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
宗政韬光微微一颤,缓缓的摊开右手的掌心在我面前,半眯着星眸却仍是泄漏了他的心痛,声音里有无法遏制的惶恐,他却仍一字一字细数着我们的过往:“你曾在这里写下的那个字,你曾说过我是你唯一爱上了的男人,你曾说过你真心待我……这些,你都悔了么?”
“不悔。”我凝着韬光的眸子,鉴定的说出这两个字。不待他眸低的希望之光燃起,我又继续说着:“我爱上了一个名叫韬光的男人,但不是你。”
为夫是来接你回家的
“不悔。”我凝着韬光的眸子,鉴定的说出这两个字。不待他眸低的希望之光燃起,我又继续说着:“我爱上了一个名叫韬光的男人,但不是你。”
宗政韬光微微一愣,目光百转千回却始终围绕在我的左右,似是想从我的眸底窥探出个答案,却终究只是徒劳,因为我的眼里,再也倒映不出他的影子。
“我爱那个疼惜我,呵护我,与我案前作画雪中同行的男人。但那个男人绝不是会利用我来铲除兄弟,牵制后宫的皇帝。我不悔我曾爱过那个男人,但……你永远也无变成我法所爱过的韬光了。”
宗政韬光的血,顺着衣襟滴落在脚边,如飘零在地的红梅,有着别样的唯美。他上前半步,紧逼着我的鼻息,一把拔出了那刺在他肩膀上的发簪重新别回到我头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顷刻便充斥在了我的周围,在这夜色的渲染之下,那血腥的味道无比的滲人。
“今晚过后,宫里一切都将尘埃落定。过去让你受的种种委屈,今后我必定加倍弥补。皇后……为夫是来接你回家的。”
不知是否我那一下着力过狠了,韬光的肩膀虽只是一个发簪大小的伤处血却源源不断的向外涌着。说话这段时间,竟已经打透了他半边的衣襟,纵是在月色之下仍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而我,终非铁石心肠。他那一句‘为夫是来接你回家的’终是让我心底坚固的堡垒坍塌了一角。我紧拧着眉,把头别向一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皇上的伤,应该及时诊治,莫在此处浪费时间。”
说罢,我掉头便跑。心底一阵的慌乱,只觉得脚下踩的好似棉花一样不安稳。
谁还没跑了两步,手腕便被韬光拉住。他用力一扯又将我扯回了原处,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若是锦儿仍会为我而心疼,这血便没有白流。”韬光话音才落,整个人一晃便跌向了我。
被他压倒在地
“若是锦儿仍会为我而心疼,这血便没有白流。”韬光话音才落,整个人一晃便跌向了我。
我哪里支得住一个他?整个人被他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皇上,皇上?”我尝试着推他叫他,却没得到半点反映。
这不似霸王硬上弓,倒更似是晕倒了。
思及此处,我才忽然间发现贴在我颈处的他的脸竟然如此的滚烫。
心底一阵的纠结,我终究还是无法视而不见。挣扎着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然后拼尽了全力将韬光扶起扛在肩上。起我高出一个头的他,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这才知道什么叫举步维艰。
勉强把他安置在了床上,找出了之前新月用来医治枪伤的金疮药替他止血,可是白布已经用完了,我下意识的一摸袖筒,竟有一方锦帕,不顾得多想便拿了出来替他按在伤处用来固定住金疮药,免得都沾在了被褥上分薄了药效。
一番折腾,终算是把血止住了,可韬光的血身,我的全身尽是斑斑血渍。
本是不想管他的,可这浓郁的血腥实在让我毛骨悚然,于是只好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月的衣服给韬光换上,所幸的是这兄弟二人身材相差无几,虽然风格迥异便至少可以蔽体了。
而我,则回到曲房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的喜服,已经被韬光扯得七零八落无法拼凑成一件衣服了,而且又染得全是他的血渍,只怕是要不得了。而他的那件衣服……我反复换了四盆的水,仍是衣服一下水便红了一盆清水。
“锦儿,锦儿!”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我好不容易洗净了那衣服上的血渍,正在将衣服晒到竹竿上,便听见宗政韬光大声的寻我。一回头,他正扶在门框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拧着眉唇角却在笑的看着我。
“你醒了……”
心中牵挂着新月,不知道他此刻情况如何,是否安然无恙。可却又无法任宗政韬光在我眼前自生自灭。我虽是不够狠心,但我却很清楚自己此刻心之所向。于是微微迎上前去,抬起眼正视着韬光的眼睛,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有最平缓的陈述。
幸好你还在
心中牵挂着新月,不知道他此刻情况如何,是否安然无恙。可却又无法任宗政韬光在我眼前自生自灭。我虽是不够狠心,但我却很清楚自己此刻心之所向。于是微微迎上前去,抬起眼正视着韬光的眼睛,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有最平缓的陈述。
“能不能放新月一条生路?我保证他会和我一起一辈子在就住在这个梅林,绝不踏足国都半步,更不会威胁到你的皇权。看在好歹兄弟一场的份上,就给自己留下这一点的血缘亲情罢。”
韬光不答我的话,只三步并两步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幸好你还在,幸好……”
我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浅浅的道了一声音:“皇上。”
韬光的怀抱微僵,然后缓缓的将我放开,直到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面容。
韬光凝着我看了许久,而我只是由着他这样的看着我,直到他开口说:“锦儿,为什么不唤我名字?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你替我疗伤止血,不是就代表你原谅我了么?”
