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了不得了啊!”
“嘿嘿,哪儿能呢?头儿,咱这刚刚不是一不留神,不知道您老来了么?”
“这么着对别人就这样?”
“嘿嘿,咱这不守的是咱乐岚帝都的大门么?外来的在这儿咱就要给他点下马威,也要摆足了咱帝都的威势,这一并也给您长脸了不是?”
“哼,你小子别给我穷忽悠!你懂什么,这帝都里面最不缺的就是权贵,恨不能一块板砖砸下来就能碰着三个。 出入的,里面也多的是贵人了,便是那些剩下的腆着老脸也能扯出个千丝万缕来,小心你哪天不知不觉惹了哪个权贵,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说这话,另一边的守将听着也插了口,“诶,嘿嘿,得了吧头儿,那是过去的事儿啦,过去权贵是不少,咱守个门一天都能多挣不少银钱,但现在不行啦!自从公主上了台,咱这么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都知道那女人简直就是胡闹,把个帝都都给弄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哪还要咱守什么城门啊,人家是进的不敢进,出的出不去。单是那什么角斗场,诶,我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的,那活计,哧,是要遭报应的哟!”咂着嘴,守将想起偶尔晚上在家中那还自角斗场传来的声音,就忍不住打个哆嗦。
“诶,慎言!”那头儿一听大急,几乎要忙不迭冲过去堵住那人的嘴。四下看了看,才拉着两人小心压低了声音。“找死啊你们两个!你们也知道现在是公主在台上,这要被人给听到了,你们,不止你们,咱哥儿几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说不得,砍头还是好的了,丢到哪角斗场去,干脆自己自杀算了!”想到那角斗场,那头儿说着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凉。
“诶,头儿,您怕个啥?她真敢干这么损阴德的事儿还不准人说啦!咱哥儿几个说着,她还神了能听到?而且,我听说啊,大公主这次被劫持了,不然你们没看,这帝都简直就更要乱啦!”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王三也觉得大为不满,“被抓走了也好,那角斗场可不是个东西,不说白天折腾的,晚上动不动来两声狮子吼,这还让不让咱老百姓活了。 上次拿了好不容易赌赢了几个小钱,难得的好兴致,在家喝了酒吃了些乡下送来做的补汤,正跟我家那婆娘热乎着呢。谁知道突然之间他娘的一声猛兽吼,简直就像在耳边样的,直把老子给一下吓得,差点直接就软了,妈了个巴子的,还好当时黑灯瞎火的,老子又是个纯爷儿们,不然这脸不都给丢尽了!”说着上次的事情,王三现在还觉得怒火蹭蹭往上烧。
“嘿嘿,兄弟,没事儿吧?可别把那话给吓出个好歹来!”另一个守将一听,奸笑一声,拍着王三的肩膀一边还瞄着他下面,“要留了什么后遗症以后嫂子可怎么办哟!要不哥哥给你几副药方,药效那绝对是实打实的,怎么样,一两银子一副,过期不候啊!”
“去!”王三恼火地一推搡,骂骂咧咧地回了另一边。
那头儿当下咳嗽了两声,摆足了正经,“快,快,站好,得瑟什么,守门去!”
没骗到银子,那守将却也不恼,乖乖站好,只笑笑地看着王三,直把王三恼得恨不能提枪就戳过去。却被头儿又是一巴掌给狠狠拍了回去,“快站好,要有人来了,像个什么样子?”
揉着被拍的地方,王三骂骂咧咧地等着另一边的守将,嘴里还嘟哝着,“什么人,现在基本上除了送进角斗场的倒霉鬼,还有什么人会到帝都来?现在这哪儿是什么帝都,简直就跟那穷乡僻壤,恶水边关样的!”
可是,仿佛就像是应着他的话似地,话音未落,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琴声。
王三先前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看着旁边两人明显也是听到了动静,都狐疑地望向了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帝都的城门外一马平川,可是只听着那琴声仿佛就在耳边,却始终不见人影。
“这是……”真的假的?三人不约而同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自己可能做着梦还没醒呢,可是,看着身边的人,却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
王三惊疑地望向了另外两人,另一个守将不禁浑身一哆嗦,“看不见人呐,怎么有琴声啊,这,这不是见鬼了吧!”
“呸,呸,”头儿忙不迭吐了两口唾沫,一巴掌就拍在了那守将头上,“胡说什么,咱这是帝都,有龙气罩着,那些妖邪鬼怪怎敢来这地方,而且你不看这青天白日的,什么鬼大白天顶着太阳出来?”
