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的小三,再也没有谁比我更有本事了。”慕容澈得意的撇嘴一笑,端着饭菜到我面前,一口一口的喂我吃。
虽是极怀念的味道,但胃里却终是容不下太多。
慕容澈为我擦拭着唇角的菜渍道:“吃不下就别吃了,我叫傅瑶拿去放着,等你饿了再热给你吃。”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慕容澈将我好好的安放在床上,然后转个身去把饭菜又装回了食盒里,一开门交给了守在门口的傅瑶,之后又叮嘱了两句什么,但又退回了房间里来。
“你已经知道王爷的事了。”不是疑问,只是陈述。
慕容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的表情。
我微微的点头,承认我确实已经知道了。
“我想你知道的还不是事情的全部。”慕容澈收敛了玩笑的嘴脸,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一品辅政王,而非那个嚷嚷着要给我当小三每天胡闹的慕容澈。
我仍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慕容澈说。
“世人都说皇上无情我多情,唯有王爷是痴情。可痴情如他也是有分寸的,断不会为了儿女情长便英雄气短,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眸光微微一亮,不可否认慕容澈戳到了我的要害。连日来不思饮食,除了是因为失去孩子以外,再就是新月的事情让我愧疚。
虽无心寻死,但却半点提不起食欲精神来,才弄得如此精神不济,萎靡颓废。此刻听见慕容澈如此一说,我微微凝着眸子细看着慕容澈的脸,研究着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哄我。
“太后想改朝换代已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宗政韬光是何许人也?怎会坐以待毙?王爷此次阵前倒戈,是宁背千秋骂名,换取母亲安康荣华。至于你,也是促成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之一,但绝不是主导因素。”
轻叹一口气,若是铄金国因为新月此番动作而有所损,那我必是那个推波助澜的。
釜底抽薪
轻叹一口气,若是铄金国因为新月此番动作而有所损,那我必是那个推波助澜的。
太后想扶新月为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为何新月早不有此举动,偏是见了我以后才做这样的决定?
或许正如慕容澈所说,我并不是主导因素,但我绝对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此次的事情,王爷是有和皇上禀告过的,皇上早有心里准备和善后的方案,所以这所谓的阵前倒戈伤不到铄金国的根本。损失是必然会有的,但相较于太后的那个计划,这只算是「微震」罢了。”
慕容澈果然是个精明的,自始至终我不曾开口发过一言,他却总能轻易的看穿我在想什么,我在介怀什么。凭他这份善读人心的本事,就该当今天的荣华富贵。
“还有……”慕容澈突然声音一沉,表情凝重眸子里却闪着一抹狡黠。
我被他突来的一句「还有」吓了一跳,本在思着新月的事情也突然断了头绪,只得抬眼再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说。
“我虽然只是小三,但你也不能老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啊。如果是想正主儿我也就罢了,可论起先来后到,王爷只能算是小四儿,按这儿的习惯,他是要给我奉茶行礼的。你若再老想着他而忽视我,小心我学了这的妒妇,在他奉茶的时候在袖子里藏针扎他。”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无中奈何的摇摇头。
这慕容澈真是比宝琴还能耍宝,胡闹起来没边没界的。
不过,也好在有他这个胡闹的「小三」,经慕容澈这一番的折腾,心里的郁结多少也算是得到了排解。
此番的「微震」必会导致朝廷里政权的重新洗牌,毕竟新月虽无心恋政但太后却有意让「柳成荫」,所以朝堂中还是有不少势力是属于新月这一派的。
现在新月突然釜底抽薪,有琴家和颜家必然会在这个时候吸收更多的势力以和对方抗衡,所以才不得闲来找我的麻烦罢。
浮萍无依
现在新月突然釜底抽薪,有琴家和颜家必然会在这个时候吸收更多的势力以和对方抗衡,所以才不得闲来找我的麻烦罢。
没了新月,太后的计划也就彻底的崩盘了,从此以后,断了没了再生二心的由头,安心的享受荣华颐养天年,也算不辜负了新月一番孝心。
至于韬光,虽是输了那一场所谓的「志在必得」,但起码从今起他已经再无内忧,不必再担心母亲和弟弟在背后捅他一刀,也可以撂开手来大刀阔斧的施行他的抱负了。
似乎,一切都很圆满,却唯独——苦了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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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慕容澈隔三差五的就来开阳殿报道,讲的都是些春花秋月不着边幅的事情,确也让我的心情渐渐走出了阴霾,此刻的我比起两个月前,已经是大有起色。
虽然胃口仍是不太好,但已经可以多少吃点东西了。
至于韬光,正如他那日的警告一般,从未来找我,也从未差人传来一言半语。但是该有的例奉从未少过。
只是我屋里的丫头奴才们比旁人都要待遇丰厚一些,这是我始终不能明白的事情。
后宫的一切都由恩宠二字主宰着,我与韬光已经两月未见,我又足不出户的把自己关在开阳殿里无心争宠。按说那帮子奴才不欺负我屋里的人就已经算是厚道,怎么还会处处礼遇,从不怠慢呢?
