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慕容澈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容修,低声的说道。
但很快,慕容澈回过神,高喊一句:“放箭!”
接着,在宫墙上无数的利剪纷纷朝着慕容修的方向射了过来,慕容修挥着宝剑,把这些利箭从自己的面前挥了去。一点点的艰难的朝着东门而行。但这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慕容澈叫嚣的声音不断的在慕容修的耳旁响起。
“格杀勿论!”慕容澈下了追杀令。
话音刚落,本就显得密集的箭变得更加可怕,没一会的时间,那地面上已经落满了无数的箭,慕容修的身上不免的也有了伤痕,但他仍然在坚持着,东门就在前方,就需再几步,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但,那种内力一点点消散的感觉再一次的回到了慕容修的身上,被抽空的内力,让他的脚一下子软了下来,手中的剑虽不曾停下,但动作已经不再如此利落。
“该死。”慕容修低声咒骂了一句,不断的在心里提气运功,却已然无效。
最后一丝的力气,不足以支撑慕容修抵达东门口,那锋利的箭身早就已经寻了何时的契机,毫不留情的刺向了慕容修的胸膛,慕容修的手下意识的握向了箭锋,不让它刺的更深。但那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巨痛及一点点涌上心的疲惫和无力,缓缓倒下。
赵城带着禁卫军,在东宫厮杀,那些蛊人终于被清理干净时,赵城赶到,便正好看见如此一幕,失声叫喊而出:“不……晋王爷……”说着,他朝着慕容修的方向奔跑而来。
但也受了重伤的赵城,哪里是这些大内高手的对手,就只能这么的被拦在了外围,看着慕容修一点点的倒在了落满箭雨的地上,嘴角涌出鲜血,那胸口的血液甚至已经犯了黑。赵城见此,就算是如此刚毅的男人,也不免的落下了泪。
那箭中有毒。
这泪,是对慕容修的惋惜,是对此事行动失败的追悔。但是,赵城从不曾后悔跟随了慕容修,从不曾后悔参与了此次的逼宫。他换换的跪了下来,对着慕容修的方向,就连身后的禁卫军们,也跪了下来。
场面显得有些凝重而悲惋。
“这次看你哪里逃。慕容修。”慕容澈冷着声,无情的说道,接着,只见他的大手一挥,那个“杀”字还来不及说出口时,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紧闭的东门被打开了,那沉重的宫门推开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很快,他们的脸色上都有片刻的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水洛烟跑在最前,而小七和慕容言则紧随其后。水洛烟手中那明黄的锦缎,让在场的人楞了住。慕容澈的视线也落在了水洛烟的身上,那手心攥成了拳头,简直不敢相信,都到了这一刻,竟然还能跑出程咬金。
“王爷!”水洛烟对着慕容修喊道。
“带王妃回去!”慕容修想也不想的对着小七冷声命令着,但那声音也已经不似平日那般沉稳有力,而带着几分游离。
“杀!”慕容澈再一次的下了命令。
大内高手得令后,那剑已经直落落的朝着慕容修的方向而去。水洛烟这时也跑到了面前,高声道:“先皇圣旨在手,谁敢动晋王爷分毫?难道各位是打算抗旨不尊?”
那冷然的语调,气势十足。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光,直落落的看向了就在面前的慕容澈。余光落向慕容修的身上时,带着担心和温柔。但很快,她从那已经越来越黑的血液中知道,慕容修所中的毒也刻不容缓。她没有时间再和这些人周旋,她要尽快的带慕容修离开。
“小七,带王爷回晋王府。睿王爷,拜托了。”水洛烟不急的对着慕容澈说话,倒是对着身后的小七和慕容言吩咐着。
“是。”小七立刻冲了上前,慕容言的脚步也不曾停下。
在慕容修四周的大内高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连慕容澈也没了反应。他们都被这明黄的圣旨给惊的没了声色。但慕容澈反应的极快,道:“水洛烟,你也准备假传圣旨造反吗?”
