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洛烟一直看着周寅,在他的脸色之上看不出任何的动静。那相国寺的事情,水洛烟也已经知道,但她却不曾提及任何事情。周寅也看向了水洛烟,也没多说什么。而后他把眸光转向了慕容修,道:”王爷,纪仁带着人,去了城郊,属下怕,是否有诈。“
周寅把他今日看见的事情和慕容修说了一次。在场的人听到周寅这么说也皱起了眉头。这慕容澈命纪仁去城郊,是为何?在他们看来,慕容澈知晓了慕容修回到晋王府的事情,理应是直接带人前来晋王府。不免的,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解,面面相觑。
水洛烟则听着这个话,若有所思。
”这慕容澈派人去京郊是为何?“凤惊天率先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凤惊天的话才落下,管家却又走进了饭厅,对着慕容修道:”启禀王爷,晋王府外来了人。自称是汤淼汤大人!“
”快快有请!“慕容修快速的对着管家说道,管家连忙跑了出去。
慕容修也立刻站了起身,朝外走去,身后的人也连忙跟了上去。看见汤淼等人时,慕容修率先开口道:”汤大人,辛苦了。“
汤淼一脸风尘仆仆,带着疲惫道:”老身这点辛苦算什么,晋王爷才是辛苦!“而后,汤淼又对着在场的人一一打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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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铮铮铁蹄,卷土重来 第九章
随汤大人而来的,是汤大人的一些得意门生,也是一些忠良之才。不满于慕容澈的暴政和血腥,有些已经退隐官场,有些则是选择沉默以待,等待更好的时机。而如今汤淼的出现,让这些人看见了希望。在这些人的眼里,汤淼早就已经身亡。在汤淼和他们促膝长谈,真正的确认他们无任何二心后,才带着他们到了晋王府。
而这些门生,到了晋王府后,更是一脸惊讶,这几日来,京城的传言成了事实。慕容修竟然真的已经回到了晋王府,就在晋王府内。这让他们升起了希望,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臣等参见晋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跪地,对着慕容修请安道。
“各位大臣快快请起。”慕容修示意众人起身。
但众人却仍旧跪在地上,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慕容修,道:“晋王爷,请救天下百姓。若有我等可以帮忙的,我等自当尽全力,请晋王爷尽管吩咐。”
慕容修看着众人,开口道:“各位能来晋王府,我感激不尽。各位都是西夏的忠臣,栋梁。我只对各位有一个要求。在事成之后,能像以前一样,效忠朝廷,效忠慕容家。仅此而已。不知各位可否做到?”
“臣万死不辞。”众人齐声应和。
“好。”慕容修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汤淼,眼中一片感激之色,又道:“今日,京城想来会有一番变动,各位的府邸,我也自会派人看守。慕容澈现在无心顾及这些,防范于未然总是安全些。等待我的通知,各位就可以直接进宫。”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臣等遵命。”众人看了彼此一眼,应和着慕容修。
慕容修巡视了众人,又道:“此举,蕴藏风险。没有人可以肯定万无一失。一旦失手,那么,今日在场的各位,身家性命难保。所以,还请各位仔细思考。这牵连的,不是各位自身,还牵连了各位的家人。若不愿意,我不会强求。”慕容澈把可能存在的问题,一一的和在场的人言明。
在场人无丝毫的犹豫,立刻道:“一切谨听晋王爷吩咐。”
“好!各位辛苦了。”慕容修满意的点点头。
在场人这才起了身,接着又寒暄了几句,说说这段时间内,京城里的官员,百姓是受着何等的压迫。一直道了夜上枝头,这些人才起身告辞。慕容修亲自送到王府门口。
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慕容修对着小七,仔细的吩咐道:“一定要确保众位大人,人身安全,还有府邸里老少的安全。”
“王爷请放心,属下都已经安排稳妥。现在慕容澈估计无心顾及这些,肯定要力求自保。京城之内,兵力最为强盛的地方应该就是皇宫。而慕容澈也在调配军队,朝京城的方向而来。但是,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京城的外围,可以说是,他寸步难行。西面,也有塞北王的军队包围着。恐怕,慕容澈还不知现今的局面会是这样。”小七仔细的说着现今的情况。
慕容修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言什么,转身回到了府内。一行人,到了这会,才正准备用晚膳。而这时,水洛烟却突然开口道:“周寅,你说,慕容澈派了人去郊外?可知原因?他让谁去的郊外?”
