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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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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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离开?”

忘尘转首,凝视着她:“真的无救了吗?”

乔安苦笑摇摇头,唯一的差别是看她究竟死于万毒之首的发作,还是死于因此而来的身体虚弱衰竭。若是前者,再没至寒药物相助,寒冰真气无力支撑下自然无效,但终究还有一丝希望,但若是后者,那就真的绝无幸理。

“他像我,对感情的在乎往往超乎常人想象,若你真的死了,恐怕他也会随你而去。”

乔安自然之道,否则何须如此为难?“我怕的正是这般情形,我想要他活着,好好活着。”

忘尘看着她,不解,“你若不在,他又如何能好好活着?再说,同生共死,不是情人最美的心愿吗?”

乔安沉默许久,望着缭绕峰顶的山岚云雾,轻薄浩渺,茫茫无际,淡淡道:“四岁那年,我家逢大难,六岁那年,我开始休息灭绝七情六欲的心法,我早认定自己此生无情,可是,因为我活着,纵然是为仇恨活着,却还是遇上了宇,还是有了份情。于是,我相信师傅说的那句话,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只要他活着,也许最初会痛不可耐,生不如死,但时间会慢慢治好他的。”

忘尘更是诧异:“你不相信他会终身只爱你一人吗?”

乔安转过脸,凄然而笑:“若我能陪着他直到白首,那我坚信他会终身不变。可若我离去,走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痕迹,便如这世上从没有过我这么一个人般,他终究会慢慢忘却我,一年不够,那就十年;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总会有淡泊的时候。等到不难么刻骨铭心,也许,他还会遇上更好的女孩子,能够爱他,陪他一辈子的女孩子,还有得到幸福的机会,不是吗?”

忘尘哑然,随即沉默,深思着叹道:“也许,真是如此。人们常说,死节易,守节难,同生共死,追随黄泉容易,只要一时激情便可;可是,若要在时间的洪流中始终不渝,维持曾经的刻骨铭心,那需要的是更加深沉牢固的感情,难怪,从古到今的爱情传奇中,催人泪下,使人铭记的,若非是相随相伴,共携白首,便是同生共死,生不同食死同穴。从来没听过一人赴死,一人犹生,尚能终身不移的。”

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即便是自己,不也是如此吗?她月月十五拜祭的那个人,那个离她而去的人,他的容颜已经开始渐渐模糊,确是再无当初的激荡热烈,荡气回肠,余下的是细水长流的淡淡伤痛与惆怅。她是置身佛门清静之地,心无挂碍,外无尘绕,尚且如此,那在红尘喧嚣中沉浮的人又该是如何?

尤其,他是皇帝,君临天下,坐拥天下绝色,凡所欲得,皆无所遁。在她与世长辞后,他真能拒绝所有的诱惑,再不动心,为她守节终身,因她伤痛终生吗?忘尘思索着,感慨着,忽地悚然而惊,这样深沉中透漏着沧桑的道理,为何她年纪轻轻便能懂得?她。。。。。真的只有二十几岁吗?在她身上,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有过怎样的心酸悲哀,才能悟出这样的真谛?置身绝境,抱有这样透彻的想法,却还依旧执着地想要给他最好的一切,这又是怎样的神情?眼前的这个飘逸如仙的女子渐渐模糊,跟另外一张截然不同的容颜开始相互叠合。。。。。

“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思。但现在,你是不是该要好好休息下?你看起来又苍白又虚弱,疲倦不堪。不肯回府,是不愿意被人所扰吗?那到我的住所歇息好了,那里很僻静,没人扰你的。”不等乔安辩驳质问,她又道,“无论如何,你现在是该好好保重自己,好能让自己陪他更久的时间,不是吗?若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糟蹋自己,对他对你都没什么好处,是不是?”

乔安微怔,耳边响起的却是另外一个苍茫遥远,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却已经身不由己地随着她往妙心庵而去。两人脚程都是极快,没多久便到了忘尘的居所。踏入碧绿的竹林中,乔安终于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踏进厢房,房间内简朴洁净,布置清淡。忘尘将她带往床边,看着她躺下合眼,才道:“刚刚在想什么,那样入神?”

