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有伤风化,还不快停了。”
“将军,爷醉了,他就好这口。”
侍卫在一边赔笑,赵副将越加恼火,掀了帘子要看,却只看到四只光着的脚,尤其是苏染染的小脚,白嫩小巧,令他脸上一红,苏染染脚一蹬,从酒香里,还隐隐有女人香飘出来……赵副将连退几步,厌恶地扭过了头。
原来这赵副将为人耿直,又出了名的怕老婆,还真不好这口,此时只觉得厌恶,一挥手,怒喝一声:
“茶叶好好查查。”
士兵们过去,在茶叶里一阵乱刺,然后过来回话。
趁着混乱,赵副将认得的伍烁和几个侍卫已经混了过去,只有这三个面生年轻侍卫跟在马车边上。
茶叶里没查出东西来,赵副将便让人把马车赶进城,好生看守着,要等他酒醒了再做检查。。
可进去了,哪里还容得了他们来查呢?一进去,几人匆匆换了衣,由侍卫顶替了慕宸殇,引开守在一边的士兵的视线,让他带着苏染染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赵副将来看,只有一个醉熏熏的男人躺在马车里,不见女子,又听他一个人在念:
“绮红楼的姑娘,真好,真爽快……”
赵副将啐了一口,甩下帘子,带着人继续回关卡处巡查。
他们就这样混了进去,慕宸殇这种无赖手段,完全是因为了解赵副将才使出的计谋,可苏染染左想右想,只觉得自己吃了亏,白被他占了便宜。
反正没人上马车查看,他大可以抱着伍烁在马车里,那样更加震撼,人家更加嫌弃啊!
“你不嫌反胃?”
听着她的话,慕宸殇抄起筷子,一脸怅然地在她的手背上打。
“吃吧,吃饱了去送死。”
苏染染撇撇嘴,淡漠地说了一句。
慕宸殇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故意抬脚,在她的小腿上踢了踢,小声问:
“这样混进城,刺不刺激,爽是不爽?”
☆、84】肿了……
“好好说话,嘴巴会肿掉?”
苏染染抬眼横他,一脸痛恨。本就恨他在马车上借事大占便宜,他又嘴巴上来揩油水,太可恶!
慕宸殇只是开个玩笑,又挨了骂,一脸被包子塞了嘴的表情,讪讪地转开了脸。
伍烁和众侍卫们在一边不能笑,又觉得皇帝大人可怜,又觉得这事实在又怪不得谁,一个个都假装四处张望。
“你们在看什么?出去卖茶叶去。”
慕宸殇随口喝斥几句,伍烁便抢先站起来,一溜烟走了。
“哼,别人一路忠心耿耿,偏遇上你这样无情无义的恶主子。”
苏染染更恼了,又骂了几句。
慕宸殇都想用棉花把耳朵给塞上,被心上人如此责骂,感觉太堵了!而且,若不快些出去打探消息,联络自己的人马,还要等着看完她骂他的戏码吗?
苏染染白他一眼,吃了饭,本想去街上溜溜。可惜天要黑了,小镇上要宵禁,伍烁他们倒不要紧,都会武功,只需小心一点,去各处联络人。
苏染染不能四处走动,只能在客栈里呆着。
慕宸殇出去办事,留二人保护她。
大堂里有住客在下棋,围了一帮人在看,都是走南闯北的客商,被拦在了这里,要等明天早上再赶路,又不能出去风|流快活,只能在这里下棋打发时间。
苏染染也凑过去看。
明显都是些棋艺蹩脚的人物,只有一个下得不错,一个人大杀四方,赢了不少银子。苏染染看这银子好赚,未免有些心动,她缺的就是这个。没钱,寸步难行呢!她向千瑟学了不少,应该可以赢上一点。
她在一边蠢蠢欲动,众男人也看着她蠢蠢欲动。毕竟这样的美娇娘实在世间难得,别说下棋,连挪窝去倒碗水喝也不肯。
“夫人想下一局?”