水洛烟对着小七使了个神色,小七一点也不犹豫的带着慕容修走着,那大内高手却不敢动手,慕容言随身护着,慕容修很快的脱离了危险之地,朝着东门外走去。
“慢着。”慕容澈叫住了眼前的人,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怎么,以为谁都和太子殿下一样假传圣旨吗?”水洛烟讥讽一笑,看着慕容澈,声音阴沉了许多。
“你……”被水洛烟踩到痛处的慕容澈面色更难看了几分,但他也反应的极快,道:“水洛烟,你的小聪明多得是,本殿下怎么就知你的这手中的圣旨是真?先皇对晋王府如何,这京城谁不知,又岂会给你圣旨?”
“是吗?那先皇重病之时,怎么只让晋王进了御龙殿,这也是有目共睹的吧。更何况,太子殿下您是用何种手段进的御龙殿,需要臣妾在一一明说吗?”水洛烟丝毫不曾畏惧慕容澈,一脸的冷静,说的淡漠。
“你……”慕容澈被水洛烟的伶牙俐齿激的说不出话,手指着水洛烟,有几分颤抖。
水洛烟却淡漠一笑,又接着说道,“此圣旨,是先皇召臣妾入宫之时所给。先皇对晋王府仁慈。早就替晋王府留了后路。若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相对晋王府下手,那么,此空白圣旨,可保晋王府安全。怎么,太子殿下还有疑惑?或者,你要亲自看看这玉玺是否是先皇所留?”
说着,水洛烟停了停,淡漠的看向了慕容澈,又道:“太子殿下就不怕这先皇尸骨未寒,你就急着质疑先皇,让世人觉得太子殿下迫不及待的夺帝之心吗?”
“你……”慕容澈再一次被激的说不出话。
“太子殿下莫忘了,这圣旨保的是晋王府的安康。王爷的人,自然也算是晋王府的人。那意思则就是说,在场跟随王爷的赵城及这些禁卫军们,太子殿下也丝毫动不得。”水洛烟冷静的把话说完,而后,她把目光落向了跪在地上的赵城等人,道:“随王爷一起,出宫!”
“娘娘……”赵城叫着水洛烟。
而水洛烟此刻不再说话,朝着慕容修的方向走去。道:“小七,带王爷回府!”
“是,娘娘!”小七恭敬的应允着。
三人,带着慕容修,身后跟着受伤的赵城和余下不多的禁卫军,就在这一片满目狼藉,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东门前,缓缓而出。水洛烟的脊梁挺的很直,那一直朝前走着的姿态,从不曾服软。
慕容澈攥着拳头,一脸不甘的看着水洛烟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消失。那眸光之中的狠厉越发的清晰,一刻也不曾从水洛烟的身上离去。
“太子殿下,现在……”一旁的下属,问着慕容澈。
这一幕发生的太让人错愕,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看着慕容澈,等着他进一步的指示。但慕容澈却一直冷着脸,盯着早就已经没了水洛烟踪影的东门,攥着拳头的手,让青筋都显而易见。
水洛烟,你以为本殿下会放过你吗?那圣旨一次即可,你以为还有二次机会吗?
“找人收拾干净。明日先皇入葬。接下来的登基仪式不得出现任何闪失。”慕容澈冷声吩咐道。
“是。”众人齐声应和。
慕容澈也不在意这些横尸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就这么踩踏着尸体,一步步的朝东宫的方向而去。而一直等在东宫的姬莲纱看见慕容澈冷然的一张脸出现时,皱起了眉头,迎了上去。
“殿下,情况如何?”姬莲纱急急问道。
慕容澈冷眼看着姬莲纱,却不曾开口,挥开了她,走向了东宫。姬莲纱看着慕容修那张冷然的脸,也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东宫,静谧的可怕。这皇宫,更是安静的如同一座死城!
