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有什么!章总,你再招人就是了!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实在,你要是不想开公司了,咱俩到别地方去应聘设计员,你当经理、我还给你当小兵!”
章沫沫忽然发现,连日来的阴风骤雨,竟然就在这小姑娘举重若轻的一句话之下,神奇般的全都消失到了天边。她整日里愁到肝肠寸断一般的凄苦和胆颤心惊,哪里就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地?!
看着那‘小兵’饱含着鼓励与希冀的圆眼睛,章沫沫长呼一口气,一手挽起这小兵的胳膊。
“走,头儿说今天请你吃饭!然后咱俩‘夜色’狂欢一晚上,迎接公司的新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激游兄的地雷,所有撒花留言的兄弟,,,,我谢谢啊
☆、第五章
‘夜色’,店如其名;沉暗的夜里、体面的街道,属它的招牌最是五光十色!
整整一面二层楼高的前门被各式叫不出名字的灯饰装点得色舞眉飞、好不华丽;一排穿着雅致旗袍的迎宾小姐个个貌美如花,站成一溜儿、挨个儿给你鞠躬!
豪华气派的大厅,装修格局简直可称为奢糜;璀璨却昏暗的舞台灯光下,一个胡子拉茬的男人哼哼唧唧在唱着一首怀旧的歌曲。靠西北边的一个包厢,里面隐隐传出的,却是与这肆意的娱乐气息极不相符的埋怨声……
“我说左爷……,咱回家陪老婆吧,成嘛?前几个月你刚结婚那阵,不是天天下了班就急巴巴往家赶么?打死不肯出来,这才几个月改性了?哥,你这天天出来泡夜店不要紧,可是出来还不让带妞,咱们几个大老爷们整天在这大眼瞪小眼……哎哟喂!”
说话的男人,斜着身子倚在沙发上,无限痛苦中脸也垮了;“愁死我了!左爷,您不近女色、养精蓄锐、修炼你那铁杵神功,可是哥们儿受不了啊!这多少天没碰过妞了,我犯瘾了啊……”
这厢含泪哀求,那厢却仍是漠然以对;项左微笑着,目光却带着些熟络中的不屑斜睨了一眼那叫苦连天的容九连,骂了一句‘没出息’。说着,在身后一串叽叽歪歪的唠叨声中,‘腾’的一下猛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只是这一出门,几乎是第一眼,便就在这沸腾的人群里望到了一抹纤细柔软的身影;这一眼,项左就被钉在了地板上。眉头紧紧拧在一处,目光似是要喷出火来。
章沫沫和董菲,原本就只差了一岁而已;平素里顶着上下级的关系,倒是颇知进退,可这一晚上熟稔下来,女孩子心性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畅通到了一处。两个人原本在吧台上坐着喝酒,可是喝着喝着,时光荏苒而逝中,酒精起了效力,这二人倒是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勾肩搭背地比手划脚起来。
“菲子!你说的太对了!”章沫沫的声音,明显有些口齿不清,可是胸中的豪情壮志却是一发不可收拾;伸出食指神秘兮兮地在董菲面前点来点去,两只眼睛愈发迷离得没了规矩;“什么弄垮我的公司?!不就是个公司么,才开了三个月的小公司!我怕他么!大不了,我……不开了!他,他要能拿个炸药包把我家给炸了,才是英雄好汉!”
“沫沫!”同样喝高了的设计员此时也早就摒弃了自己的身份,“嗝”的一声喷出一口酒气,一巴掌拍在公司老总的肩膀上,“好样儿的!就……得这么干!到时候,我也搬出来!咱俩合租……一个公寓!”
所有的因果,在全面崩溃的理性思维下都成了摆设!章沫沫来不及考虑‘自己家被炸’这回事可能发生的几率,只是被董菲那一巴掌拍得有些歪,晃了晃便又接口附和起来。
“说得好!我不就是……撒了个谎么?这世界上,谁没撒过谎?!”说着,故作神秘状将脸凑到了董菲面前,“你撒过谎没有,菲子?”