周寅看着水洛烟有些出神,好半天才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道:“回娘娘的话,慕容澈派了纪仁前去。纪仁是他的心腹,想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这等关头把纪仁给派去。”周寅回答着水洛烟的问题。
而周寅对水洛烟的闪神,自然也落在慕容修的眼里。这让慕容修皱起了眉头,看了眼周寅,倒没说什么。淡定自若的给水洛烟夹了菜,嘱咐她多吃点。这周寅自然不敢对水洛烟有何非分之想,但总归水洛烟被人盯着敲,还是让慕容修有些不太舒服。这个小举动,在平日看来,再自然不过,而在此刻却有几分宣誓主权的意思。
而那凌厉的眸光,也不满的落在了周寅的身上。周寅不太自在的转过身,不敢再看向水洛烟。前些日子,在相国寺见到罗霓裳的时候,那种曾经拥有的感觉又一次的回来,不免的,再见水洛烟,就有一丝罗霓裳的错觉,才让周寅失了态。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水洛烟没太感觉的到,毕竟对于她而言,这种直视的眸光,在现代社会中,是对彼此的尊重。倒是一旁慕容言的轻咳,让水洛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感冒?”水洛烟问着慕容言。
噗……慕容言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汤给喷了出来,狼狈的很,一旁的奴才连忙上前,处理了眼前的混乱,才停慕容言道:“没没没……四嫂多想了。四嫂关心四哥就好。”这话说的几分隐晦。
龙邵云和凤惊天也不太自在的轻咳了几声,干脆低头吃饭,谁也不再吭声。汤淼都是过来人,又岂会不知,但他此刻也没多言什么,径自低头吃着碗里的食物。一时间,气氛变得几分诡异。
“慕容言!”水洛烟看向了慕容言,突然叫着他的名字。
“四嫂……”慕容言也把声音拖得又长又闷。心里却在暗自叫苦。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谁不叫,就偏偏叫上了他。
水洛烟看着慕容言的这番模样,挑挑眉,到嘴的话最后也没说出来。倒是一旁的慕容修凑近了水洛烟的耳际,轻声低语了几句,水洛烟的面色诡异的绯红了起来,立刻低下了头。慕容修倒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旁边的人好奇的看了过来,但谁也没敢开口。
唯有水洛烟,就好似泄愤一把,在桌子下,对着慕容修的脚背狠狠的踩上了一脚,但是慕容修却纹丝不动,丝毫不受水洛烟的影响。
慕容修先前,对着水洛烟说的则是:“我不喜欢,别人的男人,盯着你看。”那种带着酸意却也带着霸道的话,让水洛烟红了脸,似羞涩,也似娇嗔,状似也带了几分的不满。
一顿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之中散了去。
“周寅。”龙邵云突然叫住了周寅。
周寅看着龙邵云,道:“龙将军,有何吩咐?”
