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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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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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呢?小姐休息了么?”

  爱的排他性

  “小姐呢?小姐休息了么?”

  可不管,就算她睡熟了,也得叫她起床,替自己炙烤,让那双柔软的手摸在自己面上,感受那不敢言说的炽热和温柔。这就是他在林贤妃处无法入睡的真正原因。他甚至怀疑,以后自己离开了这一点,会不会在任何嫔妃处都睡不着了?他骇然,却又觉得新奇,仿佛从未经历过的一种古怪的情绪——有她在,就是排他性的,其他任何人,都再也进不了自己的心里。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又怎么了?小姐难道还没睡?”

  “小姐她……小姐她……”

  罗迦渐觉不妙,“到底怎么了?快说?”

  “小姐她跑了……”

  “小姐在奴婢们的早点里下了毒,威胁奴婢们,让她跑了……”

  罗迦又气又怒,又哭笑不得。这两名宫女,除了吓得浑身筛糠外,哪里有半点中毒的迹象?这个小东西,满口谎言,估计不知给她们弄了什么膈泥丸或者弄了什么玄虚,就把她们唬住,逃之夭夭了。

  “来人……”

  高淼弓身,从未见罗迦如此大怒。

  “去将她抓回来。”

  “陛下,她也许是……回了东宫……”

  罗迦心里一震,芳菲这一跑回去,自己大张旗鼓地去抓人算什么?儿子会怎么想?

  他满腹怒气,却又无法发作:“退下,你们都退下,明天再说。”

  他一个人走进寝殿,推开别院的门,只见一屋子的东西,一件也不少,就连那件淡红色的衫子也放在床上,她只穿着她那件道袍跑了。

  还指望这个小东西反省!

  自己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就跑路了。他气得几乎恨不得一把揪住她狠狠地给她两耳光,可是,夜深人静,只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生闷气。本是想好好休息的,享受那炙烤的,现在没病也气得太阳穴发疼了。

  想出宫了

  再说芳菲,一个人离开了立正殿。这一走,七弯八拐。

  她虽然记性过人,又威胁那两名宫女给指了路,但皇宫里途径复杂。她一路急行,好不容易才绕出这迷宫,回到了太子府。

  悦榕迎上来,见她一身汗水,惊问:“冯姑娘,你何故半夜三更跑回来?没人送你么?”

  “唉,别提了。”

  该死的罗迦。

  “悦榕,我真是烦死了,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悦榕尚未回答,门口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怎么啦?芳菲,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欣喜地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但觉自己离开的这些天,他微微憔悴呢。她上前一步就拉他的手:“殿下,你这些日子没有好转么?”

  “我好多了,你看,我都站起来,走到这里了。”

  她欣喜若狂,拉着他的手,心跳得感觉又变成了平静。这才明白,自己借口赌气仓促跑走,原来是那么想见到他。自己已经非常渴望见到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所以就跑回来了。

  幸好,幸好那个该死的罗迦骂自己,否则,自己还没借口跑路呢。

  太子虽然也惊喜,可是,看她额头上还有汗珠,密密层层的,神色也惊惶又懊恼,意识到什么:“芳菲,你是一个人离开的?”

  “唉”她愁眉苦脸,“殿下,我想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

  她打量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了。

  “你已经查出了病因,对症下药总会好起来的,我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出宫去了。”

  “是不是父皇说了你什么?”

  她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低声说:“陛下一直都很讨厌我,不是想杀我,就是想赶我走。我现在触怒了他,他肯定又要对付我……唉,我知道,他以前带我来北国,原本就是想杀我的……”

  还没利用完呢

  “芳菲,你怎会这么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天天帮他炙烤,帮他看病,难道病人不该对医生恭恭敬敬么?我可是救他命呢。就算是一般御医吧,他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对于我,就很不好。他每天总是这样挑剔那样挑剔,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老是威胁我不尽力就要惩罚我。而且,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去林贤妃哪里赏花……”

  太子心里一沉:“所以,你就?”

  “他正在骂我时,有人来说林贤妃请他赏花,我就说林贤妃不是好人,他就怒了,要重重惩罚我,还骂我是长舌妇……”

  不止罗迦,就连太子也顿觉头大如斗。急忙问:“你跟父皇说了什么?说了我中毒的事情?”

  “没有啦。我只说那次左淑妃流产,不是我干的,一定是林贤妃和左淑妃一伙的……”

  朝廷最忌讳拉帮结派,芳菲,她不明白,她这是在分出派系呢。而且,帝王自有帝王处事的原则,恩威并施,不容他人插嘴,就算明知皇帝是错的,也要委婉进言,哪有芳菲这样,凭着直觉,就说某某人是坏的?跟小孩子一样,只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天下事情,哪有这么绝对?

  太子不由得紧张起来:“芳菲,是陛下遣你回来的?”

