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前不久南边进贡上来的金鲤啊!”
这下不但是他,我和胤禛也是倒吸了口冷气,望着女儿,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闯大祸了。”
女儿也愣在了那里,手中的金鲤像是死了般一动不动,她皇阿玛铁青着脸瞪着她手中的证据,她一慌张,手一颤,金鲤作自由落体运动垂直下落“嗵”地一声落到了湖里。在笔直地浮在水面上一会儿后,突然一个挺身一跃而起,金色的身体就着水珠在夕照下闪闪发光,“咚”的一声重新落入湖里,随着“哧溜”一声之后就飞快地“逃”走了。
犯罪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我是忍得辛苦,皇帝的神色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身后的奴才们虽说不敢笑,可不时的还是会冒出几声咳嗽。
“咳,芩淑,你还不快过来!”
皇帝正了正色,板起了脸让女儿过去。胤禛倒是有些急了,赶在前头替女儿辩护道:“皇阿玛,皇妹她……”
“你住口,不用替她求情。”皇帝转过头先训起了儿子,“你是哥哥,看着妹妹胡闹也不管管,这里没你的事,你先给朕回去。”
“可是……”胤禛还想再说什么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他只得闷闷地道了声:“儿子知道了。”,然后在有些担忧地看了芩淑一眼后急躁地先行离开。
“皇阿玛,您就原谅皇姐吧。”
想不到胤禛才走,胤祥又替芩淑求情,他跪在地上看着他父亲,那可爱的小脸上认真的表情真是不忍让人拒绝。
“皇阿玛,皇阿玛,不要怪姐姐啊,姐姐也是想让怡怡高兴。”怡康也从我身上爬了下来,几步跑到她父亲跟前泫然欲泣地拽着他的衣摆,那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唉。”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抱起了女儿擦干了她脸上的眼泪说道,“好了,不哭了,皇阿玛是要骂你皇姐,你哭什么呀。”
“可是……”怡康瘪着小嘴眨巴着眼睛搂着她父亲的脖子呜咽着说道,“姐姐也是想让怡怡平时不要那么寂寞,所以才想抓那条鱼来陪着怡怡,让怡怡高兴的。怡怡好{炫&书&网久都见不到皇阿玛了,皇阿玛是不是不要怡怡了?”
女儿说到这里竟伤心地把头埋在她父亲的胸前哭了起来,我看着心里也不好受,这孩子小时候她父亲常抱着她可她那时还太小,又时常病着没什么印象,这两年渐渐大了起来,可我圣眷不再,女儿见着他的时间猛地少了很多。她身体不好,不能时常外出,不像她姐姐那样常常晃在父亲跟前,觉着寂寞也是难免的。
皇帝却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了沉默,深不见底的双眼朝我这边看过来。女儿伤心究竟是谁害的,你是皇帝,想要见女儿难道我能拦着吗?我别过头去不想看到他,更不愿见到女儿伤心欲绝的小脸。
“皇阿玛,芩淑错了,都是我不好……”
芩淑见着妹妹哭了也都起了嘴,乖乖地跪到了胤祥的旁边,那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唉,好了好了,都别哭了。”皇帝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十三,你起来,皇阿玛知道你心性善良,你先回去,你皇姐的事和你没关系。”
皇帝转过头去,朝身后跟着的内侍使了个眼色,跟在身边多年的奴才立刻走了出来,从地上扶起了胤祥,软声道:“十三阿哥,奴才先送您回去吧。”
胤祥看了眼他皇阿玛,又看看身边的姐姐,只能无奈地离开。连着打发了两个儿子,就剩下眼前的芩淑了。
“你也先回去,乖乖地给朕避门思过,等朕和你额娘谈过后再决定怎么处罚你。”
“是。”
芩淑擦了擦眼睛,站了起来,我让梅香带着她回去,皇帝起驾回寝居,我也赶紧跟了上去,伸出手想从他怀里抱过女儿,他却盯着已经在他怀里哭得睡过去的女儿道:“算了,让朕再抱会儿吧,朕也很久没见她了。”
到了皇帝的寝宫他把女儿安顿在床上,示意我到外间说话,我跟着他走了出去,等着他的责骂。可他却始终都一语不发,只是不时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我低着头站在那里,心里却乱糟糟的,他这是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跟我在那里耗着。芩淑没做错什么,孩子喜欢玩有什么错?怡康那么伤心又是谁害的,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事到如今他又什么资格来怪孩子?
“怡康她……有些日子不见了,她好像都没有长大,她还比十三大上半年多,怎么瞧着到比十三还来得娇小?”
他在那里又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却气不打一处来,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你这一年多来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反过来倒怪我没照顾好她,女儿刚才哭着是要找皇阿玛,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咬了咬牙,将到了嘴边的话全数咽了回去,跪了下来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将孩子照顾好,芩淑有错也是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不要责怪女儿,一切一切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
“你!”
