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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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 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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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父皇的凭空阻止!

  是父皇对自己的掠夺;

  他生前,自己不敢有任何的邪念;可是,父皇死了,自己这么做,难道有伤天理么??不不不!

  弘文帝的声音更是诚恳,态度也异常的真诚,“父皇早就去世了,朕身边再也没有什么至亲之人,所以,希望能够有心爱的女人常伴左右,如此,朕有伴侣,芳菲的生活也有着落,后半生不会孤苦伶仃,希望道长能够理解并支持……”

  珠胎暗结4

  初恋的两个男女,当初被罗迦强行分开,通灵道长再是无知,当然也能猜出一二;尤其,若是罗迦真的死了,弘文帝这样的举动,不但是合情合理,而且可算得上是至情至性,纵然称一声痴情,也是当得起的。

  可是,他知道!天知地知道!罗迦没死,罗迦根本没死!

  所以,一切的合理,当然就变得完全不合理了。

  纵然是鲜卑人,也没有父亲还活着,就去强娶父亲妻妾的道理!

  但是,弘文帝没错——因为他不知道他的父皇还活着!不管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反正,他此时此刻的立场,真是一点错误都没有。所以,他没法劝谏,也没法阻止。

  惟其如此,可怜的老道才更是头大如斗。

  尤其,叫一个出家人来断定这样的男女私情,他简直恨不得自己从来就不认识弘文帝或者面前的冯太后。

  “今天,朕恳请道长为朕占卜,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朕要立皇后了!朕年龄已经不小了,朝中事情又繁多,不想如此旷日持久地耗下去。古人说得好,成家立业,先成家,方能立业,如此,朕才可心无旁骛,全心全意的投入北国的治理之中。道长,你以为然否?”

  虽然早就猜到了,可还是一声晴天霹雳。

  这简直是一场可怕的煎熬。

  还有在外面苦苦等候着儿子病愈的罗迦。

  纵然智慧如通灵道长,也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他僵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光看向冯太后,但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弘文帝在说的一切,好像根本不需要征询她任何的意见——也罢,谁叫人家是皇帝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一声令下,的确不需要征询任何人——甚至冯太后本人的意见。

  皇帝看中了某个女人,可基本上没有去问她本人乐意不乐意的道理。

  珠胎暗结5

  这叫蒙天恩!

  皇权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现在的弘文帝,谁敢对他提出半个不字?

  “不!”

  是冯太后的声音,缓缓的:“陛下,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芳菲,你不要害怕……”

  “陛下,你不要逼我!”

  “朕不是逼你!芳菲,朕是希望你好,也希望自己好。你知道,唯有在一起,我们才会真的好起来。芳菲,放下你心中的那些包袱好不好?我们是鲜卑人,一切,就该按照鲜卑人的习俗来,纵然是为父皇守节,两年也够了,足够了……”

  守节!

  这两个字几乎令芳菲崩溃了。

  守不守,都是他们说了算;几曾轮到自己发言了?她气得浑身颤抖,脚仿佛失去了支撑身子的重量,脚板心都在一阵一阵的颤栗;

  真相!

  历史从来没有什么真相,谁的力量大,谁的事迹就比较辉煌。

  过去的冯太后,火殉前夫,贞洁烈女;

  现在呢?弘文帝这样的巧言善变,又会把自己塑造成什么“端庄贤淑”的女人?

  她忽然很想笑。

  “如果你所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这个虎符,好,我给你。你知道,我随时准备还给你。”她摸出虎符抛过去,几乎没有考虑是否会砸在弘文帝的面上。但是,显然不会,弘文帝轻而易举地一伸手就接住了。

  他凝视着她,深深的,旁若无人的:“芳菲,你知道,朕要的不是虎符!”

  “你就是!”她眼里燃烧着一团火焰,“你怕公然掠夺先帝遗孀,开不了这个口,所以,想换一个名正言顺的方法!你不要找借口了!我还给你!给你!现在行了吧!”

  她的脚步迈向门口。

  “芳菲,你走不了的,朕今天不开口,任何人都休想走出这间寝殿半步。”他的声音还是温和的,温和得那么残酷。

  珠胎暗结6

  门是紧闭的,是一种淡淡的朱红色,因为阳光长期的照射,已经呈现出一种变色的红,却更显出一种皇权的威严。天家威严,其他人是不能用朱红或者明黄的,那是天子的颜色。这玄武宫,透露出那么深浓的杀机四伏。

  芳菲伸出手,推门,果然,是徒劳无功的!

  外面,全是他的人,不逊色于灰衣甲士的昔日东宫卫士;还有他的翘首以待的大臣们;他即是天地,法令!

  弘文帝的网,是一座禁锢的城堡,不许任何人的冲破!

