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下扇子道:“小乔你这真是有仇必报。”
我一把夺过他的扇子,生气道:“还装,现在我才是公子,跟我进去。”
他却一把拉住我道,“还是从后门进吧。”
三楼雅阁,我让花娘叫了琴瑟,就说周瑜找她,她果真喜出望外的奔过来,却见我坐在窗边品茶,周瑜倚着栏杆无言。
她要走向周瑜,我展开扇子拦住她道:“琴瑟姑娘,今日是我找你哦。”
她喊一声“公子”,周瑜只是指了指我,她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给我弹琴。
我道:“我不想听弹琴,我想看你跳舞,那种……那种很风靡的,这里每个姑娘都会跳的。”
她瞪眼:“那种艳舞……是来讨好男客的……我怎好——”
我疑惑道:“难道你没给他跳过?”
琴瑟立即脸红道:“我……我……”
她禁不住我说,只好放手跳了起来,我看她动作熟稔,心里默默诅咒了下周瑜,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他却是看向我这里道:“托你的福,这回我也得以看见了。”
我就是要戳破他,咒骂一句:“假正经,琴瑟姑娘跳得这么好,难不成以前都是跳给别人看的啊?”
他走过来坐下,端一杯水道:“便是跳给我看的,你为何生气呢?”
我转头过去,扯开话题:“原来你也就这种品味,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眼就会。”
他道:“是吗?这么难你确信你会?”
我拍了下桌子道:“有什么不会?我现在就可以跳给你看。”
我道:“琴瑟你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了。”
琴瑟正是转圈过来之际,我一把扶起她的腰际,防止她径直摔倒在我和周瑜身上,令道:“今天就到这里,我就算不看,闭着眼睛也能跳出来。”
周瑜也道:“你先下去。”
琴瑟依依不舍的离开,目光在这里游移了许久。我正要大做文章之际,觉得有点诡异,转身道:“我为什么要跳给你看啊?”
“证明你的实力,我相信你跳得比琴瑟好。”他窃笑一下,展开扇子挡住。
我道:“不行,今天我是老大,我不跳。这样好了,你跳,我来看。”
他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我?”
“对啊,平日里都是我跳舞给你看,现在你也该跳一次给我看看。”
“我想我弹一曲还是可以的,让我跳舞,着实过分了。”
“不过分,平日里你逼我学画画才过分。”
“可我是手把手教你的,如今你能亲手教我吗?”
我视死如归道:“行!”
我将他拉住位置,决定给他人生中最为残酷的舞蹈训练,严肃道:“现在站直,抬头挺胸收腹。”
周瑜还是忍不住笑意,拉着我的手道:“好吧,我输了,我们可以走了,天色已经很晚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认真对待,沮丧道:“你耍赖。”
“平日里你耍的赖可要比我多多了。”
从天香楼出来,已经接近黄昏,我骑上小白,周瑜在前面牵着绳子,两个人优哉游哉的回了周府。
晚上他要入睡的时候,我也将他从房里拖出来,自己跳进去关上门道:“现在这里是我的,你不许进来。”
我开开心心的吃光了他书案上的糕点,又是把他放在房里的收藏都窥视了一遍,这才幸福美满的爬床去睡。
第二天阳光洒进屋子,我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眼睛,周瑜的脸放大在眼前,我大惊失色道:“你干什么?”
他直起身子,装作严肃道:“大小姐的时间过了,我现在是来收床的。”
我怨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出去。”
可是等他一出去,我又抱着棉被睡了。昨天玩得太累,今天只想就这样睡下去,睡到饱为止。
第25章 扬州寿春十四
正是睡得香香的,突然房门就被打开了,丫鬟侍画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道:“小乔!小乔!快醒醒!孙少将来了!快醒醒啊!”
我依旧处在恍惚状态,被她一把拉起,疑问道:“怎么了啊?”
他道:“你快穿衣服下床,我去外头守着!快点。”
我揉揉惺忪疲劳的眼睛,脑子依旧懵懂,掀开被子到处找着我的衣服。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哄乱,转眼房门就被人粗暴踢开,来人气冲冲的唤道:“小乔!小乔!”
我回头看去,只觉得那张脸分外熟悉,再看周瑜也是跨门走了进来,就要解释什么,来人已经一拳打了过去,气势汹汹道:“我让你照顾她!你把她照顾到你的床上去了竟然!周瑜——”
我一下清醒了,外衣也来不及穿,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跑过去挡住孙策道:“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打人啊?”
他反手一个耳光,打得我立马摔到地上,我捂着脸觉得莫名其妙,周瑜就要过来扶我,却是被孙策一把揪起:“你听我解释,事情绝对不是你——”
孙策没得商量,又是一拳打上,这回周瑜闪躲及时,让他打了个空,他恨道:“这就是兄弟吗?我把她托付给你,你就可以拿来用了?你算什么兄弟!”
