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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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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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刻后,杜若忽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俯首重重朝远黛磕了个头后,她咬牙道:“我不愿意!”说着这三个字时,她的声音并不甚大,但神态却自坚定,杏眸之中更满是一种壮士断腕的决然。
    虽然已隐约猜知了杜若的心意,但此刻听她如此决然的说出这三个字来,远黛的心中总还不免生出几分失望之情。叹了口气后,她道:“你既不愿,那就不必去了!”她口中说着,毕竟又回头看了一眼外头,淡淡道:“看这天色,怕是再过不得多久,便有大雪降落!”
    靠在炕上,毕竟又发了好一回怔,远黛才自收摄了心思。目光不无诧异的落在仍旧跪在地上的杜若身上:“快起来吧!”她微微蹙眉的道。
    杜若跪着没动,只附身叩首,轻声道:“杜若…只求小姐一诺!”
    远黛微怔了一下,却是不由好笑起来,挑一挑眉,她反问道:“求我一诺?不知你又凭的什么?”说到底,杜若终归是老太太跟前之人,虽说老太太如今已将她给了远黛,而她伏侍远黛又算得无微不至,该说不该说的,又都在远黛的有意而为下,尽数说了出来。但只凭她的这些表现,在远黛看来,却还远远值不得一个诺言。
    诺,既应了,就必要办到。这可绝非是远黛先前曾答应过她的尽力而为所能相提并论。
    杜若陡然抬起头来,杏眸定定的望向远黛,俊俏的脸蛋因表情过度执拗而显得有些微微变形:“就凭…小姐与我…都是女子”
    原先无论她说什么,远黛总已打定了主意,是断然不会应了她的。然而此刻,忽然听了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远黛却是忽而就沉默了,目注杜若许久许久,她终是一笑:“好!好一个就凭你我皆是女子!罢了,只看在这一句话上,我便许你一诺!”
    总是债多不愁,虱子多了,纵便是咬了人,也早习以为常,不以为苦了。
    其实早在听得远黛那句“凭的什么时”,杜若便觉远黛是不会应了她的。因此那些她原本早已想好的理由她却是一个也不曾提起,而是福至心灵的说了那么一个其实颇不搭调的缘由来。此刻听得远黛竟是应了,杜若却反有些不可置信,惘然的看着远黛,她愣愣问道:“小姐…答应了?”话语中却满是不可置信。
    既是应了,远黛自也不打算反悔,一笑之后,她道:“是!我应你一诺!”她说着,便又朝杜若摆了摆手,道:“你且起来说话吧!”
    杜若忍了将将便要落下的泪水,又重重朝远黛磕了个头后,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她心神大定之下,这才觉得自己浑身僵硬,惟独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背上更是汗湿一片。她如今的情况自是逃不出远黛的眼去,叹了口气后,远黛指着一边的锦杌道:“坐吧!”
    杜若轻轻应着,谢了远黛后,方在锦杌上坐了。
    出神片刻,远黛这才徐徐问道:“睿王爷不好吗?为何你却不愿?”
    咬了咬嘴唇,杜若道:“睿王爷…自是极好的!”她说着,却抬起头来,看了远黛一眼,轻声的道:“我之所以不愿,是因我知道,这世上,或者真有飞上枝头成了凤凰的鸟儿,但那鸟儿,却绝不会是我杜若。与其做一只栖在枝头,受人嘲讽、冷眼的鸟儿,我倒宁可寻一只与我相若的鸟儿,相依相靠,不离不弃”
    忽而听得这话,却让远黛不由默然。一时念及此时仍在凌府的周姨娘,心中却又更不知是番什么样的滋味。叹了口气后,远黛道:“杜若,你果真是个聪明人!”
    杜若轻声道:“多谢小姐夸奖!杜若…至多也只算是个聪明的奴才罢了!”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远黛不由一笑:“放心!将来我总发还了你的卖身契便是!”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却忽而传来萧呈娴的声音:“九妹妹…九妹妹”

    第六十三章 陆维英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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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听得萧呈娴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杜若已迅速站起身来。远黛便也起身,正欲迎出去,那边夹帘一动,萧呈娴却已掀帘径入。远黛见她来得匆忙,面上神色更复古怪,不免诧异问道:“姐姐来的这般匆忙,可是外头有什么事儿?”
