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母凭子贵,其实,又何尝不是子凭母贵?
对于子女成群的皇帝来说,一些庶生的子女,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娘娘,陛下待你可真好,让你住在立政殿,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多生几个皇子,这样,地位就非常稳固了……”
“娘娘,日后若有机会,你可否向陛下求情,让我们母子回宫?封地,实在太偏远了,终日尘沙满面,周围又没有水井,人喝的水都要去七八里之外挑,那凄寒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娘娘,现在宫里,张婕妤得势,你虽然受到陛下宠爱,但是,独木难支,如果有我们姐妹,也可以稍稍互相照应,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姐妹4
芳菲看着她们两张互相掩饰的面孔,她明白,她们也是知道小怜的。她们虽然被发配在外,但是在这皇宫里好歹还有些熟人,而且自小见惯了母妃们的争宠,她们对这一套实在再熟悉不过了。
她们生怕小怜独霸了陛下的宠爱,怕自己失宠。两个姐姐,真的是出自好心。惟其如此,更是觉得屈辱和悲凉,那种下一轮,该轮到自己钻床底的恐惧更深刻了——甚至在这一刻,忽然起了很可怕的想法:罗迦真的是个魔鬼,迟早会害死自己的魔鬼。
曾经有一段时间,甚至就是不久之前,她还觉得陛下是那么好,还以为自己嫁给他,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可是,为什么此时对他竟然起了强烈的鄙视和憎恨?
昔日的恩爱情分,昔日的所有的好,已经荡然无存。
她久久无语,两位公主面面相觑。
她听到她们的咳嗽,才醒悟过来。
可是,她却被另一重的好奇心所吸引,有一个问题,是她藏在心底很久就想知道的。
“新雅公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两位公主对视一眼,齐声说:“娘娘请问。”
两位公主一口一个“娘娘”,她更是浑身不自在。微微咳嗽一声,才低低问:“当年,我在大燕,真的是公主么?”
两位公主露出疑惑的眼神:“难道公主还有假的么?”
芳菲的声音更低了:“可是,你们也知道,我小时候跟你们是不一样的。我是跟着宫女长大的。人家说张妃娘娘是我的母妃,可是,我小时候都没见过她的面……”
“人家说,你是……扫帚星……所以,张妃娘娘不待见你……”两位公主想起,她们也从未见过芳菲,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公主。而且,张妃娘娘后来还有其他子女,都是她们见过的,唯有芳菲,扫帚星的说法,都是城破的前一个月才传出来的。
屈辱见证
“可是,那时父皇有二十几个王子,三十多位公主,其中,被人熟知的只有七八个。好些不是年幼,就是出身太低贱……”
再低贱,母妃也见不着一面?何况,张妃娘娘是受宠的妃子。
芳菲见此事诡异,但二位公主显然也什么都不知道,便不再追问,只是暗暗叹息了一声。
新雅公主见她倦怠,识趣地起身告辞:“娘娘临盆在即,不能耽误,我们告退了。”
三人都向芳菲行礼,芳菲没法阻止,也没有阻止。这些,是自己的姐姐,可是,为什么连一点亲近的感觉都没有?
她呆呆地看着她们,就算是不亲近,却也流露出依依的不舍——毕竟,还是有“姐姐”这两个字的。
二人回头,见她目中竟然流下泪来,很是惊讶。
“娘娘,你怎么了?”
她摇头,只是摇头。
洁雅公主急忙安慰她:“娘娘,现在你怀了龙胎,也得到陛下的恩宠,住在立政殿。你放心,其他狐狸精再厉害,也夺不了你的宠。”
“对,你看,住在立政殿就是身份的象征,以前林贤妃都住不进来的,娘娘,你万万不可操心生闲气,只要安心生下小王子,以后,荣华富贵的日子,就全部都是你的。”
……
她一直将她们送出立政殿,直到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慢慢地回转身。
姐姐们,抱着无限的期待,希望能有回宫的一天。只是,她们会不会对自己期待太高了?
她又摸摸高高凸起的肚皮,就益发的羞愧和屈辱。男人OOXX之后,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哪怕是被迫的还是心甘情愿的,女人身上屈辱的痕迹,却是怎么都抹不掉了,就如这肚子的孩子,那么深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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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1
琉璃殿。
依旧沉浸在一片莺歌燕舞里。此时,地毯上已经是落红遍地,满地的花瓣纷纷扬扬,舞动的美人,身上头上全是花瓣,飘飘欲仙,若隐若现的腰肢,充满了春日的春情。
一屋子的春意,却异常的诡异。
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罗迦举着酒杯,看着红地毯上舞动的小怜。此时,一抹斜阳从窗户里照射进来,他才发现已经到了黄昏。
三两丛竹子,两三颗茶花,代表着张婕妤的孤高自许,但又芬芳吐艳的性子。就像她和小怜,分别为不同的美丽。这些,曾给了他极大的享受,他想,以前怎么自己没发现,张婕妤就是一丛清纯高雅的竹子?而小怜,就是开得正艳丽的一朵茶花。
他站起来,焦躁不安,安特烈的话老是在耳边回响。自己纵横天下,竟然被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教训。他算老几?自己到底怎么十恶不赦了?若不是安特烈是外国的王子,使节,几乎恨不得马上派人追上去抓回这小子痛揍一顿。
张婕妤早就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宁,将一杯酒端到他的嘴边,柔声道:“陛下,您到底有什么烦心事?也许说出来,臣妾可以为您分担一二……”
烦心事?难道自己能说,自己竟然被人当作了“红杏出墙”的奸夫?
