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倔强地抬着下巴,满脸的晶莹,短短的发,让她看上去像一只迷路的小刺猬,虽被猛兽擒住,却不愿意收起她扎人的刺。
她真的很美……
慕宸殇有这么一刻,都不想去追究她到底是谁,她为何要冒名顶替了……
他俯下头,轻轻地在她的唇角烙下一吻。
泪水咸咸涩涩,像细密的针,一根一根,扎痛他的唇。
他的舌突然就温柔了,轻轻地舔着她的唇角,然后抵开她紧抿的唇,往她的嘴里去了。
“唔……我不和豹子妖怪接吻……”
她含糊地嚷了一句。
慕宸殇偏听懂了,他摁住了她的后脑勺,舌尖猛地用力,一鼓作气,钻了进去,邪恶并且坏坏的挑弄她的小舌。
苏染染不肯服软,又拼命去抵他的坏舌头。
一个往里挤,一个往外推,上面如此,下面也如此……
一来二往,一来二去的,苏染染突然发现有些糟糕,她的欲|望真被勾起来了!趁她分神之际,他的唇舌立刻抢占了先机,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吸|吮了过去。
她嘴里的味道……真甜啊……
她的身上总有这种香味,像玫瑰,又像百合,再闻久了,又闻出了极清新的甜果的香,让人觉得她就是一枚最甜美的果子,让人想一口咬下去!
事实上,他真咬了,一口咬在她的香肩上,牙深深陷进她的雪肌,她惊呼着,身体往后倒去,二人一起从青石上滚下,压倒一片青草。
野|战这种事……
要的就是激情。
苏染染有些恍惚了,动情了,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指挥,灵魂又开始漂浮……她浮在月空中,看着那一男一女紧紧缠绕,像不肯分离的藤蔓……
是慕宸殇吗?
他的衣袍半褪,露出结实的背,那强健的肌肉,黝黑的肌肤,窄而有力的腰肢,他不停起伏,驰骋不停。
可他偏过了脸,看向了悬于半空的苏染染——
苏染染一声尖叫,用力捂住了眼睛!
不是慕宸殇,她看到了千瑟的脸!千瑟的紫眸!怎么会这样?她心知肚明,在她身上的男人就是慕宸殇,二人坦诚相搏不是第一次,她都能猜出他下个姿势……
可是,她却偏看到了千瑟的脸!
难道她真是被莞妃附了体?所以额前才长出小桃花?还是,她想意|ying千瑟主持?
不应该啊,再怎么样,她也得先意了庄墨隐才对!好像,她一回都没有意过庄墨隐呢!人家也长得很帅很英俊……难道就因为人家变成了太监?
千瑟的紫眸突然光芒大涨,像两颗光华万千的紫色宝石,把苏染染的灵魂紧紧拽住,拽向了浩瀚夜空,跌至了急速旋转的漩涡。
因为恐惧不安,她的身体突然绷紧,像一张小嘴,紧紧地咬住了他勃|发的滚烫,而就在她尖叫的同时,他的热情一泄而出,喷打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他俯在她的身上,久久地喘息着。
月光冰凉的抚在他的背上,汗水一颗颗地从他身上滑落。
“苏染染,你还真是个妖精。”
他的长指,轻轻地抚在她的脸颊上,声音沙哑低柔。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已恢复了俊朗的模样,深瞳似海,涌着波澜,起伏奔腾。
突然,长指一勾,勾下了苏染染脸上的黑锦,可惜……
苏染染晕过去了!
慕宸殇紧拧起眉,脱下长袍,包住了她的身体,让小染背上。
“送你主子回去。”
小染甩了甩尾巴,往冷宫中飞奔而去。
慕宸殇整理好中衣,低喝了一声,
“黑云。”
声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高墙那头飞跃过来。
“主子。”
“这几日务必盯紧小染,看是谁取了它的血。”
慕宸殇笃定地吩咐了一句,慢步往帝宫的方向走。
黑云盯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
“可是主子你为什么不向篱妃娘娘说明,不是主子取了小染的血?”
