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烟倒也顺从的喝着慕容修换来的清茶,媚眼微挑,看着已经款款而出的水洛容,眼里带着几分探究。一旁的乐师奏起了乐,水洛容随音乐而起舞。在外人看来,这舞姿已经算的上曼妙,有几分模样,几分姿态。柔软无骨的腰肢,轻盈的步伐,任何一项都足可博的满堂彩。
但是,只要是行内人,看水洛容的舞姿便知是临时学来,不免,偶尔会有错乱的步伐,动作也显得几分生涩,只是水洛容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好,若真乱了舞步,再一转身,那媚眼生波,也可以轻易的涵盖这些小错误。
“还真是下了番功夫,不算完美无暇,至少也入的了眼。”水洛烟给了中肯的评价。
慕容修的眸光淡淡的瞥了眼水洛烟,凉凉说道:“早有准备,若连这点水平都达不到,那也未免太不尽人意了。”
“这太子殿下还真是准备周全,连这也想到了,心思甚密啊。”只是,这本是夸奖的话,从水洛烟的嘴里说出的时候,却带了几分的嘲讽,“真不知,若塞北王提出要这太子妃,慕容澈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拱手相送呢?”
水洛烟说的随心,这想法也显得有那么些不厚道了几分。在水洛烟看来,不能怪她想的这么龌龊。这自古为权势而活的人,确实可以做的出送发妻,送妃子这等不厚道的举动。慕容澈的本性,水洛烟从不认为会是认定,便是一生。
而慕容修听到水洛烟的话,这刚顺下喉咙的酒呛了道,不自在的咳了几声,看向水洛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纵容,他真是着实的被水洛烟的话给吓了倒。就连身后的小七和薄荷听到这话,也楞了下,那表情显得怪异十足。
“这话很怪吗?”水洛烟看着几人的表情,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又道:“也是,怪了些。”而后,她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注的看着舞台中间的水洛容。
乐师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水洛容也顺利的落下最后一个舞步,定格一个漂亮的收尾,顿时,场内响起了阵阵叫好声,水洛烟敷衍的鼓了鼓掌,很快就放了下来,收回了眸光,对后面的客套话显然少了兴趣,不免的打起了哈欠。
路上折腾了一段时间,到了塞北又马不停蹄的觐见,宴会,也确实让水洛烟显得疲惫了些。
慕容修看着水洛烟毫不隐藏的小动作,宠溺道:“再一会,开始篝火狂欢的时候,本王便带你回寨子休息,可好?”
“好!”水洛烟想也不想的便点头答应了。那媚眼带着笑,看着慕容修,像猫一样的满足。
两人在席间眉来眼去,好不暧昧。台上的阿谀奉承也显得好不热闹。这本在最偏远的位置,着实不应该被台上的人所注意到,这莫名的,水洛烟就被点了名,让水洛烟怔了怔,把目光看向了台中间的水洛容,但迎上的,却是水洛容挑衅的笑。
只听水洛容道:“皇上,塞北王,真是过奖了,臣妾不敢当。若轮才华,臣妾可不急臣妾姐姐的千分之一。”
“哦?”相对于慕容云霄的冷淡,慕斐耘显得兴趣的多,“敢问太子妃的姐姐是何人,今日可在场?”