乔安淡笑道:“刚才你那样子说话,叫我想起了我娘,我很小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柔声地劝我睡觉,还唱着歌谣。伴着她的声音而眠,往往都会很安心,睡得很香甜。”

“你娘?”忘尘微愣,随即坐下,轻声哼了几句,道:“是这样的歌吗?”

听那几句模糊不清的歌谣,乔安惊得几乎跳起来。虽然歌词早已记不清楚,但曲调依稀正是当年伴她入睡的天籁:“你怎么也会这首歌?你认得我娘?”

忘尘轻笑道:“若我没记错,你是在历阳长大的,是不是?那你娘给你唱的歌谣该是历阳民谣。”

乔安微感失望:“原来你是历阳人。”

“不,我不是历阳人。”忘尘低声道,“我只是,曾经到过历阳而已,好了,你赶快睡吧!”

乔安只听得她声音柔和得如同煦阳,加之确实困倦不堪,点点头,合上眼,听着耳边低柔的歌谣,神思渐渐模糊,即将睡去时,忽然迷迷糊糊地道:“你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忘尘又是一怔,沉默了会儿,道:“就当我把对宇无法表达的母爱转接在你身上了吧!”

乔安的声音更低了:“你肯待我这样好,该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才是,那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宇,要遗弃他,置之不理?”

忘尘这次沉默的时间延长,许久不语,却没听见乔安的追问,顶眼睛看去,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忘尘看着她,咬着唇,久久无语。

君氏篇  第三十五章  爱恨难辨(7)

龙宸宇那里依旧杳无音讯,仙雅居不敢多呆,怕露出痕迹,因此接下来几日,乔安竟然多往龙云山上去,或在许愿石旁迎风冥思,或在忘尘的居所彼此闲语。还好龙薰然的驱毒已过了最后关头,而施映璇自从得知乔安疗毒的方法,便强将治疗残毒的事接过去,不许乔安再插手。

忘尘温淡,清雅而又博学,尤其对于佛学,她几乎无所不知。看来,至妙心庵祈福清修,并非只单纯是个幌子而已。这几日的接触,更是完全颠覆乔安心中芮妃的形象,唯一没有出乎意料的就是,忘尘确是如芮妃般执着坚定,处事待人有着自成体系的信仰,坚定得不容更改。而最令乔安不解的却是忘尘待她的情形,并非不好,而是太好,如视亲女般,令她惘然不解。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母亲,为何当年却要抛离亲自,隐居妙心庵?

然而忘尘就如从前的自己,淡然沉定,不愿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也难以试探。而乔安为龙宸宇而费神浩思,虽然好奇,却也实在没有精力再去追寻这件陈年旧事。何况,她并不想像对待敌人般算计忘尘,因为,她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像母亲,常常惹得乔安痴想,若是娘亲尚在,待她也该是这般模样的吧?仿佛是苍天终于感觉到她的过分捉弄,来补偿乔安那短暂的天伦。若是没因杜明妍的误会,没有前几日万毒之首发作的征兆,那现在的她,已算是得到佛前三愿,了无遗憾。

金秋之晨,空气清新如洗,乔安踏着晨曦下山,脚步轻快。不知为何,在忘尘那里,她总是睡得特别香甜,便如婴孩在母亲怀中的感觉,安心又舒坦。静静回到仙雅居,甫踏入府门,总管汪浮秋便向她秉道:“郡主,皇上遣人传来口谕,着您即使入宫!”

乔安一愣,随即浮起欢喜,他终于肯进自己了吗?顾不上细问,立时转身,往皇宫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净是豪贵深宅,人影疏廖,因此乔安甚至都不掩饰面容上的喜悦,疾奔而去。到了凌武门,果然再未受到任何阻拦,长驱直入。

飞炫宫中,依旧是熟悉的素淡房间,龙宸宇安然端坐,面前膳桌上摆着几色精致菜肴,时令鲜果,旁边香几上青炉焚香,淡淡轻烟袅袅而起,消散空中,却溢出满是的清香。见乔安进来,'炫+'书'+网'龙宸宇微笑起身相迎,温柔谦和一如往常,仿佛他们并不曾有过先前那样激烈的冲突:“安,你过来了?我昨日便去传旨,看来你是整晚都没回去,做什么去了?”

