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圆剽了一眼一字眉,心说,我呸,老龟孙说不定是某位大神变的,很明显。合同有害人倾向。
正犹豫着。
包圆心里的这点小九九,仿佛被一字眉给看出来了。
一字眉慢条斯理的打开抽屉,拿出一盒黄鹤楼,笑着给包圆夯了一根,自已也点了一根。一字眉又从身上摸出一千块钱放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说:“包老弟,合同上写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可要想清楚,想好再签。不签也没关系,这钱你先拿着花,想明白了再找我也行,我随时恭候。”
包圆没回答。他看着手里的黄鹤楼,妈的,老龟孙抽的还是限量版1916,市场价8500元一条。
有道是:见东西不吃三分罪,有便宜不占是蠢货。
包圆当然不放过那一千块钱。
抽完烟,包圆拿起钱。说了句谢谢,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两条街溜完,赶上了饭点,就地找了家小饭馆。包圆豪气干云连点两份煲仔饭,一份剁椒牛柳,一份冬菇滑鸡,比不上大酒店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倒也香的一塌糊涂。是不是地沟油也顾不上了,包圆伏在桌子上,呼噜噜,哗啦啦,风卷残云扫了个干干净净,有日子没这么吃过东西了。
吃完付帐抹嘴。
包圆连进七八家银行,三家典当铺,四家金行。
账算的挺好,一尊小金人大约一百克左右,万一碰上个识货的龟孙,老子索性卖俩,唉,权当便宜亲孙子了……唉!无一例外,银行、典当铺、金行的人都像眼珠瞎了似的,个个都说这不是金子。
包圆有苦说不出。
无奈之下,包圆又给桑莉莉打了个电话。桑莉莉一接电话,听包圆说自已是包圆,桑莉莉直接断定包圆是骗子,她说真包圆早死了五年,有传闻说包圆没死,尸解成仙了,桑莉莉问包圆是哪的骗子?
包圆表示很生气,他懒的解释,能解释清吗?嘴里比吃了屎还涩。
给杜沐晴打电话,电话停了。
给包贵生打电话,也停了。
包圆遂又想起李杰那个大活宝来,别人不认自已,李杰敢不认老子?反了他了。哪知,李杰一接电话差点吓瘫,李杰不听包圆说,一直在电话里说,你是不是在地府受欺负了?唉,当过官的人都是这个球逼下场,包哥,我在阳间,你在阴间,我帮不了你什么,清明与七月十五我会给你多烧纸钱的……
差点把包圆气疯。
千般无奈。
包圆走进长途汽车站,售票员一听包圆没有身份证,直接把钱从窗口扔出来了。
包圆不死心,又去找车站的黄牛党,黄牛党收了黑钱,把包圆塞进黑客车。还没等发动,客运办的人就赶到了,包圆再返过来找黄牛党要钱时,人早没了,回头一看,黑车司机又在别处塞人了。
坐在路边,包圆叭嗒叭嗒连续抽完了两盒苏烟。
任凭包圆如何挖心思去想,我呸,结果还是想不明白……包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很显然,自已被春秋堂吭了,或许背后的推手是太上老君与酆都大帝,不过,包圆不会飞,不会遁,去哪找人评理?
失望了。
没路可走了。
包圆只好腆着脸返回去找一字眉,按照合同上的要求,包圆必须交一件随宝贝做抵押,思来想去,包圆决定交一件小金佛,剩下的自已贴身藏好。
哪知,一字眉拿着小金佛,像瞧见姑娘开了花,笑的合不拢嘴,连说是好宝贝。
包圆心说,老龟孙,我呸你祖宗,这可是金精,只要有能耐,一尊小金人便能变成万吨金子。想想也是,真他奶奶丢人,拿万吨金子作抵押换份工作,还不能跑,越想越臊的慌。
一字眉看了好半天,嘴里说:“包老弟,这种玩意儿有日子没见了,是个好宝贝,天底下能认识这种宝贝的人可不多,你把它放在我这,那是最安全不过的了。可是,这宝贝好像失了群!”
包圆的底限是两尊,多了他可不交。
一字眉也不像很贪的样子,收了两件,说够了,扔给包圆工衣之前,说了一句话:“包老弟,那东西放在你身上可不大安全,不如都交给我,好东西有个好归宿,那才是实至名归!”
包圆不回答,心说:“归你娘个头!”顺手在卖身契上签下大名。
(。)
128章 天下第一号缺心眼()
用包圆惯使的混帐话说,哼,不就是让老子跟你卖个破早点、晚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谁让老子暂时落了魄呢?只要一字眉那个老龟孙能按时发工资,我呸,老子在这干几个月又何妨?