只是说着,那头儿忍不住偷偷一抬眼,却见天上正好一片乌云遮住了太阳,顿时,仿佛一阵凉风呼呼扫进了心底,凉飕飕一片,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刚在心里念叨着老天保佑,却猛不丁一眼瞥到远处一个黑点在眼前迅变大。
这一眼,直将那头儿惊得险些跳着尖叫出来,至于那旁边两个已经哆嗦着脸上的肉都跳跳的,恨不能紧紧抱在了一起。
好在,那头儿这么些年也算是见过些世面,强自稳住心神,按住两个手下,想仔细看看却又有些胆怯,终于咽了咽唾沫,才没一颤就将手中的刀端出来。
几乎在下一瞬,头儿才现,刚刚还在远方仿佛只是一个小黑点的人现在就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一个少女,初看去,几乎所有人的第一影响都是,那是怎样一个诡异的画面啊。那个少女,最先让人们注意到的,不是其他,而是那头苍白的长,下面却不是一如常理那般苍老的颜色,却是一张好似那么突兀,却又异常和谐的脸,绝美而年轻,甚至应该说是还在年幼。
而下一刻,人们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了。那是怎样绝色的美人呐!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更甚那额上或隐或现仿佛天生便生在那里的额珠,更为少女添了一份神异。
白玄衣,恍惚间,少女的周身仿佛弥漫着一层雾气,他们沉醉于那绝世的容颜,回想起却那么总是朦朦胧胧弄不真切。
这个少女,正是月修。
抚着手中的琴,她看着眼前与过去相比几乎算是荒废的帝都,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她回来了啊!这是这一次回到这里,同少时是何其不同!
隐约间,少女的气息中仿佛弥漫着浓浓悲伤,那样的深,那样的沉,便是城门口这几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那阴郁的凉气仿佛要直直透体而入,生生催出泪来。可是揉揉眼睛,仿佛刚刚又只是一个错觉,还是那个少女,却是淡漠冷凝的,好像没有一丝人气的一般。
她缓步前行,脚下悠悠不紧不慢,但实际的度却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似乎只是几息之前,还只闻琴声不见其人,下一刻她却已经站在了几人眼前。
“叮!”一声琴响,仿佛震在了人心底,让那头儿蓦地回神,想起刚刚的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是现在也无暇顾及了,那头儿心里狠狠掴了自己一耳光,忙不迭地走了上去。
“这位小姐,您可是要进帝都?还请拿出文碟!”
第三百零一章。回家
“姑娘,请出示您的文碟!”那头儿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什么反应,奇怪之余终于又抬起头,只是这再次的一瞥,让他忽然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似乎很重要!
转眼看到少女一直抱在怀中的琴,忽而,一个想法猛不丁出现在那头儿的脑海中,很是不可思议,但却实实在在,惊得头儿猛地抬头重新看向少女,而这一眼,愈加让他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墨依公主?”带着些不可置信,头儿只觉口中舌头都像打了结一般不利索了。即使当年只是一面之缘,那两个人的风采却仿佛雕刻一般深深印在了脑海中,即使是时间都无法抹去,反而更如酿造的美酒一般,越是随着时间流逝却越是香醇。
可是,看着面前的人,男人的心还是颤颤的。他并不敢确信。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太像了!虽然换了色,虽然看上去似乎愈加单薄柔弱,虽然怀中没有抱着那只小狐狸,可是那样的容颜,那样清冷的气息,男人真的无法想象,不说是否真的能有两个人这般相似,便是那么如得天之宠爱的容颜气质,这个世上真的还会有两个吗?
“哈?”他的声音并不小,后面原本紧张不已的两人显然也听到了,反应了一下,回过神忍不住都张大了嘴,险些连手中的长矛都手一滑就要丢了,吃惊地看向那个似乎还在沉浸在忧伤中的少女。
刚刚到达这里,虽然因为言歌的缘故,月修多少猜到乐岚现金的状况不会太好。
但是真正回到帝都看到这么苍凉的景象,月修心中仍是一惊,旋即感到一缕缕的悲伤。这么多事情之后,原来疲惫的心真的会变得脆弱,竟是那么容易就伤感微痛。只是,月修现在也不准备怎么克制,该如何变如何吧!
抚着怀中的琴,月修恍惚听到,仿佛这琴也在唉唉哭泣。 这里,不该是这样的啊!这里,也曾是家啊,不管如何,还有着等待归去的家人啊!
微微的愣神间,月修也知道几个人看着她的眼神。但是月修并没有如何理会,她知道这几个人只是惊讶于她的外貌,甚至身法,却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猛然间,又听到这熟悉的呼唤,月修眼中也带上了些疑惑。
便是在过去,自己这个公主在帝都中却也是很低调的,而且已经失踪了那么久,却不想,这里竟是还有人并且还是一个守门的低级军官认识自己。想想,月修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就算这个人以前真的见过自己,自己现今的变化,这个人居然还能认出。
狐疑的目光转向了面前突然激动起来的男人。
在军中多年,也曾经地位不低的男人并不是那种单纯四肢达头脑简单的人,能在帝都这种地方混开,本来就绝不轻松。
月修并没有要隐藏什么,只是她的一回头,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男人心中的想法愈加肯定。他同样注意到了那双妖异的紫眸,即使只是本能地,他匆匆一瞥便转开了视线,但是他很确定,那双眼眸虽然很深,封闭难以探清,可是其中并没有否认,而只是这样的反应,已经够了。至于那样从未曾见过的异色,他根本毫不在意。虽然曾经在帝都的时候,月修一直很低调,便是帝都中的人们也只道这位公主甚得恩宠,却异常神秘。但即便如此,凡是帝都的人都知道,什么样的奇迹若是生在了墨依公主的身上便根本不算什么了。
“您,您真的是墨依公主!”