以前还有新月这个王爷在那撑着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少克扣我一些罢了,现在连新月也不在了,我才真正成了浮萍无依,怎么反倒好似比上次好过一些了?
“娘娘,敬事房按列送来了开春了给各宫添置的新衣裳。”
宝琴手里端着一叠的衣裳,我随手翻了翻,最上边是一件淡湖绿色的杭纺对襟水袖褂,下边是月白绸百褶裙,还有什么翡翠玉簪,珠凤双股步摇钗之类的。
“收起来吧。”
每日闭门而居,着实用不着这些东西。可敬事房还是按时按点的不住往开阳殿里送,现下的柜子里随便翻翻还有许多一次未穿过的衣裳。
室迩人遐毒我肠
每日闭门而居,着实用不着这些东西。可敬事房还是按时按点的不住往开阳殿里送,现下的柜子里随便翻翻还有许多一次未穿过的衣裳。
若是昔日风光时,这自是不必多说,可眼下还这样就有点怪了。
心里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忧愁,但又想着自己已经闭门不出,每日只在开阳殿里看着日出等日落,该是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于是也便不再杞人忧天,索性就随他们罢。
“娘娘,还有这一方锦帕,敬事房的李公公说,这是墨公公特意叮嘱一送要亲自送到您手上的。”
我接过宝琴手里的锦帕端详着,是一方上好的凤求凰云锦帕子,做工自是一流不必多说,可这种东西在皇宫里实在算不上什么稀世珍宝,怎还劳得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亲自叮咛这一句?
“去回话吧,就说本宫收着了。”
“是。”
宝琴微微福身,然后转身走向内堂,将衣服放好之后又退了出去,想是给敬事房那边传话去了。
我仍坐在原处,细看着这方锦帕。
若是墨公公亲自叮嘱着给我送来的,那必然就是韬光的意思了。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我轻读着锦帕上的提字,思绪飞转,和韬光相处的点点滴滴竟在眼前不住回放着。
我正想着,慕容澈突然出现一把抢了我手中的锦帕。
我回过神来他却正贼笑着睨着我锦帕上的字,然后淡道一句:“我就说他怎么好好的突然要跟我学字,原来是用来哄美人的。”
“他?”我以目光询问慕容澈口中的「他」所指何人。
“三日前在延英殿议事后皇上把我留下,叫我用现代文字写了这么一句话下来。我当时还想着他怎么有闲情去练字,练的还是这种句子,原来做这个用的。”
我手心向上摊开手在慕容澈的面前,摆明叫他将帕子还我。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手心向上摊开手在慕容澈的面前,摆明叫他将帕子还我。
慕容澈撇了撇嘴将帕子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端起我的茶杯就喝了我刚喝了一半的茶。
早已经习惯了慕容澈在我这的各种无赖行为,于是我也懒得理会他,只用指甲轻轻的拨弄着那绣字上的线,隐隐的透出了帕子本身的部份,确实见到有些微的墨渍。
原来,这是韬光在帕子上提了字,命人照着绣的,怪不得墨公公特意叮嘱一定要送到我手上呢。
浅浅的一笑,将帕子收在了袖筒里,再转头看着慕容澈,轻轻挑眉一问:“你今儿是特意来传话的吧,说吧,除了要告诉我这帕子上的字是「他」提的,还有什么事儿。”
慕容澈点了点头,仍是玩世不恭却隐隐的透着两分的慎重道:“最喜http://www。345wx。com欢你的,便是这点通透。即然你先开口问了,也就省了我去铺陈,索性直接把话说明了: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慕容澈话一说完便起身要走,被我一把拉住。
“什么意思?”
其实,我心里也早有预感。虽然在这红墙之内我实还算不得什么人精,但对于危险的实物,人总是有害怕的本能。
过完年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可这皇宫里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的涟漪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此刻慕容澈突然对我道出这两句诗来,必然事出有因。
“天机怎可泄漏?言尽于此,其他只能靠你自悟。但有四个字你务必要记得——「辅政王府」。”
辅政王府?那不就是慕容车的宅子么?突然跑来卖弄神秘,末了却只要我记住这四个字?
“即然来提醒了,若不把话说个清楚,我又要如何提防?”
“便是说明了,你也提防不了,只落个寝食难安罢了。索性不如不知,但求你心里有个底,事到临头时不至于措手不及。”
慕容澈说罢,甩手而去。
颜无双登门寻衅
慕容澈说罢,甩手而去。
我凝着慕容澈的背影呆住了,「便是说明了,你也提防不了」?那便是不说,我心里也大抵个谱了。
“娘娘,怎么了?”
