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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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正文完结-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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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况。”乐芊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像个亲切的长辈一样,“我知道你心中主人,不是主公与我,是贵女季愉。”

    “贵女季愉她——”师况迟疑了一刻,方是接道,“将我带出了乐天坊。”

    “她做到了主公与我都未能办到之事。”乐芊对季愉赞赏有加,“你做之乐曲,主公与我都不太明白其中含义。但我想,季愉是明白了。”

    “所谓明白不明白,对乐声而言,各持己见并不见怪。琴瑟之和,谓之心灵沟通,然要口上言明,则是不可能。”师况道出自己对乐理的见解。在音乐上寻找知音,不如说是只在音乐上有知音。乐声与乐声互相撞击擦出的光,只有在乐声演奏的时候。那种感受,可遇不可求。他与季愉能凭一首曲子做到音乐上的心灵沟通,也仅此而已。除了音乐,他们之间,并不能算是心灵沟通之人。

    乐芊心知他性子古怪,不会反驳他话,只道:“依你而见,若是想救贵女季愉,可有法子?”

    师况一直是深思熟虑,因此才不爱说话。现乐芊问起,他没有隐瞒,慎重道:“夫人,我担心有三事。”

    ……………………………………………………歇口气,再往下阅读,(*^__^*)………………………………………………………

    “一是世子乐业与吕夫人,此次进宫,究竟目的是——”

    “此事最令我堪忧。”乐芊忧愁起来,眉目化成抹不开的乌云,“将编钟进献于天子,不见得天子便能如乐业所愿下达命令废除主公之位。”

    “世子与吕夫人另有目的。听闻贵女仲兰也伴随进京。”

    “且跟随在荟姬大人身边。”

    “夫人对此可有□消息?”

    “需我寻人打探。”乐芊是想起季愉说过的话,道,“然我听贵女季愉亲口提过一事,道她自己并非是吕姬亲生女儿。”

    师况搁在大腿上的手捏了捏,嘴唇一阵泛白,看起来像是惊恐所致,说:“夫人,怕是要出大事了。贵女为何向你如此说,她自己有无证据?”

    “她求我保她性命。而且,此话是由姜虞告诉她。她自己并无证据。”乐芊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俨然是将师况当成自己的谋士使用了。

    师况捏起了拳头,几乎是要砸大腿,道:“姜虞,便是我忧心之第二事。”

    对此,乐芊赞同,说:“姜虞乃你同门长辈,你可是有她消息?”

    师况果断地摇头,似有气愤之意:“她离开乐邑之时,并未向我告别。若不是贵女提及,我尚不知她去向。”

    乐芊哀叹,问:“第三事是——”

    “是夫人您。”师况肯定地说。

    乐芊惊讶:“你此话可是何意——”

    “贵女季愉此行是为了夫人。夫人有无想过,她在危险中并没有向他人求助,想的正是夫人必定会救她出来。夫人是她心中支柱,是她心中倚靠。她不能没有您。”

    师况句句剖析季愉的心理,在乐芊听来,此人岂止对季愉是一片忠心,简直是季愉死心塌地的心腹。然他与季愉,相处的日子不过几天而已。他能对季愉效忠到这等地步,不得让人疑虑,莫非他是从摸骨中洞察到什么?乐离大夫猜测他是从曹国来,但他究竟出自哪里,是否是曹国,还难说……

    而且,师况这话不止在说季愉,也在分析她的心理。俨然她的不安,是传达到了周围人的心里去了。这可不大好啊。

    乐芊听了他的话,进入片刻的反省。

    安安静静的室内,忽然上方咿呀一声门响。百里带了个人走下斜坡。

    来者是名年轻男子,高大英俊,在威猛中夹有良好教育的斯文气质,文武双全,说的应是这类人了。

    乐芊起身,凭着直觉,向这个陌生的男子行了拜礼:“吾乃乐离大夫妻室乐芊。”

    “吾乃司徒勋。夫人大名,我曾听家父提过多次。”司徒勋殷切地让她千万不需客气,与她一同坐下谈话,“夫人当年乃一代名姬。家父每每怀念夫人舞姿,常嘘叹不已,道乐离大夫是好福气。”

    听他话不像虚假的奉承,乐芊对他由原本的虚伪公子印象,一下子转变为亲切之人。然而,她并没有因此放下戒心,探问道:“司徒先生可是司徒大人门下?”