“回塞北王的话,正是晋王妃。”水洛容说的大方,从容。
这下,场内的人本在台前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了水洛烟的身上。水洛烟却没露出一丝惊慌,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迎着众人注视的目光,但微勾起的嘴角,那笑意不达眼底。安静的看着水洛容还想玩些什么把戏。
水洛容看了眼水洛烟,带了几分挑衅,收回了目光,又对着慕斐耘继续道:“若说臣妾的舞姿了得,那就是给足了臣妾面子。真正在这西夏的京城,深藏不漏的可是臣妾的姐姐。她的舞姿若能说第一,这天下没人说第二。”
这话,把水洛烟逼到了死路。水洛烟微眯起了眼,正巧看见水洛容眼里的挑衅和不怀好意。要知,在这,若水洛烟跳不出水洛容说的水平,那丢人的不仅是晋王府,还有高坐在主位的慕容云霄。
而水洛烟当然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琴艺一绝,因为生性安静,适合习琴。但舞技却真的不如人。何况,就算是舞技如人又如何,这从不曾准备,即兴来上一段,若没深厚的功利,必定是会出丑的。
水洛容这招,有些阴毒。
“噢?若真是如此,本王这定是要看看。”慕斐耘兴味的挑了挑眉,接着便把眼光落向了水洛烟的方向,当他的目光和慕容修的撞上时,也仅仅是淡淡一撇,便收了回来,道:“晋王妃,不知本王可有荣幸,让你舞上一曲?”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薄荷显得紧张了几分,不时的看向了水洛烟,水洛烟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她凝神看了眼慕斐耘,收回眸光,才想站起身时,却被慕容修扯住了衣角,那深邃的目光看着水洛烟,似乎想说些什么。
“王爷莫担心。”水洛烟笑着对慕容修说道。
慕容修倒不是害怕水洛烟出了丑连累了晋王府,这晋王府本就是什么也没,还怕什么连累。只是慕容修不愿见到水洛烟被水洛容如此刻意的下圈套奚落,想拦下水洛烟。谁知,水洛烟回了慕容修一个自信的眼神,媚眼一挑,有的是从容不迫。
“晋王妃这是不愿出来舞一曲?”主位上的慕容云霄眼见水洛烟久久不曾从坐位中走出,带了几分不满,阴沉的说道。
水洛烟从容的迎向了慕容云霄的眸光,福了福身,淡淡道:“回禀皇上的话,臣妾这心里可是忐忑,就怕失了皇上的脸面。”
水洛容听着水洛烟这话,眉眼之中的不怀好意更为的明显。水洛烟却回了水洛容一抹轻笑。这才对着众人道:“献丑了,跳的不好,多多包涵。”
说完,水洛烟有礼的看向了一旁的乐师,点了点头,乐师有些楞住。这不知该弹奏什么曲目。先前的水洛容,可是早有安排,自然配合的默契。而这水洛烟,临时出场,弄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但,所有的人却不曾料想到的,水洛烟无畏的说道:“弹奏什么,都皆可。”
这话,听在人的耳里,不免显得几分狂妄自大。但水洛烟眉眼之中的自信却轻易的打散了在场人的想法。这水洛容本想看好戏的心,却多了几分忐忑,眼里也浮上了一丝疑惑。而这一次,再迎上水洛烟的眸光时,她的眸光里,却是最赤裸的挑衅。
和她斗,早呢。水洛烟不屑的收回了眸光,专注的听着乐师的奏乐。
那忽快忽慢,韵律感十足的节奏随之而出,少了先前的媚骨柔情,多了几分英姿飒爽,活脱脱的和这草原的节奏相得益彰,融洽的极其完美。
水洛烟一个俯身,一个仰头,动作中充满了力与美,又带着几分柔与魅,一曲一步伐,一昂首,一转身,留下的是那淡香,和娴熟的舞步。再一抬头,媚眼生波,留下目光之地,莫不是一片赞叹之声。
先前怀着几分看好戏之心的人,这一刻莫不凝了神,生怕错过分毫。坐主位之上的慕容云霄显然也带了惊讶,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的入了迷,似乎想起了什么,指腹在敲打着节奏,那眼神有片刻的迷离,但那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水洛烟的身上分毫。
慕容澈的眼神里有着惊艳和贪婪,看着水洛烟时,那不由自主随舞姿游走的眼神,一刻也无法抽回。这一幕落在水洛容的眼里,却是嫉妒和怨恨,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水洛烟那张脸。
怎么可能。水洛容一次次的在心里问着自己。水洛烟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水洛烟有几把刷子她是知晓的。她可以肯定水洛烟绝不可能会跳舞,就算会,也仅仅是皮毛,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这舞姿,这神态,这韵律,若不是精通,却难演绎的如此完美。这一投足,每一步,都变化莫测,却勾人心痒难奈。看不出何派的舞技,却好似自成一体,风情十足。甚至这奏乐的乐师都随着水洛烟的舞步而在变化这音乐的节拍,而非让水洛烟随着她的节拍而舞动。