他闷闷地,一拳头就砸在案几上,桌上的杯儿、碟儿,差点掉到地下。
正在舞动的小怜也停下了,美人受惊,手一松,本是牵着舞动的轻纱瞬间掉在地上,只剩下一副美好的娇柔之躯,睁大泪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着罗迦。她黑丝缎一般的锦发上,簪着一朵大红的山茶花,更是映衬得娇艳如花,受到这一惊吓,就如雨点浇到了花瓣上,我见犹怜。她一扭身就跑过来,跪在陛下面前抱住他的大腿:“陛下,可是奴婢惊扰了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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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2
“小怜,不关你的事。”
“陛下,真是吓死奴婢了……”小怜伏在他的脚边,就如一只豢养的猫咪,看着主人的脸色,精心地伺候着。就连盛怒中的罗迦,也觉得不忍心,这样的女人,你就算要对她发火,也怒不起来。她永远是那么温顺,那么谦卑,仿佛你把脚踩在她的头上,她也会一声不吭。
柔顺的女人,永远是天下男人的最爱。
河东狮!
唉,这天下为什么还会有河东狮这样的女人?真是无法想象。
张婕妤察言观色,不经意向小怜使了个眼色,小怜顺势爬起来,依偎在他的怀里,拉着他往龙椅上坐:“陛下,奴婢今日陪你喝两杯……来,奴婢先干为敬……”
她先喝了两杯,白玉一般的小脸上立即飞起两朵桃花。
纵然是怒火焚烧中,罗迦也为这样的美色吸引,多看了几眼,却仍然无心停留,又站起来:“唉,朕先回去。”
“好陛下,还这么早,天都没黑呢。您看,夕阳多好?奴婢和娘娘陪您出去看看外面的茶花,姐姐的茶花开得好漂亮……”
罗迦心烦意乱:“不行,冯昭仪要生了,朕这些天都要提早回去。”
这话不说还好,二人顿时妒火中烧。陛下在小怜身上天天获得了OOXX的快乐,却一味惦记怀孕的冯昭仪,这算什么?
张婕妤又使了个颜色,小怜立刻明白,今日陛下的走或者留,关系着自己是否能真正取代冯昭仪。尤其是安特烈那一闹,就更为关键了。这些日子,张婕妤的计策似乎不大凑效,那个死肥球变精明了,怎么刺激都没用。如果这样下去,岂不是她生产后,就会继续得势?所有的心血便白费了。
现在,一定要陛下在琉璃殿,长长久久,最好寸步不离。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专宠。而这一切,就得看小怜的手段了。
爆发3
最好的结果是在冯昭仪临盆时,陛下都要留在这琉璃殿。
小怜本就天生尤物,现在又刻意拿出了狐媚的手段,手轻轻游走在罗迦的胸口,不停地画着圈圈,眼里的水意几乎要流淌出来:“陛下……陛下……奴婢还有拿手绝活没有给您看……”
“什么拿手绝活?”
“您先喝了这一杯。今晚,奴婢必定给您一个新的享受……”她软嫩的身子,在炎炎夏日,却凉冰冰的,或抚摸或承欢,无不销魂。
可是,罗迦现在烦闷到了极点,再销魂也销魂不起来了。仍旧站起来要走:“小怜,朕改日再来。”
张婕妤波澜不惊地笑道:“陛下,冯昭仪的有孕之身虽然重要。可是,臣妾听人说,临盆的妇人脾性大,而且屋子里有一股强大的戾气,陛下何不让冯昭仪安安心心的养胎?这样才能生下最健康的小宝宝……”
“这……”
“陛下,臣妾虽跟冯昭仪有一些风波。可是,她怀的毕竟是陛下您的骨肉,皇室的子弟,臣妾岂敢怀着私愤?再说,陛下这些日子如此怜爱臣妾,臣妾早就感激不尽了,这是臣妾以前想都不敢的,岂敢再和冯昭仪闹义气?再说,臣妾这些日子和小怜妹妹相伴,人生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欢乐……”
张婕妤说话,小怜的身子便在罗迦怀里扭动,二人一唱一和,罗迦沉浸在温柔乡里,听得大有道理,可还是觉得不妥,还是站起来,强笑道:“朕回去看看,只看看就是了。”
张婕妤见至此,便也只好“通情达理”:“也罢,臣妾真是羡慕冯昭仪的好命。唉,她受到陛下这般的万千宠幸,真不知该如何感谢陛下。”
罗迦想起芳菲这些日子的冷淡,更是忿忿,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宠幸她,可是,为什么那个小东西偏偏变了个人样?天天竖着浑身的尖刺。
难道仅仅是因为临盆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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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罗迦回来得特别早。但却满身的酒气。
芳菲在暗中皱着眉头。他脚步微微踉跄:“小东西,你还没睡着?”
