肚子里的宝宝也就在这几日怕是要临盆,不宜拖延。
如果冥红出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交代。
午时三刻,白虎国突然下令撤兵。
众军医从大帐内出来,频频摇头,走到旗杆下时。
曦儿分明听到冥红病危的消息。
“兔兔病了,怎么回事?”
她心如刀绞,撤兵后,恐怕她就没有什么用处,离儿的性子必然会杀了她。
如此一来,不仅她命不久矣,恐怕兔兔与即将临盆的折颜也会一命呜呼了。
她脑海里快速的闪现,想要得到破解绳子的办法。
身子弱成这样,根本用不上内力。
只能将丹田之力凝聚往上不停的推移,直到窜走喉咙处,她拼劲力道,就怕呼喊声他们听不到反而被其它士兵当成作乱暗号射杀了。
于是,想起独自与冥红在一起时,给他唱的那首《觉悟》
当众生踏上这条路
眼前是一片迷雾
太多的嫉妒
太多的束缚
默默承受着求不得苦
当深爱就此结束
寂寞侵蚀了孤独
太多的痛处
都无法弥补
只好偷偷抱着回忆哭
觉悟
放下所有的辛苦
求一个归属
把爱恨变成祝福
觉悟
翻开欢喜的经书
念一句知足
把思念全倾诉
当众生踏上这条路……
那断断续续的歌声,没有以往的婉转悠扬,更多的是沙哑,她不是圆润的唱出来的,而是奋力的吼出来的。
以至于没有以前那种听起来迷离梦幻之美。
大帐内,碧折颜用军医给的方子,正在调配好药给冥红灌下去。
旁边的沐浅离倒了一杯干净的清水,将那内伤外伤的药剂,粉色和黄色的小药丸,融化在水中。
“恩?”碧折颜听到外面隐约有歌声传来,这歌声他没有听过,不像是这里的。
而且军营中,怎么会有女子之声。
实在是蹊跷的很。
“怎么了?颜哥哥?”沐浅离手里端着药汁,见碧折颜闷闷不语,也不接药,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离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歌声?”
“歌声?哪里有什么歌声啊,这里是军营又不是妓院,唱什么歌啊!”沐浅离将碧折颜扶起,见他精神恍惚,让他坐在床榻上“你就是太累了,也是想夫人想的,你先休息会,我给他喂药。”
“喂,兔子,赶紧喝药了,别给小爷我不死不活的,看着我都受伤。”沐浅离可没有碧折颜好脾性。
外面曦儿声音越来越弱,逐渐已经快要没有声了。
就在这时候,冥红紧闭的双眸突然展开,他激动的颤抖着身子,像是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压似地,不顾沐浅离递过来的药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
啪~
药碗摔在地上,他整个人从床上滚下去,顺着大帐外开始在地上缓慢的爬行,心焦道“娘子,呜呜,娘子……”
“他这又是抽的什么疯!颜哥哥,他是不是烧的糊涂了,还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沐浅离急忙上前,强行的拽起了地上的冥红,将他扛在肩头“兔子别闹了,别叫娘子了,没见颜哥哥伤心着么,你怎么就不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呢,难道就你自己想她,我们都是空气都是透明的,我们没有心么,我们也知道疼,所以,你就不能不闹腾了么!”
沐浅离将冥红放在床上,随即点了他的穴位“你给小爷我好好安静会,来喝药!”沐浅离重新调配好了另一碗药,冷哼一声,对冥红说道。
“离儿,你不要对冥红太凶了,他还病着呢。”碧折颜无奈的叹了口气,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些许的无奈和不忍。
冥红是想夫人想的急切了,所以即便是病了也一直叫嚷着找夫人。
夫人,你到底在哪里?
你可知道,我们都很想你?
轩辕北天,你竟然霸占着夫人不放,这个仇,本王一定要报!
“张嘴,咦?你还闹脾气了,不喝?给小爷我喝,不喝你的病怎么会好?不好你准备让夫人回来看到,骂死我是不是?”沐浅离强行的往冥红嘴里灌药,可是冥红就是咬紧牙关摇头不喝。
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往帐帘方向扫,他真的好想说话。
但是沐浅离点了他的哑穴,他张不开口,娘子,娘子,他真的好想告诉他们,快点去救娘子,那个被吊在旗杆上的人,是娘子!
她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
娘子受伤了,她好痛,好痛,她在哭,不停的哭,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娘子……
冥红咬着牙,将唇角咬的流出的腥红的血水,不断的摇头。
“怎么回事?冥红,你怎么了?离儿快去叫军医过来,他不对劲!”