事情看起来简单。
真干上了,搞的包圆哭笑不是。
按照惯例,合同一签,一字眉大致给包圆讲了一下工作规则:“第一,这是给人吃的,不管是早点还是晚点,做的时候必须走心,严格按一丝不苟来,保证每个人进嘴的都是放心食品;第二,时时刻刻严格把关,不但要约束自已,而且要处处盯着别人,养成勇于打小报告的良好习惯;第三,食品一律不准卖给当官的人,村官也不行,没为什么,就是不行;第四,坚决不允许少给,只能多给……”
听了一字眉这通与剌肾无关的规定,包圆心说,一字眉这个老龟孙倒有几分良心。
当晚安排宿舍。
次日,天刚蒙蒙亮包圆就上岗了,先洗澡,然后上街炸油条,晚上做叉烧包,忙的晕头转向。真想不到干这破活规矩有这么多,每次上岗前,必须先洗澡,洗不干净的话坚决不能上岗。
第三天出事了。
唉,一字眉的要求真可谓是苛刻到家了,食品要严格把关,第一,坚决不买卖转基因食品,不买卖违背自然规律生长的食品,比如日光棚产物,绝不允许食品有过期再售现象。就说炸豆浆的黄豆,里面但凡发现有一粒带烂的豆子,一经发现,一字眉站在街上骂十八辈祖宗,怎么狠怎么来;第二,定时定期向乞丐发放食品,条件是,只能发真乞丐,发到假乞丐手里。一字眉跳着骂娘。
发生了什么事?
按照一字眉制定的经营方针,瞧着不通人情,不识事务,明眼人均知。这叫负数经营,只能赔钱。
第三天,管油的人,偷偷在油里勾兑了地沟油。开饭店的人都知道,地沟油并不单单是指从臭水沟里过滤出来的。绝大多数是从发达国家引进的垃圾,变废为宝……不法商人一搞,油运往饭店,成了纯白油,一壶一壶的,比市场的桶装油差不多便宜一半,为什么用?便宜呀,不搞便宜原料不挣钱。
当时,包圆正站在街边,腰系花围裙。手拿长筷,炸着油条。
一字眉大老远就扯着破锣嗓子吼上了:“把管油的王八羔子给老子揪出来?”像吃了原子弹一样。
半条街都轰动了。
是个人就喜欢瞧热闹,哪有事往哪凑,只恨爹娘生的眼睛耳朵少了。
一字眉偏偏不喜欢。
管油的人名叫胡自强,听到一字眉的咆哮声,胡自强颤颤惊惊站出来了……嘿,别看一字眉已经是六十开外的人了,揪着胡自强的耳朵像拖龟孙似的,一路拖一路骂:“妈的,你心瞎了?老子跟你交待过多少回了。这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牲口吃的,千万不能掺假……****娘的,市场上的油不放心。老子特意把豆子、芝麻买来现榨……妈的,你给老子背地里玩楞个哩个楞,先扣俩月工资再说。”
来在院子里,胡自强吓的直磕头:“一老板,我再也不敢了!”
一字眉照脸便是一巴掌:“去,通知一下。今天不营业了,收摊,都到这集合,关门!”
一字眉的餐业共有三条街,他这一折腾,三条街全关了张。
包圆很不理解,一字眉做这行,明显是赔钱经营,这龟孙不学好,怎么拿这些炸真刺?吃错药了?
正疑之间。
一字眉冲着包圆大叫上了:“包老弟,你过来。”
包圆上前,直劝算了。
一字眉横竖不答应,他瞪着三角眼说:“包老弟,这人呐,皮贱点不要紧,肉贱点也不要紧,骨头可不能贱了,这人如果皮连骨头都坏了,不给点教训断断不成,否则的话,他永远当不了人!”
包圆心说,老龟孙,你是傻啊还是缺弦啊?我呸,这是中国,大家都这么干,你龟孙就是有座金山银山,那也架不住这么折腾,给大伙儿这么高工资,又要事事讲良心,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哪知?
一字眉见包圆不服,他命令着说:“包老弟,你是新来的员工,第一要给你立个规矩,第二不能放过胡自强,包老弟,我看你骨子里喜欢打人,胡自强就交给你了,记住,要把他的骨头打服!”
大门关上。
围观的群众挤不进来,员工们一言不发。
打人虽是喜闻乐见的好事,可,包圆实在下不去手。
别人不敢管,问题是,总得有个出头鸟,于是乎,包圆狡辩上了:“一老板,合同里可没这规定,我只答应帮你干活,可没答应帮你打人,要打你自已打,老子不管,把人打坏,公家前我说不清。”
一字眉把眼一瞪:“包老弟,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你怎么敢说没有?”
包圆火了:“老一,你龟孙别太放肆了,合同上那几个破字,老子能看不清楚吗?”
合同像是揣在一字眉怀里,他拿出合同,朝包圆一丢,同时丢过来一个高倍放大镜:“包老弟,我当时可把话说明白了,把合同瞧仔细,想明白再签,你是不是没看明白,现在看也不迟。”
拿着高倍放大镜再看。
包圆差点气疯。
我呸!合同上的猫腻直是不老少,粗看是一份简单的合同。实则,划分字里行间的竖线,压根不是什么竖线,密密麻麻,全是细菌大小的毛笔字,差不多有上百万之多……我呸,不用高倍放大镜,还真是没法子看出来,这几百万字全是毛笔字,写的那叫一个工整,包圆当时就服了。
问题是,眼下这个当口已经不是佩服的时候,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这份工作包括替一字眉打人。
包圆很无奈,打就打,有什么了不起?