龙邵云又道:“这几日,不要离开晋王府。前段时间,估计有人盯上你了。而你去相国寺见到罗霓裳也没多加注意,估计会被有心人利用,对罗霓裳不利。今日宫中传出的消息是罗霓裳已经被禁步在未明宫,不得离开。所以,这几日,还是稍加安分。我知道你担心罗霓裳的安危,但是更要顾全大局。不然,若惹急了慕容澈,不仅是罗霓裳性命不保,甚至,会坏了王爷的事情。”
他淡淡的对着周寅说着这几日京城发生的情况。周寅在京城打探消息的时候,也自然会被人给盯梢上。只是,打探宫内宫外的消息,并没什么,多得是百姓如此做。能得到确切消息的,其实也没几个。问题就出在,周寅去相国寺见罗霓裳的时候,却没有掩护,有心人士想知道周寅的身份并不难。
这一连带,不免多想。周寅对罗霓裳的感情想来深重。龙邵云等人就怕,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候,周寅不是助手,反而成了弊端。所以,龙邵云这才特意前来,对周寅警告了一番。这毕竟,情关难过。
周寅如此,那自己呢?龙邵云笑的有几分自嘲。但想起,还在西厢房的莫无忧时,龙邵云的眉头皱了起来,显得几分踌躇。
“属下明白。”周寅应着龙邵云。
“你下去吧。”龙邵云淡淡的对着周寅道,周寅退了下去,但突然,龙邵云又叫住了周寅,道:“别把娘娘当成罗霓裳,不是一个人。就算有着完全一样的面孔,也不是一个人,这犯了王爷的大忌。”
周寅楞了下,才道:“属下知道。”
说完,龙邵云挥挥手,周寅便快步退了下去。而龙邵云则朝西厢房的位置而去,找到了莫无忧。莫无忧看见龙邵云的身影时,那脸色不知是惊喜还是若有所思。两人就这么在屋门口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莫无忧先开了口。
“龙将军来找我有何事?”她看着龙邵云,对龙邵云的到来,估摸也猜到了一二。
龙邵云看着莫无忧,有半天说不出话。莫无忧自嘲的笑了笑,最后先开口道:“龙将军若是担心我要龙将军履行爹娘的话,那您大可放心。我莫无忧不是这么无赖之人。当年不曾动过心思,现在也更不曾会动这番心思。若龙将军不放心,我可以离开晋王府。”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龙邵云怔了下,被莫无忧这么抢了先,他倒也真的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好半天,才开口道:“暂时留在晋王府,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安置好你。”这算是承诺,但龙邵云嘴里说出,却显得云淡风轻,不轻不重。
而莫无忧笑道:“不用了。只要等一切结束。我便会离去。龙将军,有劳了。”
她说的进退得宜,看着龙邵云,一脸的清明,无任何杂质。越是对上这样的眼,越是让龙邵云觉得无力,最后龙邵云只能匆匆道:“你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大可告诉于我。”说完,龙邵云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西厢房。
而莫无忧看着龙邵云的身影,却显得落寞无比。
龙邵云,自小便在心中根深蒂固的人。爹娘不断的和她说到龙邵云。就连后来的养父母,也一直提及龙邵云是多么的年轻有为。龙邵云的丰功伟绩,在京城百姓的心中也是有口皆碑,她莫无忧怎会不知。
只是,距离远了,有些东西就已经变了味道,越来越淡。她莫无忧做不到厚颜无耻的上前,找寻龙邵云攀亲带故,虽然她知道,若她真如此,龙邵云也不可能会拒绝。但那种小小的自尊和高傲不允许莫无忧如此。日子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
但,谁也不能想到,西夏会有这么一天,京城会变成这般的模样。莫无忧更想不到,她会在闹市里遇见龙邵云,龙邵云还会从这些痞子的手中救下自己。似乎就好像本被莫无忧斩断的一切,又悄然的粘合了起来,总是显得理不清,缠还乱。那种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情感,就在一瞬间,又迸发而来。
可是,莫无忧看见龙邵云的眼时,就会知道,龙邵云的心中从无自己。他的眸光只随着晋王妃水洛烟的身影游走,藏的很深,却无法忘怀。
若无缘,就终究是无缘。但,若再遇见,是否又是一次错过?