终于有人大胆地向她开口。虽然看到她有男伴,想必是相公,可此时相公不在,多的是胆大包天的人来自讨没趣。
苏染染瞟了一眼白花花的碎银子,点头,落落大方地坐到桌边。几个大男人赶紧让开,把棋盘推到她的面前。
还有人殷勤地给她倒了一碗茶。
“我们夫人不喝。”
两名侍卫立刻挤过去,凶神恶煞地瞪过了众男人。
见有这样的强壮保镖护着,大家也不敢造次,只偷偷用眼睛来瞄她。
苏染染摆下棋局,水眸媚眼扫过众人,脆生生地说:
“你们输赢如何算的?”
“一局,一两银。”
一个客商伸出三指,摇了摇,一脸炫耀得意的神色,那下巴上的胡须抖动着,神气活现。
苏染染知道,于普通人家来说,一两银可不少了呢!在明朝时,一两银子可以买188。8公斤大米,他们一盘棋就输掉几百斤米,确实也算财大气粗。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在赌棋,赌谁赢!
“行,就一两银。”
苏染染找侍卫要来二两碎银,在手心里拈了拈,放到自己的面前,心里念叨着:银子银子快招手,把钱钱招到咱家来……
“夫人,您相公不在,若他回来,说我们欺负了夫人……”
有人调侃一局,显然以为苏染染是水|性扬花、耐不住寂寞的人物。
“罗嗦,让你下就下,你怕输赢银子,让开。”
侍卫一瞪眼睛,巴掌在桌上敲打。
不像卖茶叶的,倒像山匪!众人不敢再随意调笑苏染染,摆开棋局,苏染染专心应对。
大男人当然不把小女子放在心上,一时轻敌,很快就输掉了第一局。苏染染看着多出来的银子,乐开了怀。
一众男人被女子赢去,自然不甘心,摆开了局,再下。
都以为第一局是轻敌,可第二局,不过半盏茶功夫,那人又输了。众人一阵乱叹,有人推开了和苏染染下棋的男子,坐下来和她对阵。
苏染染面前已推了几十两雪亮纹银,已有收手之意,不想把事弄得太过热闹,招惹人的注意。
可那人不停挑衅,让苏染染又有些生气,索性就再陪他们下一局。
“这回,我都押上,夫人可敢?”
那人把银袋里的钱全倒出来,咣当一阵乱响,加上银票,足有百两之多。倒完了钱,一脸不屑的神情盯着苏染染看。
若都能赢来,那当然好,还教训了这些看不起女人的臭男人。
苏染染把面前的银子往前一推,笑了笑,这是她坐上桌的第一笑,顿时春光明媚,缭乱人眼。男子们一时心动,又开始往桌上丢银子。不一会儿,桌上多了一大堆白银,刺激得人更加兴奋。
苏染染一心骄傲,想快点结束战局,不想这个人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半局下来,苏染染不仅没赢,还被逼到了下风,眼看到手的银子要没了,她柳眉轻拧着,苦苦思索着解围之棋。
“夫人,认输吧。”
有人嘲讽起她来,想必被她先前的态度刺激到了。此言一出,众男人就不客气了,七嘴八舌地开始攻击她。
“要么夫人给我们大家唱个小曲儿,这银子就归你了。”
“哈哈,我们还能再加点,夫人不妨站在桌上一舞。”
两名侍卫脸色大变,正要发作,一只大手从一边伸来,捏住桌上一棋,轻轻一推,不过一步,完全化解了棋盘上的困局。
苏染染转头,是慕宸殇来了!
“主子。”侍卫赶紧行礼。
“这不行啊,不能让人帮着下,这位兄台若想下,再拿银子出来便是。”
慕宸殇听了,也不恼,缓缓扫过了众人,淡淡地说:
“七个男人,为难一个女人,未免太好笑了吧。”
“这怎是为难,棋盘之上各执一子……”
对面坐的人急了,赶紧辩驳。慕宸殇拉起了苏染染,平静地说:
“男人和女人下棋,还要争个输赢,这不是可笑吗?”