周瑜暂且管不了他,一把拉起我,抹过我嘴角的血迹道:“疼不疼?”
我觉得这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长这么还没被人打过耳光,一下就止不住流泪,孙策一下将我拉过去,深呼吸道:“你别碰她,她是我的人。”
“我跟她没什么!”周瑜也是提高嗓门试图解释,可是孙策根本就听不下去,“够了!我亲眼所见还不够吗?”
周瑜也是态度强硬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我是,小乔也不是。”
我甩不开孙策,哭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他恨道:“我为什么要放开你?我已经派人去过皖城乔家提亲了,乔国老也答应把你嫁给我了。”
我一愣,顾不上疼痛道:“提亲?你提亲了?你提的是谁的亲!”
他抓着我的手道:“还有谁?不就是你吗?乔国老的女儿!”
周瑜也是眉头紧锁,道:“伯符,我告诉你,乔国老有两个女儿,恐怕你提的是她姐姐的亲。”
孙策一时没搞明白:“你说什么?姐姐?”
我松开他的束缚往后退一点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个孪生姐姐,她才是乔家一手养大的闺秀,我于那个家,差不多是可有可无的。”
孙策沉默了一阵,转而吼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聘礼都已经下了,只等着去娶你了!”
我昂头道:“我为什么要说?当初我就已经说清楚了,是你一直在强迫我而已。且不说我与公子没什么事情,就算有,那也是与你无关的。我留在周府,不是因为你的命令,而是我在等弯弯的消息。若非你答应帮我找弯弯,我怎么会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握紧拳头,恨不得再扇我一个耳光,我一而再激怒道:“你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三年前这样,三年后也这样。”
他昂起头,眼里全是愤怒,我也不怕他,周瑜拉过我道:“够了,小乔!”
孙策不想多说,径直拉着我往外拖,沉声道:“跟我回去!”
我拽着门不肯走,他一下将我扛起,我道:“你不要这样!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我回头看身后,拼命喊道:“公子!公子!”
眼看着周瑜就要上前,周夫人不懂从哪里过来,一把拦住道:“也该到这里为止了!公瑾。”
他咬牙,甩袖恨恨离开。
出了周府孙策将我一把扔至马车,那马夫也是吓了一跳,孙策吼道:“回府!”
我被扔到马车里的时候,只觉得四分五裂,孙策也是跻身进来,不由分说便一把撕开我的衣服,我大叫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反抗他就越发暴躁,一把将我摁倒,疯狂的吻落下来,我嘶叫道:“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
他用力撕扯我的衣服,也不管是否弄疼了我,怒道:“为什么周瑜能碰你,我就不行!你是我的女人!”
“我们没有过!”我再作解释也是徒劳,“什么都没有过!”
他接过话茬,嗤笑道:“没有过?没有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仰头睁眼道:“我没有跟他乱来过,我们一直都是清白的。”
他一把按下我,坐在我身上喘气道:“清白的……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闭眼,深深恼怒这样的场景,明明自己什么错也没有,还要拼命的解释,拼命的讨好,天理何在,我道:“你与其在这里找我撒气,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解决和我姐姐的婚事。”
他猛地惊起,死命的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很得意,我娶了你姐姐,你就和周瑜双宿双飞了!嗯?”
我咬着嘴唇道:“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抓着我的肩膀,指甲都陷进我的肉里去了,我疼得一直皱眉,他低头吻来,比起先前要缓和一点,我侧头过去,他正好吻住我的耳朵,沿着耳廓舔过一圈道:“小乔……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你……”
我颤抖道:“你先放开我好吗?”我一闭眼,泪水全都滚了下来。
他抱住我躺着,“我不放,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明天就可以走了。”
“去哪里?”
“历阳。我奉袁术之命,要开始平定江东。”
我深深的换气,试图从方才惊心动魄的恐惧中恢复,孙策也是逐渐平静下来,侧身抱着我,“小乔,明天我便修书给你爹,说我要娶的人是你。”
我此刻并不想惹怒他,敷衍一句:“随你。”
等到了城南的孙府,我披着孙策的衣服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马车。
夜里正是要入睡之际,忽然从皖城传来修书,我那时正好路过孙策的房间想要逃走,就听他大惊道:“什么?曹操把大乔掳走了!”
我也是大吃一惊就听那属下道:“曹操说,若是少将要夺回未婚妻,拿她的妹妹来换。”
孙策拍案而起,“那老贼休想!……他既然虏获了大乔,那也好,小乔便是我的了。”
“可是少将,这样要怎么跟乔国老交代?”