莫无忧收回了眸光,悄然的退回屋内,关上了屋门,滑落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沉默不已。
——媚骨欢:嫡女毒后————
“修。”水洛烟突然叫住了欲进东楼的慕容修。
慕容修停住脚步看着水洛烟道:“烟儿有事?但说无妨。”
从饭厅出来后,慕容修便带着水洛烟回了东楼,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开口。慕容修的手紧紧的拥着水洛烟,一刻也不曾放松,一直到了东楼的院落,才松开了水洛烟,正准备打开屋内,方便水洛烟进去时,却被水洛烟叫了住。这让慕容修不免有些疑惑的看着水洛烟。
水洛烟却浅笑了声,道:“今日是何日子,你可曾记得?”
“何日子?”慕容修机械的应答着水洛烟的话,眼里的疑惑更甚。
水洛烟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慕容修给答案。但慕容修却始终不曾想到,眉头越皱越紧。而这时,水洛烟走上前,轻轻抚去买慕容修紧锁的眉头,道:“今日事你的生辰,却连自己也不记得了。我好想,也只在每年你的生辰,和你道一声快乐,从不曾送过你东西?”
慕容修被水洛烟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他淡笑了声,不以为意。他的生辰,打小起,就没几个人记得。久了,慕容修也从不曾过过生辰这样的日子。而水洛烟却始终记得这天。但她也就只是对慕容修道了一声快乐平安而已。慕容修对这样的日子,是显得习惯的多。而今日,突然被水洛烟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兴味和兴趣。
“我只要烟儿在身边,就好。这便是最好的礼物。”慕容修重新走回了水洛烟的身边,牵起她的手,一字一句再认真不过的说道。
“贫嘴。”水洛烟娇嗔的捶了捶慕容修的胸膛,一脸的羞涩。
慕容修扬起了笑,轻捏这水洛烟的鼻尖,一脸的宠溺。月光下,慕容修的脸显得俊美无比。似乎,这段时间的紧张和忙碌,让慕容修本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更加立体了些,那略显消瘦的面庞,让水洛烟皱起了眉头。
“你瘦了。”水洛烟轻轻的对着慕容修道。
慕容修握住了水洛烟的手,道:“别想这么多,都快结束了,不是吗?”
“恩。”水洛烟点点头,而后她从自己的腰际只见取出了一个香囊,递到了慕容修的手上,道:“送你的。不是让薄荷缝的,是我一针一线缝的。今年初就开始准备了。我不会女红……让薄荷和姚嬷嬷教了点,丑了丑了些,但也是一片心意,不准嫌弃!”
慕容修怔了下,结果水洛烟递过来的香囊,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那香囊上的鸳鸯,用色也不好,针法也不好,疏疏密密的,若放在一旁,恐怕都没人愿意拿。水洛烟不擅女红的事情,慕容修也是知道的,毕竟,认识水洛烟起,他就不曾见过水洛烟缝过什么,就连御风和玲珑的衣服也不曾缝制一件。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儿,却一针一线,缝下了这对鸳鸯。慕容修突然明白了,水洛烟这半年多来,手上总有一些针扎的小洞是怎么来的,很清浅,虽然两三天就不见了踪影,但不出几日,又会卷土重来。
原来,都是这个香囊惹的祸。
“不喜欢?不喜欢那就还我!”水洛烟扁了下嘴,一辆不满的状似要抢回香囊,但却被慕容修紧紧的扣住手腕,拥到自己的怀中。
“不会,我喜欢的紧。只要是烟儿送的,我都会喜欢。”慕容修连忙开口道,把香囊收了起来。
“真的?”水洛烟挑挑眉,看着慕容修,一脸疑惑。
说真的,别说慕容修,就连她都嫌弃那个香囊。先前吧,还有姚嬷嬷和薄荷在一旁教导。薄荷本来还显得兴致勃勃,觉得水洛烟冰雪聪明,这种事情肯定是小事。当薄荷发现水洛烟对刺绣完全无力的时候,薄荷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最后放弃了。
后来,一路进京,少了薄荷的指导,水洛烟那荷包就越来越见不得人了,到最后水洛烟都有些嫌弃自己绣的荷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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