众人语结,本都是想拿着苏染染调笑,可七个人没下赢苏染染,倒让她把银子给赢去了,这才不服气的。
“林二林三,把银子收起来,这是夫人赢的,不必客气。”
慕宸殇又说了一句,让两个侍卫把银子收上来。沉甸甸一包,有两百多两,这些日子的盘缠可是足够了,还能换几身衣裳,他实在不想穿这套绿油油的行头了。
回了房,苏染染兴奋地把银子堆在床上,清点、摆弄。
“应该分我一点吧。”
慕宸殇坐在一边,好笑地看着她。
苏染染拧拧眉,转头看他一眼,认真地想了想,抓了几块碎银给他,不过二三两而已,在他纠结之时,她又小声说:
“你若不伸手,我也能赢,不过看在你伸手早,让我少听闲话的份上,我还是谢你。”
慕宸殇盯着掌心里的银子,哭笑不得……伸手得早!这叫什么?
“洗洗睡了!”
苏染染把银子用包袱包好,费力推到枕边。跳下榻,洗脸洗脚,完全当慕宸殇透明,然后往榻中间一倒,摊手摊脚地,睡得潇洒自在。
看着她这副模样,慕宸殇又百感交集,莫非她真的就喜欢这样的日子?
夜寂了,有巡逻的士兵从街上走过,整齐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在静夜里特别清晰。
慕宸殇躺在长凳上,扭过头看苏染染,她睡得正香甜,外面的事物似是都不能打动她平静的内心。
慕宸殇的心脏微微一疼,是不是就应该让她这样过下去呢?她的内心如此平静,无喜无悲,无牵无挂,是不是这样更好?
他坐起来,怅然地看着她。
月光从窗子里透进来,银粉一般抹在苏染染的眉眼上,看上去,让她更添几分冷意,排斥着曾经深爱的人的靠近。
突然,一根竹管从窗子里钻进来,幽幽药粉吹进屋子里。
这种下三|滥……
慕宸殇脸色一沉,迅速憋住气,快步到了榻边,伸手捂住了苏染染的口鼻,苏染染猛地惊醒,见她挣扎,慕宸殇立刻点住她的穴道,抱着她躲到了帐后。
侍卫都被他打发出去办事了,他独自在这里陪苏染染,所以才让这种宵小有了机会靠近。
门被刀尖拔开,二人透过帐子看,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贼头贼脑地过来,直奔榻边,掀了被子一看没人,只怔了一下,便开始翻找东西。
“银子在这里。”其中一个摸到了枕边的银子,顿时大喜,抱着就走。
苏染染恼了,那可是她的银子!
慕宸殇这才从帐后绕出来,手掌一挥,暗器穿过那人的袖子,劲道的风把他带得往前一扑,袖子被钉在了地板上,他慌乱地蹬着腿想站起来,却被同伙踩到了背,痛得一声惨叫。
“把银子放下。”
慕宸殇慢吞吞走过去,盯着两个人。
站着的那个退了两步,突然就举刀往他身上砍。
这是两个先前一起下棋的人,一定是输了银子,心有不甘,才动了贼心。
慕宸殇哪会把这样的人放在眼底,只随手挥了挥,捉住他的手臂,一轮,那人就摔出去了,跌得一声闷响。
“大爷饶命,银子我还给你。”
趴在地上的不敢造次,赶紧把怀里的银子推出来。
慕宸殇把包袱拎起来,往榻上放了,扭头看那二人想逃,又是一挥手,两枚暗镖打出去,正中穴道,足能让他们又痛又麻,躺上好几天。
这种时候,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种人,最好让他们不能再出声。他走过去,扳过二人的嘴,倒了药进去,再一手拎了一个,从后窗丢下。
苏染染全程看着,只觉得血腥残暴,不过好在她的银子回来了。
慕宸殇过来给她解开了穴道,她奔到榻边就去看自己的宝贝银子,又摸又推的,把它们推回枕边,想了想,索性推进被窝里,抱着睡!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贼人来呢!
她折腾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扭头,慕宸殇还站在那里没动,不免有些奇怪地说:“怎么了?”
慕宸殇失落地说:“我保住了你的银子,不谢一声吗?”