那呛人的酒味,芳菲几乎要呕吐,一翻身,更对着里面。尤其是今天见到了洁雅和新雅公主,那种强烈的屈辱压抑在心头。姐妹仨,同时为一个男人怀孕,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又流连在其他女人的床上——她下意识地轻轻按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蔓延,甚至爆炸——这个孩子,根本就不该来到世上!
她对它,甚至没有一丝的爱,只有恨,和讨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昔日曾经淡淡的母爱,一下会如此烟消云散,甚至恨它,更胜过罗迦。
罗迦站在床前,想起安特烈的警告,心里更不是滋味,却还是耐着性子,和颜悦色道:“芳菲,朕先出去洗洗,马上就回来陪你……”
她没有回答。他出去洗洗,洗什么呢?就他那一身肮脏的身子,能洗刷得干净么?甚至,她连闻到他的味道,都变得那么讨厌。
他一走,她才稍微轻松,只希望,他再也不要再踏进来半步了!
罗迦走出去,简单地洗漱,又回来,身上的酒味稍稍淡了一点,可还是刺鼻的呛人。甚至脂粉的淡淡香味,那是张婕妤用的脂粉,还是小怜用的脂粉?
他在床前坐下,见芳菲侧头睡在里面,情知她并未睡着,就温声道:“小东西,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触摸在她的身上,这些日子,她总是穿着整齐的睡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一毫都不想暴露在他的面前。更不让他的肢体跟自己有任何的接触。
她身子微微瑟缩,想要躲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但觉那双手,仿佛一把利刃!一沾着自己的身子就会致命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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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5
罗迦察觉了她的瑟缩,一伸手,本是要轻轻扳过她的肩膀,不料却触摸到她满面的泪水。
“小东西,你这是怎么啦?”
她听得这虚情假意的声音,更是愤怒,却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陛下,你能不能换一个地方休息?我不惯闻到这样的酒味……”
他一怔,这些日子以来,她本就越来越冷淡,甚至现在,口吻跟自己是什么讨人厌的苍蝇蚊子似的。
“朕……只是喝了点酒而已……”
撒谎,撒谎!他还在撒谎!一个皇帝,连敢承认的胆子也没有?
他还是耐着性子,闻言软语:“芳菲,你可是有什么不痛快?有不痛快就告诉朕……”
他的手抚在她的身上,因为去拥抱,几乎贴着她的胸口。她几乎是狠狠地就将他的手甩开:“陛下,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罗迦几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又羞又恼,口吻也严厉了起来:“芳菲,你到底怎么了?”
他这样严厉的口吻,她却是熟悉的,就如神殿的时候,要关押自己,要处死自己的时候……这是北皇陛下,要爆发的前夕。
她还是闭着眼睛,依旧一言不发。
罗迦长叹一声,纵然心里非常恼怒,可是念及她怀孕辛苦,临盆在即,也隐忍不语,只是慢慢站起来,替她拉拉薄被,想盖住她露在外面的手臂。
他俯身,掖好被角,正要起身,却见芳菲的睡衣下面,一抹红色闪过。他心里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轻轻掀开她的衣襟。
芳菲一点也没意识到什么,以为他又要抚摸自己,更是恼怒:“陛下,你不要打扰我,我要休息了……”
他的手伸出,已经抓住了那条项链——红宝石的项链,安特烈送的红宝石项链!自己早就丢到了垃圾桶里,是谁去捡回来的?芳菲,她竟然又去捡回来,不但捡回来,而且这样珍而重之地戴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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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翻脸1
芳菲也意识到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手抓在自己的脖子上——项链上!心里忽然微微的惊恐。
他急促地呼吸,所有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原来,她的冷淡来自于此?!就说她这些日子很不对劲,越来越不对劲,而且,安特烈不但两次公然闯入立正殿和她私会,还敢去琉璃殿挑衅。
安特烈,他居心何在?
芳菲,这个傻东西!
他恨不得一伸手就拉断这条该死的项链,扔在地上践踏成粉碎,却还是生怕伤着了她,强行忍住,沉声道:“芳菲,取下来!”
她缓缓坐起身子,竟然说:“不!”
“为什么?”
“我喜欢这条项链,我危险的时候,总是它伴着我……”
罗迦几乎咬牙切齿,手已经开始微微用力:“芳菲,你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耐心?”她轻蔑一笑;“你有什么耐心?”
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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