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睡,这样腻在床上也很好玩嘛。
可是,他的大手托起,从腰滑到胳肢窝,那麻痒痒的感觉,很快传遍全身,她咯咯地就笑出声来。
“小东西,快起床,这里好玩的地方多得很,我带你去玩。”
别指望他躺在床上,他秉承北国的传统,除了极个别的时候,绝不会天天赖在床上,他说,那样会消磨掉人的意志,长期耽于享乐,不是一个帝王的作为,不然,亡国都不知道。
从睡觉上升到亡国的高度,不起床当然不行了。
否则,就是苏妲己了!
她严重怀疑,难道苏妲己和商纣王当时是天天都躺在床上?不会吧?是酒池肉林才亡国的,而不是赖床就亡国了!
可是,陛下说是这样,谁能反驳呢!
她恨恨地,终于坐起身子。
他已经下床,十分麻利地穿好了袍服——
她瞪大眼睛,陛下大人,怎么床上了正式的龙袍?还带着龙冠。陛下大人的这件龙袍,她还没见过呢,金丝缝制,金丝是用金线缠绕丝线而成,装饰的腰带镶嵌着一圈一圈的宝石。
他哈哈大笑,递过来衣服:“快快快,你也穿上。”
正是那套凤冠霞帔。
皇后的礼服,奢华而夺目。五彩的十二道凤纹,穿插数朵牡丹,清新,淡雅,又显得非常庄重。
与之配套的是一整套的首饰,羊脂白玉簪子,颜色非常鲜艳的红珊瑚,红玛瑙,红手镯,每一件,都透出喜庆的气氛,热烈而奔放。就如一个鲜明的少女。以前,罗迦从未特别留意这些服饰,但这一次,却是他出征前,暗地里筹划已久的。所有东西,都尽量想象,到底什么最符合她。
银月湖4
“芳菲,快穿上……”
“不要啦……”
想起来都别扭。自己跟陛下赌气这么久,如今穿了这一套衣服出去,岂不被人笑话?尤其是通灵道长,李奕等人,曾百般劝说自己,自己反而坚决地拒绝。现在穿了这皇后服饰出去,该怎么面对众人的目光?
她咬着嘴唇,简直焦头烂额!
自己那天对李奕发的那一顿脾气!
恨恨的,真不明白,自己怎会原谅他!
怎会?
太郁闷了!
“小东西,快穿上。”
“就不……不穿……”
“为什么?”
“人家会笑话我的……”
“谁敢笑话你?”他稀奇地看着她,“谁敢笑话当今皇后?”
她微微咬着嘴唇,就是不应。当初,是谁赌气,再也不理睬他了?
是谁下了千百遍的决心,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是谁恨之入骨,巴不得跟他一辈子不见面了?
怎么忽然间,这么轻易就跟他和好啦?
“小东西,愣着干嘛,快穿衣服……”
“就不穿。”
这下,轮到他惊奇了,嘴角浮起暧昧的笑容:“真的不穿?”
“就不!”
“好好好,我马上下令,让那些宫女太监侍卫全部撤离……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不穿衣服,我也不穿……我们也像古人那样,裸身在这里游玩……反正,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初本来就是什么都没穿的……不穿衣服,回归大自然,才最能表明人类的天性。你看,那些动物就什么东西都没穿,所以比我们都无忧无愁,比我们快活多了……”
动物没穿衣服么?动物明明就长了长毛好不好?!那些长毛就是动物的衣服。
“小东西……我真没想到,不穿衣服,其实更好玩,哈哈哈……”他讲了一通大道理,作势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银月湖5
他讲了一通大道理,作势就要脱掉身上的衣服。
她这才慌了:“别别别……”
跟陛下大人一起裸奔?自己可还真的没有这个胆量。
不行!
“到底是穿还是裸奔……”
“穿啦!”声音如蚊蚋,再一次缴械投降。
可恶,怎么每一次都是自己投降?
还是磨磨蹭蹭地,就不肯痛快地去拿衣服,一直用被子裹着,只露出头,露出眼睛,唉声叹气。
他哈哈大笑,一把捉住她的身子:“好好好,我给你穿,可恶的小东西,就是要等我给你穿衣服嘛……”
她红着脸:“哪有?不要你穿。”
“还要狡辩?”他哈哈大笑着拿起她的手,不由分手,就将服饰一层一层地穿上去。幸好是夏天,简单的多,要是冬天,那袍服,只怕不穿戴个一两个时辰?
她气喘心跳,再一次地投降:“走开啦……我自己穿……我自己穿衣服,好不好?”
“不好!什么事情都要有始有终嘛……既然朕要给我家小芳菲穿衣服,当然是要穿完了……”他反问,“难道你光穿一个肚兜就敢跑出去?”
什么人啦!
他捉住她差点笑岔气的手臂,这才开始穿外衣。
那是一种新奇的乐趣——就如给一个刚刚来到这世界上的小婴儿穿衣服一般。亲手!什么都是亲手!