  “芳菲,没用的!”他的语气甚至带了一点毫不掩饰的怜悯之意,“芳菲,你那一套,朕已经习惯了,你这是想转移话题,激怒朕,然后让朕放你走。呵呵,有了第一次了,朕就不会第二次上当了。芳菲,你知道,朕所做这一切,完全不是为了虎符;很久之前,朕就知道你有这个虎符了,朕不但丝毫也不忌惮,反而是高兴的,高兴它能够保护你,这样,你在北武当一个人的日子,朕才不为你担心,可以放手一搏,和乙浑等人周旋。这个虎符是你的,一辈子都是你的,纵然你拿了虎符,有朝一日想杀了朕,朕也毫不后悔!”

  “你不要说了!”

  她的声音几乎是嘶嘶的,如走到了绝境的小兽。

  脑子里晕眩得厉害,全部都是罗迦的身影。罗迦,该死的罗迦,此时,他为什么不显灵了?如果他一直不曾显灵,那该多好?如果他一直不曾频繁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那该多好?

  那样,至少自己还有勇气来面对今天的这一切。

  看看吧,这就是他威逼自己治好他儿子的后果!

  他儿子,这是要完全撕破脸了,利用他皇帝的权利,诏告天下了。

  通灵道长也急得额头上出了冷汗,但是,此时连劝谏都没有余地。

  弘文帝,此时此刻是不允许任何人劝谏的。

  珠胎暗结7

  “芳菲,此事再拖下去,对你,对朕都没有丝毫的好处。我们是鲜卑人,不是汉人;其实,纵然是汉人又如何?就如我们之前所说的王昭君,她不照样赢得了世人的爱戴?芳菲……”他的声音充满了温存,循循善诱的,“芳菲……”

  “闭嘴!”

  “芳菲,你听我说……”

  “我叫你闭嘴……”

  “道长,你说是不是?”

  芳菲忽然扭过头:“道长,你先请出去。”

  通灵道长如获大赦。

  弘文帝却迟疑了一下。

  “陛下,贫道先行告退。”

  目的已经达到。弘文帝并未再有任何的为难,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态度是温和的:“有劳道长了。多谢。“

  一声多谢,彻底的礼贤下士。

  门开了,通灵道长仓促出去。

  “道长,请在廊庑等候,切勿远走。”

  “遵命。”

  芳菲只来得及看那白发白须的道人的身子消失在门口,和着她的目光被关上。

  门口,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她甚至看到甲胄的痕迹;

  可笑弘文帝,他以为,这天下谁还能与他相抗衡?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四周静得出奇。

  玄武宫第一次点燃了为病者的熏香,淡淡的。弘文帝鼻子动了一下,也不知道那熏香来自于哪里,或者是她。因为,是她给的这些。

  他看着那张勃然欲怒,却精疲力竭的面孔,暗香,仿佛是昔日太子府青梅竹马的那种暗香。他忍不住,一时竟然心魄动荡。没有喝酒,却先醉了。这种醉,是从四肢开始的,要抬起来,只觉得酥软,生平从未有过的滋味。

  仿佛一种极其陌生,又极其熟悉的情愫重新被点燃,比少年更加纯洁,比帝王更加欲望。

  这个女人啊!

  自己耗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和等待的女人,难道不该天然是自己的妻子么?

  珠胎暗结8

  自己耗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和等待的女人,难道不该天然是自己的妻子么?

  他伸出手去。

  芳菲退后一步。

  “陛下!”

  “芳菲,你知道,朕是爱你的,全心全意的。”

  “可是,你问过我的意思么?”

  她的意思?

  他寻思着。这很重要么?难道以前不是一直爱着的么?

  他的心情,一直停留在太子府时候;便以为她也是,被强迫的少女,不总是惦记着初恋的情人,纵然被富豪霸占,受尽宠爱,也总是藏着心口的朱砂痣,直到死,都还惦记着心底最初的那个人。

  难道不是么?

  汉人的故事,典籍,戏曲,难道不都是这么唱的么?

  他的眉毛掀动了一下,声音如水:“芳菲,你不也是爱朕的么?”

  爱!

  如何说爱!

  和帝王之间,如何可以说爱呢!

  “芳菲,朕知道你的性子,那平城的妃嫔,朕都不要了,早就对你许诺了,这,还不够么?”

  不!

  不够,远远不够!

  她笑,苍白而狡黠的:“陛下,如果你真的还念着昔日的情分!请你马上开门,放我离开。然后,遣散你所有召集到北武当的大臣们。”

  他不假思索地摇头。这,是办不到的。

  “你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既然那么爱,为什么就不能千依百顺?

  “陛下,你根本不爱我。”

  她说什么?

  她指着他的鼻子:“你爱的,无非是你自己而已。”

  “芳菲!”

  “你爱的,是你自己;你父皇,昔日就算不是第一爱我,可他至少还算第一爱你,而非他自己;而你,彻头彻尾的自私,完全爱的是你自己!”

  他面色惨白,如果不是因为她,哪个男人肯为女人耗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和心事?自己做了这一切,竟然换来一句自私?

  珠胎暗结9

  他面色惨白,如果不是因为她,哪个男人肯为女人耗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和心事?自己做了这一切,竟然只换来一句自私?

  “陛下,你向来执拗,你今天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赌一口气;对,你就是赌气!”