瞧见他俊逸清贵的容颜,熟悉温和的笑容,乔安突然心中一颤。明明只有几日未见,为何却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有时她甚至会以为他永远都不再见她,也永远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甚至,她曾做过硬闯皇宫的准备。。。她遂然开口:“宇,那日的事情——”

龙宸宇挥手打断她的话语,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座位引去,边走边道:“不要再说那件事了,你既然不愿意说,自然有你的理由。原是我先前答应你了,却没守信,真是对不住。安,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毫不犹豫地,乔安摇头,道:“不,你没错,是我——”

龙宸宇仍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再次打断她,道:“那就好,安,过来瞧瞧,这些可都是你喜欢的菜色,自从昨晚传旨后,我就叫御膳房不间断地烹饪,免得你来时只剩凉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说着,又从旁边端过冷石酒壶,斟酒,道:“还有这酒,我知道你不爱醉酒,因此特意挑上好的挂花醇,香浓醇美,又不易醉,不知道你先前尝过没有?”

乔安摇摇头,接过他递过来溢香的酒盅,看着他殷切温柔的眼神,想也不想便一饮而尽。见她饮毕,龙宸宇嘴角的笑容更深,隐隐地似乎还带了些诡异出来,也将手中的醇酒饮尽。可惜乔安并未发觉,盈盈而坐,笑道:“别站着了,坐下吧!”

龙宸宇依言坐下,为她布菜,忽然抬头,深深看着乔安,道:“安,你可还记得,六年前我们也曾经闹翻过?那时我真的被你伤透了心,在你走之前,我曾经撂下狠话。我说,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后悔曾那样待我。为什么这次重逢,你却并不害怕我对你不利?”

乔安心中微觉奇怪,仍笑答道:“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丢我不利。”

“你相信?”龙宸宇低低道,虽是疑问句,却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喃喃道:“是啊,谁都知道,我待你最好,却根本不舍的伤你一丁儿点。。。。”

乔安听他语气奇特,心中疑惑,忽然觉得眼前渐渐模糊,深沉的眩晕感随之袭来,甚至都还来不及想就已经昏了过去。看着伏案的乔安,龙宸宇放下手中的酒盅,低声道:“我说过的,总会叫你后悔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曾经那样伤我,如今有如是如此,为什么还这样笃定我不会伤害你?为什么还能够那样笑着说,我相信你?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低喃着,轻轻抱起混醉不醒的乔安,往内室走去。温柔地将她放至床上,龙宸宇坐在床沿,俯首凝视沉睡的乔安,轻轻替她拂去飘摇而下至脸庞的青丝,低低道:“为什么,闭心诀和寒冰真气对你而言能那样重要,而我不可以?我也说过,我不徐你看重任何人或事胜过我,为什么你也不相信?”

安睡的乔安尚未给他答案,门外已经传来尚公公千年不变的声音:“皇上,大将军求见。”

孟权佑?龙宸宇嘴角勾起一抹笑,低声道:“来得还真快!”随即扬声道:“宣他进来吧!”起身来到外室,端坐平日批阅奏折的桌前,信手拿起本奏折翻看。不过时,孟权佑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渐渐踏入殿内,“微臣孟权佑叩见皇上!听闻皇上龙体微恙,以致早朝未上,属下忧心不已,特来觐见。”

“你倒是有心!”龙宸宇淡笑着,将手中的奏折掷回桌面,发出“砰”的响声,震得孟权佑心中微颤。沉默了会儿,只听见龙宸宇淡淡道:“何必如此虚应?你来不过是为了乔安?是不是?她才刚到几时,你便随后而至,来得倒也真快,难道你在这皇宫里安插了密探不成?”

