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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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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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顿又哑着嗓子提要求:“叫我名字。”
  这样的令狐谦,褪去高高在上的威严,那么发狠的抱着她,像要嵌入骨肉的力度,以至于肋骨隐隐作痛。淇澜的双手伸到一半,又悄然的垂了下去。
  “澜儿你要什么,告诉我你要什么……”令狐谦的呢喃犹如魔咒,一圈圈的套过来,兜头盖脸。
  “皇上,”想了想淇澜还是改了口:“令狐谦你先放开我……”
  “不放。”令狐谦手上又紧了紧,连呼吸都变得稀薄:“要怎样你才肯留下来陪我?”
  淇澜心思一震,浑身的疏离一点一滴的渗透出来,带动着身子也变得僵硬:“我已是秦骏白的妻子。”
  “不管!”令狐谦今天的举止大失水准,令人又想笑又觉得莫名心酸:“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你要什么,我都给。”
  “我什么都不要,”身子挣不脱就不做无谓的挣扎,心里不起半丝涟漪就好:“只求皇上成全我们夫妇的团聚。”
  令狐谦恨极,抓着她的手臂离开怀抱,一掌之隔的瞪着她:“就让秦骏白派驻边疆永不回来好不好?”
  “令狐谦你疯了!”淇澜睁圆了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是!我疯了!”令狐谦不复往日的冰冷:“我受够了!除了这天下,我只要你!只要你提,我遣散后宫,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嫔,一律驱逐出宫,只有你好不好?”
  浓重的悲哀笼罩过来,淇澜不曾见过这样的令狐谦,不说束手无策却也莫可奈何:“皇上你清醒一点……”
  “朕今天不要清醒,”令狐谦的凤眸中是化不开的痛楚:“因为清醒的时候太多,只会将你越推越远。澜儿,留下来……”
  很想伸手打醒他,却徒劳的握紧了双拳。淇澜深呼吸,冷静平和的迎上令狐谦的目光:“皇上,您要的,淇澜给不了,因为这里,”她伸手按上心口,出口的话温柔却残忍:“只有骏白一人。”
  胸口如受铁锤重击,疼的发闷却也唤醒了惯常的清明。令狐谦惨白着脸松开手,看着她一步步退后,直至完全退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死呢?”
  墨亮的眸子带着毫不畏惧的光芒,耀眼如黑曜石:“生死相随。”
  情不自禁的退后一步,令狐谦双手紧握成拳,额角的青筋凸起,带着无法压抑的愤怒反弹:“好一个生死相随。”空气压抑的要命,却是谁都不肯和解的倔强胶着:“这是朕最后一次问你,你坚持要选择站在秦骏白身边?”
  “是。”淇澜不屈服,即使明白这之后会是这个冷硬帝王手段无情的狂风骤雨。不管是对她还是骏白。只是她选择了,就不会后悔。
  令狐谦淡淡扯起一抹笑意,那笑容极冷,冰寒一片:“记得你今日的骨气,他日不要来求朕。”拂袖转身,一如以往每一次的不欢而散。只是这一次,将会是彻底的离开。
  淇澜粉唇微翕,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令狐谦的耐心和忍让终于到了尽头,这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
  跌坐在暖炕上,身心俱疲。
  为什么入宫一趟,目的是求和,结果却是不欢而散?不仅跟皇后掰了,现在也把皇帝得罪透彻了。
  是自己太愚蠢,还是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沿着既定的轨迹不容更改的前行?
  那么,可不可以告诉她这个穿越千年而来的孤魂,未来等着她和骏白的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存在过

  睡的不踏实,辗转反侧的尽是纷扰杂乱的梦境。
  黎明前最黑暗的丑时刚过,淇澜从浅眠中猝然惊醒,梦中那陡然的心悸在睁眼看到窗前的人影时达到了巅峰:“谁?!”