“那是小case!”董菲一扬手,悬悬打到章沫沫脸上;可二人均是浑不在意。“我上星期不是请了一天病假么,其实我是早上懒得起床。嘿嘿……” 豪言壮语之后,却是咧着嘴呵呵傻笑起来,好不得意!
“干的好!”章沫沫混然不觉自己蒙受了下属的欺骗,倒是如遇知音一般,兴奋得直要跳起来;可是扭过脖子僵了半晌,又好像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说。一直想啊想的,这才两只手拍在了一处,“我撒了谎,我骗了他,可是……我把他想要的还给他了啊。他还不放过我,还想把人逼成什么样?!”
说到这里,章沫沫人却是黯淡了下来,整个身体软塌塌的,委屈得直想挠墙,不自觉,就红了眼圈。
站在几步开外的男人,高峻的身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他望着那女人一张白皙的小脸,在酒精作用下两颊上艳丽的晕红,胡言乱语般的豪情壮志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弱的小女人姿态,不由就怔住了。
明明是挟带了一身的冷峻,此时却也只能无奈而纵容地顿在了原地。
不管怎么说,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刚刚大学毕业,家里遇到那样的巨祸、零丁孤苦;便真是想给自己找个依靠,甭管是用什么法子,哪里就到了罪不可赦的地步了?项左,你下手,确也忑狠了些……
看着扶住吧台站也站不稳的女人,但觉心疼。竟是将几个月前气到他一整夜合不上眼的那件事全都忘记了一般,男人的唇边也浮现起一抹弧度;又似不愿被别人瞧见,两只手插在裤袋里隐隐带些羞涩地低侧了脸。
“你拿了那人什么好东西?那你就不该还给他!”耳边一声巨响,项左挑了挑眉,这一句,却是董菲喊出来的。叉了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伸头缩头都要挨一刀,还不如就硬扛到底!”
这诚恳的建议之下,章沫沫彻底蔫了。不还?能不还么?便是她姐姐,爱惨了他,凭着这一件事,她又哪里能不还?!早多少年,念晴就常指着他登在杂志上的照片跟她说过‘这人真帅’!在她的兴趣从台湾小说、香港电影、韩国连续剧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的时候,念晴的兴趣只有一个,就是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冒了一股酸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压不下去,还直往眼睛里冒,章沫沫一撇嘴,撒赖一般摇着头左右狠狠跺起了脚,“可是还回去了,我怎么很难受啊!”
原就站不稳,还要扭;这一脚刚好踏在站在她身后的项左鞋面上!
意大利的牛皮,也怕七公分的细尖高跟!项左紧咬了牙,一张俊脸已是有些扭曲,却仍是闷着没哼声,还得赶紧把悬悬跌倒的章沫沫扶住。只是那一句‘还回去了,怎么很难受’却像是一颗明灯,照亮了这整个世界的颠倒与黑暗。手下的女人,肌肤如玉,微凉。从前,他总是担心她身体不好,即便是大热天,都是一对凉手。而此时,却只觉得便是有他在她身旁给她取暖,凉又何妨?!
章沫沫,却并不用他取暖。朝前挪了一步,甩开肩膀上那碍事的一对好心的大手,这才站了个稳。盯着董菲看了半晌,“菲子,我怎么看你,总是乱晃……”
“我看你也是……”
“那咱俩还是坐着说吧……”
“好的吧……”
商量着,二人又重新爬上了吧椅。章沫沫此时只觉眼前的董菲越来越多,不得不将头枕在胳膊上定了定神,睁大眼睛重新数数这董菲到底是几个人!
董菲把个脑袋支在了吧台上,活像条离了水的金鱼,整个下巴在桌面上一张一翕;“沫沫,你想过没有,就你说这人,总找你麻烦,他别是因为喜欢你吧?”
直到此时,项左才真正审视起董菲来;女孩子圆圆的脸,看样子比在校的大学生也成熟不到哪里去,只是一对明亮的眼睛,透着聪明。
反观坐在她旁边那个女人,白穿了一套高级时装、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还顶着‘广告公司老总’的头衔!这一切,都白瞎了!