“啊?哦哦哦,真是麻烦,我这就去!”沐浅离也发觉出不对,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冥红紧紧的抓着衣角,冲着他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嘴里嗯嗯嗯的叫着。
“离儿,给他解开,他好像要说话!”碧折颜担忧地给冥红重新换了一条帕子。
沐浅离手腕轻转,几下间,穴道便解开了。
冥红一把甩开帕子,对着他们吼道“你们疯了吗,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救娘子,外面,外面旗杆子上吊着的人,是娘子啊,还不去!”
有那么一刻,碧折颜和沐浅离是怔住什么动作都不做的。
因为他们以为冥红是烧糊涂了,但是看着冥红那焦急的七窍生烟的表情,哪里还顾得了去验证他话的真伪。
只要是涉及到夫人的事情,即便是假话他们都要当真话去严谨对待。
所以,在冥红吼完之后,碧折颜与沐浅离电光火石般的冲到了旗杆下,沐浅离揪的一颗心差点停止了跳动。
“夫人,夫人,对不起,离儿不是故意的,离儿不知道,离儿真的不是故意的……”离儿怕极了,夫人好多血好多血……
那血刺伤了他们的眼,曦儿浅笑一声,咛喃道“该死的,你们终于记得这里有人了啊~”
不敢大动作,因为曦儿是吊着的,所以不能强行的解开绳子。
只因为她胸前箭伤。
“夫人,夫人……不怕,折颜来救你,不怕……”
碧折颜施展轻功,用薄尖的利刃划开了绳索,紧紧的将她抱搂在怀里,从空中缓慢飞落。
一着地,沐浅离便凑过去,那血将碧折颜银白色的袍子沾染的如同大朵的血牡丹。
“夫人!”
“快叫军医,快,军医!”
03】命在旦夕
03】命在旦夕
十月二十八日。残颚疈晓
历经三个多月的战争终于停止。
先撤出南诏王兵队在离去三十里外后,先骑营士兵这才得到了急报。
十月三十日深夜。
当人们此时正酣睡沉沉之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踵而来。
帐外驻扎的士兵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99down'!”
“快开营寨,我有急报速禀报陛下,延误了军机,你们吃罪的起吗?”
深夜重露寒霜,呵出的气息都是白蒙蒙的一片雾气,寒风刺骨,他搓着冰凉的手掌,指挥着旁边的士兵道:“开!”
先骑营的士兵一路疾驰来到轩辕北天的帐外,由刚才守门的士兵带领。
帐内此时灯火通明,轩辕北天和徐珊昌等众多的武将正在讨论接下来的部署。
忽听帐外一阵脚步零碎响声,不悦的对徐珊昌吼道:“出去看看,又是谁毛毛躁躁的!”
徐珊昌自那日回去之后,便没有看到曦儿,原本以为这血腥之所,许是他害怕,做了逃兵也不一定。
不过,他竟然没有气愤,只觉得那样干净的如同云朵的男子确实不适合沾染上如此污秽。
这一听轩辕北天如虎般的吼叫斥责,心下里不免又想起了云曦儿。
难不成他又回来了?
领命而去,帐外士兵一见是徐珊昌,像是舒了一口气似地“徐都尉,我有急报面奏陛下!”
“哦,快进来!”徐珊昌赶忙引领他进帐。
轩辕北天一袭浅黄色的明衣,卸去了厚重的戎衣束缚。
像是闲云野鹤的仙士一般,站在帐内的高位,睨视着他“什么事?”
“启禀陛下,先骑营在三十里外发现了白虎国撤离的迹象,所以特来向陛下回报。”那士兵快速的战情面奏轩辕北天,就怕稍有差池,延误了军机。
他的话毕,顿时引起了众人喧哗一片。
“白虎国竟然撤兵,一定有诈!”
“没错,两军叫阵这般时日,白虎国未尝受到任何的损伤,断然不会轻易的退兵,陛下,此时一定大有蹊跷。”
“微臣复议……”
“微臣也复议……”
+文+几位位高权重的老将军不免忧心道“这事,确实不对啊陛下!”
+人+轩辕北天也有着震惊和不解,那碧折颜他还是了解的,断然不会做这半途而废的事情。
+书+恐怕不是白虎国出现了其它的危机就是他自身有了什么不测。
+屋+除此之外,断然不会有其它的原因了。
“难道是白虎国内乱,南诏王不得不回京?”轩辕北天将手中用枯树枝搭成的作战图轻轻的划拨着,心里疑虑更加浓重。
“启禀陛下,前方探的的消息却是……”那士兵似乎有些迟疑。
“说,消息具体是怎么样的?”众人都不免有些心急。
“说!”轩辕北天猛的扬手打翻了旁边的烛台,脸色黑沉如墨,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到底为何?”
