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道:“殿下,臣妾,还从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过,谢谢你。”
“我是欢喜你的病好了嘛。我们改天一起去好好谢谢皇后。”
“皇后是看在你的份上,才肯替我诊治吧?”
太子一怔。
“玉屏,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凄然一笑:“殿下,你真的不知道臣妾为什么会生病?”
他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她垂下眼睑,掩饰住眼睛里的泪光:“殿下,我们有多少个夜晚没有这样在一起过了?若不是我生病,你会陪着我么?”
太子有些慌乱:“玉屏,你不要多想,前些日子父皇不在,我代为监国,要处理许多政事,太过忙碌……”
她忍无可忍:“忙碌?既然那么忙碌,你为什么还有时间叫人写什么皇后手册》?这得花费多少工夫?你多少的夜晚都耗费在了上面?现在你又在干什么?你组织那么多智囊团,帮皇后出谋划策,你为的是什么?”
太子面色惨白,后退一步:“玉屏……你……你说什么?”
她凄然道:“我说的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芳菲,芳菲……你瞧,殿下,你情不自禁的时候,总是叫她的名字……她是皇后,你名义上的嫡母,你难道不知道不该直呼其名?”
太子不可置信,向来温顺的小绵羊,以贤惠着称的太子妃,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玉屏……你好好休息,你累了……”
“不!我不想休息!怎么,殿下,你又要走了?”
他转身:“我要去处理一些政事。明日再来看你!”
她没有做声,只是流下泪来。
太子已经走到门口,又停下,回过头看着她,沉声道:“玉屏,你我二人才是夫妻,你不该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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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爱1
他说完,转身就走,却听得她哭泣的声音:“殿下……”
他慢慢停下脚步。
李玉屏泪流满面:“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惦记着她?为什么?”
他慢慢转过身,面色十分镇定,语气也很温和:“我并非是惦记她!而是感激她。在我最艰难,最绝望的时候,是她一直陪伴着我,尽心竭力地救我性命。若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死了!我这条命是她救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仅仅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而已,可那些拼命为她筹划的夜晚,那些不顾触怒陛下,频繁去冷宫探望的日子,又算什么?
积压在心底的话,从来是不敢说的,但是此时,必须说出来,必须要爆发,就如这一场大病一样,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尤其是皇后跑的时候,他追上去的样子!她是女人,就算是病中也将之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哪怕是小小的佯怒,他也失去了分寸。
她的声音尖锐:“若是仅仅如此,她生气的时候,你为什么马上就慌了追出去?难道你是在怕得罪皇上?”
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棒,也不知是不是一瞬间的错觉,李玉屏觉得太子的身子有点佝偻——他已经不再是昔日病魔缠身的太子了,而是一个越来越健壮的男人。但是,他却显出一种可怕的佝偻!
他却很快挺起身子,身板还是笔直的。
李玉屏忽然有些慌乱:“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玉屏,这话,不是你该说的!你出身世家,该知道皇宫的规矩!”
那些步步为营的日子,竟然被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殿下……对不起……”
“我只是希望她今后能顺利一点,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又被父皇赶出宫去!如此而已!她这次来为你治病,也不是我求她的!是父皇心疼你,要她为你对症下药。皇后——她对你,没有半点恶意!”
他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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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爱2
他没有再做任何的解释,转身就走了。
“殿下!”
“殿下……如果,是她生病了,你也会丢下她,去处理政务?”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留,径直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玉屏,你好好休息。”
关门的声音那么轻,却仿佛重重地撞击在心上。
身子上的轻松,换不来心灵上的轻松,李玉屏靠在床头上,看着这荣华富贵的太子府。惜君悄然进来,端着药碗:“娘娘,药熬好了,您喝了吧。”
她摇摇头。
“这是皇后开的药方,真没想到,皇后医术这么高明,娘娘,你的气色好多了……”
所有人,都在称赞皇后!难道,皇后真的是没有其他什么心思?
“娘娘,皇后还送了一份礼物。您要不要看看?”
她根本没有心思看什么礼物,摇摇头:“唉,我只是担心……”
惜君跟她那么久,岂能不了解她的心思?低声道:“娘娘,你不要想太多了。今日你生病,奴婢亲眼看到,殿下一直忙里忙外;听得你病好的消息,殿下第一个赶来,别提多高兴了。殿下对你,是真心诚意的。就算以前老爷对夫人,也没有这样好的……”
李玉屏默然。
“皇后那个治病的方法虽然怪异,只怪她事先没说,可是,如果事先说了,又怎能有效果?娘娘,你是多虑了……”她知李玉屏耿耿于怀,那些奴婢那样吵闹,太子也不出面。“娘娘,殿下真的是为了你的病情,一直在奔波,这些日子已经憔悴多了。”
她长叹一声,接过药碗,自言自语:“殿下的命是她救的,我的命也是她救的,也许,我真不该那么说。唉,殿下为我奔波,我还责怪他,难怪他不高兴。”
惜君小心翼翼:“娘娘,你这些日子也想太多了。你想想,她是皇后了,岂能再和太子有什么瓜葛?”
