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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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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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逞凶!

  就算是国王,也必须讲理!

  当然,他防止着——父皇不讲理的时候!

  很多时候,父皇都不是一个爱讲理的人!

  所以,他才为自己的及时到达而得意洋洋。

  他忍不住,咯咯地笑——却是笑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四周影影绰绰的便衣人,都穿着北国人常见的服饰,但没有那么紧身窄袖。他们选择的是改良后的服装,天气凉了,一个个穿了一些大裘,遮挡了腰间的鼓鼓囊囊。

  那是兵刃!

  各种各样的兵刃。

  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在那么寒冷、那么窘困的地方,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没有美女,没有美酒,没有簇拥包围,没有权利和荣华富贵……自己从小就开始向往的那种极致的权利,太子之位……却总是一步之遥。

  这一次,岂能再功亏一篑?

  一个人悄然走近,不经意地,几乎是在他耳边耳语:“准备好,当第七声钟声敲响的时候就动手。”

  他咬咬牙,难以掩饰眸子里的兴奋,也是恐惧。

  相互交织,更是刺激。

  绝杀10

  夕阳西下,夜色,就要降临了。

  辩经室里黯淡得快,被林木遮挡,阴森森的。

  四周点燃了几根明晃晃的牛油巨烛,照得屋子里明亮如豆。只有神殿提供的简单的食水,众人草草吃了一点,算是果腹。

  一张案几已经摆上。

  中间,放着一个清水碗。

  大祭司和通灵道长,一左一右,两边站立。

  新雅依旧摊在地上。烛光的阴影投射在她的身上,黯淡,幽幽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又极大的惊恐。

  在她对面,坐着皇后。

  皇后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都在打量着这二人,似乎,想从她们的眼神里找到一点证据:这二人,真的是姐妹?

  大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新雅公主,你先来?”

  新雅看看自己的手臂,竟然不敢动。忽然想到自己的儿子,想到洁雅——自己和阿宝可以没有感情,但是,和相依为命的姐妹洁雅,儿子!

  “快,新雅公主。你的姐妹不认你们了,你难道不想给她看看这个事实么?”

  新雅公主伸出手。

  一枚尖刺,细细的。

  本来就是红色的。是神殿土生土长的一种植物,带着轻微的麻醉的效果。芳菲非常熟悉这种尖刺,因为,许多信徒,常常将它摘下来,用来在脸上刺画——也就是一种纹身,然后,用这种尖刺的花朵,熬制成红色汁水,涂抹在纹身上,几年都不会褪色。

  芳菲讨厌这样的疯狂的自残行为,所以,连带地很讨厌这种植物。

  不料,今日,自己却要依靠着这种植物——验明正身。

  “啊……”

  一声尖叫。

  是新雅公主发出的。

  她飞快地缩回手去。

  几滴血,滴在碗里。那是一个水晶碗,剔透的,便于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绝杀11

  红色的血液,触目惊心地透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皇后身上,紧张得出奇。

  就连罗迦,也紧张得出奇。

  本来,他是怀疑芳菲的身份的,可是,毕竟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忽然想起自己此刻的心情:要杀了新雅、洁雅生的儿子——那么冷酷无情地,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骨肉,也并不曾怀着什么怜悯和骨肉之情。

  谁说,老燕王当初不是同样的心态?

  老燕王儿女成群,就算是亲骨肉,也不见得就眷顾她。

  许多父母和子女之间,其实,也是可以毫无情感的。

  运筹帷幄那么久,这一次,他竟然真的失去了把握——只能交给老天去判断了。

  皇后还是靠在椅背上,仿佛没有听到众人的问话。

  大祭司的声音阴阴的,不怀好意:“皇后……”

  连喊三声,都无人应答。

  “皇后,你是怕了?”

  就连太子,也捏紧了拳头,掩饰自己手心的汗水——心里忍不住地埋怨,通灵道长这是在干什么?

  先前抵死不认,总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滴血验证,岂不是逼到了绝路?

  芳菲的身份的确有一点,但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不是老燕王的生女。

  如果是,那该怎么办?

  就连二位王爷,额头上也有了汗水。

  三长老也神色凝重,仿佛一生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一刻。

  可是,皇后还是不动。

  一动不动。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烛光照在她的脸上,阴郁的,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愁思,形成一层淡淡的阴影。

  心里这个时候,反倒平静了:如果老燕王冥冥之中,要灭了自己,保全新雅和洁雅,那也是无法的。

  自己的亲爱的“父皇”——一次杀不了自己,还要来第二次。

  绝杀12

  罗迦心如刀割,再一次,深深地,深深地怜惜她,恨不得时光倒流。

  大祭司阴冷的笑声:“皇后,你若是害怕,也可以不验。只要你自己承认就行了。也不必再多此一举……”

  罗迦沉声道:“皇后有孕在身,她是怕见血,根本不适宜滴血……”

  这话,显得那么理不直,气不壮。

  朝晖上人松一口气,厉声道:“皇后,你验不验?你害怕了?就算是孕妇,一滴血,也伤害不了你分毫。莫非,你是做贼心虚?”