皇帝腾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面前想要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个压低了的声音:“皇上,奴才有急事要禀告。”
皇帝停了下来,示意我先起来,然后才开口道:“进来。”
轮值的太监走了进来,附在皇帝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皇帝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但随即又迅速沉了下来,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先回去,芩淑的事改日再说。”
我觉着有些奇怪,但也不能多说什么,行了礼,从内屋抱起已经睡着了的女儿就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就见到前头回廊里一盏宫灯引着两个人往这边过来了。我示意替我带路的太监带着我到拐角处暂避,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靠近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王爷,老臣在王爷跟前真是惭愧啊。”
是靳辅!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已经决定拒不接受官职吗?
“靳大人太过自谦了,我只是想着不能让靳大人如此的人才埋没,皇上现在好容易暂时平定了西北,有了精力处理国内的事务,我们做臣子的怎能不为皇上分担呢?”
这个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话中的语气也依然是那么的谦恭,没错,是他,真的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抱着女儿,我无力地靠在墙上,只觉着耳边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抬起手捂着嘴,我强行堵住快要到嘴边的声音。
“唔……,妈妈,你怎么了?”
女儿在我怀里动了动,突然醒了过来,抬起头,小手勾着我的脖子,天真地问着我。
原本急行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的心一阵猛跳,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妈妈,你怎么哭了?”
女儿软软地小手摸上我的脸,我抱紧了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宝贝,妈妈,没事,没事……”
拐角的另一边也响起了声音。“王爷,怎么了?”
“不,没事,我们快点走吧,皇上应该在等我们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渐行渐远,逐渐地沉下去……
“妈妈?”
“没事,妈妈真的没事,真的……真的……”
我下意识地安慰着女儿,可思绪却不住地翻腾着。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还没有放弃他?我放弃了,靳辅放弃了,为什么你还要帮他呢?为什么?
福全!
裕亲王回京时乘着处理额娘丧事的空转成拜访了暂留京师的靳辅,在福全的再三开导下,靳辅终于重新出山,复任河道总督。他上任之后不但在河工上整日操劳,还要费心西安、凤翔地赈济粮食的运输,终于在七月时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但他仍然坚持督工,十二月时终于坚持不住在任所病逝,享年六十岁。皇帝赐予其文襄的谥号,当我从皇帝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
看着他痛失忠臣的一脸惋惜,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若是当初我没有拜托福全救他,那日后他也不会因为对福全心存感激而再度出山,若是他依然留在乡间快活度日,他是否就不会那么早死呢?今日种种其前因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不,不是我,不是福全,更不是靳辅自己,而是你啊康熙!
如果你能够相信靳辅,如果你不要那么坚持自己的观点那靳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呵呵,十四做小儿子做了很久啊,这小子幸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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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纯粹我胡编乱造
2。皇子未满6岁不计排行,所以胤禵是第二十三子,6岁以后计排行了可以称十四阿哥或皇十四子。依次类推。( PS: 这点还有待进一步的考证,目前我看到的资料和这个稍有出入,第二十九子胤禝3岁就夭折了还是记档了,有可能和玉牒修的时间有关,唉,搞不定啊。)
大婚
胤禛的嫡福晋很快就定了下来,皇帝终究是对这个自小在自个儿身边长大的儿子与众不同,千挑万选了之后将管步军统领事、内大臣费扬古(注)年仅12岁的女儿那拉氏指给了皇四子。这位小姐我不曾见过,只知道是费扬古的掌上明珠,闺名叫做琯珊。当乾清宫外费扬古激动地接过赐婚的圣旨后胤禛大婚的序曲自此正式拉开帷幕。
内务府的彩礼早在皇帝下旨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赐婚圣旨下后内务府官员特地将礼单送来我这儿看看是否还需要加什么。我仔细地看了看觉着没缺什么,再说了这种东西都是都定制的,胤禛现在只是个光头阿哥什么爵位都没有内务府也是完全按照制度办事我也不好说什么。
时间在忙碌中度过,大婚的日子一天天的推进,转眼之间就在明日。今儿个一早费扬古家将女儿的嫁妆送进了宫。禛儿大婚后标志着他正式成人,不能够再居住在乾东二所必须移往外宫的撷芳殿居住,所以撷芳殿之中早在赐婚圣旨一下就开始了忙碌的布置。福晋娘家送来的嫁妆也直接送到了那里。
胭脂、镜子、木梳、锦被,嫁妆之中都是些极为平常的东西,这些东西宫中都有而且式样做工要好得多但这每一样之中都凝聚着做母亲的对女儿的爱。
“哇,好漂亮!”
芩淑跳了出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不时地东摸摸西摸摸。她笑着转过头来天真地问我:“额娘,为什么四哥哥的屋子里都是红色的呢?为什么屋子里要贴那么多的喜字呢?而且还是两个喜字并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啊额娘?”
我看着眼前甜美的笑着的女儿,突然间觉着她的身影变得有些个模糊,蹲下身体紧紧地抱住了女儿,不想让她在我眼前消失。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也必须这样送走女儿吗?