孟权佑从未听他口气这般阴沉,惊出了些冷汗,不敢答话,心中更是担忧乔安,偷眼瞧瞧四周,并未见她踪影,更是不安。龙宸宇忽然又拍额,道:“对了,朕险些忘了,先前安曾救过御膳房的那个钱文展的家人,又家他在御膳房仍司原职,算得上对他恩重如山,想必是他通知你前来的,是也不是?”

孟权佑哪敢答话,只是低头不语,心神震颤。前几日他确实听闻凌武门之事,得知乔安跟龙宸宇别扭,他心中着实松了口气,龙宸宇的阴沉狠辣,精明算计,这五年来他领教得很彻底了。同时,他也充分了解他并非宽容的人,是绝不肯放过背叛自己的人的。因此,对于龙宸宇对乔安的好,他的心中始终质疑,无奈乔安执意不信,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小心提放。今日听闻龙宸宇病恙,罢了早朝,已觉不安,随后钱文展又从宫里传来密信,说明慧郡主入宫,瞧着皇上的模样,像是要对其不利,叫他立刻入宫,见机行事。如今瞧见安然无恙的龙宸宇,听着他深沉淡定的言语,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深深的恐惧,焦虑不已。

小姐究竟怎样了?

龙宸宇低笑道:“孟权佑,朕教你个诀窍,若想要别人信你的谎话,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半真半假,令人难以分辨。看来,在这方面,你还欠缺的很呢!”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越过桌案,瞧见下面那人已经身子紧绷,知他紧张至极,悠悠而笑,忽然转了话题,道:“大将军,你说作为皇帝,朕的权势能大到何等境地呢?”

心忧乔安安危,孟权佑哪还有心思细想,顺口答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坐拥天下,喻称天子,既为苍天之子,自然能为人所不能为,远非常人能及!”

“为人所不能为?”龙宸宇笑了,忽然神色一敛,缓缓道:“既然如此,孟卿不妨说说,若是朕倾尽全力想要得知一人下落,有没有可能五年无果?”

孟权佑心中巨震,脱口道:“皇上?!”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龙宸宇微笑道:“答不上来么?这问题很难吗?还是如今你已经心慌意乱,没工夫来想这些?没关系,比毕竟是朕的爱将,当年若没你,朕也不会轻易登上帝位。既然你无心答题,那朕讲个故事给你听,如何?”看着孟权佑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体,龙宸宇嘴角的笑容更加诡异,却也不理会,自顾道:“有位皇子曾觉得为天下所弃,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有位女子悠然出现在他的生活,助他帮他,除了曾要求过的那条件之外,再也不曾图他什么。纵然是交易,然而日夜相处,耳鬓斯磨,患难同济,生死与共,渐渐地,这个皇子对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四年的接触竟然铸就难休的神情。”

“皇子本以为那女子是世上最不会伤他,弃他的人,然而,谁想得到,原来他们之间有着上代恩怨的纠缠,皇子居然是她杀父仇人之子,而她助他,甚至生情,也只是她复仇的手段而已。原以为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一转眼竟成了伤他最深的人!孟卿,你说,如果你是那皇子,你肯轻易饶了那女子吗?”

孟权佑已经知道乔安凶多吉少,心中绞痛,颤声道:“皇上,小姐她究竟怎样了?”

龙宸宇却不答他,继续道:“那女子隐于江湖,飘然无迹,她又极聪明,无人能及,本来是不可能找到她的,但皇子却也已经不再是皇子,而是皇帝,拥揽天下。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终于在四年后得到她的消息,可笑她的师兄居然还放出风声,说她已经过世,她真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了吗?孟卿,你可记得朕方才说过,若想要别人信你说的谎话,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半真半假,其实,还有更好的法子,那就是让所有人为你作证,让全世界都相信你所说的话。你是不行,但那皇子很明显做到了。你知道他是怎样做的吗?”

孟权佑紧咬下唇,不说话。

龙宸宇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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