“为何要向她解释。”
慕宸殇的声音更加清冷,渐渐走进了枯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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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苏染染都无精打彩。
昨天明明可以抓下慕宸殇的面具,她却晕过去了,回来的时候,她在榻上,小染在榻下。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千瑟的脸,难道苏沫篱小姐一直喜欢的人是千瑟?所以她才频频去庙里上香?
冷宫外的守卫还未撤,太后又下了一道禁足令,勒令她好之前,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昨儿白天晕倒之后,得了疫病的事又传开来,淑妃已移出宫,去家里修养,贤嫔因为模样太过恐怖,满头绿毛,所以去了宗庙隔离,整个贤妃宫都封闭了起来,所有的宫奴都被送去宫外的祖陵,让祖先去镇她们身上的晦气。再加上苏锦衣入狱,她被关在冷宫,宫里一下冷清了不少。
丽洁晒了很多茄子皮,要做茄香鸡给她吃,她卖出了好几瓶香水,腰包厚实不少,看上去人也精神许多。
果然,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女人的安全感还是更多的来自自己的财力啊!尤其是这种靠自己奋斗的女人!
苏染染打开自己的财宝箱,去数自己的财宝,盘算今后在哪里买商铺,开什么铺子,又让孩子上什么学堂……
许久没看到小公主啦,她心里想得慌。
燕十三前天怎么没一头摔傻呢?她有些恶意地诅咒了一句,闷闷地合上了箱子盖儿。
在这些女人里,燕十三是最难缠的,她每日笑眯眯的,对谁都那样和善,好像掏心掏肺,可苏染染偏觉得她这笑里藏着刀,绵里藏着针,每次见面,都觉得十分不对劲。
“娘娘,千瑟主持又来了。”
素执突然走过来,小声对她说。
苏染染心一紧,耳朵里都嗡嗡地响了起来,飞快扭头,只见他正缓步进来,手里托着一只小金盘,身后跟着几名太监。
“篱妃娘娘,奉太后旨意,贴几张符纸。”
千瑟温和地向她笑笑,宣了一声佛号,让素执把符纸贴到了门。
苏染染勉强笑笑,走出来,仰头看小门。
“千瑟主持,这是镇妖呢?我可不是妖。”
“呵呵,可以镇篱妃娘娘身边的妖。”
千瑟又是一笑,云淡风轻,真是不染尘埃的神情。风撩动他的袈裟,阳光从袈裟上的金线反射进苏染染的眼里,耀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连忙伸手挡了挡。
“篱妃头疼可好些了?”
千瑟转头看向她,和善地问。
其实他这样的神态和声音,和他自身的形象是极不符合的,苏染染觉得他更像一朵倾倒众生的妖孽。
“好些了。”
她笑笑,略一沉吟,指着梅树下的小几,轻声说:
“千瑟主持,本妃有几处佛理不明,可否借一步说话?”
千瑟点点头,抬步走了过去。
这妖孽,走路都带着倾倒众生的气质!哪里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87book'在现代,三十多岁又事业有成,那真是黄金优质男,受女人追捧的绝对对象。可是苏染染觉得,这是古代,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像苏丞相那样的形象才对,有长长的胡子,脸黑黑的,再猥琐一点……
从门口到梅树下,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苏染染心里已经跑过了一辆长长的火车,车上载的全是对千瑟的揣测!