乾清宫的正殿之中正中央的宝座之上坐着一身明黄色朝服的康熙皇帝,他的右手边是慈祥和蔼的皇太后,而左手边的位置上却空无一人,那原本是留给皇后的位置,但康熙的三位皇后均先他而逝,中宫已经空缺多年了。今日我也画了些妆,穿着正式却又厚重的朝服,带着精致却又笨重的朝冠,坐在了那属于皇后的宝座下手,带着满满的笑意和一腔的激动,看着那个曾经瘦弱的孩子像个大人一般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他头顶着薰貂、青狐毛皮制朝官,上头缀着硃纬,最顶上是两层金龙象【炫|书|网】征着他皇子的身份,散落地装饰着十颗东珠,而帽檐处镶嵌着红宝石,身上穿着一身簇新的蟒袍补服。
我的儿子从今日起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将不再仅仅只是皇帝的儿子,大清的皇子,我的四阿哥,他更将担负起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重担。也许他现在还小恐怕不能立即体会,但我相信他的妻子会教会他的。这是自然界的定律,当男人和女人走在一起时男性为了保护女性而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强大。
古人常说中举是大登科,成亲是小登科,今日是我儿人生中的大日子,他也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他挺直了身体缓步走到我们跟前微掀前摆,双膝跪地,伏下身去磕了三个头,又起身,跪下,叩首,再起身,跪下,磕头。就这样重复了三次,才完成了这三跪九叩之礼。礼毕他缓缓站了起来,有些骄傲又有些期待地看向我们,缓缓开口道:“皇阿玛,老祖宗,额娘,儿子这就出发了。”
“嗯,你去吧。”
上座的皇帝也是骄傲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微微点了点头。胤禛于是就退出了乾清宫出发前去迎接他的妻子。看着他昂首阔步离去的背影我真是感慨万千,禁不住就那样呆坐在了椅子中。
“德妃啊,看着你就想到当初的我啊。”皇太后笑着看着我道:“当初皇帝大婚时我也是像你这般恍惚。那时候记着皇额娘还笑我呢。”
我被她说得只觉着脸上一阵燥热,羞怯地看了皇太后一眼道:“皇太后取笑臣妾了,臣妾只是觉着今日开始就要升格做婆婆,心态上总有些不同了。”
“哦,呵呵,原来还有这种事,皇额娘,儿子当初大婚时您是否也是这么想的?”
皇帝今日难得好兴致竟然也同我们说说笑笑了起来。
“是啊,我那时想的事还多着呢,像是皇帝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小孙子,又像是是否该再找几个人来帮帮新皇后。”
皇太后想着当初的事忍不住掩口一笑,皇帝则有些愧疚地底下了头带着几分歉意地口吻道:“儿子不孝,今日才知道原来皇额娘这么为儿子劳神。”
“应该的。”皇太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背道,“哪个做母亲的不是这么一步步担忧过来的?德妃,你也是吧。”
皇太后转过头看着我问道。皇帝也好奇地转过头似乎想听我是怎么回答的。我笑着点了点头回道:“皇太后说得极是,试问天下间哪个做母亲的不是如此呢?怀着孩子时总担心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十月怀胎痛苦一夜后生下来又开始担心是否养得大,好容易拉扯大了又要开始为他的前程而忧心,有了前途这接下来又得烦恼着替他讨一房媳妇,娶了媳妇又得操心孙子,这日子啊就在这操心中过去了,虽说忙忙碌碌可这也正是做娘的幸福啊。”
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像是同意我说的话,随后又补充道:“虽说我们是天家不用像寻常百姓那样为了柴米油盐而烦恼但做娘的为孩子担忧的心却一点也不会减少。”
皇帝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只是原本平静如水的神色微微闪了闪。他不发一语地用右手扶起了皇太后,又伸出左手想要扶我。看着他伸出的手我却愣了愣,随即扯出一抹笑容将手递了过去,只是宽大的衣袖却遮住了我们仅仅只是相搭却并不相握的手。他感到我的躲避却没说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反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稍稍用力抽了抽却抽不出,侧头打量他却见他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那手劲却大得让我觉着有些疼痛。在心中叹了口气,我也不再反抗,他毕竟是皇帝,一切就随他吧。
胤禛接回了福晋,入了洞房婚宴就正式开始了。为了避嫌,宴开两处。男子聚集在箭亭内而女眷则都待在长房内。大家都待在外头庆贺将新婚的洞房花烛夜留给今日的新人。禛儿大婚我这个做额娘的难免要受人几杯酒,其中进酒进得最欢的莫过于荣妃了。她的儿子三阿哥年长于胤禛可到现在还没有指婚,反倒被弟弟越了过去,她心里的不平衡就别提了。进酒时那话语中酸溜溜的口气谁都听得出来。今日是儿子的大好日子我也不能和她较劲儿,勉强自己将那些不知是善是恶的进酒都喝了下去我的极限也快到了。脑袋里的晕眩感一阵赛过一阵,背上也冒出阵阵冷汗。皇太后怕是瞧出了我的窘境主动为我解了围,让嫔妃们都各自回去,只留下外眷们乐乐,我感激地看着她主动说要送她回去她却在半途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