    杜夫人面前时,三人几乎都有意无意的将睿亲王百里肇之事略过不说,但这并不代表今早之事就当真没有发生。因此在见了萧呈娴的面色时,远黛第一想到的便是睿亲王百里肇。
    萧呈娴苦笑摆手,却道:“九妹妹可知道陆维英?”
    “陆维英?”远黛猛吃一惊,忙追问道:“姐姐怎会忽然问起此人?”她记得很是清楚,她当日与萧呈娴提起凌远萱时,只淡淡道有那么一人,却并未提到过陆维英这个名字。
    萧呈娴跌足叹道:“果真便是这个陆维英吗?”
    远黛心下一动,却先看了一眼杜若。杜若会意,也不言语,便自退了下去。侯她去后,远黛才急急问道:“姐姐这话却是什么意思?”心中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萧呈娴笑意愈苦:“陆维英…如今正在我大哥那里!我大哥…已留了他暂住别院!”
    远黛听得好一阵瞠目,半晌才道:“他…怎会忽然来此?”
    依照她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凌远萱虽对陆维英颇有好感,但尚在可控范围。至多不过是拿了陆氏兄弟做对比,觉陆维杰此人木头木脑、似一只闷葫芦瓢儿,相较于陆维杰的言笑风生,潇洒俊逸远远不及而已。但若说其他,倒也未必,毕竟二人至今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但如今陆维杰主动撞了上来,二人若再见面下去,便也难说事情将会弄到什么程度。
    二人面面相觑一会,远黛才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的问道:“那陆维杰呢?”
    陆维英既来了,那陆维杰会不会也一道过来了?
    萧呈娴摇头道:“我却哪里知道这些!适才我是想到件物事,便使巧兰过去我大哥那里说上一声儿,本来却无旁的意思。巧兰过去时,我大哥他们三人却正同那陆维英说话。巧兰同他说了我要的物事,我大哥便使她告我一声儿,道是陆维英公子要在别院小住几日。又说是你六哥的表弟。我听着这名字,觉得有些不对,便细细问了巧兰一回,巧兰是肯定的说,那位公子是唤作陆维英却非是陆维杰。我便又问了几句,说那公子生得极俊美,说话时更谈笑风生,舌底生花!我听她这么一说,便知此人定非十妹妹口中的那个闷葫芦瓢儿了!”
    二人互视一眼,都颇有些坐困愁城之意。好半晌,远黛才苦笑的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又问了一句:“姐姐可曾使人过去问问陆维杰是否也一道来了?”
    萧呈娴点头道:“我已使巧兰去了!原打算巧兰回来后,再来寻你说话,但我独个儿坐在房内,想着这事时,却是愈想愈不放心,毕竟决定先过来同你说说!”
    远黛微微蹙眉道:“若这陆维英竟真是独自一人前来,他又究竟安的什么心呢?难道真只为了这岭上梅花?”这个理由才一出口,便是她自己,都觉太过牵强。
    萧呈娴轻嗤了一声,道:“赏花?妹妹若得了空儿,不妨问问我大哥或是你那六哥,看他二人可会忽而起兴竟至独身前来赏花?”远黛听得连连苦笑,一时也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二人默默对坐一刻,那边巧兰却已找了过来。二人唤了巧兰进来,却还不等巧兰站得定了,萧呈娴便急急问道:“可问了谁了?又说什么没有?”
    巧兰应声答道:“我过去时,偏巧遇到凌六爷出来。我想着问他其实倒比问我家大爷更好些,便拦了凌六爷问了。六爷听是小姐问陆维杰,便笑了起来,而后答我说陆维杰此来平京却是来赶考的,这会子正在文宣阁苦读,怎会无故至此。许是见我脸上有些失望之色,六爷便又笑笑,使我传句话来,道是那陆维杰自离了观音山后,便愈发苦读,一心博个状元回来好风光迎娶,使几位小姐只管放心,不可无故胡思乱想!”
