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修正的地面里土壤中掺杂着不少石子,红色的液体缓缓滴到地面上。
焦盼惜双手合拢抹净血痕,看着一步步走向她的孔建还有对方肩头那只乌黑的虫子,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都认识,还好还好,能打打试试看。
上头马建福还很得意地对金夏东说:“两个还没断奶的娃娃都敢来找上门来?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本……”
金夏东冷着脸一个字也不说便向他掷出匕首。
“事”字还没出口,马建福眼前瞬间炸开一道火光。
40。第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此为防盗章!本文晋江独发! 屠南被屠青抱着走; 暗道里隔了一段距离才有一盏昏黄的光线,屠南偶尔眯着眼睛虚地看了下; 是烛光。
一片寂静。
走在暗道里的几人都没讲过一句话,屠青也是出乎意料的很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过了许久,几人停下来,把这些“货”一个个又顺着面前的口子扔下去; 有点像是小时候玩的滑滑梯那种。
装着麻袋的三个先扔了下去,接着是屠南。
屠南落下后有一双手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
屠青跟着滑了下来,继续抱着屠南走。
此时,其他“运货”的人已经换了一批。
就这样的事情经历了五次,期间走上坡或是走下坡路屠南都暗暗记在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屠南都要睡着了; 耳朵里忽然就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明显不是“运货”的这四个人说的。
听声音; 像是在外面。
估计是快到地方了,屠南心想,平稳了呼吸,继续装晕。
四个人停了下来; 最前面的伸手在黑暗中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按下了一块石头。
“轰隆隆——”
堵着几人面前的石壁缓缓移开,光线随着石门的打开渐渐映在几人的脸上。
石壁彻底打开; 外面站了差不多十几个人; 站成一堆; 穿成寻常的休闲服饰,一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看样子是专门等这里的。
这群人之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老妇人,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眼角有许些皱纹,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脸上面无表情。
“屠青。”老妇人开口,淡淡地瞟了一眼屠青怀里抱着的人,收回了视线,“你怎么来了。”
屠青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妈,我带你儿媳妇来了。”
老妇人没接他的话,看着暗道里其他几人,提高音量说:“人都接到了,回吧。”
这一群提着灯笼的人就有规矩的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暗道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屠青在最后。
前面站着的一排有个女生,看着年纪十几岁的样子,五官还有些稚嫩,身形站的笔直,应该没成年的样子。
女生喊了一句:“阿青哥,你怀里这个是我嫂子吗?”还有些好奇地摸摸屠南的脸。
屠青自从出去上了学,就很少回来这里了,他问:“你怎么知道‘嫂子’这个称呼的?”
他从出生起,这里的人都不常以各哥哥姐姐,弟弟妹,嫂嫂弟媳这样称呼,基本都是直呼名字。
女生没来得及回答,老妇人就在那边喊道:“阿琪,过来。”
阿琪立马噤声,随后又吐了吐舌头:“阿青哥,我先走了。”
阿琪嬉皮笑脸地跑回老妇人身边,老妇人没有说她什么只是用严厉的眼神以示警告,周围其他人都见怪不怪,待暗道里的人都出来后重新合上石壁。
一伙人慢慢往回走,认识的几个聊着天。
刚开始的路上,两边都是山石峭壁,稍稍走了一段,才是另一番景象。
趁着没人注意自己,屠南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这一看是真的惊了又惊。
颇有少数民族风格的寨子,前面一段路都是竹木房,大都是二层楼及以上,再往里走点,山壁上偶尔就会有石洞,里面也住着人。
老妇人这一伙人带着屠青他们走在路上,基本没什么人看过来,习以为常的样子。
前面的声音渐渐喧嚣起来。
屠南顺着声音,看了一会,这才辨认出前面路段还是那些竹木房,只不过一楼都在摆在外面不少东西,看着像是商店,有不少人都在各个门口那挑挑捡捡。
屠南闭上了眼睛,心底有数便不再看。
看样子这里是自发形成了一个社会。
“阿青!”
旁边有人喊了屠青,“你把媳妇送进来入族谱,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另外几个青年也说道:“对啊,这可不麻烦死了!”
屠青愣了下神,他想说他是看着自己认识的那些女生被装进麻袋看着心慌,心一慌就跟过来了。
说话里面有个男的走进瞧了几眼屠南:“长得还不错啊,你小子眼光可以!”