怜爱3
自从知道当今皇后和太子的一些瓜葛后,就成了心底的一根刺。太子的冷漠,太子的忙碌,太子的来来去去,这跟她想象中的婚姻太不一样了。终究是青春少艾的女子,在家里,父亲百般疼爱,就算是陛下,也非常爱护自己!可是,当发现丈夫的爱,竟然远远不如父亲的爱时,委屈,痛苦,本是自视甚高,抱着很大的期望,而且两人也算得青梅竹马,可是,当发现婚姻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终于病倒,爆发。
“娘娘,你看,皇后和陛下关系那么好,您可千万别多想了。”
李玉屏沉默半晌,每一次,太子和高太傅的争执,每一次,太子悄然出入冷宫,甚至那一次太子悄然送出去——她都知道!
嫁入太子府不久,她便知道那个救了太子命的女子——虽然宫人们不敢说太多,可是,闪烁的言辞里,那个女子,曾经和殿下如何的一同起居!这样的情分,岂能是自己比得了的?就这样,心里的刺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好半晌,她才说:“改天,我会亲自去感谢皇后。”
惜君见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才松一口气。
“娘娘,你早就该好起来了。”
“我这次好起来,第一个该感谢的就是殿下。”她边说,脸上又微微发红,“惜君,我真想为殿下生个儿子了……”
“啊?”惜君惊恐地叫起来,轻轻捂着嘴巴,“娘娘,万万不可。你看这府邸里,谁在怀孕?你千万不要啊。一旦怀了孕,如果生下皇子,您自己就保不住了……娘娘,千万不要……”
“她们是自私。殿下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儿子,这是不利于北国江山的……”
“可是,娘娘,这也不该你去做先锋,不行……”
“也许北国规矩会改呢?我父亲说,陛下有意废黜那条规矩。”
“可是,那也得等废黜了再说啊?在这之前,谁敢去做这样可怕的先锋?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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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堆着各种各样的公文。
太子在椅子上坐下,虽然房间里生着火,但手脚总是觉得冰凉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李玉屏竟然在心底有那么一个秘密。
难怪芳菲会用那样奇怪的手段给她治病,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寒症,而是心病。芳菲没有说出来而已,她怕自己难堪,她一直没有说。
“要是她生病了,你会丢下她不管么?”
诘问一遍一遍响在耳边,他忿忿地:难道自己没有管李玉屏?就为了这点小事,她都可以病那么久!
如果是“她”生病了——她以前是怎么陪伴自己的?朝夕相处,谈笑风生,想尽一切办法博自己欢乐,为了找出真正的病因,真正算得上是夙兴夜寐,甚至连自己的饭菜,都是她亲手准备,竟然烟熏火燎到一脸黑灰!
这些,她李玉屏做过么?既然没有共苦,哪里来的同甘?
又凭什么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
两人之间,向来缺乏交流,夫妻之间,从来是客气有余,亲热不足,说话都要保留三分。他怅然若失: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什么不能真正两心如一?
这桩政治婚姻,也许一开始就注定了,同床异梦?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又有几对夫妻是真正能够两心如一的?
翻阅着公文,却根本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甚至这次她出诊,父皇都是亲自跟着。名义上是关心李玉屏的病情,但是实际呢?
父皇的芥蒂,谁又敢说一点也没有?父皇,他最擅长的,便是把路走绝了,让其他任何人都无路可走!
他握着公文,更觉背心凉嗖嗖的,这冷冷深宫,但觉父子之间,夫妻之间,都隔着一层薄薄的墙。这是无形的,是因为身在皇家就不得不背负的。无论如何亲昵,无论如何努力,都是无法化解,无法消除的!
从神殿出来,还不懂得这些的,只有芳菲一个——神殿出来的女子,只有一个!
父皇已经占去了!谁又还能怎样?
小荷1
平城,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严冬,整日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所有人都被困在屋子里,互相之间,很少走动。
这一日中午,罗迦退朝,回立正殿。
走到御花园,但见里面的玉兰树还是光秃秃的,一点也没有要开放的迹象。他对这种花儿,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深深地喜爱。
“今年玉兰花,怎么还不开?”
