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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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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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人说开后,关元鹤反倒不再那般忙碌,一日总有那么一两个时辰陪着慧安,慧安心知他是想着在出征前多陪着她,弥补些对她的歉疚,便也不多言,配合着享受着他的体贴和周到。

果然没过两日,贤康帝便在早朝上宣被罢职在京思过的东亭侯上朝,封其为征北军统帅,即刻赶赴边关,戴罪立功。同时,又征调三万锐键营轻骑兵并入征北军,由东亭侯一力节制,同赴边关,为国扬威。

关元鹤誓师出征那日慧安并未前往送行,只是在他临行前亲自给他挂上了一个自栖霞寺祈回的平安符。

万事都是说的容易,做起来却是要难的多,慧安早便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自己,可自成亲到如今慧安和关元鹤两人总归是日日都腻歪在一起的,从不曾分开过,如今关元鹤乍然一离开,慧安到底有些不适应。白日倒还好些,一到晚上却总觉着屋中清冷冷的,心中更是空落落了,接连着两三夜都睡不着觉,便是刘灵儿给她做多久的催眠按摩都不管用,偏腹中还有孩儿,一些安神的汤药也不便乱吃,这样倒是连着几日慧安白日都昏昏沉沉,竟是有些黑白颠例。

睡眠一乱,吃食上便也有些恹恹的,没两日便就消瘦了一圈似的,倒是引得定国夫人也被惊动了,连日来都派姜嬷嬷过来询问慧安的情况,慧安心中过意不去,便将心思都用在了文景心和汪杨松一事上,索性便向定国夫人请示想到沈府去住上两日。

定国夫人闻言,见慧安眼底蕴着一层青黛色,便拉着她的手道, “瞧着都瘦了一圈了,换换环境也好,有亲家舅太太照看着你,我也能放心。”

于是慧安便在当日离了府到沈府小住,沈童因亲事之故滞留在了京城,沈峰一时半刻也未曾离京,慧安这一来,如今沈府倒是别样的热闹,加之童氏正在操办沈童的婚事,慧安既在便少不得要帮衬着一些,每日又免不了有风阳侯府和东亭侯府的管家来禀事,慧安一忙起来,倒是好了极多。

只文景心的事却是半点进展都没有,眼见汪杨松离京时日渐近,急的慧安也有些焦躁起来。

慧安倒也央着沈童试探了汪杨松两次,在汪杨松面前故意提起文景心来,可无奈汪杨松不知为何,竟是反应平平,根本就不接沈童的话茬。这样一来,倒是叫慧安有些怀疑当日汪杨松将文景心的帕子贴身带在身上,是否是另有其因了。

眼见着这般旁敲侧击根本没有,慧安便想着叫文景心和汪杨松见上两面,兴许两人见了面就能有新的发展,故而便邀文景心到沈府做客,又勒令沈童去请汪杨松。

头一次两人见过,倒还有些苗头,丈景心那小脸直红了半下午,可慧安静侯了两日,那汪杨松竟还有未有半点动作。慧安不免有些心急,便又琢磨着让两人再见一次。

这日她将文景心邀来,两人在园子中喂了一会子鱼儿,慧安便道累了,令春儿扶着回去休息。那边沈童也刚好领着前来拜访的汪杨松去给童氏请安,经过花园沈童却突然惊呼一声,说是忘了拿在外头专门给母亲买的糕点,这便亲自回去取一趟,这样一来可巧便将汪杨松独自一人扔在了园子中。

沈童出了园子却是一步三晃地悠悠然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晒起太阳来,另一边慧安远远地见汪杨松进了文景心呆着的亭子,被山石挡住了身影不觉勾了一抹笑,复又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春儿见慧安如此便道: “灵儿说孕妇喜怒无常,先奴婢还不觉着,如今瞧少奶奶这一会子发笑,一会子叹息的倒是信了。”

慧安闻言却是抿唇,道: “我这还不都是被那汪二公子给折腾的,真不知还是不是爷们,既是心里喜欢,便赶紧的将亲事定下来啊,磨磨蹭蹭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景心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怎就……这事若然真不成,却是我害了景心了,如今我倒不知这般劝着景心是对是错了。”