眼见对方要上手摸屠南的脸,屠青一把打掉他的手:“你不要乱摸。”
说出来的语气是出乎意料的认真。
那男的收回了手,刚想发作,就被同伴扯住手臂,同伴小声说了句:“钱婆在前面呢。”
他说的“钱婆”就是老妇人,也是屠青的亲妈,是因为他妈帮助屠家人住得地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又弄出一些商铺,这么多年下来基本每家小孩子都有受过她的恩惠,又因为老妇人名字里有“钱”字,所以大家就对她称呼为“钱婆”作为尊敬。
这几个人也是受过钱婆帮助的。
那男的想到屠青是钱婆的儿子,压住了火气,呸了一声,便大步往前走,离他远了些。
几个同伴不像他这么硬气,他们朝屠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跟着往前走。
后面的动静前面的人都能听得到,大家都没管,他们见怪不怪了。
钱婆一直都不喜欢她儿子,但是又对外宣称不允许欺负他,屠青后来被他爸送出去读书,读了书就很少回这里,所以大家对屠青的态度是比较复杂又冷漠的。
阿琪注意到了后面的事情,她凑近钱婆,小声说:“钱婆,阿青哥在后面……”
钱婆冷声道:“不用管他。”
阿琪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见屠青没什么事情也不再关注了。
一路上都没有路灯,人人都提着灯笼作为引路的光。
这段路上,有些人看到了想买的就会停下,有些到了自己家也走出了队伍。
渐渐的,队伍里只剩下扛着陶曼她们的三个人,钱婆和阿琪,以及屠青和屠南。
几人走到了底,是一个巨大的石洞,从石洞口就能感受到里面冒出的热气。
石洞里出来了三个妇女,接过了陶曼她们就往石洞里走。
钱婆:“阿琪,你去接她进去洗澡。”
阿琪:“好的。”钱婆早就跟她说过了,她负责帮阿青哥的媳妇洗澡。
也就是她的嫂子。
阿琪是钱婆后来收养的孩子,她原本是族里一个妇人生下来被扔掉的,她先前听大人说过,她的亲母非常厌恶她,是被钱婆收养了她才能活下来的。
族里的人都是直呼名字,但是钱婆跟她说,她可以叫“阿青哥”,因为那是她的“哥哥”,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当初钱婆跟她解释的时候说了很久她才明白,钱婆在她心里有无限高,她一直觉得钱婆厉害极了。
阿琪带着友好又好奇的情绪,接过了屠南:“阿青哥,嫂子叫什么名字啊?”
屠青:“叫屠南。”
小姑娘点点头,凑到屠南耳边愉快地喊了句:“阿南嫂。”
屠南:……我靠。
阿琪高兴地抱着屠南往石洞里走。
其余的人散了,就还留着钱婆和屠青。
钱婆:“走吧,回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看也没看屠青,屠青犹豫了下还是跟上了脚步。
·
石洞内的景象也是很壮观。
洞内的空间很开阔,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坑,坑内还是由木板铺上的,旁边有两三个木桶。
每个石坑都有帘子围起来,有些空的石坑只被拉起一半,旁边都坐着一个女人或是男人,男女数量不一。
看起来像是“澡堂”。
阿琪抱着屠南走到一个空位,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给坐在旁边的女人。
族里的人基本也都认识,阿琪跟着钱婆也算是半个名人。
女人笑着说:“谢谢阿琪。”接过钱就离开了。
阿琪把屠南放进石坑里,拉起帘子,然后钻出去拿起木桶去更里面烧水的地方去接热水。
屠南睁开眼睛,小心的掀起一角往外看,大家都拉着帘子在洗澡没怎么注意她,有些空位旁坐着的人也只是发呆或者目光看着外面等人进来。
这个地方,有些原始。
但是外面的那些商铺……
屠南又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地方奇怪无比,有些东西很原始有些又很现代化。
余光看到阿琪很快就提着木桶走回来,屠南赶紧放下帘子,闭上眼睛。
阿琪掀起帘子进来,两个大木桶,装着热水的就被她放在地上。
她起身想要去给屠南脱掉衣服,忽然停住了。
定在那看了一会。
阿琪转过身把帘子拉好,确定拉得严严实实的才走到屠南的头旁边,蹲下。
“嫂子?”
“阿南嫂?”
屠南:……
阿琪小声说:“阿南嫂你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屠南没动,继续装晕。
阿琪抿嘴笑了一下:“阿南嫂?”
还是没动静。
“那我脱你衣服咯。”
阿琪把手伸到屠南衣领处,八月底这会天气还很热,基本都穿着单件短袖,衣服好脱得很。
阿琪故意把手从衣领处慢慢往下滑,滑到胸部缓缓到了腰间,边动手还边说:“我脱咯,我真脱咯,真的脱了……”
屠南猛地睁眼:“行了。”
阿琪乐呵呵地傻笑:“阿南嫂,你不装了?”
屠南盯着她看,见她没什么恶意的情绪稍微松了口气:“不装了。”
“那你自己脱^衣服自己洗吧。”阿琪顿了顿,补充道,“我有点怕我占你便宜。”
屠南:“……什么?”