——媚骨欢:嫡女毒后————
“烟儿……”在马车上,慕容修抓着水洛烟的手,唤着她的名字。阻止她要做的事情。
水洛烟的手已经撕开慕容修的衣服,处理起慕容修的伤口,而面对着那已经变了色的血迹,水洛烟想也不想的俯身要吮吸出那毒液。慕容修想阻止,却显得无力。
慕容言在一旁道:“四嫂,我来吧。”
“你来?若你也中毒,王爷不是危险又多一分?何况,你有我精通?”水洛烟极快的说道。
说完,那唇已经吮吸上了慕容修的伤口,一点点的吸出了伤口中的毒素,就如同初见慕容修那时一般,沉稳,从容,淡定。一直到血色变得正常,水洛烟才气喘吁吁的停了口,看着慕容修,那眉眼里的心疼越发的明显。
“百里行云在哪里?”水洛烟一停下,立刻问着慕容言。
慕容言也不迟疑答道:“在晋王府了。”
水洛烟不再说话,手就这么紧紧的握着慕容修的手,任马车一路颠簸回了晋王府。到了晋王府,姚嬷嬷和薄荷看见此景时,来不及多言什么,立刻帮着众人,把慕容修移回了东楼。小心的安置在床上。就连平日看起来几分随性的百里行云,也变得严肃,快速的走进了东楼。查看着慕容修的情况。
在宫外等着消息的慕斐耘显然也收到了消息,出现在晋王府,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慕容言的身上。慕容言也不曾隐瞒,把先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和慕斐耘说了次。
“蛊人 ?'…87book'姬莲纱真是太出乎意料。难怪西域王如此重美色之人,也会把姬莲纱送进西夏,这局布的可真是好!”慕斐耘皱着眉头说着。
水洛烟恰巧从房内走了出来,房门又紧闭了起来。百里行云此刻正在里面替慕容修诊断。
她听到了慕斐耘的话,很快说道:“姬莲纱活不长,更别说皇后之位!”
“此话怎讲?”慕斐耘有一丝的疑惑,而慕容言也看向了水洛烟。
水洛烟敛下了眉眼,才道:“慕容澈会留一个这么危险的人在身边吗?姬莲纱在慕容澈和先皇的选择下,选择了慕容澈,而在王爷和慕容澈的选择之中又选择了慕容澈。真以为全然是爱吗?有喜欢的成分,但绝对不是那么绝然。而是慕容澈在姬莲纱看来,远比王爷更好对付。那么,除掉王爷才是当务之急。”
她阴沉的说着姬莲纱的想法,又道,“而王爷若死了。那么慕容澈又有何惧。但慕容澈真是这么浅显之人吗?显然不可能。慕容澈若真的这么傻,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姬莲纱这么不定时的炸弹,若真的留在身边,慕容澈也会担心,有一日,她会反噬自己。男人,几人能做到对一个女子从一而终的宠爱呢?”
水洛烟这么说完,在场的人,点点头,沉默不语。
又何止是姬莲纱。这宫内,恐怕在慕容澈上台后,都势必掀起一轮的血雨腥风。就好似这一次的慕容修,就算是水洛烟用圣旨救下了他,护住了晋王府。那下一次呢?慕容澈的方式多的是,就算不可以动晋王府的人分毫。一个帝王,想让一个人,在西夏无法生存下去,那就好比掐死一直蝼蚁一般的简单。
“四嫂,今日后,有何打算?”慕容言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没立刻回答慕容言的问题,倒是走向了一旁的赵城及受伤在身的禁卫军们,敬重的说道:“本宫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如此衷心的拥护着王爷。王爷现在定然已是不安全之人,这晋王府也不是安全之地。趁着这个时间,各位还是各奔东西,若有缘,我们定能再见。本宫想,王爷也定不希望看见各位再遇险。”
“娘娘,我等誓死追随王爷。”赵城跪了下来,对着水洛烟说着。
身后的禁卫军们,也跪了下来,齐声应和道:“娘娘,属下们誓死追随王爷。”
水洛烟叹息了声,没再开口。慕容言和慕斐耘,小七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站着。水洛烟亲自扶起了赵城,道:“王爷有你们,真是幸运。”
气氛变得几分凝滞。赵城站了起身,一旁的大夫连忙帮赵城和在场受伤的人处理起了伤口。水洛烟也帮忙看着,一一确认赵城等人并不曾有任何中毒的现象。但,就算如此,水洛烟的眉色也不曾放松,一直紧绷着情绪。
她的心,被还在里屋的慕容修紧紧的牵着。