傅瑶见慕容澈离开,便轻推了侧门进来。见我正在发呆,于是轻轻唤了我一句。
“该来的终是要来了,只怕这一关……不好过啊。”
似是在回傅瑶的话,实则是我自己的感慨罢了。
慕容澈叫我记住「辅政王府」这四个字,究竟有何用意我尚且不清楚,但若不是此次来得凶猛,他也不会特意跑来提醒我的。
正想着,门口传来句句的千福,听了真切才知道,是颜无双来了。
我一拧眉,心下一颤。
难道慕容澈所指的「山雨」就是颜无双?
心下不拖底,只好给傅瑶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传话,叫屋里各丫头都谨慎着些。
“臣妾见过玉修容,玉修容千福。”
话说的功夫,颜无双已经在左右的搀扶之下稳步走进了开阳殿,我迎上前福了身子请安,目光紧锁着自己的膝盖,谨守着尊卑之礼。
“锦儿妹妹好生客气啊。听闻你前些时候被刺客掳了去,我这做姐姐的还真是为你捏了一把冷汗,日日的烧香拜佛祈求苍天见怜,保佑妹妹你平安无事。本是求了皇上要准本宫为你斋戒三日的,但皇上说我这身子不方便,所以没准。”
颜无双一手劝抚上自己那隆起的肚子,媚眼流转,顾盼生姿。加之本身的声音优势,若是前情不知,倒真以为她是个贤惠豁达的主儿。
“有劳玉修容挂心了,真是臣妾的罪过。”
为我祈福?哼,是求着我最好是回不来罢。
心下虽是这样算计着,但嘴上是断不能说出来的。于是我把话在肚子里转了一转,过滤了一番之后,只道了一句谢,也就带过去了。
“不是本宫这做姐姐的挑你的理,你这平安回来了,怎么也不去玉华宫看看本宫?倒叫本宫放心不下,只好自个儿先跑过来了。”
败在「重伤未愈」
“不是本宫这做姐姐的挑你的理,你这平安回来了,怎么也不去玉华宫看看本宫?倒叫本宫放心不下,只好自个儿先跑过来了。”
颜无双仍是浅浅的笑着,和蔼的背后藏匿着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臣妾前阵子染了风寒,抱恙在身,不敢到玉华宫去叨扰姐姐,只怕污了姐姐的玉体,臣妾担当不起。这才疏忽了礼数,还请姐姐见谅。”
“哦。”
颜无双将声音拉得轻长,装得好似是顿悟一般,轻轻拍着我的手说:
“有些事儿,福份未到时是强求不来的,妹妹要看得开些才好。”
“谢姐姐提点,芸锦记下了。”
说实话,颜无双那个肚子确实勾起了我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哀思。初初丧子两个月,我就算再怎么强颜欢笑却也无法把那笑容传递进心里边。
只是,又能如何?难道要因为我丧子,就不准旁人怀孕么?
我心中清楚,颜无双此次前来无非两样:一是示威,二是挑衅。
这示威嘛,她算是成功了,凭她那三个月大的肚子,我确实未战而败,败在「重伤未愈」的心口上。
至于挑衅,且不说慕容澈已经特意提点过我,只说我既然选择闭门避世,就断没有和旁人发生冲突的理由。
若忍一时能换颜无双日后莫再为难,何乐不为?
“今儿本宫过来,探望妹妹自然是主要当紧的,另还有一件事儿,要跟妹妹商量。”
颜无双见我有意息事宁人,于是话峰一转,眉目含笑的轻转腰身,自顾自的坐下了。
“玉修容有何吩咐,臣妾自当尽力,不敢受「商量」二字。”
“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只是听闻皇上给妹妹提了方锦帕,想借来瞻观一二。”
我浅浅一笑,这颜无双还是如我初为采女时候一样处处谨慎。
不过一方帕子,她也要查看清楚,真是容不得那皇后的宝座有半点差池呢。
让我当她的奴才
不过一方帕子,她也要查看清楚,真是容不得那皇后的宝座有半点差池呢。
那帕子上的字颜无双是断不认识的,只是那绣的图是凤求凰》,怕是她看了会有别番解释。为免事端,我细声的回着:“不过是一方帕子,皇上在上边提了字,如今又有玉修容过问,倒抬举了它。其实也只不过平常的帕子罢了,即无所用又没什么特别。”
“妹妹好生小气,本宫但求瞻观,又不会要了去,何必如此推脱?”
颜无双脸上虽是笑着,但我却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了当日飞刀射鸟时的眼神,只是这一次,她看的不再是院子里落错了树的雀鸟——而是我。
“玉修容言重了,只是东西刚到,臣妾随手一放不记得摆在了哪里。现在去寻又要玉修容久侯,臣妾只是怕怠慢了玉修容,绝无推脱之意。”
“罢了罢了,本宫也只是好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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