  赌气?

  “昔日,你父皇权利最大,便可以抢了你的东西;现在,你权利最大,你便会抢回来。如果抢不回来,你便自认不如你的父皇。”她瞟他一眼,“但是,我怀疑,你抢了这东西,又能坚持保有多久的兴趣?”

  “!!!!”

  她忽然上前一步:“陛下,你还记得昔日?你为何要娶李玉屏?”

  “这……”

  他迟疑的时间太久了,也许,也是在问自己的内心。

  她笑道:“你不答?我知道!纵然当初你的父皇不霸占了我,我,也充其量不过做你一侧妃而已。”

  “!!!”

  “之前,还可说你根基不稳,性命受人操纵;可是后来,林贤妃母子已经倒下了,其实,威胁你的力量已经不那么强大了;但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李玉屏!就因为你看中的是李将军的势力。从此,你才可以真正一飞冲天!军队,任何帝王都必须掌握军队,否则,便只能是一个无用的傀儡。这一点,你比谁都明白;”她抛一下虎符,“我敢打赌;如果当初让你和我在这虎符之间选择,你一定选择的是虎符!”

  他舔了舔嘴巴,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嗓子要冒出烟来。

  “那时,你根本不敢娶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么爱我;你顾念的,是你的皇位,是你的太子之位;唯有娶李玉屏才能帮你;瞧瞧,那时,甚至我被三皇子伤了之后,你也只敢叫我‘冯姑娘!’冯姑娘!哈哈哈哈,可笑你连叫一声芳菲都不敢;如今,你为什么反倒又理直气壮,一往情深了?当初都不敢爱,过了这么久,难道才重新爱了?陛下,你真是太可笑了!”

  珠胎暗结10

  他看她嘴唇翕动。

  她还是老一套——千篇一律重复的老一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最古老的桥段,总是最有用的;一如当初在父皇的陵墓之前,一席话,便足以推倒自己。

  那么残酷而冷漠的女人。

  “你权利不够的时候,便推走我;大权在握时,便找了大臣们一起威胁我。”

  “芳菲,我不是威胁你……”

  “不是?外面的那些大臣怎么说?”

  她再走一步,距离那么近,嘴里呼出的气息,几乎要进入他的嘴里。

  淡淡的,在秋日里,能看出冷漠的青烟。

  “你把我塑造成贞洁太后;哈哈哈啊,真是好啊,寡居的太后,百姓敬仰的楷模;现在,我们伟大英明的陛下,要亲自来打碎这个神像,让这个神像彻底倒下去。从烈火殉夫到改嫁前夫之子,陛下,你猜,你的子民们会怎么议论你?或者,你胜利了多久之后会抛弃我?”

  弘文帝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芳菲却凛然不惧:“我倒忘了,你们是鲜卑人,不在意的;只是,陛下,当你拥着你父亲的皇后时,心里是不是那么志得意满,踌躇满志,想着你父皇九泉之下如何的蒙羞,那种报复的快感……”

  “感”字落在喉头,她的嘴巴被封住。

  一股气息窒息在喉头,她瞪大了眼睛,却无济于事,身子被提起来,他那样抱住她,狠狠地抱住她,狠狠地亲吻着,用亲吻为武器,彻底刺向她的心窝,阻挡了她滔滔不绝的泼辣。

  对付女人,那是唯一的办法。

  他以前不知道,现在,方是无师自通的。

  可怜她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旋转,都是无济于事的,在他怀里,被禁锢着,无法呼吸,无法认知,就连思维都彻底混乱了。

  后来,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人之弱点,便在于这里。

  永远不是力量的对手。

  珠胎暗结11

  她的双脚离地,手却不肯抱住他,唯有他紧紧搂住,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那是一种奇怪的姿势,暧昧的亲热着;又悲哀的疏离着。

  他却浑然不觉,胶着在那甜蜜的嘴唇之上,那一夜的记忆彻底地复苏了,甜蜜的,悲楚的,心碎的,甚至心惊动魄的。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几分清醒几分醉,现在,彻底地醉了——一点也不清醒了。

  只知道那柔软的腰肢是自己的;那光滑的头发是自己的,那甜蜜的嘴唇是自己的,甚至她冰凉的贴着自己的脸的脸——也是自己的。

  她整个人都是自己的。

  就连呼吸,也是不被单独允许的。

  唯有他呼吸,她才能暂时地被从亲吻里解脱出来。

  长时间的缺氧,窒息了大脑的能力。

  她甚至睁着眼睛也看不清楚东西,四周的一切都在模糊。

  多么可怕的模糊!

  他紧紧揽着她的头,手牢牢地固定着,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逃离;嘴唇贴着她的嘴唇说话,气息那么沉重,那么镇定:“芳菲,别玩那一套了,没用的!朕早就告诉过你,这是绝对没有用的。”

  她眼里浮起一层水雾,眼珠子也不知道转动。

  甚至连逃离也失去了力气。

  “芳菲,你摸摸自己的心口,你说这些话,就不会羞愧么?”他的指责,像在说最最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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