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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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爆炸-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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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朝铁哥儿们的先祖开枪。一句话,有了时间机器,历史是可以反复迭代的。他

既能让大象从历史中消失,也有把握把他从历史的阴面再揪回来。刚才见过的团

丁们看见他,大惊失色,齐刷刷跪下来磕头——刚刚上来一个,这会儿又来一个,

这人会分身术,怕是神仙吧?那边的吉猫正要扣下板机,后一个吉猫赶过去拍拍

他的肩膀。先一个吉猫回头看看他,并没表现出惊奇,只是问:“打死这个老土

匪后柳大象真的会消失?”

“嗯。所以,这个家伙……留他一条命吧。”

先一个吉猫犹豫着:“那……县城的百姓……”

“打他肚子!叫他死不了也活不安稳。”

“好吧。”先一个吉猫把枪口稍稍下移,啪!远处的匪首仰面倒在地上。两

人急急走下城墙,团丁们磕头不已,不敢仰视。树丛里有两辆一模一样的时间车,

他们回到各自的车里,互相叮咛:“可把参数调准啊,让咱俩同时在原地出现,

合而为一,否则咱俩只好决斗了。”

两人反复校准了时间参数,听见有人大喊:“仙人留步!仙人留步!”几个

穿长衫的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时间车刷地消失了。

两道绿影合为一个,吉猫从车中钻出来,先检查检查自己,没事,没变成两

个脑袋四只耳朵的怪物。柳大象仍在原地站着,仍是阴阳怪气的腔调:“晃荡历

史的英雄回来了?看来你没能把我晃走嘛,认输吧。”

吉猫笑嘻嘻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很有精神优势。他曾用一颗子弹改变了大象

的存在,又心地仁慈地把哥儿们从鬼门关上救回来。可是你看大象那德性,他不

知道这中间的曲曲折折,还满脆生呢。他轻松地说:“大象,你的先祖中有没有

土匪?”

柳大象多少有点尴尬,没错,他的四代曾祖是家乡闻名的匪首,曾奶奶就是

他抢来的,后来在他曾奶奶的劝说下改邪归正。这段历史大象早就清楚,不过,

为长者讳,他从没对外人说过,包括自己的铁哥儿们。他不快地说:“有一个吧,

咋?”

“我用小口径步枪把他干掉啦,柳家血脉也自此断绝。2010年超物理实验室

没有柳大象,是一个姓胡的胖子当所长。看吧,这是我拍的照片。”

他把自己的杀手锏甩出来,大象看看,没有大惊小怪,平静地问:“后来你

赶紧返回,拦住另一个正要开枪的吉猫,又把我救了出来,对不对?”

“对,你怎么——”

“你的斤斗还能翻出我的手心?现在,既然我还在这里,那么你还是输了。”

吉猫喊道:“真脸皮厚!不是我心存仁慈,你这会儿还在奈何桥下的冥河里

呛水哩。”

“你也是历史的一部分,”大象干脆地说,“你的恶作剧和怜悯心都是塑造

历史的诸多动因之一,而我的结论恰恰是基于所有历史动因的综合。所以,你还

是输了,准备兑现你的赌注吧。”

尽管一百个不情愿,三天后吉猫还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脱光膀子,大喊

三声:“我是疯子!我是疯子!我是哥本哈根疯子!”

其实这天的局面远没有他预想的那样难堪,行人们用漠然的眼神望望,继续

走他们的路。女士们匆匆避开,可能是怕疯子干出更不雅的事。只有两个孩子比

较感兴趣,笑嘻嘻地围观。大象微笑着把衬衣递给吉猫,说,表演及格了,穿上

吧,咱们回去。

吉猫倒觉得,自己攒这么大劲头来耍疯,竟然没激起些许水花,实在不甘心。

他边穿衣服边问那两个小孩:“我是疯子,你们知道不?”