    远黛一听这话,立时语结,知凌远清必是会错了意,以为是凌远萱转着弯儿的使人过去问话,因此才会如此有此回复。萧呈娴在旁,更是毫不掩饰的便翻了个白眼。
    巧兰便又道:“我听了六爷这话,便没敢多问其他,只装傻的问了一句,陆维杰公子来平京是赶考的,那陆维英公子便不赶考吗?六爷听了便笑笑,也没说其他,只说陆维英公子来平京就是游玩来的,至于赶考之说,只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远黛听得一扬眉,不觉转头看了一眼萧呈娴。
    萧呈娴也蹙了眉,思虑半晌才转向远黛略带征询的道:“这陆维英似乎有些不对啊!”
    远黛道:“我也觉有些不对!不知姐姐在潭州可认识什么人,若有可能,最好打听一回!”
    萧呈娴想了一刻,才有些勉强的道:“京兆尹胡挺之的女儿胡静未出嫁时与我关系还算凑合,前阵子还寄了书信与我!她的夫家正在潭州,明儿我便回信给她,顺道提一提此事!”
    远黛闻言,不觉微微放心。过了一刻,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妹妹的事儿,她自己倒不觉如何,偏我们二人在这穷操心!”
    萧呈娴听得一笑,才要说话,外头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却是什么我的事儿?我怎么却不觉得了?”二人刚自一怔,内屋夹帘一动,凌远萱满面疑惑之色的走了进来。
    远黛二人一怔,竟有一霎时的哑口无言。凌远萱惘然的左右看着她二人,毕竟又追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了?”
    萧呈娴苦笑一下,知瞒不过她,便索性坦然道:“十妹妹,别院又来了客了!”
    凌远萱倒没多想什么,一面在远黛身边坐下,一面问道:“是哪位贵客呀?”
    远黛轻咳了一声,道:“说起这人,十妹妹其实也是见过的!”
    凌远萱茫然道:“我见过的?却是谁呀?除了家里人,萧姐姐、萧大哥,啊,还有安亲王与今儿见的睿亲王外,我还真没”说到这里,她却是猛然住了口,脸色也变得甚为古怪,好一会子,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陆…那个…那个闷葫芦?”她有心想说陆维杰,却又觉得这三字有些难于出口,吞吞吐吐了许久,才勉强吐出闷葫芦三字来。
    只是这三字才刚吐了出来,她便已忍不住的霞飞双靥。
    远黛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愈发无奈。与萧呈娴对视一眼后,毕竟还是由萧呈娴开口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她虽尽力以调笑的口吻说出这话,但语中却无分毫快活之意。
    那边凌远萱已不可置信的失声叫了出来:“是陆维英?”
    没人能说得清,这一刻凌远萱面上的神色究竟为何,她的心里又想的什么。但远黛知道,在凌远萱的心中,怕是多少有些失望的。只因为,来的那人是陆维英而非是陆维杰。也或者,这之中又有几分窃喜,还是因为,来的那人是陆维英而非陆维杰。
    苦笑的与萧呈娴互换了一个眼色后,二人忽然都有一种无奈之感。如果说观音山一面后,凌远萱对陆维英只是略有几分好感,那陆维英此次的绿萼岭之行,极有可能便会使这层薄薄的好感更进一层,将来闹出事儿的可能只怕也更大了许多。
    暗自叹了口气,远黛开口才欲岔开话题,外头却忽然传来众婢各自欢喜的叫声:“下雪了!下雪了!这雪下得真是好大呀!”
    远黛还未及有什么动作,那边萧呈娴却已快步走到窗前,抬手便推开了窗户。
    窗外,片片雪花已然回旋飞舞,大者如鹅毛,小者似碎絮,却都是一色的轻盈雪白。众人几乎还不及眨眼,便觉檐上、树梢已然淡淡的抹上了一层轻白。
    萧呈娴目视这雪良久,半晌却忽然道:“这雪若再早些下,该有多好呀!”