眼前的少女没有否定,男人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却突然看着眼前一直清冷没有语言的少女,男人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蓦地冷静了许多。
周身气势一边,男人已经低头恭敬地跪拜下来,“臣李坤见过墨依公主,恭迎公主回归!”
后面的两个小兵见状虽然还不太完全清楚当前的状况,怎么眼前这么个虽然非常美丽却总有些诡异的少女又是那个据说最神秘的墨依公主了,但看着前面的头儿,他们还是明智地选择了跟随,也一道跪拜了下来。
“李坤?”轻轻念叨着,月修还有些疑惑,这个城门守将竟然会认识自己。
似乎也是想到了月修可能的困惑,李坤苦笑一声,自觉解释道,“公主可还记得当年苍蛇之疫,公主前去处理救治疫病最初传出的村庄的时候,就是末将守在那里的,故而有幸得见公主天颜!现在,……”说着现在的境况,李坤有些支吾,却咬咬牙仍是继续说了下去,“现在是因为一些京中变故,朝中有了大的变动,而臣也被调职这里守门!”
最后那一句,一板一眼,全是军中的格调,仿佛在向上级汇报情况一般,即使调职此处心中有多少郁愤不满,此时却丝毫都没有流露出来。这不是什么表现,只是一种素养,一种乐岚军中养成的,最基本的素养。他们是军人,是为了守护而战斗的军人,冷静,客观,从来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而这一点,最近的,月修在那赵江老将军的身上也见过。
当年的一些,经李坤这么一说,月修脑中也有了些印象。刚想说怎么他竟从一个将军直直降到了守门将士,可是转而想起言歌的作为,这个李坤作为皇上曾经的心腹,却还能继续安然呆在帝都,517Ζ哪怕被一直降到了最底层,却也算是不易了。
终于,月修点点头,看向了城内,“起来说话!”
“谢公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李坤,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感觉自己又像是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军中那样。
他自己的心中也并不很清楚,但是作为一个曾经沙场历练的军人,他有着自己的直觉。不单是当年这个少女表现出的,以及便是现在也可轻易看出的不凡,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李坤便心中涌上一股再清楚不过的直觉,相信她,跟随她,她会是这盘死局唯一的出路。莫可言表的,仿佛就是一种执着地相信着,军人是该冷静客观的,但是对于这次这般强烈的直觉,李坤愿意相信,哪怕堵上性命。
重新站起时,这个外表已是中年的男子周身的气势已然全然改变。刚刚那个混吃等死活得小心翼翼的守门将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个站在人们面前便让人倍感安全的铁血军人。
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实在太大,可是李坤却完全做到了对于许多人来说都那么艰难的掌控。
他的这一变化,就是后面那两个小兵都明显感觉到了,惊诧地望着面前仿佛自灵魂上更加高大沉稳的身影,嘴却已经再也不能张得再大了,今天遇到的事,简直是要将他们一辈子的运道都聚集起来了一般。
如此鲜明而极为迅的堪称是两种极端之间的转变,自然而然月修也注意到了。
轻叹一声,收回目光,“跟我走!”
饶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李坤却仍是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迅稳定了心神,李坤答应着迅跟上了月修的步伐,“是!”
“如今帝都内情况如何?” 轻轻的一声,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边走着,月修直奔宁王府的方向,却不再看向两边。没必要再多注意了,都是一样的境况!即使是在曾经最繁华的大街上,行人也不算多,便是有野多事行走畏缩小心而匆匆忙忙,便是见到月修这样出色引人注目的美人,和她身后不容忽视的军人,顶多只是匆匆两眼,便慌忙又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去了,眼神中,无神,几乎透着些让人心忍不住抽痛的呆滞。
月修简直有些不可置信,就是扒紧了时间,满打满算,却也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内,言歌到底如何就将那么繁华美丽的帝都给弄成了现在这般仿佛荒凉边城一般的样子。
即使小心跟在月修的身后,李坤心中虽然思绪万千,却依旧仔细关注着,月修的这一问,他刚刚便已猜到会有。而这么长时间,他虽然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却也还是呆在帝都中,很多东西虽然因为地位职位的缘故无法接触到,但以他的观察能力,很多信息的收集却也不算困难。
当下,稍稍整理了番思路,李坤一边走着,便将这些年的情况大致向月修做了描述。
……
“现在,因为大公主失踪,角斗场因为其中变故内部人员无一例外全部死绝,此时的帝都,也只是以大皇子为的几位皇子和宁王两位世子主持,慢慢走上正轨,只是大公主的势力依然不小,而先前皇子们,尤其是宁王的实力都遭受了大公主很大的打击,所以现在境况还是比较困难,双方几乎还是在胶着状态。……”
静静地听着李坤的讲述,月修缓步走着,不久便到达了宁王府。
看着宁王府前似乎已经守候了一些时候的两道身影,少女清冷的眼眸忽然染上了温度,嘴角也微微扬起。
“哥哥!”
一声轻唤,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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