“替皇上疗伤止血,是因为我无法坐视有人死在我眼前而置之不理,仅此而已。”
“我并没有杀他。”
我自是明白,韬光口中的他指的必是新月。虽然我所指的并非如此,但得这一句我心里起码也安乐一些。
不想被他看穿我的心事,于是我冷冷一笑,将头别向一边淡淡的说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啊,你敢说你没有谋害过任何一条无辜的生命么?”
韬光一愣,缓缓将我拥在怀里。
“我知道颜无双流产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可如果我不除掉那个孩子,太后便会故伎重演,将对新月的厚望寄予在那个孩子身上。与其等那孩子落地后才结束他的生命,不如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我但笑不语,韬光此刻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我流产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竟以为我所指的无辜生命是颜无双的孩子。
皇后之位我不稀罕
我但笑不语,韬光此刻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我流产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竟以为我所指的无辜生命是颜无双的孩子。
“锦儿,此处无人,你无需顾及其他。有什么不满,有什么疑问你大可直接问我。”
韬光端起我的下颚,不准我对他不予理睬。
“终归是皇上的骨肉,皇上都忍心下此毒手。由此看来,芸锦还要谢谢皇上几次三番的对芸锦手下留情了。”
“锦儿,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么?昨天晚上宫里会有怎样一番的动荡我想你多少也是可以猜到一些的。我不在宫里坐镇却跑到这荒郊野外来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清楚么?”
“我当然清楚。”
“即然你清楚,为何……”
“宫里有一个和皇上与新月一起长大的慕容澈,他与皇上一样了解新月,也必然会按照皇上铺设好的计划去对付新月,所以皇上不必在宫里坐镇。至于皇上为什么会在这荒郊野外,我猜……是为了以防万一慕容澈不是新月的对手,皇上便要擒了芸锦去威胁新月罢。”
韬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是被我的话刺伤了,转身回到了昨夜休息的房间,片刻后执着剑来到我面前。
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以为他又要拿剑指着我——就如同那时在御花园里相见时一样。
谁知韬光剑一旋,将剑柄递给了我。
“我将命交于你手,可否换你信我一次?”
“你将新月还我,我便信你。”
“苏芸锦。你是我的皇后!”
“那个位置,我不稀罕。”
我自是明白韬光此刻是在提醒我自己的身份,可即然我爱的不是皇帝,皇后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皇后之位你不稀罕,那宗政韬光呢?这个名字,在你心里可还有一席之地?”
“没有。”
我答的坚决,不留一丝余地。星眼微睁,柳眉倒竖,我自知此刻满面通红,却不知究竟是惧,是恶,是憎恨,还是……心虚。
无上的恩宠
我答的坚决,不留一丝余地。星眼微睁,柳眉倒竖,我自知此刻满面通红,却不知究竟是惧,是恶,是憎恨,还是……心虚。
韬光从怀里抽出一方锦帕,正是我昨日用与按在他伤口上固定金疮药的那一方。细一看才惊觉,竟是我临被降罪前他遣人送来的那一方由他题了字的凤求凰》。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韬光一字一字诵读着锦帕上的凤求凰》,摊开了的锦帕上因为昨日贴近伤口处而被染得血迹斑斑,看得我不由得心上一紧,别过目光不再看他。“若在你心里,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为何你还留着这一方锦帕?”
“只是忘记扔了,所幸现在物归原主,也便从此再无瓜葛。”
是么?真的是忘记扔了,还是在心底的某处我不愿记起还有那一方锦帕上书着凤求凰》。终是初恋,又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是否真如口中所述,对他丝毫没有留恋?
“再无瓜葛?”韬光不允许我回避,硬生生将我扳向了他,也不顾得这样的蛮力使得他好不容易愈合了的伤口又再次崩裂,只冷冷的笑着“你擅闯进我的世界,肆意妄为将我的心搅得翻天覆地之后,竟对我说从此再无瓜葛?”