    司徒勋哈哈笑两声,摆摆手:“非也。我乃一粗人。祖辈也是粗人。”

    乐芊听他说起自己与祖辈是粗人却带着股豪气,不禁往深处寻思:“先生家父是在何处见过我?”

    “卒长说,夫人是到京寻找友人。家父此次未有进京,命我代他前来。夫人可以把我当友人。”司徒勋将一只手放在心口上,代表他的诚心诚意。

    乐芊可不会轻易答应,追问:“先生究竟来自何处?我想将先生当友人,可先生不把我当友人。”

    为此司徒勋与百里对望了一眼,似在商酌其中的利害。百里继而凑到了乐芊耳边,小声说:“先生乃楚荆王二子。”

    这个消息,瞬间能把乐芊震飞了。想当年她乃一代名姬,出入天子宫中,但是与公侯近身说话,至今来,此是初次。她欲起身再行大礼,被早有所料的百里摁住了肩膀。

    “夫人,先生是秘密前来。”百里补充。

    乐芊知道了事情轻重,马上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一般,带了尊敬道:“未想到先生与我家两位贵女结识。”

    “此事正是我忧心之事,让我诚惶诚恐向夫人致歉。”司徒勋反过来,忽然向她低下了头,面带愧意。

    乐芊同样诚惶诚恐,道:“先生可是为了贵女季愉?先生不必负有自责,贵女季愉此次涉险,全是由于我。”

    “不。是由于我。”司徒勋一点也不愿意改变口吻。

    乐芊听着却感到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了:此人对于季愉的责任感未免太过沉重。于公侯而言,因他们原因死掉的人多着呢,其中不乏年轻美丽的女子。见到有人为他们丧命,他们或许会伤感,会作诗像是惋惜一下,但是,要他们付出实际行动弥补什么,却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他们心里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女子。然司徒勋这一脸的沉重是怎么回事?

    司徒勋确实以为,季愉对他而言,在暗杀隐士这个案件上是个重要的证人。
肆壹
此章留空待放免费番外
肆贰。冲突
 乐芊探求师况意思,师况向她点头。她明白了:此人,不见得完全可靠,但可以合作。她便向司徒勋表明合作的意向,道:“若能救出季愉,我一定听从先生安排。”

    司徒勋听她答应,不觉地高兴起来,表露于神色。

    乐芊再问他意见:“先生有何安排?”

    “明日,受到召唤的公侯会进宫面见太房与天子,此次会面在秋猎之前,非正式召唤与觐见。夫人不如随我进宫,看是否有夫人认识之人?”司徒勋道出自己的盘算,想让乐芊在后宫里先找到帮手。宫中有些地方,由女眷打探消息比较有利。

    “听先生安排就是。”乐芊顺从道,在师况的提醒下,再次打探,“可是,先生莫非已是有季愉消息?”

    叔碧在这之前向他逼问过多次,他都严把口风。不过,乐芊与叔碧不同,即使知道了季愉的下落,也不会鲁莽行事。司徒勋于是说:“实不相瞒,贵女今是在齐国人手中。”

    乐芊是一惊:季愉怎么会与齐国贵族在一起了呢?

    “贵女性命,我想暂时不需堪忧。”司徒勋安抚乐芊的这句话,自己听起来相当苦涩。公良的一句警告,便是让他动手不得。众公侯中,唯姜子牙子孙最令人忌惮,连天子太房也奈何齐人不得。

    乐芊心想:他都这么说了,看来季愉暂时是安全的。问题是,这个齐国贵族是什么人?不怕,明日进宫应该能见到。一切真相将露出水面。

    季愉自然不知乐芊进京了,否则不会心焦如火。她被子墨推那么一下,头磕个正着,晕晕转转,心里怎也想不明白:莫非,她与子墨天生是冤家?