早先慧安因和关元鹤感情日增之故,也指望着文景心能够得偿所愿,又因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产生了质疑,便越发地坚定了帮助文景心,撮合她和汪杨松的念头,可是如今沈童连番的旁敲侧击,文景心也只差没有言明心意了,汪杨松却还是这种态度,倒是叫慧安心生不安起来了。

当时她和关元鹤明明极是顺利的啊,那家伙见一次便比一次不老实,不安分,上元节那夜最后更是轻薄了她,哄的她迷迷糊糊便被抱过,亲过了,最后恍恍惚惚地便和他订了亲,只如今论道证杨松和文景心怎就如此的难呢。

慧安想着,春儿却是笑着打趣道: “可不是人人都像咱们爷那般有魄力呢。”

慧安闻言回过神来,眼见春儿戏谑地盯着自己,不觉面上一红,抬手拍向春儿,佯怒道: “这个小蹄子,竟是打趣起主子来了,瞧我绕不了你!”

春儿见慧安扑来,生恐她再伤了腹中胎儿,也不敢躲,只笑着抬起手档着慧安的拍打,咯咯地道: “少奶奶饶命,奴婢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也都是大实话呢。依奴婢看,少奶奶也莫要为景心小姐担忧,那汪二公子又不是个傻子,怎能毫无所觉,若然真对景心小姐无意,今儿只怕便不会到我们沈府里来,他既是来了,那这事奴婢瞧着十有八九是能成的呢。”

慧安闻言倒是目光一壳,连声赞道: “到底是春儿聪明伶俐,真真是少奶奶我的解语花。”

两人说笑着回到屋中,谁知慧安尚未用下一碗灵芝羹,棉儿便匆匆而来,面上带着焦虑和担忧之色,慧安一见便是一慌,尚未待棉儿行礼便忙问道: “可是景心出了什么事?”

棉儿闻言眼眶便是一红,道: “我们姑娘已经回府了,怕少奶奶担心便叫奴婢来说一声,姑娘今儿有些不舒服,采日再来陪少奶奶说话。”

慧安心中咯噔一下,眉头便蹙了起来,忙是追问道: “你可知道出了什么事?那汪二公子欺负你家姑娘了?”

瞧着慧安担忧的面容,想着自家姑娘伤心落泪的模样,棉儿的眼泪便也落了下来,道: “那汪二公子说……说他不敢攀附鼎北王府的高门第,还说祝愿我们姑娘早日觅得良配,姑娘当时面色都白了,将才上车险些晕倒……少奶奶,您和我们家姑娘向来亲厚,您去劝劝我们姑娘吧,奴婢们瞒着夫人,心中忐忑,可为着我们家姑娘能好,便是要奴婢们去死,奴婢们也是愿意的,奴婢们就是担忧如此反倒害了我们姑娘啊。”

慧安听闻棉儿的话,只觉心口一缩,接着却是紧紧握了拳头。如今景心眼见着用情至深,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若文景心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害了文景心的便是她沈慧安。

“哈哈,原来慧姐姐和文姐姐有这样的小秘密,却偏瞒着我,可叫我逮到了!”慧安正想着,却突然听闻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接着门帘被打起,一个火红的身影一晃而入,正是安乐郡主。而她身后,秋儿和春儿有些无奈地冲慧安福了福身。

慧安心知新雅的性子,多半是不允小丫鬟们通报便冲到了这院子,又知新雅虽是跳脱,但做事却极有分寸,实是再聪慧不过的姑娘,文景心的事她便是知晓了,也必然不会在外头胡说,故而便冲春儿两人投了个安慰的眼神。

这些时日来慧安这处最勤的便是这新雅,因慧安之故结实了文景心,三人相处倒也愉快,见她进来,显是听到了方才的话,慧安不觉笑着冲面带惊慌的棉儿道: “安乐郡主不是外人,无碍的,棉儿先回去劝劝你们姑娘,就说明儿我再去瞧她。”

棉儿闻言点了头,这才抹了泪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而慧安却拉了新雅的手,道: “你怎这会子来了?”

