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随天去(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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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随天去(清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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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贝勒爷,福晋请安。”竟然是小宁子。的确有很长时间都没看见他了,有种老友重逢的感觉。
  “起吧。”胤禩虚扶了一下。
  “八爷可是要去惠妃娘娘那里?娘娘现在正和德妃娘娘在御花园里聊天,正等着两位过去呢。”正巧他抬头,冲我眨眨眼睛,本来就比较小的眼睛笑着就眯成了一条缝。和原本就极宽大的脸不协调。我也对他笑笑,也挺想他的。
  “我们这就过去。”胤禩脸上依然是淡然的笑容。
  “小宁子,最近可好,额尔齐还好吗?”我问。
  他露出大大的笑脸,“我们都很好,福晋日后可以来看看。”
  我看了看宫门的方向,问“你是要出宫吗?”
  他笑了笑,“万岁爷今天有赏赐,各宫娘娘都有,福晋也有份。奴才这就给您送去。”
  “有劳公公了。”胤禩道了谢。
  还没有到亭子,一种带着腊梅香气的暖流扑面而来,果然惠妃和德妃两个坐在亭子里面说笑。
  我们进去请了安,惠妃就把我拉过去坐下。四周点了暖炉;加上穿了不少;也不觉得冷。
  “大冷天的,额娘怎么出来了,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好?”胤禩关切地问。惠妃也高兴,“多穿了几件衣服也不觉得冷,好久没出来走动走动了。”她抱着暖炉,笑着回答。
  德妃也是一脸笑意,“惠姐姐是得了个好媳妇,这模样长得,我都没话说。”
  “娘娘见笑了。”我浅笑道。说实话,我对这样的场合可没什么好感。心里只巴望着能快点结束。
  “胤禩待你可好,他若敢欺负你,只管来找我,让我来教训他。”惠妃把我揽过去,疼爱地搂着我。
  我看了胤禩一眼,笑着说道“额娘说的是,有额娘在,他就不敢欺负我了。”他有点委屈地笑了笑,“额娘可是冤枉儿子了。”
  “好了,不妨碍你们婆媳说悄悄话了。我啊,还有点事,先回了。”德妃娘娘捂着帕子,笑着走了。德妃走过,带走一股特别的香气。
  “舸纾,你跟着老八也挺好的。”她待我一直很好,只是我也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能自如地和别人寒暄,可有时对着我,连笑容也变得勉强。
  “我平日里在宫中也挺无趣的,舸纾,说个笑话来听听。”
  我想了想,点点头,“我这儿到是有个问题,可要考考谁的反应快。你们可都要参加啊。”我对旁边站着的小菊等几个丫头说到。她们也有兴致,睁大眼睛点点头。
  说道,“有个老书生,每次听人家谈话,总是摇摇头说:‘淡而无味。’”我眨眨眼,“这老书生也真是的,总说这话干什么。”惠妃说道。
  “有一天呢,这位老书生跟一位客人谈话,问道:‘最近有啥新闻?’客人回答道:‘昨天傍晚,一条盐船被撞破了,所载的盐都倒进河中去了。’你猜那老书生说了什么?”
  “淡而无味。”旁边的一个小丫头小微脱口而出。
  “是吗?”我促狭地笑着看着她,她马上反应过来,羞得脸都红了。旁边的几个小丫头也偷着乐,胤禩笑而不语。惠妃也忍不住捂嘴笑,“小微这丫头的口味向来重,看来,以后要吩咐厨房给她的东西加3倍的盐了。小微,你躲什么,还嫌淡吗?”
  “你这孩子,还挺有趣的。”她双手交握住我的手,瞥见我手上的白玉指环的时候,身子振了一下,眼里闪过明显的恐惧,原本红润的脸霎时间甚至有一些苍白。
  “额娘,你怎么了?”我止住笑,看着她。
  她掩饰地笑了笑,“也没什么,你以后可要多进宫来看看。”我点点头。
  “你的这个指环到别致,哪来的?”
  “是皇上赏赐的。”我微微一笑。还记得安亲王说是皇上赏赐的,还吩咐我成亲的时候戴上。今天出门的时候也觉得这指环做工不错,顺手就戴上了。
  “是吗。”她的话语有些无力。
  “额娘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胤禩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问道。
  “哦,没事,也不比你们年轻人,能到处走动,多休息休息也就是了。”她笑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把气缓下来。
  “那我们先告退了,额娘好好休息。”我们离开了那个腊梅飘香的亭子。我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亭子里面呆着的惠妃,她的表情到有些飘忽迷离。
  “那指环是皇阿玛赏赐的?”胤禩淡淡地问了一句。
  “恩,我们成亲之前就和其他东西一起赏下来了。”胤禩也没有多说什么,揽了揽我的肩。
  花园迂回曲折,并没有什么人烟。
  我们到了良妃的寝宫门外,胤禩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小孩那种单纯的欣喜。
  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女在门口守着,看见我们,脸上很平静。她规规矩矩地给我们请安,却没有让我们过去的意思。“主子吩咐,两位心意到了就可以了,不用进去。主子还说,福晋她先前就见过的,让你们好好过。”
  我看了胤禩一眼,他的眼神明显暗淡下来。
  “额娘最近可好?”