孩子们笑着:“当然知道啦!可是,为什么是哥本哈根疯子?”

'完'

《终极爆炸》

有这么一句名言:没有著名作家,只有著名作品。

提到王晋康,读者立即会联想起许多篇脍炙人口的科幻小说:《亚当回归》、《天火》、《生命之歌》、《七重外壳》、《生死平衡》、《豹》、《拉格朗日墓场》、《替天行道》、《他才是我》、《水星播种》、《生存实验》……可谓数不胜数,如果要在科幻作家的队伍中推举一位佼佼者来托擎大旗,恐怕非老王莫属!从1993年初登科幻文坛到1999年,王晋康创造了连续六年蝉联银河奖的辉煌记录。

王晋康是一个有鲜明特色的科幻作家,一个广受读者欢迎和推崇的科幻名家,他将哲学思想引入科幻,并以作家的使命感对我们国家所面临的现实给予了深切的关注。

老王年近花甲,却宝刀不老,现在,他又给读者带来了新作《终极爆炸》,用超乎常人的想像预测了未来战争可能出现的模式;但愿科学家用智慧和理智,给世界带来永久的和平。

祝愿老王有更多更好的作品问世,为科幻小说的创作发展树立一座又一座的丰碑。

………………………………………………………………………

对一个人的了解,也许两年的相处比不上一次长谈。在去特拉维夫的飞机上,以及在特拉维夫的伯塞尔饭店里,一向冷漠寡言的司马完与史林有过一次长淡。这次谈话在史林心中树起了对司马老师深深的敬畏。他有点后悔不该向国家安全部密告自己的老师——说告密其实是过分的自责,不大恰当的。史林并没有(主动)告密,而是在国安部向他了解司马完的近情时,没有隐瞒自己对司马完的怀疑。不过他的陈述不带任何个人成见和私利,完全出于对国家民族的忠诚。对此他并没有任何良心负担。

但在此次长谈后,史林想,也许自已对司马老师的怀疑是完全错误的。

这么一位完全醉心于“宇宙闪闪发光的核心机制”的科学家,绝不可能成为敌国的间谍。

当然,国安部对司马完的怀疑也有非常过硬的理由。单是他们向史林透露的只言片语,也够可怕了。史林想来想去,无法得出确定的结论。

史林来到北方研究所后就分到司马完手下,研究以“核同质异能素”为能源的灵巧型电磁脉冲炸弹,至今已经两年半了。当年史林以优异成绩从北大物理系毕业,可没想到会舍弃科学之神而为战神效劳。史林一心想作个超一流的理论物理学家,这个志愿从少年时代就深植于心中,成了他毕生的信仰。初中一年级时他看过一本科普著作《可怕的对称》,作者是美国理论物理学家阿维·热。阿维·热也许算不上一流的科学大师。但绝对是一流的传教者,以生花妙笔传布了对科学之神的虔诚信仰。

阿维·热在书中说,宇宙是由一位最高明的设计师设计的,基于简单和统一的规则,基于美和对称性。宇宙的运行规则更像规则简约的围棋,而不像规则复杂的橄榄球。他说,物理学家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规则的观棋者,经过了长时期的观察、思考、摸索、失败,已经敢小小地吹一点牛了,已经敢说他们大致猜到了上帝设计宇宙的规则,即破解宇宙的终极定律,或终极公式。

这本书强烈地拨动了史林的心弦。他很想由自己来踢出这致胜的一脚。

按阿维·热的观点,现在已经大致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了。那么,如果能由一个中国人来完成宇宙终极理论,倒也不错,算得上有始有终。宇宙诞生的理论,马虎一点,可以说是由一位中国人在两千年前最早提出,即老子,他在《老子》四十二章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宇宙万物是按某种确定的规律生成的,并且是单源的。他还写道:“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正是今天宇宙学家的观点——宇宙从“无”中爆炸出来。真是匪夷所思啊,一个两千年前的老人,在科学几乎尚未启蒙之时,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奇想?史林的志向是狂了一点,但也不算太离谱。可惜他也是生不逢时,毕业时,第三次世界大战,或者如后代历史学家命名的“2,5次世界大战”,已经越来越近了。国家正在为战争而全力冲刺,所有的基础研究被暂时束之高阁。史林没能去科学院,而是被招聘到这家一流的武器研究所。