  窗外有青白的雪光映进来,即使无月,却依旧看得到那个清晰的轮廓。
  峨冠束发,身形纤瘦。
  黑影不出声,也没惊走,反而靠近了两步过来床边。
  “亓樗?”那个熟悉至极的名字脱口而出,随着火折燃起的微弱光芒,那张雌雄莫辩似笑非笑的面容可不正是天泽京都酒楼初见时候的亓樗。
  夜色遮盖了一切,连该有的生疏都模糊了界限。亓樗笑的风流倜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想不想出宫?”
  淇澜坐起身,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那诱惑实在太大:“想。”
  “好,我现在带你离开。”石破天惊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亓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可是,”淇澜大惊,下意识的要挣脱出来。如果这还是梦境,未免过于真实。如果这是现状,又未免过于离奇:“为什么?”
  亓樗笑的邪恶:“如你所愿罢了。机会只有一次。”
  彷徨不定的情绪左右摇摆,逃离囚笼的渴望和累及身后的担忧交相拼杀,难分胜负:“逃出去?难道不能天明后以皇后的旨意……”
  “我帮你,你想我死?还是那么没良心。”亓樗斜睨着她,半边容颜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不管是亓樗还是亓芷榕亦或是华梨,她的心思自己从来猜不懂。如果这又是一个陷阱?
  “亓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这么离开,会牵连到骏白。”说出这样的拒绝确实很艰难,只是心中名唤理智的那个小人儿占了上风。
  亓樗冷哼,灭了火折站在黑暗中:“你已经牵连到底了,现在发现不觉得迟么?”顿了顿又继续:“令狐谦就这么关你一辈子,你就乖乖待在这楚月宫?令狐谦要寻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秦骏白的头上,你就这样被动的苦苦哀求?实话跟你说罢,如今的形式,你逃还是不逃,结果都好不到哪儿去。令狐谦对付秦骏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与其到那个时候后悔,不如离开皇宫早作打算。”
  “你这是,”淇澜犹豫了一下:“要我劝骏白辞官归隐?”
  “我可没说,”亓樗懒洋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你自己掂量。呵,这天下是令狐谦的,这天下的女人也是他的,今日他宠你怜你自是一句重话都不说,他日无情起来,哼……”
  “可是锦儿……”
  “你这个女人真是婆妈,不过个丫头。”亓樗微哂,毫不在意的冷漠:“死了就死了,我带不了两个人出去。”
  淇澜沉默了。她没有办法狠心置锦儿于不顾。对于生于皇室的亓樗来说,奴仆之命贱如蝼蚁,可是在她沭淇澜,那几个都是她一路走来的妹妹,即使累赘却也不能弃之如敝屣。何况她今日真的走了,锦儿没有侥幸或是万一,必然会是被迁怒的那一个,死路一条。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这样走。”
  亓樗惊讶的挑起眉,明亮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光:“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丫头?”
  “不可否认,你说的我都怕。”淇澜从床榻上下地,面对面的站在亓樗面前,孱弱的身子却蕴含着坚定的力量:“你说我懦弱也好婆妈也罢,我确实做不到什么都不管的这样逃走。不管是锦儿还是王府的其他人,那是我的家人,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置他们于万劫不复。不管怎么说,亓樗你今天能来,我很开心。知道吗,我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知己,是真心牵挂的挚交好友。即使形势所逼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无法怨怪你,只希望你能过的快乐一点,就像我记忆里那个快活无忧的亓樗,而不是心事重重的华梨。”
  亓樗沉默着,心思在这深夜竟是格外的脆弱:“对你,我终究还是下不去手……”这算是一种变相的承认吗?承认自己对她,也是在意的。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另眼相看,觉得她是跟自己能够比肩站立的存在,即使心里会不舒服:“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肯定不是沭淇澜。开始我还费尽心机的去查探,可是现在我觉得不那么重要了。在这个天下,不是只有一个华梨的存在,竟然还有沭淇澜……呵呵,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很微妙。又憎恨又欣赏,想靠近又想远离……如果不是世事弄人,或许你会是我这一世唯一一个朋友~”
  窗外渐渐泛起了灰白,天要亮了。
  “罢了,一切由命。”亓樗叹口气,认真的看着淇澜,将她的模样记在心底:“令狐谦不会放过你们的,即使不是因为你。而你也不用再奢望皇后的帮助,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若是求情的话出自皇后,只会让情况更糟,希望你明白。”亓樗笑了笑,眉眼间有难得的温情:“即使再苦,起码还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莫要……辜负了他。”声音越来越低,盘旋不肯去:“再见,小白。”
  再见,淇澜,再见,秦骏白。
  回到永宁宫,刚刚踏进自己的寝室,芷榕就止住了脚步,抿了唇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挺立如山的身影。
  口干舌燥,还有那么一丝压抑不住的慌乱。
  “这个时间,皇后一个人去哪儿了?”令狐谦好整以暇的慢慢转过身,俊朗的容颜上不见表情:“哦,还是男人的装束。”
  “皇上好兴致,”芷榕压下心中的恐惧,若无其事的样子:“横竖睡不着,出去找故人叙个旧。”
  令狐谦盯着她无比平静的走近一步:“去了楚月宫?打算将人带走?”