老子又不是没打过?
员工,眼巴巴看着包圆打胡自强,没人敢上前阻止,很麻木。
刚开始,包圆装横作样轻轻的打着,一字眉冲着他撂下了狠话,直到把胡自强的骨头打服才算。包圆反问,万一老子失手把人打死咋办?一字眉说,他吃的是放心食品,经打的很,放心打!
没办法,包圆只能放心打。
胡自强被包圆揍的遍体鳞伤,没有哭爹喊娘求饶,嘴里永远说以后不敢了。
真残忍,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包圆手都酸了,一字眉才说停,然后命令大伙儿回去休息,并说明天照常上工。之后,一字眉带着包圆,把勾兑了地沟油的油品,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129章 说吧;你是谁?()
夜里,包圆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比张大炮烙烧饼都翻的勤。
恻隐之心一动,包圆起身去敲胡自强的门。
一进门,不等胡自强开口,包圆便抹上了眼泪,他装腔作势说:“老胡,你可别怪我下手重,我今天把你当一字眉打了,老龟孙真不是东西,活该断子绝孙,你给他降低运营成本,他连好都不念。”
坏了,胡自强好像真的被打傻了。
包圆夤夜来看他,他领情。
但是,包圆特意跑来,背地里讲一字眉的坏话,胡自强坚决不答应。
说着说着,胡自强便训上了:“包老弟,你怎么回事?是我错了就是我错了,一老板做的对,你再说一老板的不是,别怪我胡自强跟你翻脸……是啊,嘴是嘴,是,一老板说的对,咱们做出来的东西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牲口吃的,我怎么能把屙出来的东西再捞出来给人吃?我不对,活该挨顿打,你凭什么骂一老板,你再这么说,我胡自强可要向一老板打你的小报告了……”
包圆疯了,心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缺心眼的人呢?
细细一想,一字眉这个老龟孙简直不可理喻,再有钱也架不住这么干啊!
胡自强老大不小了,被包圆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说真的,如果移交法院,包圆铁定会判个十年八年。怪的是,胡自强并没有因为这事怪罪包圆的意思,胡自强见包圆不吭气,他说:“我一人的错,稍带着给大伙儿立了训,包老弟可不要犯我这种错误,好好跟着一老板干,不要有心理包袱。”
包圆表示奇怪,他旁敲侧问:“胡哥,你原先是干什么的?”
“能干嘛?种地呗。天生与庄稼、屎尿打交道的。”胡自强示意包圆坐下,他索性躺在床上,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包老弟。种地一辈子也出息不了,跟着一老板干才有出路。”
包圆表示不懂,他反问:“跟着一老板干有什么出路?”
“出路?能挣到钱就叫出路呗。”
不回避的说,包圆早发现了,一字眉手下的人可谓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不过,却没当过官的人,一字眉定的规矩很严,不允许跟官家打交道,在这一亩三分地,他说了算。
包圆说耍话:“胡哥,在家种地挨打不?”
胡自强坦言,种地不挨打,可是,种地比挨打还挨打。
包圆笑着问为什么?
胡自强自以为是。他在依老卖老:“包老弟,我一看就知道,你细皮嫩肉的,没受过什么罪。人世间呐,生下来受的是活罪,死了以后受的是死罪,总之,两头你都逃不了罪……”
包圆心说,屁话,还用你给老子灌**汤。老子就是从农村出来的,老子比你明白。
胡自强又在自圆其说:“包老弟,当农民的苦,你们这些城里人是不会理解的……唉。就拿我们种地来说吧,中国这么老些人,口粮地就那么点,不比发达国家,发达国家人开着飞机种地,一种就是几千几万亩。算下来比咱成本低……我老家有七亩口粮地,一亩地打一千斤粮食,成本就抵八百斤,剩下的二百斤才是挣头,妈的,这是一年风里来雨里来去的结果,包老弟,你说,这不是活罪是什么?”
包圆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反问:“胡哥,那你不会搞点副业?”
这句话看似无意,却勾起了胡自强的伤心事,他说:“副业,还不如说是逼业!”
包圆问为什么?
胡自强叹着气说:“包老弟啊,就说你们城里人不懂,你一个人俩肩膀能干多少?给你十亩地,不出十年保准一身毛病,一年到头挣几百斤粮食,最后一场大病直接搜刮完。”
包圆认为胡自强危言耸听,他心想,现在国家种地政策多好,种地有补贴,你真是被打傻了。
胡自强认为包圆是个可造之材,索性掏心掏肺了。
包圆把自已打的遍体鳞伤,全然忘了。
胡自强说:“包老弟,我胡自强走投无路了,被一老板收下,我再不拼命,对不住人家啊。”
包圆这才知道,胡自强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指天吃饭。
十年前,胡自强村子里响应召,搞蔬菜建设。胡自强的口粮地有先天优势,紧靠路边,地势平坦至极……村干部与胡自强商议他把地贡献出来,以土地流转方式交给别人。胡自强老实,可他儿子胡国富却上过几天学,村干部让胡自强签合同,合同含糊其词,美其名曰,县里发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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