孙策徘徊不定:“你先派人去探探,人还是要去找的,找不找得到,就听天由命了。”
我紧握拳头,恨不得现在就闯进去揍他一顿,但是当务之急还是离开这里,我搜刮好房里值钱的首饰,这便偷偷逃走了。
我一路往北,直奔兖州,我上次听周瑜和他的友人讲过,曹军根据地差不多就在那里。如今姐姐为我所害,我怎能坐视不理,若是让我爹知道了,恐怕以后我连乔家大门都进不去。
路过城北周府的时候,我的马停了一阵,回望一眼,便扬鞭北上了。
这次是真的离开扬州了,但我不知,北上这一条路,竟会这样艰辛。
再次途径徐州的时候,依然另一番景象,曹操三次攻打徐州,还未成功占据。他人虽在兖州,但是我看着死气沉沉的徐州,居然觉得昔日他兵临城下的恐惧还久久徘徊在心头,无法磨灭。
我本是担心我的出逃依旧如一两年前那般,辗转到了徐州又被抓了回去,可是牵着马走过酒肆之际才听闻,孙策征战去了历阳,他的兄弟周瑜也已经供奉军粮前去并肩作战了。这下看来,我的一路是无人能挡了。
第26章 徐州巨野
一个人奔赴兖州,快马加鞭只用了一个多月罢了,到达巨野的时候,我听路人讲着半个月前的要闻。听说孙策与周瑜里应外合,攻下横江、当利,此两处均为军事要地,乃大功也。看来我的离开果然是正确的,指望他们去救大乔,还不如奉劝自己不要介入他们中间,让关系更加复杂。
我在巨野养精蓄锐,思索下一步到达兖州该怎么去营救姐姐,但是我想不明白曹操会把她藏在哪里?如果是带在身边也好,至少找到曹操,姐姐也就轻而易举找到了,可是万一他把姐姐藏起来了,我难道要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吗?
我知道用自己去换大乔是绝对行不通的,到头来只会两个人都成为他的俘虏,可是如今我什么本领也没有,还真不知该从何下手。
我穿着男装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转眼春天就要过去,我还捂得严严实实,觉得有些难受便拉开点衣领,四处走走看看。
我看这里人烟稀薄,一路遇人想打听点事也无从下手,街上的人个个为求自保都不敢和外地人搭讪,只几个军人当街走着,探讨着如今的天下格局。
我路过一家医馆,那几个军人进去没多久就将医馆的主人拖了出来,道是他家主公的爱妾貂蝉近日阴郁连连,一直没有好转,这都把巨野的大夫都找齐了还是没有用,要是今儿这老头也没辙的话,指不定这里的大夫全都要给那女人陪葬了。
我也是有所耳闻貂蝉姑娘,听闻是昔日京城第一绝色,王允以她施连环计,诛杀了董卓,逼走了吕布——所以说,现在的巨野是吕布在控制吗?
我就住在对面的客栈,晚间出来的时候那大夫刚巧也被送了回来,我去抓药治嗓子的时候,只听那大夫讲,貂蝉姑娘旅途劳累,一个女人总是经受不住战乱,更别说身边还没有个知心人陪伴,吕布对她再好,也抵不过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次日清晨,巨野果然张榜,说是为貂蝉姑娘寻一名丫鬟,要求身强力壮,吃苦耐劳,经得起战乱的折磨,日夜陪伴貂蝉,并保她周全。
我骑马走在大街上,背后是高耸的城门,身边聚集而来看榜的人,我便只得驾马走到一边。
就在此刻,路的另一头忽而飞奔来一匹骏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无人控制,马上的人早就被摔得粉身碎骨,徒留马匹风驰电掣。我回头看拥挤望榜的人急急忙忙躲开,几个孩子还追打在人群间,压根不懂发生了什么,再回头,那马嘶鸣而来,像是疯了一样。
只听人群尖叫起来,我纵身跃起,一个翻腾从自己马上飞离,轻功如练,掠过人群,稳稳的落于烈马之上,使出全力勒紧缰绳,马匹痛苦长鸣,我眼看就要驾驭不住,只得大吼一声:“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我卯足力气在马鞭之上,狠狠的抽打一下,烈马狂鸣,一个飞迸,径直从摔倒在地的孩子身上跨过。我驾马远离,只看过路行人赶忙跑去抱哭惨的孩子,宽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烈马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刺激,依旧飞奔不已,我怎么也勒不住,眼看着它要带我冲向城门,就在这时,高空猛地射来一只利箭,我睁眼仰头而过,第一支箭擦过门面,未果。
第二支箭又来,我翻身滚离烈马,在地上辗转几十圈,爬起的时候只听马儿嘶鸣,下一秒便中箭倒下,我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地,扶着自己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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