  被他浑身上下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刺的不寒而栗,芷榕咬着牙不答话。
  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一股天生的王者气息散发开来:“连珏,吩咐楚月宫外的神弩营撤离。”
  芷榕大惊,不敢置信的疑问脱口而出:“你要杀了我们?”
  “你以为朕做做样子?”令狐谦笑的残佞冷酷:“天下不是只有沭淇澜一个女人,自然也不只是非华梨不可。朕厌烦了某些自作聪明的人,不如除之而后快。皇后你说呢?”
  芷榕激灵灵的打个寒颤,头一次正视这个君王的漠然无情和不可招惹,也正因此心中更加坚定了那个尚还犹豫不绝的念头。
  沉默了半晌,芷榕打起精神:“皇上,臣妾需要出宫打理一下华梨的生意。何况您曾经答应过。”
  令狐谦答的倒爽快:“可以。影卫连玉随行。”
  稍稍松口气,芷榕决定快刀斩乱麻:“谢皇上恩典。那么臣妾明日即刻出宫,半月后返回。”影卫的事情看来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吧。
  “这么着急,”令狐谦冷哼一声:“希望皇后不要做阳奉阴违之事。”
  芷榕强笑,垂了眸子:“怎么会,臣妾有自知之明,况且父王还是皇上的臣子不是。”
  令狐谦没再说什么,直接出了永宁宫。
  芷榕呼口气,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己又紧张出了一身的汗。每次面对令狐谦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真是累到不行。这个男人……
  右手无意识的抚上小腹,很快又烫到了一般的弹起垂在身侧。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亓对澜的感情交代完啦,惺惺相惜又爱恨两难,人生总要有这么一个同性朋友,高端大气上档次……才完整……哈哈~~~


☆、第 196 章

  淇澜不知道自己昨晚逃过一劫。
  若是真的狠心抛下锦儿跟着亓樗逃离,怕是前脚跃出围墙,神弩营就会将她们射成刺猬。
  用过早膳,竟然意外的有软轿抬到楚月宫门口,执事太监恭顺的宣读皇上口谕,秦王妃可以自由离宫回府了。
  懵懂间风起云涌,狂喜却是结结实实的。
  唯恐迟则生变,淇澜拉了锦儿什么都没收拾就上了轿。那个喜怒不定的令狐谦实在是枚不定时炸弹,这会儿答应自己出宫,谁知道下一刻又会不会反悔?