    见凶神子墨跑掉,阿采匆忙爬上台阶,跪到了她身旁,欲扶她起来。然公良已起身走来,摁住她的手,道:“我来。”

    阿采只好有点愣地松开手。除了听说中的信申君,从未见过有人对贵女如此温柔。公良慢慢搀扶起季愉。在季愉坐起身后,他的双手也没有从她肩上离开,护着她,防止她一时不稳再晕倒。

    季愉坐定,头晕的感觉稍好一点。睁开眼睛,刚适应了光线,看见庭中走来两名男子。前者边走边伸手拦人的是端木,至于另一个人,让她霍然瞪大了眼珠。

    “信申——”眼看都来到了公良前面,端木叹口气缩回手,只希望他不要冲动。

    信申越过他,转身,是气在当头想与公良辩驳。然而,没与公良说上话,却是第一眼便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公良只觉得手心一空,刚才倚靠在他身上之人已起身。

    众人皆愣愣地看着,季愉是像箭一样飞跑出去。她跃下台阶,冲到了信申面前突然定住了脚,想必是畏'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惧起了礼仪,竟是要躬身行礼。

    信申却忽然张开双手,毫不犹豫地揽她入怀,让她的头轻轻靠到自己肩上,说:“对不起,我来了。”

    季愉的心咚地落地。这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墨香。她只是眷恋地倚靠着,在这一刻,让自己暂时卸下一切,去倚靠这个人。

    这一幕,好比心心相惜的一对人儿久别之后的重逢。

    四周的人,看在眼里,都说不出一句话。

    阿突眼眶一痛,因忆起当年的美好,是酸涩得几乎要流下泪。他别过脸,无意中看见公良面色骇然。从未见过公良有此等神色,他不由拧紧眉:“公良——”

    公良一只手撑起了下巴颌,语气有点儿自侃:“原来心灵沟通,便是如此。”

    阿突没有回应,是在仔细琢磨他的话。说信申与她像是恋人吗?怎么他第一眼的感觉是亲人而非恋人呢?

    “阿突,你看墨墨——”公良向他指意庭中方向。

    子墨是磨磨蹭蹭跟在端木和信申后边来的。看见信申搂着季愉,他居然是被一吓,跌坐到了地上。

    “墨墨?”端木来不及扶他,只能用手在他眼睛前挥挥。

    “为何——是信申搂着她——”子墨呐呐地吐出话,两只手还往自己胸口上摸摸,是被吓得不轻。

    “我如何得知?”他问这话让端木感到好笑,“此前不是说了,信申认识她。也许,信申与她是恋人?”

    “恋人?!”子墨叫道,身体如惊弓之鸟从地上蹦起来,“不可能。信申婚事由燕侯公安排。”

    在旁人听来,怎么他这口气,像是为季愉担心较多?

    不过,他大嗓门一喊,当事人清醒了。信申抬起脸,向公良含了下头:“若先生同意,我会带她回去。”

    “我不会同意。”公良料定他会说什么,没等他说完一口拒绝。

    “先生扣留她毫无意义。”信申据理力争,“既然我家主公不知,先生又不想杀她,她留与不留,无意义——”

    阿突忽然插/进来:“不。信申,她暂且留在公良身边,方是安全。”

    信申听到这声音,兀然发觉他也在。两个多年前的友人四目相对的瞬刻,阿突垂低下眼。信申扭头,艰涩地说:“许久未见。只听闻你一直在公良身边,果然如此。”

    “是。信申,刚才我所言非是为公良着想,是为她本人着想。”阿突一字字一句句,也是无比小心,“只因她像伯露——”