  罗迦的眼神一闪,目中忽然露出一股杀机。

  就连朝晖上人,握着拐杖的手,也转了一圈。

  这股杀机太浓,太烈了,就如北国人崇尚的火——马上就要铺天盖地地席卷出来。

  就在这时,芳菲忽然听得一股细细的声音,那么微小:“芳菲,别怕!”

  她惊异地,以为这声音来自于自己的内心。

  或者,是陛下再说话?

  可是,陛下根本没有开口啊。

  芳菲缓缓睁开眼睛,仿佛是刚刚睡了一觉,带着无比的懵懂,淡淡道:“哦?验血么?没关系啊!”

  她慵懒地,伸出手去。

  高高挽起的袖子。

  露出雪白的手腕。

  丰腴的,如一截柔嫩的鲜藕。

  新雅盯着她的手臂,又看看自己的——被十来年的风沙雨雪所侵蚀的容颜。自己,洁雅,亡燕曾经最尊贵的公主,竟然落得这步田地。

  可见,选择男人的强弱,对于女人的命运,有着何等重要的决定性。

  她心里忽然恨得出奇。

  又或许是妒忌。

  那手臂,证明着她的养尊处优。

  自己的手臂,证明着一腔的辛酸。

  凭什么?

  是通灵道长拿起皇后的手。

  尖刺刺下去。

  一滴殷红的血,从她的手腕上滴下去。

  “咚”的一声。

  水晶的碗里,如开出一朵神奇的花。

  罗迦惨然闭上眼睛,这一生,第一次遇到一件没有勇气面对的事情。

  太子也悄然移开了视线,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唯有芳菲,大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碗——长长的睫毛扇动,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唯有此时,大祭司才从她的身上,看出几分圣处女公主的样子来。

  PS:今日到此:))明晚0点继续:))

  胜过卢家有莫愁1

  唯有芳菲,大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碗——长长的睫毛扇动,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唯有此时,大祭司才从她的身上,看出几分圣处女公主的样子来。

  就如昔日在花苑里奔跑的少女——柔顺如梅花鹿一般,生了长长的角,任人宰割。

  因为没有力量,因为没有保护,只好任人宰割。

  只好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去裁决。

  这一生,总是这样。

  所以,特别地胆小怕事。

  就如每次争吵,陛下也好,殿下也罢,他们雷霆大怒了,自己,就总是很害怕地屈服了,从来无法反抗。

  她靠在椅背上,手臂是伸展开的,如一个不经意的十字,就仿佛已经上了火刑台,被绑缚好了,只需要往台下扔了火把,熊熊的烈焰就会窜上来,将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滴答”一声。

  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水晶碗,剔透地在众人面前。

  两滴血的融合——皇后的手臂,却完好无损。

  她的手臂上,覆盖着一只有力的大手,血,是从他的手上滴出来的——他的眼里也几乎要滴出血来。

  通灵道长的尖刺,还插在他的手腕上。

  男人的大手,女人的柔荑。刚好覆盖着,包裹着——彻底将她包裹着。

  “啪”的一声,仿佛无风自动,碗忽然跳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吧嗒”一声,众人几乎还能听到鲜血流淌的声音,掉在地上,如一块巨大陨落的星辰。那么奇异地融合——陛下的血,和新雅的血——

  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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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日提前更了去睡觉,我熬不住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胜过卢家有莫愁2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两位王爷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眼里,却又露出埋怨的光芒。他们心里早就隐隐有数了——皇后——圣处女公主。是陛下用了什么私权,擅自娶了神殿的公主。此时,无论是验血还是其他,都是小范围内进行的。神殿显然是不愿意将丑闻扩散出去。

  他们心内存的私心也是,如果万一有三长两短,陛下丢车保帅,断臂求生,也还来得及。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完了?

  新雅则完全匍匐在地,惶恐的眼神,从陛下身上,又转到了皇后身上,连嫉恨都忘了。

  通灵道长后退一步。

  就连他,也忍不住暗叹一声。

  他其实是很有把握的。皇后和新雅公主,精通医术的人是可以看出来的,无论是遗传还是其他,她们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所以,他才敢于提出这样的建议。

  但是,现在,陛下却不允!

  绝不允许。

  罗迦笑起来,语气充满了讽刺之意:“怎样?说明了问题没有?你们还想得到一些什么证据?”