  “还不是老样子,只是饮食方面也清减了许多。”
  “那就有劳姑姑了。额娘的药可按时吃了?”
  她恬淡地笑了笑,“当然。八阿哥还是请回吧。”
  胤禩应了一声,和我一起离开。从后面看他,他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萧瑟。
  “胤禩。”我叫住他,拉了拉被他紧握住的手。虽极尽路痴,可我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通往宫门的路。
  “你跟我来。”他没有放开我手的意思,拉我快步向前走。心中虽甚是疑惑,但也跟了上去。
  胤禩突然停住了;眼睛痴痴地看着前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妇人坐在窗台上。虽然相隔有一段距离;可我清楚地知道她是良妃;我丈夫的额娘。寒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用帕子捂着嘴轻咳。
  胤禩把我抱在怀里,“额娘一直喜欢坐在那个位置。我小时候总是想去找额娘,可他们一直不肯;我就找到了这里。”脑袋中出现了一个倔强而执着的小男孩的影象,他似乎一直在追寻着什么,只为了他的母亲。
  “那,有没有人常陪额娘说话?”我问胤禩,虽然深宫中的女子必定寂寞,但还是希望她能有一个时常能说说话的人,不然,真的很难熬过来。
  他笑了笑,“刚才那个姑姑在我小时候就进宫了,一直和额娘做伴。这么些年了,也不容易。”
  他轻吻着我的额角,“我和额娘说起过你,她是喜欢你的。她一直是害怕的,她今天身子不好,也许怕我们担心,她怕我们被说闲话,她怕拖累我们。”他的声音已有了几分沉重,我能感受得到他的悲哀。
  “我知道的,胤禩。”只觉得他抱我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我从小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成长,我能体会到那种美好的幸福,自然也明白胤禩的痛苦。他的父亲与其说是一个父亲,不如说是一个君主。康熙拥有太多的子孙,又怎么会在乎其中一个出身“卑贱”的儿子。而胤禩的母亲虽然爱他,却不能像普通的母亲那样守着他长大,母子分别又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胤禩,以后我们若有了孩子,我可以自己带大吗?”
  “当然可以,我要亲自教他弓马,要他像一个大英雄一样能担当,也要像他的额娘一样有一颗善良的心。”我远远的看着山下孤寂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八弟和八弟妹的兴致真是好啊。”一个轻佻的声音传过来。这声音除了太子,再没有人能发出来了。
  稍微欠身,当作行礼了,“这里既然连太子都大架光临,我们来也就不稀奇了。”我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他走上前来,看了看四周,似笑非笑地赞到,“这儿的景色不错,看来以后,我也可以常来这儿看看。”
  “太子不用上朝吗?”他的脸色顿时有些铁青,眉头也显示不出刚才的傲气,看来他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
  “我刚出来。”他简短地回答,也不想再理我们。
  “那我们就不打扰太子欣赏风景了。”胤禩拉着我走了。
  晚上睡得很沉;醒来后;才知道胤禩已经上朝去了。
  早上起来,简单地梳洗打扮,用完了早饭。
  一位大概在府里呆了很久的嬷嬷先上来给我请安,“福晋,府里的人都过来拜见了,他们现在要进来吗?”我点点头笑着对她说,“我原先都没见过他们,还要嬷嬷多指点。”她欠了欠身子,站在我旁边。
  “这位是府里的管家,王福。”一个流着胡须的大约四十左右的人上来像我行礼,“福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就是了。”我点点头。
  先走过来向我见礼的是毛氏,毛氏的眉眼生得很典雅,穿着米色的旗袍,打扮得很得体,周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韵味。“福晋,她是最早进府的,从小就跟了爷。” 嬷嬷向我介绍。
  我对她笑了笑,算是回礼。其实,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只是得强装出笑脸。(可惜没镜子,不过肯定不好看。)
  张氏到是长得到精巧,多了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话语里透着几分小心谨慎。
  我招呼她们坐下,毛氏福了福身子便坐下了,到是张氏多少有几分忐忑。
  “我并不懂什么府里的事情,你们也要多帮衬着点。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每日的问安就免了。”每天早上的问安,她们心里也紧张,我心里也不怎么痛快。毕竟不想每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提醒我我的丈夫还有两个老婆。看了看她们的反应,屋子里的人都有几分诧异。我呷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还有什么事吗?”