  “他想把我关起来。我趁他赴宴就偷偷跑了。”她忽然紧张起来,“殿下,他会不会马上就来抓我?不行,我要马上出宫……”

  太子这才明白,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可是,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却又忍不住笑起来,低声说:“芳菲,你别怕,父皇不会责罚你的。”

  她哭丧着脸:“真的么?”

  “真的。”他眨眨眼睛,“至少,我的病还没痊愈呢!”

  这倒也是,按照罗迦的风格,没有彻底利用完毕时,才不会下手呢,每次都是这样,还是太子了解他。

  罗迦送礼

  “可是,他会不会因此责怪你?”

  “不会,芳菲,你放心,父皇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她这才破涕为笑。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身上的道袍,奔跑的汗水,负气出走的惶恐……这些,明明都是布好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人儿,却那么符合自己的心意,在他面前,什么都不用遮掩。

  至于父皇,她会处罚她么?

  从神殿逃走这样的滔天大罪,他都睁眼闭眼了,现在,这点小事情,怎会处罚她?就算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他也是清楚的,当时,自己密谋救芳菲没错,可是,若非父皇故意放行,凭着北国那么强大的军队,那么大的戒严,她怎么走得了?

  当初,也是父皇故意放生的。

  父皇,为什么会如此?

  而且更奇特的是,此后,父皇竟然又亲自去将她找回来。

  这又算什么?

  果然如太子所料,罗迦并未派人来捉拿芳菲,甚至提也不提此事,一切都风平浪静,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只是第二日一早,来了一名立正殿的老太监,说是探望太子,陛下赏赐了一些药材。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芳菲,就没了下文。

  罗迦虽然气恼,但对那小东西,也谈不上就愤恨。连续几日都是照常上朝。但是,立正殿一空下来,心里便也空下来。有时回到寝殿,想起昔日她在时的热闹,更是惆怅,但觉置身这里,总是心慌意乱,却又不知道那种陌生的感觉如何才能被驱散。

  他推开别院,屋子里空荡荡的,当日吓唬她时带走的锦盒又放回了原处。又想起那个小东西说,自己还没送过她什么东西,这一次,不如借她治好儿子的功劳,也对她有所赏赐。

  在北国,罗迦向来信奉赏罚分明,自认自己如此待那小东西,完全是出于公心。便让老太监准备了一份礼物,自己亲自送去东宫。

  形如夫妇

  几位太监跟在他身后,自从太子生病以来,他们经常陪着罗迦出入太子府,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众人私下里聊天时,总是认为,罗迦对儿子的宠爱,简直超乎寻常,比如,这么一大早就去看望儿子,实在是不可多得。

  一到了暖阁,他便挥手,让太监们留在外面。

  暖阁静悄悄的,就连悦榕也不在。他放慢了脚步,脑子里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又很期待:那个小东西会不会又偷偷躲藏在屋子里梳妆打扮?越是禁忌,越是兴趣。自己如是,她也如是。

  两名宫女立在门口,正要行礼,他立即挥手阻止她们,慢慢地走到芳菲的门口。屋子里静悄悄的,他推手,轻轻的,门打开,以为是那艳红的樱唇,不料,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大失所望:“冯姑娘到哪里去了?”

  “回皇上,冯姑娘去照顾太子了。”

  这么早,去太子寝宫干嘛?难道儿子病情有什么恶化?他立即出门,就奔儿子的寝宫。

  还没进门,便听得欢笑声,是儿子的声音:“芳菲,你走错了……”

  “你以为我会被你吃掉……呀……不行,我不这么走……”

  “芳菲,落棋不悔哈……”

  “我拿着,我还没走下去呢,不叫耍赖……”

  他从门缝里看对弈的二人,心里竟然酸酸的。这些日子,芳菲留在东宫暖阁,和太子起居饮食都在一起。他早已不是滋味,却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因为儿子病重,所以一直耐着性子,没有做出任何的措施。毕竟,芳菲,只是照顾他而已。

  他们之间,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毋庸置疑。

  可是,这照顾,也实在过了头吧?

  瞧那二人的亲密举止,简直形如夫妇。

  芳菲,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但太子呢?他接受的是什么教育?怎么也能这样为所欲为?

  怒责芳菲1

  尤其是芳菲,她一边玩弄手里的棋子,一边将茶水递给太子,态度那么温顺,照顾得那么周全。这时,猛然联想到那天早上芳菲盛装打扮的古怪模样,再是要故意糊涂也糊涂不下去了——那日,她分明就是要打扮了给太子看的。否则,也不会吓成那样了。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笑起来,哈哈的,露出雪白的小小的牙齿,明亮的大眼睛也弯得如清脆的豌豆一般,仿佛开心得不得了。她竟敢如此大笑,如此肆无忌惮,眉飞色舞。难道就不害怕自己的惩罚?难道就不该战战兢兢惶惶恐恐?对比在立正殿时的表现,难道立正殿就是地狱,这里就是天堂?