“启禀陛下,前方探回的消息并不是因为白虎国内乱,南诏王碧折颜身体也并无损伤,除了和他此次一起出征有个叫做冥红的男子性命垂危之外,当日陛下亲手射杀的那人,被白虎国足足吊在旗杆上三日,内伤外伤齐发,又受暴雨侵袭……”
“捡重点说!”徐珊昌见那士兵喋喋不休的说起了当日借东风战役,看着轩辕北天那越来越深沉不悦的脸色,那一站是陛下的硬伤。
这士兵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提及此事。
不免斥责于他,其实他是在救他的性命。
“徐都尉,这事情就该从那日被陛下射杀的人说起,据闻,那人三天后,本该心碎而死,却从帐外轻飘出悠扬歌声,南诏王亲自救下,却已经奄奄一息了,军中并无精湛良医,于是这才是南诏王撤兵的关键,那人是女人!”
“什么?女人 ?'…99down'南诏王竟然为了一女子而延误两国军机?实在是太荒谬了!”众将士不可置信,纷纷目瞪膛舌。
心下想到,除非这是圈套,不然会是何等绝色无双的女子,竟然会迷惑的了睿智心冷的南诏王爷。
而轩辕北天心中波涛翻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是个女子?
还是碧折颜如此在乎的,会是谁?
身子开始不禁有些轻颤,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可知那女子是何人 ?'…99down'”
众将领更加猜疑万分,这陛下竟然会无端关心起一名女子,不过这名女子确实是此事关键,陛下关心,也是必然之事。
“快说!”轩辕北天一把上前揪住了那人的衣领“是谁?”
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可是他不愿意承认,他绝对不愿意承认是他射伤了曦儿,他最爱的女子。
“探子回报,那名女子竟是南诏王妃,南诏王抱着那女子之身,绝望痛哭,大喊夫人!”
“噗!砰~”
这两声是同时发出的。
轩辕北天一口血喷在了那将士的身上,手强劲儿有力的将他一扫,他的身子已经重重的跌落在三丈之外,承受不住那力道,连吐出好几口的血液。
“陛下,陛下来人快传军医!”徐珊昌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那女子对陛下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而那个夫人,陛下听到夫人二字竟然会如此的颤栗,那女子竟然会令堂堂神龙国君惧怕成这副样子。
众人皆不解。
只听轩辕北天大喝一句“都给朕滚出去,给朕备马!”
“陛下,身子要紧,断不可骑马,糟蹋了龙体,臣等万死难辞其咎。”众将士纷纷跪地乞求。
“曦儿,曦儿,朕竟然亲手射杀了朕的皇后,朕……噗!”
又是一口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快要跌落之时,徐珊昌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陛下,陛下保重身子要紧。”
此时军医已经齐齐而来。
正给轩辕北天诊治,轩辕北天拒绝一切为他诊治的医官。
曦儿被他折磨成那种生死不明,他如何能独自偷生。
看此时他这一脸决然,浑然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一心求死。
众人跪地不起“陛下,陛下保重龙体为重。”
其中的一名军医有些迟疑的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这是那人交付给他的。
那日那人的话语还在耳边,他说“军医,倘若有一日陛下若有事,请面呈此物,还有告知一句话,请他为伊珍重。当然如果军医按我说的做,你日后定不会仅仅是一名随军出战的军医。”
那话以利诱为主,他心自知。
当时他还很不解,如今陛下此时命在旦夕,他冒着危险掏出锦帕,那是一方白色的锦帕,上面绣着一朵嫣红如血的滴血莲。
“陛下~”
军医面呈此物,轩辕北天一见那锦帕,随即起身,将锦帕握在手中,紧紧揉搓“何来的此物?!”
“启禀陛下,是当日随军而来的医童临走时交付于微臣,说,他说……”
“还不说!”
“他说,若陛下身遭险境却不安心疗养,就将此物呈上,还附了一句话,让陛下,为伊珍重!”
那军医跪在地上打颤,汗水冰冷的从身体里涌出,他不知道这一举该不该,但是即便是不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陛下的安危,他还是要冒死一试。
“果真是曦儿,果真是曦儿啊,医童?她如何能成为了医童?为何在军中朕从未见过?!”
轩辕北天脸色难过且哀伤,嘴角一噎甚是难受,交织无力,使得帐内顿时笼罩一片紧张气氛中,外满马蹄声,兵器摩擦操练声,来往的脚步声……
焉不能入他耳,他此时全身心处于一种如梦幻境。
关于那名医童,徐珊昌倒是清楚,可是那人竟然是女主,他竟然毫无察觉。
只觉得她比的别人娇嫩白皙,竟也没有刻意的去细查。
而那女主竟对我主起到了如此不能小觑的力量,倒是让他小看了。
“陛下说的医童末将倒是认得,只不过,竟没想到云十二就是皇后娘娘,末将失职,还望陛下恕罪”徐珊昌一身白色的盔甲,儒雅而又不是威风,此时跪在了轩辕北天的身旁。
“什么?你竟然遇到了她,她为何不来找朕?”轩辕北天双眸激动的闪烁波光,似乎想要抓住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想要确定曦儿是想要来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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