“自始至终,芸锦不是过是皇上指尖的一棵棋子,步步为营都由皇上谋划,此刻怎么倒成了芸锦肆意妄为?这话说来,也未必太好笑了一些。”
“你若当真觉得我只拿你当做一棵棋子,那便算是我网费了一番真情。”韬光冷冷的笑着,那淡如风的表情却透着隐隐的心伤。“做为一棵棋子,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朕命你立刻随朕回宫,受封为后,主掌东宫。”
一个皇帝能有几许真情?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罢?软言细语的动之以情,算是这一个帝王无上的恩宠了罢?到头来,他仍是端起了皇帝的身份,用那生杀大权来威胁我。
朕是不忍杀你
一个皇帝能有几许真情?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罢?软言细语的动之以情,算是这一个帝王无上的恩宠了罢?到头来,他仍是端起了皇帝的身份,用那生杀大权来威胁我。
而我,只淡淡的笑着。
这很好,真的很好。唯有这样,我才能按耐住自己心底隐隐的愧疚和动摇。看清这个男人根本非我所爱,之前种种……不过假象罢了。
“那时爱极,所以当局者迷,便是明知苦果却仍要尝试,妄想着凭我三寸微光温暖皇上眼底无尽的寒冷。如今爱已殆尽,所以旁观者清。纵是按个抗旨的死罪给芸锦,也再无法逼芸锦重回棋局,任人摆布。”
“皇后这是断准了朕不忍杀你啊。”韬光将那一方锦帕重新按回伤处,以内力封了穴道止血。目光微冷的凝着我,似是伤到痛极而衍生出的恨意,那交错着的爱恨在他的眼里混合,最后成了我的怖畏。“皇后断的没错,朕是不忍杀你。可是,皇后别忘记此刻还有一个人陷在朕的手里——生死未卜。”
我的心瞬间轰的一声漏跳了数拍,紧咬着下唇瞪着站在我眼前的这个危险的男人。他很好,算得很准,便是要杀我也无法逼我就范,却唯独是新月我无法置之不理。这是威胁,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我紧攥着拳头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了身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韬光在我面前转身,独自朝着梅林外缓步走去。
“夜闯宫闱的必是刺客,按铄金国的律法,行刺皇帝是要五马分尸的。”
宗政韬光微微一顿,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只这一眼便让我不寒而栗——只为他眼低那一抹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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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的颠簸,尽在支持的怀抱,眼前极速倒退着的熟悉的风景。
而这一切都再也无法让我有丝毫的感触。
我终究,还是随着韬光回到了这皇城,纵是千万分的不愿,却终是敌不过那心中一丝的牵念。
PS:
进入结尾阶段,速度会有所减慢。
觉得更得太慢的亲,可稍后一些时日,直接过来看结局。
册立皇后的圣旨
我终究,还是随着韬光回到了这皇城,纵是千万分的不愿,却终是敌不过那心中一丝的牵念。
才入城门,便有守城的官兵将城门封死随后散去。我心中随着那厚重的关合声孕育出了一种不安,好似陷入了陷阱。
回头张望才突觉得这原本肃穆的皇城竟蒙上了一层死寂,静得让人心惊。
韬光一勒马,将我稳稳的抱住一并下马,我企图挣脱他的怀抱却终是力不从心。
韬光虽向来霸道却从未如此过,那环着我的铁臂有一股坚持,似在表达着某种决心。微微仰起的脸上有着猎豹遇到了敌手时慵懒而危险的笑。
我顺着韬光的目光向上看去,才见到城墙上站着一人,身着银铠战甲手持丈八银枪,由于逆光的原因,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一丝熟悉,却又无法对和印象中的人对上号。
“好http://87book。com久未见你如此装束,果不愧长胜无敌之银枪战神这一称谓。”
韬光的话似是赞许,却有几分无法读得懂的纠葛掺杂其中。似是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却又似终要面对这一刻而心感寂凉。
那男子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我们的面前,我这才发现那银铠战甲之内的人竟是新月。
心中百转千回,我痴痴的一笑向后微退了两步。
新月轻叹一口气目光里有些微的怜惜终转瞬即逝,我想要离开这里却被韬光拦腰锁住,不准我逃离。
悠悠的,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男子,手持着明黄色的圣旨来到我们面前。我有些诧异的看着此刻如此平静的三人,就好似这一些他们早就预料倒了,反是我大惊小怪活似一个外星人。
“册立皇后的圣旨已经拟好了,如无异议我便将玉玺落印了。”慕容澈手一抖,将那明黄色的圣旨展开,有字的那一面对着韬光、新月,还有我。
铄金国的字我虽识的不多,苏芸锦三个字我还是认识的。而那夹杂在一堆不认识的字中赫然的苏芸锦三个大字让我本已寒彻的心颤抖的更加厉害。
拼个你死我活
铄金国的字我虽识的不多,苏芸锦三个字我还是认识的。而那夹杂在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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