“不可能!”
白白浪费了许多资源的女人拧着脖子给出了否定。她的头,还是枕在胳膊上面;另一只手,却是沾了啤酒在吧台上一遍遍画着圈圈。他喜欢的是念晴!在舞会上,一见钟情的,是对念晴;巴巴地指着名字、要相亲的对象,也是念晴!从来……都不是她!
就算是结婚以后,她也是按照念晴的生活习惯,刻意去模仿、去演习;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念晴’的模样。所以,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念晴!
女人泛着红晕的脸,黯淡了下来;一对迷离得醉人的眼睛,更平添了几许不易察觉的湿意。
“你怎么了沫沫?埋着头干嘛?你把鼻子压胳膊上,会喘不上气的!”
董菲在浑头胀脑中还算有些安全意识,忙将身旁那位模仿着鸵鸟将头扎在自己胳膊里、企图闭气的女人给扯了起来。可是忽然,不知从哪个方向斜插进一双大手,把章沫沫轻柔、却又霸道地接了过去。
“沫沫,别喝了;我送你回家。”他俯向她的耳侧轻声商量,低沉的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红眼圈,他看得清!他,完全看得清楚!
董菲一下就打了个激灵,怎么酒吧里的流氓都已经提升到这个档次了么?随便搭讪一句倒像是情根深种的恋人了?!想到这,董菲‘腾’的一下把章沫沫拽了回来,硬挤进二人中间,“喂,你谁啊?别动我朋友!”
“让开!”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董菲莫名其妙地就清醒了几分。胡乱揉了揉眼睛,面前这满目阴霾的帅哥,确定是刚刚细雨柔风说要送沫沫回家的肉麻人士么?他怎么瞬间就由流氓变刑警了?
这时,一声娇俏的‘项左’悠悠扬扬唤了出来,章沫沫,扭过头瞧了半晌,这才从吧椅上缓缓爬了起来;无限乖巧的表情,柔顺得有如家养的小绵羊。
只是下一秒钟,她却越过了董菲,伸了一根手指,就歪歪斜斜蹭了过来。这一下许是走得急了,一脚没站稳险些又朝地板上张去,项左被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上前一步揽住半边。
章沫沫却笑眯着两只氤氲的眼睛,那伸出的食指,一下下戳在项左的胸前,用着大力。
“你不是项左嘛?你是嘛?”
深深浅浅间,只听得“嗝”的一声,怀里的女人忽然就打了个酒嗝;项左头上的青筋都突突跳了起来。
章沫沫仰了脸、眯着眼、嘟着嘴乱嚷嚷,说着说着,倒是踮起脚‘啪’的一声拍在了项左的脸上。“你别老冷着脸吓唬人!你吓唬我……嗝,我也不怕你……”
身后,容九连和池剑等人见项左迟迟不回,全都走出了包厢找了出来;项左看了看怀里神志不清、信口胡说的女人,又看了看那几个渐渐走近的男人,横下心一咬牙,扶起章沫沫就朝酒吧外面走。可这喝到畅意无限的女人仍不罢休,一面走得东倒西歪、一面不忘继续絮絮叨叨得嘀咕。
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走到门口,容九连几个人也看到了他,几个人快步朝这边赶来;项左略一沉吟,直接将章沫沫塞进了自己车里;跟司机小王说了个地址,交待了两句急匆匆就将车门关了起来。
就在他正准备回头的刹那,隐隐约约从车子里传出了一句话;一听之下,他竟是怔住了。
“项左,你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项左望着缓缓远去的车影,那阴冷了一晚上的眉眼,终于绽放出了和煦的眸光!身后容九连‘啪’的一声拍上他的肩膀,抻着脖子张望;“左爷,那妞谁啊?挺正啊!”
“少废话!”项左干脆利落地拂掉这八卦男人的手,容九连险些一个趔趄张到地上;可是下一秒钟,他却又被项左拎了起来。
“回去喝酒,今儿晚上要是让你能竖着出这个门,我就不姓项!”