而慕容言的神色也显得凝重,不仅是为了慕容修,更为了今日之后所会发生的一切。他,倒不用担心,至少在张婉莹还在的时候,慕容澈或多或少看在张婉莹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但是,唯恐现在的爵位,都会被一一削掉。
这些对慕容言这般的浪荡子而言,并不重要。
他担心的是晋王府今后的一切。慕容云霄的圣旨,保下了晋王府。慕容澈多得是办法可以闹的晋王府鸡犬不宁。而慕容澈看向水洛烟的眸光更是让慕容言心惊不已。那种掠夺太过于明显,占有欲强烈的让周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的感受到。
“要离开京城。想办法,必须要离开京城。”水洛烟突然开口说道。
慕容言看向了水洛烟,急急问道:“四嫂,现在恐怕离京是难上加难。先不说父皇还未曾入葬。就这些事情,二哥也不可能让我们离京。”他摇了摇头,否决了水洛烟的想法。
“逼他!”水洛烟冷下了眉眼,说的坚定。
慕容言听得有几分疑惑,看着水洛烟。一旁的小七立刻紧张了起来,开口道:“娘娘,这个事端上,您可千万别意气用事。”
他生怕水洛烟一个冲动,真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水洛烟的性质执拗,就好比之前提慕容修逼毒一般,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但是,小七不认为慕容修会这般的好商量。就连在那般紧要的关头,慕容修都不曾想到自己的安危,反而是叫着小七带水洛烟离开皇宫。
唉……小七不免的在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呵呵……”听着小七这么说,水洛烟笑的又几分无奈,那本该是倾城的笑里,却晕染了浓重的色彩,哀伤而无奈。
她看向了小七,本清亮的眼眸变得浑浊,那声音也有些飘渺,道:“小七,你以为本宫想这样吗?现在,很多麻烦你不去招惹它,它都会主动招惹上你。”
“四嫂……你这话为何意?”慕容言皱着眉头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疲惫的扯了一抹笑。却不曾解释这些。
慕容澈要自己的人,从头到尾没改变过。就连刚才,在东门时候,她拿出圣旨带着慕容修等人从容离去。但她却总可以感受到慕容修那强烈而炙热的眸光,那种势在必得的决心,无法让人忽视。
“四嫂可是当心二哥对……”慕容言的话没说完,但他从水洛烟的眼神里已经得到了肯定。
这屋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候,慕斐耘开口道:“若你们要离开京城,到可以到塞北,我们再从长计议。”
“谢谢。”水洛烟对着慕斐点点头,致谢着。
慕斐耘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东楼的门被打了开,百里行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面色在凝重里透着一丝放松。来不及开口的时候,水洛烟已经急忙迎了上去,急急问道:“情况如何?”
百里行云也不曾隐瞒,快速答道:“情况不是很好。这一次倒只是单纯的毒。你先前帮他逼毒及时,加上我后面的逼毒,基本毒不会伤及他的五脏六腑。但是,我倒真的不曾想到,姬莲纱的这个蛊会如此厉害,甚至在蛊毒已解后还会出现这些情况。他会败下阵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内力尽失,这个阶段,也是真正的恢复阶段。却不曾想到,又发生了这般的事情。现在想恢复,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内,绝对不能再受任何的伤,不然就算是我,就算有护心丸,也无力挽回了。”
很难得的,百里行云正经的说了一段话,一刻也不曾停歇。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眉头都不免的皱在了一起。这时候,在里屋帮忙的十一跑了出来,看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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