小太监小涵回到:“陛下,还没到花季。再过半个月,也许就要开放了。”
小炯也说:“陛下要赏花么?奴才们陪您去看看。陛下,您别看这寒冬腊月的,御花园里有好几种花,还真的就是这个季节才开放。”
他来了兴致:“朕正想去看看。小涵,你回去请娘娘一起来赏花。”
“是。”
小涵刚要走,他想想:“算了,太冷了,娘娘在这个时候是不喜欢出门的。朕瞄几眼就回去。等用过午膳再和娘娘一起来。”
他随意看了看,冬日的花园十分萧条,只有一些早开的腊梅品种,但还都是花苞,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陛下,奴婢回去给您拿一件大氅?风太大了。”
罗迦扫过那些光秃秃的花枝,又没了兴致,“算了,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看的,等开了,朕和u皇后一起来。”
他转身,却听得一阵嘻嘻哈哈,在御花园里,一群采摘腊梅的宫女正在打闹,互相用雪人丢在对方的身上。
这群小宫女是从后面出来,仿佛在你追我赶,闹得正欢,根本没看到白玉栏杆这边走来的皇帝一行人。一个女孩子抱着满满的一捧腊梅,边跑边笑,声如银铃。她的声音特别清,特别脆,又带一点儿浓浓的鼻音,天然少女的那种无限的风韵,又嗲嗲地透出一股子娇嗔。正是无忧无虑,灿烂如花,毫无伪装的年龄。
后面的宫女在拿雪团追她:“哈哈,不要跑……”
她抱着腊梅,更是跑得快,转弯的时候,没有注意,一下撞在罗迦身上,哦哟一声就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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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斥道:“你这个奴婢,好生大胆,竟然冲撞陛下。”
她摔倒在雪地上,摔得很疼,梅花散开,花苞落了一次,一些零散的树枝又打在她的脸上,更是狼狈,惊惶不安地,眼泪悄然流出来,跪在地上只是叩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罗迦不以为意:“没事,你起来吧。”
“奴婢不敢!”
“朕叫你起来就起来。”
她这才悄悄地起来,因为摔下去,玉手弄了一点儿淤青,她悄然地拿两个手互拍,擦掉身上的雪,动作非常优雅,一举一动,就如随着节拍在无声地舞动。
那惊惶的神态,雪白的手,不安的眼神,玲珑的身子,真不料,宫女中还有这样的人物。她盈盈地,又行礼:“多谢陛下宽恕奴婢,奴婢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她眼中含泪,雪白的面孔,雪白的披肩,脸上被腊梅枝条划了一下,露出点点红痕,更像是一朵洁白的花上增添了红色的花蕊。
就连罗迦也微微意外,这宫女,竟然有这般姿色。却好生陌生。在她身后,还有五六名小宫女,都抱着老大的一捧腊梅,一溜烟地跪下去。:“参见陛下。”
“哦,你们是哪里的宫女?”
还是第一个小宫女声音娇嫩,水水的,就如初夏的一个花骨朵,在荷叶上滚动:“奴婢是左淑妃的宫女。奉淑妃娘娘之命来采摘腊梅。”
小涵问:“你们进宫多久了?为何如此不知宫里的规矩?”
“两个月了。”
原来是新来的宫女,有这个礼仪已经不错了。但是,罗迦却皱眉:“宫里什么时候又在进宫女了?”
“左淑妃的一个老宫女病逝了,奴婢才进宫补充的。”
这一点,倒是罗迦不知道的。因为左淑妃的特殊身份,宫里,便给了她相对较大的权利,她进一个宫女,倒也不以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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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荷,你们回去吧。”
“谢陛下。”
她抬起头,又看一眼陛下,怯生生的,紧紧搂着怀里的腊梅,惊惶如一只小兔子,急忙走了。其他小宫女跟在她身边,也悄悄地嘻嘻哈哈地走了。
“陛下,这些宫女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敢在宫里乱跑。”
“也罢,随她们,只要不太出格就行了。年轻人嘛,就要活泼一点。多了,你们吩咐下去,让各宫知道,今后新进宫女,一切由皇后做主。而且,现在的人也够多了,不用进太多新人,凡是人事的增添,各宫妃嫔都要禀报皇后,不能私自添人。哈哈,皇后在提倡节俭,如果人进得太多了,她又要说什么胭脂水都染红了一条河之类的。”
“是。”
“走,回去吧,今天皇后下厨,一定有好东西吃。”
陛下的身影消失,小宫女们才加快脚步,蹦蹦跳跳地,各自回到各自伺候妃嫔的寝宫。
一炉高烧,香烟缭绕,张婕妤穿一件绣了墨竹的白色裙裳,歪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小憩。
“娘娘,你要的腊梅。”
小飘抱着一把腊梅进来,随手关了门,在花瓶里摆插,顿时一室芬芳。这是张婕妤最喜欢的梅花,只要花期在,她的房间里就从来不会缺乏这种香味。
插花的大花瓶,还是西凉的贡品。
她怅然一声,想起去年,去年今日,自己和小怜何等得宠?赏赐源源不绝地,现在,每一个钱都要要皇后申请。她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而且,她有娘家的强大财力支撑,手头一向很宽裕。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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