    提起那个跳河自尽的大妹子伯露,信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掐进了季愉衣服里。季愉不动不叫,他才发现不对劲。赶紧抬起她的脸察看,一看她竟是睡着了。心想她见到他才能安心睡觉,不知在这里是不是受到了虐待,他心头隐隐酸痛,执意要将她带走。

    公良唤住他,走了两步,停在台阶上俯视他与季愉,沉声说:“你就此将她抱出街,被人看到,于你于我都不会好。”

    信申再冲动,也得顾忌季愉本人的声誉。想来想去,不如夜晚等她醒了再走。但他不会明着妥协,嘴上仍硬道:“如此也好。请先生安排一间房给贵女休息。”

    公良沉静地点头,唤声:“端木,由你安排。”道完站在原处,风刮起他身上单薄的衣袍。他两只缄默如海的眼睛,望着信申抱起了那人,最终走进了门里,隔绝了他的视线。他默默地转身,掀开门帘走回自己办公的案几。

    阿突也没有动,端起了杯茶,品闻茶香养心静气。

    子墨见他们两个像闷葫芦一样,想跟端木去看却不敢,只好坐在台阶上又玩弄起笛子。摸着笛子上漂亮的竹纹,他脑海里竟是猜想她是从哪里摘的竹子。一气之下,他将笛子插回了腰带里,仍舍不得扔掉。

    信申将季愉平放在席子上,为她盖上被褥。她大概是疲惫至极,看起来没有一刻半会儿不会醒来。他坐在她旁边,时而握起她的手摸摸。

    端木安排完,便是合上门离开。过一会儿,阿采进来为他上茶。

    信申见到她,关切地问:“腿伤可是好了?”

    阿采立马放下茶杯,向他磕了三个响头,回道:“我早前听贵女说了,我命是大人所救。大人恩情,我毕生难以回报。”说完把头停在了地上,久久不愿意起身。

    信申不是没有见过这样谢恩的人,但阿采此举让他怀有愧色。说起来,那夜他并没有帮到什么忙,主要还是季愉的果断行事。他想对阿采说,救命恩人是你主人不是我。又一想,这么说不一定就能把阿采劝服。由是他换了种方式,果断地转了话题:“阿采,你抬起头来。我有重要之事要问你。”

    一听说是重要的事,阿采不敢怠慢,乖乖把头抬了起来。

    信申眼底里划过一笑,亲切地问:“你在此地已久?”

    阿采摇摇头:“我是奉了乐芊夫人命令寻到此地,回来贵女身边不久。”

    “贵女在此地可好?”信申问这话带了严肃。

    “先生待贵女甚好。”阿采想到公良对待季愉的样子,诚实地答话。

    信申俨然不信。公良,或许对熟人挺好,对敌人在朝廷中是臭名远昭的心狠手辣。但他见过阿采为了季愉差点死掉,不信阿采会被公良收买,因此一定要阿采详细说来。

    阿采想了想,便把近些日子在宅邸里的所闻所见说给他听。

    时间一刻刻过去,信申的脸愈来愈是严肃。他是个性情中人。来这里之前,他曾想过多次季愉被公良囚禁拷打的场面,特别后悔当时没能将季愉给救回来。因此到了镐京,马上冲到这边来了。可是现在一听,貌似不是这么回事啊。公良待季愉好得出人意料。他一下是捉摸不透公良的目的了。

    阿采也是个机灵人,答完看他沉默着,便知道他是在想事情。她不会打扰他思路,走过去轻轻将主人身上的衣被拉一拉。摸到主人的手背,忽然发现有点儿热。

    “大人。”

    听见阿采急促的声音,信申立马转回身问:“何事?”

    “贵女发热——”阿采抬起季愉的一只手,急切地说。

    信申马上把掌心贴在季愉额头,屏息听季愉的呼吸声。可能只是有点儿热,没有大碍,但他不是很放心,还是问:“她近来可是受过了风寒?”

    “没有。”阿采答,忽然想起了毒水的事,补充道,“此前突先生给贵女看了病。”

    竟然需要到阿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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