  她私自逃跑,回到东宫后却如鱼得水。他下意识地,看看身后老太监拿着的礼物,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自己的权威,自己男性的魅力,都遭到了莫大的挫折。一股强烈的妒忌涌上心头,几乎要变成滔天的怒火。

  这个小东西,也太不识趣,太不知好歹了。如此下去,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他咳嗽一声,推门进来,二人立刻停下,扭头看他。太子过于仓促,差点将棋子扫落一地。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二人就是一起下个棋而已,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见罗迦面色阴沉,心里一凛,忽然意识到,芳菲是逃回来的,父皇不可能不生气。父皇,他其实是不愿意让芳菲回来的!

  他急忙跪下:“参见父皇……”

  “皇儿不必多礼,你身子可大好了?”

  “好多了。”

  “怎么这么有兴致?一大早就开始下棋?”

  “儿臣闷得慌,所以要芳菲对弈……”

  就连迟钝如芳菲,也察觉了不安,罗迦的脸色那么奇怪。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今天才想起来捉自己?难道谁又招惹他了?因为害怕,她还第一次主动向他行礼,扮个笑脸,他也不怎么理睬。她便只好讪讪地退在一边。

  怒责芳菲2

  “芳菲,太子病情进展如何了?”

  “父皇,儿臣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多亏了芳菲。”

  “哦?仅仅保命,那可不行,得赶紧痊愈。皇儿,朕还需要你协助处理许多事情。你再躺下去,就不行了。”

  “儿臣一定快点好起来,芳菲……她也是尽心尽力……”

  “芳菲?”他玩味着这句话,太子怔怔的,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是芳菲,是冯姑娘!”他的声音变得从未有过的严肃,“皇儿,你病好后,就要出去面对众人,处理事情了,到时,可不能再提什么‘芳菲’了!”

  二人都一怔,太子低下了头:“是,儿臣疏忽了,是冯姑娘。”

  芳菲局促在原地,垂着头。为什么只是一个称呼的改变,心里就隐隐不安?罗迦的警告,原本也是合情合理的啊,但为什么此时才警告?

  “冯姑娘,你作为通灵道长的高徒,虽然令太子暂时脱离了险境,但是,对于他的后期治疗,有没有什么跟进和计划?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芳菲见他睁眼说瞎话,而且说得那么流畅。原本以为,他在人前才这样睁眼瞎说,不料,就自己,就太子,就他,三个人而已,他也能把谎言说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恍惚中,以至于她都误认为自己真是“通灵道长的弟子”了。

  “芳菲,你到底还有什么高明的医术?有的话,为何不早早拿出来?久久拖延着,也不是办法。”

  她微怒,罗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故意不早点治好太子,好一直赖在这里么?

  罗迦见她不答,更是不悦:“芳菲,人人都称你为名医,名医难道不该药到病除?转眼这么长时间就要过去了,快到冬天了,你究竟怎么打算?太子身子久不痊愈,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你这样磨洋工算怎么回事?是为了夸大自己的功劳好多得赏赐?”

  怒责芳菲3

  “没有!我没有磨洋工,我在尽力而为。”

  “尽力?怎么个尽力法?就是天天这样玩乐?年轻人贪玩是可以的,但是这么早就起来下棋,难道你不知道劳心劳力对太子的身子是很不好的?”

  芳菲大瞪眼睛,太子也慌了,从未见过父皇如此疾言厉色,隐隐地,是严厉斥责芳菲了。

  “父皇,是儿臣终日闷在屋子里,闷得慌,所以……”

  “皇儿,你最大的责任便是好起来。其他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太子不敢再回嘴,垂下头去。

  “芳菲,你来这么久,但是,你还没详细向朕禀报过太子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你这也算太失职了吧?”

  “太子的病情,其实很简单……”

  她忽然看到太子惊惶的眼神,似是恳求,知他不愿意把中毒之事告诉罗迦,便淡淡说:“对症下药,再合理饮食,当然就会慢慢好起来了。”

  “怎么个简单法?究竟是什么病?”

  “内脏劳损。”

  罗迦闻所未闻:“这是什么病?”

  芳菲随口胡诌的。她不回答,罗迦却步步紧逼:“太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

  痊愈?这也太快了点吧。卧床这么久,病入膏肓这么久,能不死就不错了。还想马上痊愈?

  “请陛下恕罪,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想三几天就好起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芳菲,你这是借口!”

  借口?你自己来试试?她觉得罗迦今天简直不可理喻,一来,劈头盖脸地就将自己训斥一顿。自己治好太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凭什么这么牛气?

  她真想马上撂了挑子闪人,可是,这病人不是别人,他是太子,是太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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