  他虽然在笑,但是,任谁都听不出那是在笑。

  这笑容,比刀锋更锐利。

  他站起来,站在皇后面前,满不在乎地将尚有血痕的手臂圈在她的面前,面向众人,淡淡道:“朕是一国之君,这是朕的皇后!今日,你们要想动她分毫,就先从朕的尸体上踏过。”

  外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一队灰衣甲士已经冲进来。

  魏晨和张杰,都按住了自己的武器。

  陛下自己也拿了一柄匕首,面向众人。

  一时之间,刀剑相向。

  就连三长老精心的站位,也瞬间移位。

  这一瞬间,大家才记起,陛下是战神——北国鼎鼎有名的战神。

  一生戎马,生平打了数不清的大仗。

  胜过卢家有莫愁3

  太子也紧张得手心冒汗。仿佛这一日,那么漫长,时间停滞了。他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一天。

  朝晖上人看着打碎的水晶碗,勃然大怒:“陛下,你竟敢破坏验血?”

  “皇后不是新雅的姐妹!”

  “你色厉内荏,口说无凭。”

  “朕说她不是,她就不是!任何人都没有新雅这样忘恩负义的‘好姐妹’。”

  新雅瘫软在地,整个人,几乎要马上晕过去。石板那么冰冷,希望那么冰冷,陛下身上的那股杀气,几乎要无形地穿透她的心脏。

  “你若非做贼心虚,又何至于如此?”

  “验个血是无关紧要的。只不过,她是皇后!她怀有朕的孩子,龙胎,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侵犯和损伤。这天下,除了朕,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命令她做任何的事情。至于皇后的尊严——和朕一样!只要朕存在一天,她就不容任何人侵犯!”

  这天下,除了朕,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命令她做事情。

  这时,大家才记起,他是帝王。是北国的王。

  他是至高无上的。

  皇后也是至高无上的。

  通灵道长奇异地看他一眼,第一次,以帝王之外的目光来看他。

  谁说帝王最无情?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这话,本是嘲讽一位南朝的君王的。话说,这南朝的君王宠爱一位妃子,导致内乱外患,最后,遭遇叛军攻打。

  关键时刻,六军不发,一致要求这位君王杀掉这个妃子以儆效尤,否则,就不肯效命。

  君王无可奈何,大难当前,当然要先保住自己的江山自己的性命,便真的杀了宠妃,换取了自己的平安。

  所以,诗人便作诗嘲讽他,意思是说,嫁给帝王也没什么了不起,还不如嫁给卢家的普普通通的女子莫愁(这里“莫愁”是普通女子的泛指),虽然平凡,至少,能白头到老一辈子。

  胜过卢家有莫愁4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陛下,他终于还是挺身而出!

  一朝天子,终究是胜过卢家有莫愁!

  在紧要关头,他竟然没有选择江山或者自己——而是她!

  太子也看着他,却低下头去,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自己:若是我,我做得到么?我有这样的勇气么?

  朝晖上人大吼一声:“陛下……你这是……”

  “你闭嘴!你们有什么确切证据,就拿出来。谁再敢动皇后一根指头,谁就是朕的敌人……”他一字一顿,“暗杀皇后未遂,又要逼迫皇后滴血验亲,就算你们是三长老,也不能肆无忌惮地逼迫朕的女人!不是说亵渎神殿么?就算有什么过错,也是朕,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有什么,尽管冲着朕来!”

  众人心里一震。

  三长老等,一个个交换了一下眼色。

  然后,冷笑一声。

  众人想的是保全陛下,保全皇室,保全北国列祖列宗的名声。现在,陛下可是要自己推开了?

  “陛下,你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连祖宗的名声也不顾了?”

  就连京兆王,也忍不住出声提醒:“皇后,请你顾全皇兄的名声。皇兄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样?”

  “闭嘴!”

  罗迦怒吼一声:“胆小鬼,你们这些胆小鬼!皇后是朕娶的,她一个女人,做得了什么主?她的一切行为,自然该是朕全权负责!现在,你们不敢逼朕,却去逼一个女人,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就这点出息?文的,你们辩论不过这‘区区一个女人’;武的,你们不敢冲朕来,文武都不行,你们还想干什么?京兆王,亏得你还是太祖的子孙,太祖一生尚武,何等英雄,哪有你这样的熊包?你这个没用的熊包……有什么,你为何不敢冲着朕来?你说皇后干什么?她一弱质女流之辈,你威逼她,算得什么男人?”

  胜过卢家有莫愁5

  他虽然是在骂自己的兄弟京兆王,可是,一字一句,何不是如耳光一般煽在三长老的面上?

  京兆王哪里敢再开口?

  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他生平,也没受过皇兄如此的斥骂。

  东阳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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