“我自是听说慧姐姐偏心,只请了文姐姐过来作耍,却未请我,这才来兴师问罪的。”

慧安闻言见新雅瞪着眼睛,一副佯怒的模样不觉笑着道: “非是我们刻意瞒着你,实是景心脸皮子薄,没个由头这事也不好和你说呀。如今你既知道了,可得好好给我出出主意。”

慧安言罢便又将文景心和汪杨松的事情细细地给新雅说了,接着便是一叹,道: “如今瞧着景心难过,我倒真不知先前将汪二公子调回京来是对是错了。”

新雅却将手一拍,道: “慧姐姐自是再对不过了,既然文姐姐喜欢那汪家公子,汪家公子也喜欢文姐姐,这可是千年都修不开的情缘,互相爱慕是多叫人神往,羡慕的事情啊,他们当然该有情人终成眷属,若不然会遭天谴的,慧姐姐帮着他们是应当的!你们大辉的姑娘若是有我们西藩姑娘一半的热情爽朗,也不止那么多的怨偶。叫我说,这事容易的很,那汪家公子既也喜欢文姐姐,又偏是个好强性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人若不激上一激,逼他一逼,他是真会一抹黑走到底的,等后悔时岂不是来不及了?!这事儿慧姐姐便交给新雅吧.且瞧我的!”

慧安见新稚说的信誓旦旦,心中反倒升起一丝不安来,只怕新稚真闹出什么事儿来,细细问她,新雅才凑至慧安耳边叽咕了半响,慧安闻言凝眸沉思片刻,接着便道: “如此,我们便试试,只是你可得和你那表兄说好,叫他们事后管好自己的嘴巴,可不能坏了景心的闺誉啊!”

新稚闻言忙笑着道: “你就放心吧,我那表哥虽是人混了点,但应下的事还是作数的,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我也是见过的,这事我会仔细交代他们莫要外传的。”

“如此你和你表哥商量后便给我个信儿,我好去和景心通个气儿。”慧安这才道。

两日后眠月楼中,太什寺芶大人家的公子邀了汪杨松在楼中谈事,汪杨松进了楼却也不叫姑娘们伺候,只挥退了欲引路的姐儿,独自一人往雅间中走,上楼时因心情不畅快,脚下难免有失轻重,踏的楼板发出一声声闷响,回荡在有些清冷的大厅。

大辉的青楼多是夜里迎客,白日大多关门歇业,这眠月楼白日虽是迎客,搞些吹拉弹唱的节日供人欣赏玩乐,但早日生意并不算好。如今正是清晨,青楼中人极少,多数恩客都已经离去,姑娘们也都歇下了,楼中却显得极为清净。

汪杨松听说那芶良辞瞧上了眠月楼的一位清倌儿锦书,偏那锦书只在白日待客,故而苟良辞近日常自官署中偷溜出来到这眠月楼中讨美人儿欢心,被芶大人家法了一顿安生这么没两日,不想竟是又如是了。想到自己也曾在父兄尚在时任性荒唐,为了一个戏子便敢和皇叔拍桌子叫板,汪杨松不觉摇头自嘲一笑。

当年是个狂妄性子,不可一世,谁都不放在眼中,如今却是连心中念想的都不敢付之于口,生恐被人看轻了,自取其辱……汪杨松正兀自自嘲嗟叹,却突然听闻自一间雅间中传出一个略是熟悉的声音,听闻那声音吐出的话语,他脚步便蓦然一顿,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地停住,似被一颗钉子钉住了双脚一般,再无法移动半分。

“这么说,爷岂不是马上便要娶到文氏女了?这文氏门第高啊,多少世家公子都盯着那文家女呢,听说那文三姑娘可是难得的好模样,娇滴滴的柔弱弱的,爷可真真是好福气呢,奴家可得好好恭喜您了,只是将来爷您娶了那文三姑娘,只怕奴家便要见不着爷了……”

“那么个老姑娘,便是长得再娇滴滴也是个病秧子,哪里及上小风仙儿你在床上那娇滴滴的小模样儿,爷便是娶了她,心里头也装的是爷的小风仙儿。”

“爷可净会猢弄人。”

屋中那男人的声音正是杨国公府的世予李浩天发出的,此人也是京城的纨绔子之一,好色的紧,早年倒和他还有几分交情,故而汪杨松听闻里头的话便面色有些发白,双拳不知觉地握了起来。却闻里头接着便又传来两个男声,分别道。

“那文三姑娘可是个克夫命,而且听闻还先天不足,你小予倒也不怕娶回来断子绝孙?”