阿琪:“钱婆说我老喜欢摸女的腰了,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拉拉,但我不是,我还喜欢摸男的腰。”
41。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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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惜; 醒醒。
盼惜; 醒醒。
醒醒!
焦盼惜猛地睁开眼; 坐起身大喘气; 视线向前方投去。
两边都是石壁; 只有丁点光源从洞口处射进来,她被困在了石洞里。
石洞口有那种相互交叉的; 像监狱铁门那样的铁栏阻止里面的人出去。
视线再往旁边躺着的人看; 只有金夏东躺在那; 除此外一个人都没有。
见他还昏迷着,焦盼惜撑着身子站起来; 刚醒来的她头一阵眩晕,手脚还有些不利索; 走几步还磕到了地上的石子。
她走进石洞; 双手攀上铁栏,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门口两边就站着两个男人守着; 他们见她走到门口一不说话二也不在意; 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焦盼惜现在所处的石洞拒初步估计,离地面有几十米高,洞口旁边只有一条差不多只能走一个人的窄小的道路。
此时天空; 已经黑到没有灯光伸手也几乎看不清五指的地步; 可能是因为在偏远山里的缘故; 还有一些星星挂在天上。
焦盼惜脸贴在铁栏上; 试图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地面的情形。
一群人; 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别的国家过节的狂欢盛典那样; 各个脸上挂着兴奋的表情,人人都提着一个灯笼照明。
——没有灯。
下面的人群聊着天,有些小孩子还很欢快地奔跑在路上,一边一边大声叫喊。
“入族祭典开始咯!!”
“阿青的媳妇嘞!”
——入族祭典?阿青?
族?入族?阿青?!
焦盼惜脸色剧变,她瞬间就想到之前在农家乐躲在床底下听到那两个大妈说得话。
屠南呢?!
她正想着,底下的一番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
四个人男人光着膀子抬着轿子,娇子只是简单的一个靠背,没有顶没有扶手,而轿子上坐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若不是焦盼惜视力极好,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是屠南!
这时,从旁边窄道里走上来一个女人,低着头穿着最简单的白色短袖短裤,双手端着一盘吃食走近洞门口。
其中一名看守者问:“你是做什么的?”
女人回答:“是上头说要好好招待两名客人,命我送了吃的来。”
两名看守者对视一眼,一人问:“你的吊牌呢?”
女人立刻单手从后腰扯出吊牌给他们看。
两人瞧了瞧,铜制吊牌,确实是上头的下手,又端起盘中的碗碟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其中一人说:“行了行了,我们这地方连个猫都找不到这里来,用得着检查这么仔细吗?”
另外那人本来还想翻开碗里的饭菜检查,一听这话也打消了疑虑,挥挥手让女人进去了。
女人恭敬地屈了屈身,随后等两人把木栏打开,一个个把碗碟和两幅筷子放在洞内地面上就离开了。
焦盼惜没说话,她一直处在一个紧张的情绪里。
直到女人离开,门口两人重新把铁栏关上,恶声对她说:“赶紧吃!”
那两人说完便转过身看着外面的景象,心底对今晚不用看守的人产生一丝羡慕。
入族祭典啊,多么盛大的场面,他们也想看啊!
焦盼惜看着地上的碗碟,莫名有种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多半是有什么问题的,刚才外头那两人的表现看就知道平时关在这里的人估计是没什么人会送饭来。
她拿起一双筷子往饭里面捣鼓,一碗白米饭硬生生被她挖出了个坑。
焦盼惜动作突然停住。
她赶紧转头看向外面,那两人一直望着底下的场景都没往里面看,焦盼惜松了一口气,把饭菜都往最里面端过去,放在一个石台上。
焦盼惜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抽出藏在饭最底下的纸条。
保护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想办法。
落款单字: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让焦盼惜红了眼睛,她醒来就在这么一个黑暗又令人不安的地方,全身紧绷。金夏东还没醒,没有人能缓解她的情绪,她原本一片混乱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了下来。
还有一个人也念着她,在想办法救她。
无声流出几滴眼泪的焦盼惜摸了把脸,想起自己的武器又慌忙往身上摸。
铜质匕首果然不在,那些塑料小袋子也不见了,身上干干净净。
就知道会这样。
她在家里学到的本事,本来就不精,对付人几乎派不上用场,要是对付一些灵异鬼怪的可能还有点用。
原本只是想来找到赵琴琴的尸身,没想到事情现在变得越发复杂了。
焦盼惜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只能等屠南想办法了。
·
屠南坐在轿子上平静地感受周围的视线。
一群人神色癫狂,动作疯狂挥舞着,他们已经不屑于掩饰什么了,各自的虫子爬到肩上或者任意的地方,小孩子的虫子也随着他们兴奋的情绪一个个跳到地上游走着。
一个词形容,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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