一点一滴,亲手累积的情意。
浇水,施肥,灌溉,守护,风起了,拿罩子将花儿罩着;有病虫害了,亲手将虫子捉走……
他自言自语:“幸好,朕早早把那些虫子捉了……”
她好奇:“哪有虫子?”
他嘿嘿地奸笑。
虫子么?安特烈,太子,甚至李奕,这些都是虫子——管他是不是虫子,先捉了再说。
——————PS:今天到此:)))接下来的情节,当然是回宫,还有张婕妤,小怜,岂肯善罢甘休的主儿?你们不会忘了吧;此外,罗迦童鞋还有个极大的秘密;非常纠结的秘密,你们接下去看,就知道了:)))
皇后和妻子1
虫子么?安特烈,太子,甚至李奕,这些都是虫子——管他是不是虫子,先捉了再说。
他得意非凡,气势磅礴:“小东西,朕一项,简直空前绝后……”
那是金戈铁马,弯弓射大雕的豪迈。
她以为他要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了。
暗地里撇撇嘴巴。
“小东西,朕可谓古往今来,第一个为自己的皇后穿衣服的帝王了……”
原来如此!
哼,很得意么?
这时,外衣总算穿好了。她自己伸手要系腰带,扣子,他又不许,拦住她的手。
这衣服开口很低,是一半胡服,一半汉服的改良。彼时,风气开放,三贞九烈的汉人思想尚未普及,北国的女人又以丰满为美。所以,衣服的设计上,就便于一些美女体现自己的“波涛汹涌”。
芳菲身子娇小,虽谈不上“波涛汹涌”,可是,陛下大人,还是看得口水,那个滴答的,某人啊,某人,在他亲手穿上的抹胸的衬托下,还是蛮有料的哟。
尤其是那一片白腻腻的肌肤,所谓羊脂白玉,就是这个意思啦。
她去捉住领口,他邪邪地笑着拨开她的手:“别动,先梳头发……”
她当然动不了,然后,眼睁睁地看他拿了梳子,替自己梳平整了头发。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脑后,也不挽成发髻,只在头上戴上了花冠。
就那么一戴,端庄里,便是一股轻佻的妩媚——他喜欢这种轻佻的感觉——远远胜过她平素倔强的嘴唇。
当然,只能在自己一人面前轻佻就是了。
“小东西,你看,多好看啊。”
他陛下大人安排的,当然自吹自擂了。
不过,菱花镜里的女人,双颊嫣红,眼波欲滴,尤其是嘴唇,简直带着一股娇艳到了极点的缠绵,那么红润,就如清晨的花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皇后和妻子2
他异常迅速地伸出舌头,在她唇上轻轻一舔,品尝着那花瓣一般的娇艳和芬芳。她躲闪不及,他却很快结束了偷袭,放开她。
她更是面红耳赤,但觉自己这些年的气色,从来没有这样好过。简直面带桃花!
他附在她的耳边羞她:“小东西,这就叫雨露滋润,懂不懂?要有我的滋润,小人儿才会越变越漂亮……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好,面色灰暗,就是因为一个人……”
他不厌其烦,谆谆教诲,如在给孩子普及那个啥知识。
一瞬间,又变成老师了,还没这样教导过人呢!
想不到年过不惑,忽然收了一名学员。
她咬着嘴唇,这个坏人!真是命里的魔星,听他说话,身子就软了。
坏人啊,坏人!
头梳好了,花冠戴上了,总该,那个啥,系上腰带了吧?
“别忙嘛……小芳菲,别动,我来,我来……”
咸猪手一把伸出,趁机在低低的领口下往下探,她咯咯地笑起来,推开他,他才笑着,依旧捉着她的手,为她系上镶嵌了9颗东海珍珠的软细流苏带。又给她配饰一支翠绿色的玉如意,左看右看,总是缺少什么。
眼珠一转,看到案几上的胭脂水粉。
都是最上等的南朝来的东西。
果然是陛下大人,什么都准备得周全而详尽。
一点胭脂,一点青黛,他得意非凡:“南人说,画眉之乐,甚于一切,朕现在才知道啊,哈哈哈……”
她对着菱花镜看,小声嘀咕:“你画歪了,好丑……。”
“你说什么?”
明明就是画成蚕眉了,粗粗地,跟毛毛虫似的,他还以为好看啊?
“小东西,你看,多好看啊,简直漂亮极了……”
她咬着嘴唇,又不说话了,反正陛下大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要人忤逆啦。只悄悄地,擦去一点点,再擦去一点点。
皇后和妻子3
她咬着嘴唇,又不说话了,反正陛下大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要人忤逆啦。只悄悄地,擦去一点点,再擦去一点点。
果然好多了。
“来,小东西,把手伸出来。”
“干嘛?”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拿出一枚戒指。
红宝石的戒指,熠熠生辉。
那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一颗红宝石。
是封昭仪的时候给她的——不代表任何的名分,只是一片情怀。却不料,风云变幻,竟然转了一圈,又被她还回来。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收回这枚戒指时的疼——仿佛失去一切的痛楚,悔恨!