“你懂什么,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小子指定是瞧上人家文三姑娘小模样长得俊俏了。再者说了,那鼎北王府是何等的门第,娶回来当个摆设说出去也是好听,这文姓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咱便是眼馋也没那命!我说老二,来日你尝了那文三姑娘的味儿,可得给咱们兄弟好好说说啊……哈哈。”

屋中一阵放肆的淫笑,汪杨松的面色已是铁青一片,可那李浩天闻言竟是半点都不生气,反倒乐呵呵地道: “说起来这还得谢谢那萧老三。若非那小子悔了亲,就我这德行,指定是入不了文夫人的眼的,如今她家那姑娘便是模样再好,出身再高也抵不过一个老姑娘,又克夫不利子嗣的名声,这么个女子能进我们国公府的门已是烧了高香了,到时候娶回来,多养两房小妾她怕也不敢多言半句,小风仙儿,爷的宝贝,你等着,待爷这亲事定下便先给你赎了身养在外头,来日娶了亲便就抬你进府。”

汪杨松听李浩天在这种公众场合下竟也不怕被人听到毁了文景心的闺誉,亲事尚未定下便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外宣扬,还和一群的狐朋狗友如此评论文景心,他只气的双手微抖,银牙紧咬,尚未娶亲便是如此的不顾念,来日若是叫这么中混账东西得了文景心,岂不是更不知怜惜为何物他想着,却闻里头又传来了说笑声,那些个混账东西竟是拿文景心和那低贱的妓女比较了起来,还连道文景心不如那小风仙儿之处多矣,汪杨松听着只觉太阳穴处一股青筋一个劲儿地跳动着,终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开了雅间的门。

屋中李浩天正搂着一个如花似玉,衣襟大开的女子就着她的手腕吃着花酒,见汪杨松一脸要债般的模样站在门口,不觉心一跳,接着才反应过来忙将怀中美人又搂紧了两分,笑着冲汪杨松扬手道: “这不是成国公府的二公子嘛,来来,一起坐一起坐。小风仙儿,还不快招呼汪二爷坐下。”

他话刚落,汪杨松却是直直向他走去,竟是二话不说一拳便砸了上来,李浩天虽是心中早有准备,可也只来得及躲开脸面,汪杨松那一拳头便捶在了他的胸膛上,直将他一拳打翻,跌倒在地,顿时屋中一片混乱。

汪杨松又上前冲着李浩天踢了一脚,这才压低身子在他耳边道: “管好你的嘴!那文三姑娘不是***能肖想的!”

言罢,他又瞥了两眼屋中另外两位公子哥儿,这才大步而出,竟是也不再去瞧那芶公子,直接便出了眠月楼,跳上马背一鞭子扬起便朝东城而去了。

汪杨松一骑飞冲而去,却不想他的所作所为都落在了对面一栋酒楼雅间中的三个姑娘眼中。慧安见文景心面色已没有了早上的倦态苍白,浮现一层红晕,唇角也不自觉挂上了羞涩愉悦的笑容,便合上窗户,推了文景心一下,笑着道: “这下可高兴了?!”

文景心闻言嗔了慧安一眼,那边新稚却是一叹道: “景心,你怎么就瞧上这么个别扭男人,明明心里再在意不过了,还偏要让人激上一激才肯表现出来,这样的给我,我都不要。还有慧姐姐,那东亭侯整日里都一个面孔,多瞧一眼就叫人浑身发冷,那么个冰人也就是慧姐姐稀罕。哎,不过你俩眼光虽不好,这命倒是比我强上些,若是钱哥哥心里头但凡有我半分,我也不至于这般的苦恼。”

新雅说着便自倒了一杯酒吃了,慧安闻言不觉眸先微闪,道: “你为何不求皇上给你们赐婚?如今依着大辉和西藩的关系,你要求上一道婚旨却也不难。”

新雅闻言倒是抬起头来,目光复杂地瞧了慧安一眼,这才道: “枉他和姐姐相交多年,姐姐竟是不知钱哥哥的性子。他那人瞧着什么都不打紧,实是最受不得羁绊的,要不这些年太公主逼着他成亲,他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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