对此,史林倒没有什么怨言。在他醉心于宇宙终极理论时,他的精神无疑是属于全人类的。但这个精神得有一个物质的载体,而这个肉体是生活在尘世之中,隶属于某个特定的国家和民族。

既然如此,他也会诚心诚意地履行一个公民的义务。

他向国家安全部如实陈述自己对司马老师的怀疑,也正是基于这种义务(社会属性),而不是缘于他的本性(人格属性)。司马完是一位造诣极深的高能物理学家,专攻能破坏信息系统的电磁脉冲炸弹,在此领域中,他是中国乃至世界的一流高手。中国已经为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作了一些准备,鉴于美国在军事上的绝对优势和中国非常薄弱的军工基础,中国的对策是大力发展不对称战力,比如信息战战力。在这些特定领域中,中国已经赶上甚至超过了美国。而在这个领域中执牛耳的司马完自然是一个国宝级的人物。

司马完今年五十岁,小个子,比较瘦,外貌毫不惊人,妻子卓君慧个子比丈夫高一些,非常漂亮,高雅雍容,具有大家风范,今年四十五岁,但保养得很好,只像三十几岁的人,与她交往,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卓君慧是位一流的脑科学家。现代脑科学大致上有两个分支,一个分支偏重于哲理性,研究神经元如何形成智慧,如何出现自我,或者探讨人类作为观察者能否最终洞悉自身的秘密(不少科学家认为:人类决不能完全认识自身,从理论上说也不行。因为“自指”就会产生悖逆和不决),等等。另一个分支则偏重实用性,研究如何开发深度智力,加强左右脑联系,增强记忆力,研究老年痴呆症的防治等。两个分支的距离不业于牛郎星与织女星的迢迢之遥,但卓君慧在两个分支中都游刃有余,她甚至在脑外科手术中也是一把好刀。

他们有一个十九岁的儿子,那小子是他父母的“不肖子”,一个狂热的新嬉皮士,信仰自我主义、爱与和平。他也很聪明,虽然从不用功,还是轻松地考进北大数学系,所以他与史林是相差五届的系友。这小子在大学里仍不怎么学习,只要考试能上六十分,决不愿在课堂多待一分钟。

司马夫妇对他比较头疼,这算是这个美满家庭中唯一不如人意的地方吧。

中航的A380起飞了,这是二十年前正式投入运营的超大型客机,双层,标准载客五百五十五人。现在飞机是在平流层飞行,非常平稳。透过飞机下很远的云层,能看到连绵的群山,还有在山岭中蜿蜒的长城。他们这次一行三人,司马夫妇和史林。司马完和史林是去以色列两个武器研究所作例行工作访问。这些年来他们和以色列同行保持着融洽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政治。卓师母则是去特拉维夫的魏茨曼研究所,那儿是世界上脑科学的重镇,有一台运算速度为每秒十亿次的超大型计算机,专门用于模拟140亿人脑神经原的缔合方式。据说爱因斯坦的大脑现在已经“回归故里”(指他的犹太人族籍而不是他的瑞士国籍),在这个研究所受到精心的研究。

卓师母常来这里访问,史林来以色列的三次都是和司马老师、卓师母同行。

史林走前,国家安全部的洪先生又约见了他。

这次会见没什么实质内容,洪先生只是再三告诫他不要露出什么破绽,仍要像过去一样与司马相处。

“司马先生是国宝级的人物,对他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当然,”洪先生转了口气,“也应该时刻竖起耳朵,注意他的行动。如果能洗脱他的嫌疑,无论对他个人或者对国家都是幸事。”