再也不要那样的情节重来了!
那戒指,也曾在他发狂的时候,被他万般地践踏,百般地想损毁,可是,宝石之所以是宝石,是因为它无可挑剔的品质。他的一双手,一双脚,根本无法将它摧折。如今,经过了宫廷工匠的打磨抛光,又将戒指更换成了一圈最上等的翡翠,比以前更簇新洁净。
红与绿的对比,就如他此刻激烈的心思和情感。
那是定情物,自己给她的定情物。
她再赌此物,心里简直百感交集。
他本是一直在嬉笑打闹,口无遮拦,现在,却彻底安静下来,脸上甚至带了一点淡泊的安宁和虔诚,慢慢地拿起她的右手,盯着那根白皙,柔软的无名指,然后,才慢慢地套上去。
红酥手,红宝石,不知是手衬托了宝石,还是宝石辉映了玉手,相得益彰,仿佛这颗宝石天生就是她的。
他的声音微微地沙哑:“小东西,今后再也不许取下来了……”
她沉默着,心潮起伏。
“这是给我的妻子的,不是给皇后的!”
她心里一震,妻子和皇后,本义上,是没有多大区别的,但是情感上,却有着极大的区别!
皇后,更像一个职务!而妻子!更是一种感情的维系。
皇后和妻子4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对一个女人说出妻子这样的话,这意味着什么?
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枚漂亮的戒指,仿佛,它不仅仅是一枚戒指而已。
曾经不想原谅他,一直对他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就算是销魂的迷失之后,也怀着小小的戒心。为什么仅仅是一枚戒指,就让戒心慢慢地,慢慢地,在一点一点瓦解?
陛下,他真的是真心诚意么?
就算不喜欢,可是,几个女人拒绝得了这样的情谊?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有着很多选择,很多亲情和友情的人。
除了他,再也没有这么多,这么肆意的温情。
“小东西,就算再遭遇了什么,也不许取下来了!听到没有?”他的口气,微微地严厉,又慎重,急切,仿佛遭到她的拒绝。
她依旧沉默着。
“小东西!”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儿,完全急切起来,“今后,一定要好好戴着,再也不许取下来了……这是我送你的!”
她这才点头,轻轻地点头。
他如释重负,满面笑容,低下头,抓住她的手,那细白的手,春葱一般,他放在唇边,声音沙哑,这才是彻底地失而复得。
“小东西,以后不许跟我赌气了!”
她狡黠地:“你先不许跟我赌气。”
“我怎会跟你赌气?你是小孩子……”
哼,了不起么?
罗迦大人!
“反正,你就是,不许跟我赌气!”
他无奈地,这个小东西,就是这样,无所顾忌。可是,自己爱的就是她的无所顾忌啊,而非其他宫里的女人,战战兢兢,温顺恭敬,却总是隔了一层心的距离。
他要想法压抑她的嚣张,一张口,就咬住她的柔软的指头。
她惊呼:“陛下……”
当然是轻轻的,痒痒的,小小的惩戒而已。
她恨恨地,这个坏人!
坏人就是坏人。
皇后和妻子5
早餐,早已摆好。
红云红霞、高公公、侍卫们……门一开,众人忽然有种错觉——一阵春意扑面而来。这春意,是从陛下的脸上散发出来的——从他的浑身散发出来的。
他笑容满面,愉悦散发在骨子里。
大灰狼,从来不该这样笑,这样,就会抵消他令人恐惧的威严和神秘感耶。
可是,陛下大人显然毫不在意,天下任何人,此时都能看出他的无边春色——身子满足了,心灵才能满足。
陛下啊,陛下!
食色性也,圣人说的是啊。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皇后——她一身凤冠霞帔,婀娜多姿,身形窈窕,那么庄严——问题是,她脸上布满了红晕,眼波流淌,春意盎然。
两人并排而立,陛下的步子走得缓慢,配合着一身袍服的皇后。这令他简直一下年轻了十岁,他本来就是少见的美男子,现在,在衣装的点缀下,更是显出一股卓尔不群的风范。
身边的女子,娇小玲珑,小鸟依人。
什么叫郎才女貌?这就是郎才女貌——不对,貌似陛下比皇后竟然还美几分——
只可惜,两人脸上的那份春意——完全无法掩饰的春意!
这也抵消了那份庄严。
这两个新婚燕尔的人——什么叫久别胜新婚?这就是。
众人几乎都要暗笑出声,可是,谁又敢笑得肆无忌惮呢?
只好憋着。
“参见陛下……”
“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内廷就不必多礼了。开膳。”
高公公弓着身子,看陛下满脸的春意,想起他前日的推卸责任——现在,总不会怪是自己把皇后气病了吧?
“高淼,吩咐下去,内务的宫女,宫人们,每人给予一份赏赐……”
“陛下,这赏赐是?”
还有理由么?罗迦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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