  一直到出了皇宫的外大门,一颗提着的心才悠悠落回肚子里。
  回到王府,众人看到无恙的王妃,自是一番激动掉泪。管家王伯更是惭愧的都不敢正眼看她,只道王爷救出来都是王妃委屈待在皇宫的后果。
  淇澜也没那个气力去一一安抚解释,当务之急是好好睡个觉养足精神,然后就出发去泰周寻骏白。
  红喜跟着淇澜的几个贴身丫头一起到了澜憩园,直到淇澜发现并转身疑惑的看着她,这才从怀中拿出皱皱巴巴的纸帛一张递过去,说是王爷半月前飞鸽传书回来给王妃的。
  看这儿那熟悉的字迹,淇澜没出息的酸了鼻子。
  “淇澜吾妻,为夫一切安好,勿念。见字如面,候我归来。骏白”
  那么简单的几个字,淇澜却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好几遍,恨不能贪婪的长到眼睛里面去。看着看着,那遒劲清晰的字迹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然后啪嗒的掉落上了泪渍晕染的墨迹泛了花。
  慌忙举袖拭泪,想了想更加舍不得眼前骏白的信笺,旋又伸手去擦纸帛上面的水迹。那颗泪珠刚好掉在念上面,晕染的那颗心模糊一团,黑乎乎的不见边界。
  眼泪落得更凶,沾湿了衣襟一大片。那些在皇宫里强行压下的委屈隐忍,此刻回到家中,是再也不想控制的悉数释放。
  次日一大早,皇宫内的亓芷榕轻装简行,带着连玉悄然离去。
  同一时刻,秦王府门口也套好了马车,淇澜带着红喜、福儿改换男装出了门,目的泰周黄粱。
  皇宫内重归平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连珏连凯不知道接了什么任务,忙碌的人影皆无。
  五日后,芷榕到了伦虞甘南。连玉传书回京的当日夜,皇宫竟进了刺客。
  令狐谦倒是安然无恙,御前侍卫余锐率了亲随第一时间赶到了乾池宫护驾。
  蹊跷的是,那身手鬼魅的刺客看形迹第一目标倒是灵莺宫。
  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新近的兰妃正得宠,令狐谦必会在那里过夜。
  不过好在兰妃也安然无事,只是吓白了一张俏脸。
  皇宫内陡然气氛紧张,风声鹤唳。铁骑十三营的耶律图奉命带兵入宫加强戒备,一时间人人自危,走路都恨不能将双脚揣到口袋里,足不沾地才好。
  隔日皇宫外和沙陵的大街小巷就张贴出了缉凶告示,还有一张附带的画像。
  那张寥寥数笔却传神的画像惊呆了沙陵街头的老百姓和他们的小伙伴们。
  这是怎样的一个刺客啊。面相凶恶不说,诡异的是他的奇异发型及深目高鼻都不似中原人士,毒辣的目光力透纸背,看到的人都缩着脖子不敢多看第二眼。
  有见多识广的武林人士称,这是居住南疆的婆箩族。据说这个人数极少的种族甚为诡异,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几乎不与世人打交道。整族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会养蛊虫,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令人毙命,或者生不如死。
  听到的百姓闻之色变,生怕这刺客哪天心情不爽就夜闯自家的宅院,杀不了皇上就杀几个百姓泄愤~~~
  大街上巡逻的官兵也多了不少,进出城的盘查严谨仔细,唯恐放出了刺客而招致杀身大祸。只是那个刺客却凭空消失了一般,查不到半点的消息。
  第九日,连玉传回的讯息放在议政殿堆积如山的奏折中,令狐谦看过之后勃然大怒,一掌下去,砸裂了张上好花梨木的案几,还有桌上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瓶。
  “传朕旨意,着影卫连玉即刻押解皇后亓芷榕回宫,一刻不得耽误。若有违抗,诛杀九族!”
  越往北走越冷,纵使将全部的衣衫棉袍都招呼到身上,淇澜依旧冻得直打哆嗦,一张小脸青白无血色。
  赶车的家丁小吴看着干着急,一车三个女人,个顶个的畏寒怕冷,装了三四个的手炉在车厢内依旧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也难怪,泰周这样的北方严寒,是无孔不入刺骨入髓的,沙陵或者敬目那种南方的低温相较而言只能说是小儿科,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马车刚到泰周和南楚的交界处,一场鹅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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