在黑夜里,在星空下,水洛烟就好似那天生存在的舞者,那光芒盖住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不似在场人的躁动和热烈。慕容修显得冷静的多,沉稳的坐在位置上,深邃的眸光看着水洛烟起舞的身姿,悄然握成拳的手,平静的神色,让人分不清慕容修此刻的心情。
周围的一切似乎变的黯淡无光,慕容修的眼里只剩下水洛烟的身影。两人的目光在黑夜之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燃烧了许久。那似乎有意无意的,水洛烟的眸光总会落在慕容修的身上,纠缠住时,慕容修却想狠狠的水洛烟揉入自己的体内,藏起,不让任何人见到她的美好和风情无限。
乐师随着水洛烟的舞步,那节奏越来越快,在水洛烟最后一个转身,完美的从空中跃下时,乐师的音乐也随之停了下来,水洛烟微微喘息着,但极快的调整了情绪,微微对着乐师颔首示意,才从容淡定的看向周围的众人,福了福身,道:“皇上、塞北王,献丑了。”
这清润悦耳的声音扬起时,在场的人才回过神来,从刚才那一曲动人的舞姿中走出,下一刻,那喝彩声,道好声,此起彼伏。水洛烟不卑不亢,微挑着眉,接受着众人的赞美。
“晋王妃真是一块瑰宝,何止是西夏,这辽阔的幅员,若晋王妃说自己舞步第二,定没人说第一。”慕斐耘毫不隐藏对水洛烟的赞美和欣赏。
这话一出,慕容修的眼神冷了几分,这时,又听慕斐耘继续道:“晋王爷真是好服气,娶得如此美眷,本王甚是羡慕。”这话,几分挑衅,却是对着慕容修所言。
谁知,慕容修看向慕斐耘的眼神里却是一抹冷漠,道:“塞北王过奖了。本王带洛烟谢过塞北王的赞美。”这话,把主权宣示的清明。
这时,慕容云霄也回过了神,看了水洛烟许久,才开口道:“赏。把玉如意赏赐给晋王妃。”
“是。”高胜应道,立刻亲自拿起玉如意走到了水洛烟的面前,道:“皇上有赏,赐晋王妃玉如意一枚。”
水洛烟接过玉如意,跪下身,道:“臣妾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慕容云霄挥了挥手,示意水洛烟起身,语气和先前的冷漠比起来,暖了许多,似乎有些回到了初见水洛烟时的态度。
水洛烟不激动,也不欣喜,始终不卑不亢,正想退回到慕容修的身边时候,却被慕斐耘唤住,道:“晋王妃,请留步。”
水洛烟顿了下,停下了步伐看向了慕斐耘,只听慕斐耘道:“刚有幸看晋王妃舞了一曲,很是喜欢。这皇上如此大方,本王就不能显得小气,前段时间,本王寻的南海的夜明珠一枚,就转赠晋王妃,当是这一曲的谢礼。”
慕斐耘说完,一个眼神,身后的随从立刻走出,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时,那个硕大的南海夜明珠在黑夜中放着耀眼的光芒。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夜明珠本就是稀有之物,如此大颗,在黑夜之中亮成白昼更是极品。而慕斐耘却轻易的转赠于水洛烟,这不免的让在座的人,都多了几分深思。
慕容修握成拳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小七看着慕容修的脸色,心里异常的忐忑。这塞北王是在挑衅慕容修。这里谁不知,那南海的夜明珠,是塞北王预留,要送给自己未来王妃的礼物,但却在这时,转赠了水洛烟。
这意义……真让人难以琢磨。
水洛烟的脸难得出现了片刻的犹豫,想开口拒绝时,慕容云霄却比她更快说道:“还不谢过塞北王。”
骑虎难下的水洛烟只能福了福身子,接过了盒子,道:“洛烟谢过塞北王。”
“客气了,晋王妃。”慕斐耘显得无所谓,丝毫不觉得自己送出的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水洛烟微微颔首后,不再多言,走回到了慕容修的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这一曲即兴的插曲,也渐渐淡出视线,随后而来的喝酒狂欢,就显得更激情的多。在场的女眷渐渐的散了去,唯剩下水洛烟,看着几分阴沉的慕容修,不知该口说些什么。
而离去前,水洛容的视线落在水洛烟的身上,阴毒的看着她许久,才转身离去。水洛烟却无视了水洛容,看着眼前的慕容修,眉头皱了起。
她的樱唇微动了动,张口欲言时,慕容修却已经开口道:“本王先送你回去。”
“恩。”水洛烟也没多说什么,只淡淡的应了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现场,小七和薄荷也慌忙跟了上去。但却识趣的离两人有几分距离,薄荷先行回了寨子,而小七则留在原地等慕容修。
水洛烟看着一直负手走在前的慕容修,也来了火,冷着眼,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最后干脆越过慕容修,径自朝着前方的寨子而去。
慕容修会装死人,她水洛烟就不会来脾气?哼,何况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更见不得这莫名其妙的脾气和怒火。就算是判死刑,也要有个理由吧。慕容修这是来了大姨夫还是间歇性情绪恶劣吗?