一脚踢到了她的小躺椅,布鞋可替她挡不了多少疼痛,她倒吸了口凉气,发现千瑟正盯着她看。
“素执,拿茶炉来,本妃要给千瑟主持煮一壶禅茶。”
苏染染脸红了红,请千瑟坐下。
不一会儿,素执和丽洁就摆好了她的家当,一套功夫茶具。这可是她花了钱,让太监去外面按自己画的图式做出来的。
“篱妃娘娘很有慧根。”
千瑟看着她摆开的东西,紫眸微微闪过一道亮光,醇和的声音,不逊她的茶香。
“哪里,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本妃也就打着这些幌子,以求少受些责罚,不过神佛在上,一定会怜惜弱小,不会怪罪本妃。”
苏染染抿唇一笑,用茶勺舀出茶叶,轻轻地倒进茶壶里,沸水遇茶,满院是香。
“本来是冷水泡茶慢慢香,不过那得泡上好久,今天请千瑟主持喝喝功夫茶。”
“谢篱妃娘娘。”
千瑟一手竖起,拈动佛珠,小声道谢。
苏染染发现他的佛珠也独特,是一串檀木镶紫玉的珠子,低调的华丽。这男人,十分适合紫色,神秘里带了些忧郁,忧郁中又有高贵。
“先皇所赐。”
千瑟见她看自己的佛珠,便淡淡地说了一句。
慕宸殇兄弟都长得不赖,千瑟更是人中龙凤,他们几人容貌之中都有一点相似之处。
可是苏染染看过先帝的画像,如果不是画师和先帝有仇,苏染染真怀疑先帝是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和这三人一点都不像。
兄弟争妻,以一人出家,一人赴死的惨烈结局,令人扼腕叹息,也让苏染染觉得先帝小气,又不喜欢莞妃,有太后为宠,为何不让她和千瑟走掉?
“篱妃娘娘,有事请直说。”
千瑟见她一直朝自己看,笑了笑,低声提醒她。
苏染染有些尴尬,连忙说:
“千瑟主持别误会,本妃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所以忘了挪开眼睛……”
素执正在一边收茄子皮,手一抖,茄子皮就洒了遍地。
苏染染自知这解释太过可笑,干巴巴地笑了笑,给他沏了杯茶,小声说:
“千瑟主持,以前和本妃可见过?”
“嗯?”千瑟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苏染染沉吟了一下,又说:
“本妃只是想知道,千瑟主持心里,本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要知道,外面对本妃传得太难听了……”
“别人的话,若是恶意的,诽谤的,当成耳边风即可。”
“可是众口砾金,千瑟皇叔没听过人言可畏,谣言猛于虎。本妃在宫里并不好过,只想听到真话。”
苏染染特地改了称呼,一脸恳求。
千瑟这才点点头,轻声说:
“篱妃娘娘天资聪慧,是京中一大才女,而且潜心理佛,寺中就专门设有篱妃娘娘的长明灯,如今还亮着。”
“在您的寺里?”苏染染眼睛一亮,这事可没听人说过。
千瑟的神情更古怪了,盯着她看了会儿,轻轻点头。
“那,长明灯的灯油钱,应该补一些了吧。”
苏染染抿唇一笑,找机会去看看长明灯,或者有些收获。看看这苏沫篱,到底恋上的是什么人,大婚前晚,她到底约了谁。
“皇叔也在。”
慕宸殇客套的声音突然从门边传来,苏染染猛地扭头,只见这厮一身玄黑龙袍,胸前十爪金龙耀武扬威,头上黑玉发冠,头发太过乌青,反在阳光下反射出些蓝色。
说到霸气,这男人确实霸得无边无际!
苏染染的脸色冷了冷,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浑都开始疼了。她勉强自己站起来,引着众人给他行了个礼。
这种场面上的事不做,不在外人面前给他面子,那可是要倒霉,倒大霉的!
“沫篱在煮茶?”
他低眼,看向桌上的茶具,满脸的饶有兴致。
苏染染哼了一声,“皇上请坐。”
“沫篱的茶……皇叔可还喜欢?”
他看了一眼千瑟,唇角染着几分笑意。
“篱妃娘娘的禅茶别有滋味,含蓄淡雅,还有几分花香。”
千瑟眉眼有笑,温和如玉。
“哦……”
慕宸殇拖长了尾音,转脸看苏染染。
她这么爱煮茶,曾经给庄墨隐也这样煮过吧?这才多久,又来给千瑟煮!他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威胁的味道,苏染染不情不愿地给他沏了一杯,捧到他的面前。
慕宸殇接茶的时候,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摁了一下,然后一手搂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膝上抱。
苏染染没料到他这一招,手里的紫砂小茶碗一松,就往他的大腿上跌去,碗口朝内,滚烫的茶水泼向他的胯|部……
烫熟了,会变成什么样?
苏染染眼睛瞪大,一脸兴奋!