苏染染想了想,索性又拿了一小块银子、最小的那一块过去给他,一本正经地说:
“谢谢你。”
慕宸殇看着那点碎银,再度哭笑不得,盯了半天,突然就抓住那块碎银,往桌上一丢,人往前一扑,抱着她就说:
“染染,你要折磨死我了,就这样冷冰冰的……”
“哦,你可以去找热情的女人,这镇上应该有的。”
苏染染拍拍他的腰,向他建议。
“就找你!”
慕宸殇咬牙切齿地把她往榻上推,和她一起倒下去,不由分说地扯她的衣裙。
“喂……”
苏染染急了,挥掌就往他身上打,不想慕宸殇正坐起来扯开衣袍,她那一记重拳,直接打到了他的那地方,痛得一声闷哼,弯下腰,捂着那里痛苦地低哼起来。
“活该!”
苏染染眉眼一弯,笑了笑,把他推开,缩进被窝里,抱着银子睡大觉去了。
慕宸殇这下伤得不轻,她这一拳用足了力气,真没把他给打废了。
“苏染染……”
他摇着她的身子,小声叫她。
“干什么?”
苏染染嗡声嗡气地在被子里哼。
“你起来,去点灯来看看,我是不是……”
慕宸殇又痛苦地哼了一句。
苏染染本不想理会,可听他那可怜巴巴的声音,又想起了慈悲为重,只好起来去点起油灯,端来给他看伤势。解|下裤带儿,只见那地方竖立胀红……
☆、85】呸,孽根!
“呸,孽根!”
苏染染轻啐,把油灯往一边一放,掉头走开。再慈悲,也不能盯着他那孽根看吧?
他悉悉索索一会儿,脚步声到了她的身后。高大的影子投过来,把她小巧的身影给融了进去,几缕月光从窗棱里透进来,落在他亮亮的双瞳里。
“你睡吧,我不闹你了。”
他的双手在她的肩上轻摁了一下,低声说。
“臭东西还没断呢?”
苏染染转过脸,水媚的眼波扫过他的脸,声音微微有点娇嗔之意,就像他以前听到过的一样。
慕宸殇的呼吸沉了沉,扳过她的肩,凝望着她的脸,小声说:
“染染,让你受委屈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命运把我推到这里来了,也是我自己走了这条路,和旁人无关。”
苏染染拂开他的手,看他一眼,快步走到榻边躺下,在床上翻滚一会,又扭头对他说:
“不过你以后规矩点,别动不动想占我便宜,虽然这是苏沫篱的身体,我暂时住着,你就尊重我一点,否则我下回索性剪了你那孽根。”
慕宸殇无言以对,纠结半天,躺回他的长椅上,想了半天,终是闷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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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翻腾着黄|色|的河水,卷着浮木往下流奔去。
几日的雨,让战事雪上加霜。庄墨隐站在山坡上,看着这河水愁绪满怀。他图谋这么多年,忍辱偷生,眼看就要达到目标,却陷入了这两难的境地。
和宁国被黑云率铁骑围住,而他们被困在河边,大妃不知所踪。
长途远|征,其难度超出他的想像。他如今要么突围回和宁,要么一鼓作气攻向京中,两种选择都会有莫大的风险。
河风骤急,河边枯木被撼得急响不停。
他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慢吞吞地往回走。
“大王。”
几匹快马匆匆过来,领头的人跃下马,揭下斗笠,露出娇艳的脸颊。
“你怎么来了?私出王宫,可是大罪。”
庄墨隐看着琴雅,面露不悦,双手往背后一负,大步往前走去,根本没有想理会她的意思。
“大王不要动怒,臣妾只是想来帮您,毕竟臣妾对天祈熟悉。”
琴雅见他一脸厌恶冷漠,心一沉,却又强打精神走近他。
“你呆在宫里,能有多熟悉?赶紧回去,女人不能进大营。”
他拧拧眉,继续往前走。和琴雅的这段孽缘,从未让他开颜过。虽是夫妻,可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半点夫妻的情份,留着她,也不过是因为她献出了黑羽令而已。
“王……臣半能帮你把苏沫篱……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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