  她们只是欠了欠身子。“没有。”
  “那你们下去吧。”
  他们出去后,我又送走了晨儿,晨儿要回家省亲。这是一早定好的,晨儿也等到了我的婚礼结束。只是心中依旧不舍。她走之前,我们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告诉我,弋雪知道当时自己被下毒的事,只是,局势和她倔强的个性都让她强撑着。似乎感受到了弋雪的痛苦,一个知道自己身险绝境而无能为力的痛苦。她还说,最后的那场大病才真正夺走了她的生命。“不过,格格有你在身边的这几年很快乐,她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晨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晨儿坐的马车越行越远,觉得好累。回到屋里,躺在卧榻上,梦来得很嘈杂凌乱。
  睁开眼睛,眼皮依旧沉重。他把我抱在怀里,“舸纾,怎么了?”我微笑了笑,把头埋在他胸前,寻找一点温暖。
  。

  不悔

  有清香流过夏末秋初,将日子层层渗透, 我站在院落里,看着天空发呆。
  “福晋。”身上一件单薄银白色的披风笼上肩头,一转身,发现是小云,她脸上还挂着一丝微微的笑颜:“好像有点风,小心着凉。”
  “哪儿有啊,你看,天气好着呢。”我笑着对她说道。
  “福晋,上次大病一场就不记得了吗,要再受寒,八爷可又要心疼了。”小云这丫头大概是在我身边呆久了,说起话来也不大可以去避讳什么。那次;的确病得不轻;而胤禩每天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也跟着瘦了好几圈,所以现在只要我有一点点小举动,他都会特别紧张。
  “哪儿这么容易就着凉呀。”我笑着对她说道,“小云,我看是该早点给你找个婆家了,省的你一天到晚老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
  “福晋,你说什么呢。”她脸上一红,害羞的低着头,转过身去。
  “好了,不打趣你了,我看今天天气还不错,想出去走走。”
  “出门。”小云愣了一下,又接着说:“好吧,我吩咐他们去备轿。”他正想转身离去,我忙叫住她:“不用了,我就一个人随便出去转转就行了。”
  “那怎么行。”小云突然激动的说道:“八爷千叮万嘱的,说不能让您一个人出去,那不安全,如果不备轿,至少我也得跟着。”
  “好好好,都听你的。”真是那她没办法,嫁过来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这丫头到是开口八爷吩咐,闭口八爷吩咐的,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才是她小姐。
  她得意的一笑,跟着我,欢欢喜喜的出门。
  街市依旧繁华如常,道上的喧嚣果然隐伏着‘康熙盛世’的缩影,混合着市井味的平凡日子,一直都是我所向往的生活,不过现在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间简单单的过日子,这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可是我也明白,这种幸福是上天的恩赐,它有时间的限定,因为我所有的幸福都牵系他,而他却已是注定了结局的人。但不管怎样我还是会尽我一切的力量去守住我的幸福,也许‘历史不能解释一切真相’一直这样提醒着自己。
  “小姐你看。”小云指着一个卖盐的小摊子,对着我‘扑哧’一笑,说:“那是糖还是盐呢?”
  “好哇,你着臭丫头,竟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忙做出攻击她的模样,她见街上人多,也不敢太张扬,便很快就向我投降了。
  不过说起这事,我也不禁会暗暗发笑,前几日在家闲着无聊就想一显身手,褒一锅汤给胤禩补补神,待我满心欢喜的端给他,没想到他竟刚喝一口就全给喷了出来,当时我一气之下就威逼着他把整锅汤都给喝下去,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他也就乖乖的把它喝了下去,没想到他喝完之后竟跟我诉苦说:“舸纾,我是想跟你说,你好象把盐放成了糖。”当时看着他委屈的样子,真是又气又好笑,连站在旁边的小云也都按着肚皮,差点没贴到地上去,后来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十阿哥他们耳朵里,拿这事不知笑话了我多少次。
  走着走着,不经意的转头,一个熟悉的酒楼出现在我的眼前,记得我和弋雪就是在这认识的,还有胤禩和十四,只是繁华如昨却已经物事人非,弋雪就像一个永远也翩跹的蝴蝶,总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浮现在我的脑海了,美丽而忧伤,在她死后,才愈发觉她像一个谜,在大大咧咧的背后隐藏着一颗柔软而敏感的心。
  “小姐要进去吗?”小云见我愣了神,便问道。
  “不用了。”我轻摇摇头,对她笑笑,毕竟,要走的,留也留不住。
  从酒楼门口走过,不禁让我想起了和胤祀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缘分,更何况还有那个神秘的传说。我从心底涌出一丝暖笑,原来一段记忆牵扯着的是伤痛,也是幸福,每一件事情都是令人不可捉摸。
  抬头间,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远处闪过。
  “小云,我感觉有点冷,你回去给我拿件厚一点的披风来吧。”我对着小云说道。
  “可是,您一个人在这,万一……”小云担心的看着我。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等你好不好?”
  小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小姐,你就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我笑着向她点点头,然后她急步的向后走去。
  等她走远,我忙向前,刚才那个人好象是走进了一个玉器店,本想走进去看清楚,没想到她又从里面急急忙忙的出来,我只有在后面偷偷的跟着她,她好象不是在街上买东西,可却整整的绕了好久,我怕小云担心,正打算放弃时,她又急忙的向前走去,转弯到一个小巷内,待我跟进去时,已不见了踪影。
  “舸纾。”一丝久违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去,果然是她。
  “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来的吧。”我冷笑了一声,看着她说道,她好象又沧桑了些许,眼角的纹路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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