不想他却拉起苏染染的另一手,轻轻一拔,那杯子就像长了眼睛,杯口往苏染染的脚上转,杯子旋转的速度太快,那开水也跟着往同一个方向泼去,他又一抬腿,带着她的脚一起踢,茶碗就被抛高了……
这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苏染染的兴奋劲还没有到达顶峰,茶碗已经回到她的手里,准确地说,是他抓着她的手,迫她把茶碗送到他的唇边,喂他喝茶。
“不错,和沫篱身上一样香。”
他故意语气挑衅,暧昧得让人想揍死他。
苏染染的心脏都要抽痛了!
她抽回了手,低眉敛目,秀秀气气,委委屈屈地向他赔罪。
“皇上恕罪,臣妾并非故意。”
“爱妃起来吧,你这小手,柔弱无力,拿不起杯子而已。”
他笑着,拉她起身,让她坐在身边,这才抬眼看向了千瑟。
“皇叔,太后留皇叔住在塔里,还是多有不便,皇叔不如住回九宵宫。”
千瑟微微一笑,坦诚地说:
“不必了,塔中有不少先祖帝珍藏的佛经,贫僧正好参悟其中正理,篱妃颇有慧根,每次和篱妃辩论,都能让贫僧大有收获,皇上有福。”
“皇叔如此称赞,莫不是想把沫篱渡去出家?”
慕宸殇眼角堆着笑意,又来拉苏染染的手。
看这笑面虎,分明在试探千瑟,这男人,似乎谁也不肯信呢?一个出家多年的和尚,他也要费心试探,活得不累吗?
苏染染不露声色地的抽回手,端起茶碗喝,听他们两个谈些皇族往事,说到有趣的时候,千瑟也会朗声笑。
“皇上小时候也爱爬树,贫僧还记得皇兄有一回抓住了皇上,让皇上抄写国策百遍,皇上心有不甘,硬是在大树上躲了一天一晚,皇兄遍寻不到,只能让太监们四处喊话,说不让皇上抄了,皇上才从树上下来,身上被蚊子叮了上百个小包……”
苏染染听得有趣,这和普通人家的调皮小男孩到底有什么区别?
慕宸殇放下了茶碗,低笑起来。
“皇叔还记得这件事。”
千瑟的紫眸里,光华敛了敛,有了几分忧伤,他转头看向了野玫瑰花,低低地说:
“往事清晰得就像在昨天……”
苏染染也看了过去,认真想了想,不禁想到一件事,莞妃的年纪,绝对比千瑟大,就像当年的武媚娘和李治。
越想,越浪漫凄美啊!
只可惜,过了这么多年,宫里知道真相的人已差不多死光了,苏染染想从旁人那里听到完整的故事已经不可能了,不知道慕宸殇知不知道?
她悄悄地瞟他,只见他正盯着她看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觉得有些心底发寒,这妖怪,心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千瑟主持,太后请您回去讲经。”
一名小太监匆匆进来了,给慕宸殇和苏染染行了礼,毕恭毕敬地对千瑟说。
千瑟起身,向慕宸殇和苏染染点点头,稳步走了。
苏染染盯着他的背影看着,越看越觉得这真是个痴情男,天下难得一见的稀有品种!
“沫篱,似乎越来越不知道廉耻二字如何写了!”
慕宸殇讥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紧接着,他的唇就贴到了她的耳垂上,湿热滚烫,让苏染染立刻想到了昨晚……
她背一僵,连忙躲开来,紧惕地盯着他,不满地指责,
“你要干什么?你以为谁都像你,满肚子的……”
她把邪念二字硬生生嚼了回去,只因他的这眼神,太凶太狠了!
“去更衣,朕带你去听审。”
他起了身,形容淡漠,完全收起了刚才那邪邪的模样。
“听什么审?”
苏染染疑惑地问。
“普慈庵的尼姑,还有你妹妹苏锦衣,听听她们怎么说你的事。”
慕宸殇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语气更加冷漠。
苏染染让素执拿来一件素色的小披风,一顶带着薄纱的斗笠,披戴好了,快步走了出去。
依然一人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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