洪先生希望在此行中,史林能以适当的借口,始终把司马“罩在视野里”,但前提是不能引起司马的怀疑。史林答应尽量做到。

司马夫妇坐在头等舱,史林在普通舱下层,不能时刻把司马完罩在视野中。他有点担心——也许就在那道帷幕之后,司马完正和某个神秘人物进行接头?他正在想办法如何接近司马完时,卓师母从头等舱出来了,来到史林的座位前,轻声说:“你这会儿没有事吧。老马(她总是这样称呼丈夫)想请你过去,谈一点工作之外的话题。你去吧,咱俩换换座位。”

史林过去了。司马完用目光示意史林在卓君慧的座位上坐下,又唤空姐为史林斟上一杯热咖啡。史林忖度着司马老师今天会谈什么“工作之外的话题”?司马完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有志于理论物理,宇宙学研究?”

“对。我搞武器研究是角色反串,暂时的。战事结束后我肯定会回本行。”

司马完有点突兀地问:“你是否相信有宇宙终极定律?”

史林谨慎地说:“我想,在地球所在的‘这个’宇宙中,如果它在时间和空间上是有限的——这已经是大多数理论物理学家的共识——那么,关于它的理论也就应该有终极。”

司马完点点头,说:“还应该加一个条件:如果宇宙确实是他——上帝——基于简单、质朴和优美的原则建造的。”

史林激动地说:“对这一点我绝对相信!当然没有人格化的上帝,但我相信两点:一是宇宙只有一个单一的起源;二是它的自我建构一定天然地遵循一个最简单的规则。有这两点,就能保证你说的那种质朴和优美。”

司马完赞赏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史林也沉默着,不知道司马完还会谈什么。司马完忽然问:“你的IQ值是一百六十?”

史林不想炫耀自己,有点难为情地说:“对,我做过一次测定,一百六十。不过,我不大相信它,至少是不大看重它。”

司马完皱着眉头问:“不相信什么?是IQ测定的准确性,还是不相信人的智力有差异?”

“我指的前者。智商测定标准不会是普适的,一个智商为六十的弱智者也可能是个音乐天才。至于人与人之间的智力差异,那是绝对存在的,谁说没有差异反倒不可思议。”

“IQ的准确与否是小事情,不必管它。关键是——是否承认天才。我就承认自己是天才,在理论物理领域的天才。承认天才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认识到自己的责任。老天既然生下爱因斯坦,他就有责任发现相对论,否则他就是失职,是对人类犯了渎职罪。”

史林听得一愣。从来没有听过对爱因斯坦如此“严厉”的评判,或者说是如此深刻的赞美,觉得很新鲜。从这番话中他感受到司马完思维的锋利,也多少听出一些偏激。他想天才大都这样吧。

“我知道你也是个天才。我观察你两年多了。”司马完说得很平静,不是赞赏,而是就事论事,就像说“我知道你的体重是一百六十斤”

一样,“也知道你一直没放弃对终极理论的研究,并用业余时间一直在作这方面的研究。你想由一个中国人来揭开上帝档案柜上的最后一张封条。我没说错吧?”

史林感动地默默点头。他没想到司马老师在悄悄观察他。对他而言,探索宇宙终极理论已经成了此生的终极目的,这种忠诚溶化在他的血液中,今生不会改变。所以,司马老师的话让他觉得亲切,有一种天涯知己的感觉——不过他马上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国家安全部的嘱咐,对司马老师时刻都得睁着“第二只眼睛”。

“其实我也一直致力于此,比你早了二十年吧。你不妨说说近来的思考、进展或者疑难,也许我能对你有所帮助。”

司马老师说得很平淡,但透出不事声张的自信。史林考虑

片刻,说:“我想,要解决终极理论,还得走阿维·热所说的对称性的路子。德国女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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