    远黛一听这话,便知她说的是若这雪早些下,那陆维英很有可能便不会上山,自然也不会弄得凌远萱芳心大乱。她心中明白萧呈娴的意思,那边凌远萱却不会这般想。
    抿了嘴儿一笑,凌远萱道:“萧姐姐可是觉得这雪若早些下,萧伯母便下不了山,可在这别院里头多陪你些时日?”
    萧呈娴自不会对她说明自己心中的担忧,勉强一笑之后,她道:“妹妹果真玲珑!”就本心而言,这场雪她并不欢樱毕竟她费了一番心思才将远黛请来,为的可不是光在这别院内陪她赏雪看梅。而这雪一下,她想入京的打算势必要延缓了。而况如今又弄出个陆维英来。
    偏此地还是她萧家的别院,倘或将来有个万一,只怕陆氏与凌氏都少不得要来寻她萧家说话。萧呈娴想着,心中不觉更添了几分担心。怔愣一刻之后,萧呈娴毕竟道:“二位妹妹且在这里看雪,我忽而想到一事,却要到前头去寻我大哥说句话儿!”
    说完了这句,萧呈娴也不管远黛二人,便自站起身来,带了巧兰匆匆出门去了。

    第六十四章 祸从口出

    萧呈娴去后,凌远萱却忽然沉默下来,静静坐在屋内,抬眸凝视窗外飞舞的雪花,好半日也不曾言语。远黛叹了口气,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怕触动了她,只得忍着不语。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凌远萱才骤然开口道:“九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微怔了一下后,远黛道:“我在想,不知何时这雪才会停?”在凌远萱面前,她无意提起陆维英,只能行若无事的转开话题。
    凌远萱轻轻“哦”了一声,转头的工夫,她却又突如其来的道:“我还以为九姐姐是在想那陆维英何时才会离开这里呢?”她语声虽则淡淡,明眸之中却明白的透着冷锐的不快。
    远黛不曾料她会说出这话来,纤长而浓淡适宜的蛾眉顿然轻轻蹙了起来。
    凌远萱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的道:“我自己的事儿,我自有决断,其实却不须九姐姐在别人面前嚼那舌根!如今我只奉劝姐姐一句,姐姐那嘴,却还是严些的好!须知道,从来祸事,皆由口出!”说罢了这句话,她竟长身而起,掉头拂袖去了。
    远黛愕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好半日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是连连苦笑。凌远萱一事,本是凌远萱自己行止言语之间露了破绽,被萧呈娴觑破问起她来,她不好不说,只得简单提了一句,其实却从头至尾不曾提及过陆维英这个名字。
    微微失神的靠在炕上,远黛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此刻的感觉,好半晌,也只能轻叹了一声。
    屋外,文屏面上颇见诧色的进来:“小姐,十小姐她”
    远黛知她必是见凌远萱面上神气不对,心中放心不下,故而过来探询究竟。不无疲惫的朝她一摆手,远黛淡淡道:“由她去吧!”便是那任人揉搓的泥人儿,也总有个泥性儿,何况她凌远黛又绝非是那好性儿到愿意低声下气向人解释之人。
    文屏见她面色淡漠,便不再问,只笑道:“外头雪花飘的倒好看,小姐不出去看看?我却记得小姐从前是极爱看下雪的!”
    远黛听了这话,却也不觉一笑,当下随口道:“从前我在义父身边时,多少年也见不着一场雪,所以一见了雪,便觉新奇。如今看了三四年,新奇劲也早过去了,不看倒也罢了!”
    文屏听得一笑,道:“原来如此!亏我从前还总觉奇怪!”远黛极少对她提及从前之事,然偶尔提及,也并不会刻意避讳什么,故而文屏虽知万州与平京相隔不远,平京年年大雪,万州断不会常年无雪,却依然神色如常,丝毫不以为意。
    翠衣也自外头进来,手中托了一只粉彩描金山水带盖小盅,一面将小盅搁在几上,一面道:“这是小姐小憩之时,杜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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