水洛烟在心里,把能骂的此都悉数用次。
但这步伐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慕容修用力的扣了住,再一个用力,把水洛烟拽到了自己的怀中。大手换了位置,扣住了水洛烟的下颚,凉薄的唇,霸道的封住了水洛烟的唇,水洛烟也来了脾气,紧闭着双唇不迎合。慕容修的手,微扣住水洛烟双颊下凹之处,酸涩的感顿时淹没了她的口腔,原本禁闭的唇被迫的张了开。那浑厚的舌尖趁势而入,轻易的侵占了水洛烟的全部,强迫她回应他的霸道和蛮横。
他妈的……野蛮人!水洛烟咒骂着。
那上了头的脾气,一恼怒,齿间用了力,狠狠的咬了下去,慕容修吃了通,放开了水洛烟,冷着一张脸,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对着慕容修不客气的吼了起来,道:“慕容修,你这没头没脑的怒火冲谁发呢?我这是哪招你惹你了?”
恼怒中,水洛烟早就没了规矩,本性暴露无疑,像一只凶悍的母狮,对着自己的敌人张牙舞爪着。
慕容修的嘴角有着一丝血丝,冷然着一张脸,看着水洛烟,那眸底的光多了几分复杂。带了几分嘲讽说道:“怎么,慕斐耘送的夜明珠让你这么乐?本王怎么不知你还会跳舞?水洛烟,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本王所不知的?”
擦……这个男人哪只眼睛看见她乐了?水洛烟这下真的是什么脏话都在心里骂了遍,但很快,那眉眼一挑,突然凑近了慕容修,慕容修被水洛烟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怔了下,有一会没回过神。
就只听到水洛烟,淡淡的说道:“臣妾以为王爷这是吃醋了?”那语气收起了先前的火爆,又换上了几分调侃,像只猫一般,那眸光里泛着慵懒,看着慕容修。
慕容修的脸微浮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这更肯定了水洛烟的猜测。先前的恼怒没了影,那心脏砰砰的跳,倒显得几分的促狭。还想说什么时,慕容修的唇再度封住了水洛烟的唇,这一次的吻不再蛮横,多了温柔,那被水洛烟咬破的舌尖,渗着淡淡的血腥味,搅在两人的唇中,却奇异的染起了丝丝情欲。
“爱妃太多话了。”许久,场面有些失控时,慕容修放开了水洛烟,恢复了淡漠,随口说道,已经平静的脸色里,丝毫看不出先前的情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冷漠的晋王爷。
水洛烟没回应慕容修的话,只是微挑了眉。只听慕容修又道:“若想要南海的夜明珠,本王可以给烟儿寻来更好的。”
水洛烟的嘴角这下真的勾起了一抹笑。
这男人……别扭之下,总带着对自己的宠溺和纵容。想来,是那首太过放肆,太过锋芒毕露的舞,引得了在场的满堂彩,也引出了慕容修心里的那一丝酸意。只是,慕斐耘的那一颗南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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