气势汹汹的恐吓,却丝毫掩抑不住他语气里稀罕至极的惬意;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就这样浮现在了这冷峻男人的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H章和邮箱之必读】
前两天发现,兄弟的【H章完整版】,被某些兄弟给用作【其它】用途了!!!对此,我表示亚力山大、担心害怕、胆战心惊,而且,极其愤慨。
为了避免上述状况再次发生,我决定采取一个很坑爹的措施。
这个措施很坑爹,也会连累更多无辜的兄弟,但是为了本人还能在心理健全、人身自由的基础上继续写文,别无它法。
以后的【H章完整版】,不会给每个人都发了(也就是说,你留邮箱,也不一定能收到邮件。)!我同小陌打过招呼了,要看起来靠谱的兄弟才给发!
☆、第六章
俞念远觉得,世界上最费脑细胞的工作排行榜上,为盛联集团董事长项左作私人秘书肯定名列前茅!
他经常忍不住会去想,像项左这种,父亲是高官、母亲是知名企业家、所谓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物,本该活得逍遥悠闲、让人妒忌。实际上,恰恰相反!这年轻的老板不知是有偏执症、还是自虐倾向,留学的时候就不停歇地发光闪亮、接手其母楚向云的盛联之后,更是每一天都跟打仗一样毫不松懈。
效果是显著的!三年来,盛联早已从一个全国‘知名’企业荣登到‘最具影响力’的集团!
然而一年前,这人变了!原因很简单,便是当时刚刚新婚的项左,有那么一段时间,具体来讲是八个月零十天的时间,一改其凌厉精锐的作风,甚至渐渐变得和蔼可人起来!
作为他的私人秘书,俞念远最了解不过。那个简直可以称为根本没有私生活的男人,在父母的强烈催促之下,同一个女人相亲、并且结了婚。于是这骇人听闻的事业狂人迅速转变成了世界上最标准的丈夫,将其对工作的执着劲儿全部用在了经营自己的婚姻上面!
或许是爱情的滋润,让这男人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并且拥有了美好的心情;于是在工作上的苛刻程度便也就成比例地降低。就在俞念远暗自庆幸的空当,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三个月前,项董事长的新婚夫人突遇车祸!当时,正在美国出差的项左,甚至等不及参加两小时后就要举行的G。O。E。亚太区总代理合同的签约仪式,而匆匆奔回了国内。
集团近半年来最重要的项目就这样被无限期搁置,在距离全盘胜利只差两个小时的时候退军,实在是不智之举!尽责的秘书第一次对这向来理智而果敢的决策人产生了怀疑;然而,在项左当时坚毅的目光里,所有的反对与质疑全都被生生憋在了肚子里。俞念远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强悍至斯!便是明知是错,也还能错得如此执着、而且理直气壮!
在回程的飞机上,俞念远一直纠结在这个比他还小了三岁的男人与生俱来的强硬气质上面;直到他不经意间瞥到项北凝视在窗外的那一个眼神,这才舒畅着定了神。那男人,一向冷峻的眉眼间,第一次,被人发现了柔和、甚至说是担心到可称脆弱的眸光。
只有这一刻,他才真的像一个有血有肉、也有弱点的人!
被妻子的病情唬到连生意都不做了的项董事长,第二天再上班来,前一日里所有的担忧与恐惧却是全部转换成了怒气。
旁人虽是不明就里,但是察言观色间,俞念远百分之百肯定,那是怒气!冲天的怒气!他甚至在揣测,难道是这董事长夫人给董事长戴了绿帽子?再或者是偷偷转移了他的资产?!究竟是什么事,能把这个一向将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的男人气到这个份儿上?!
那个上午,行政秘书吴小姐忙得不可开交——项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摆设被清理了三次!全新的办公用具送进去、摔成碎片的垃圾被拾出来。而自那一日之后,这每日里雷打不动按时下班回家陪老婆的标准丈夫又变回了新一轮的工作狂人!于是,公司里所有人的工作压力骤然放大!
就在俞念远为项左本人、以及集团全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