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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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天后-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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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偏执的傻瓜,外加一个不可理喻、稀里糊涂的白痴,这场角逐实在劳神劳力!

项左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敲门进去;胡晓松的事情必须要查清楚,既然章沫沫不愿意跟他心平气和的沟通,那他只有找念晴。可是这样一来,恐怕又要发生些难缠的纠葛,这实在让人有心头疼。第一次,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项左心里竟隐约流出些恐惧感。一个难缠的女人简直比最苛刻的商业对手更加让人不知所措。

就这么一顿的工夫,有些意外,他听到屋子里,传出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的声音。所以又多听了几句,于是,脑海里浮现出的汤昊的身影终于和那把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汤昊,消瘦了不少;原本爽朗英挺的男人、神采奕奕的脸,此时俱是挂上了阴郁的沉暗之色。他的手里,是一只半满的酒瓶、敞着盖子。

“念晴!你这么糟蹋你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你究竟要怎么样?”

满屋子弥漫的酒气中,人都要被愤怒与心疼生生撕碎,抑制不住的想把那该死的酒瓶一下摔在地上的冲动;沙发上兀自醉成东倒西歪的女人始终闭着眼,纤长的、颤抖的睫毛下面,只滑落出两滴晶莹透明的液体。在酒精作用下微红的双颊有泪水淌过的痕迹,像是两道岩浆将他的心炙烫得生疼。最终,酒瓶还是被轻轻放上了茶几;汤昊整个人屈下膝,将章念晴扶正,多看一眼都是折磨、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于是,语气,也变成了哀求;“从前的一切,都忘了吧;抬头朝前看,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汤昊,我还有什么未来?”她仍旧闭着眼睛,嘴里呼出的、带着酒气的热度,声音轻成了羽毛;“你告诉我,现在的我,还能有什么未来?”

“我们去报警、然后看心理医生,念晴,你必须跟过去说再见。你还年轻,生命还很长!”

“报警?”章念晴颓然一笑,满目不屑,“汤昊你是太善良还是把别人都看得太善良?报警还能挽回些什么?以后我还要不要见人?还走不走得出这个房间?你说生命还很长,可是我的都被糟蹋光了!”

她愈说到后面,声音愈加黯淡;一点点低下去,汤昊只是心痛!这个女人,当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他便一直望着她。因为钢琴考试没通过,她掉眼泪;因为他打篮球伤了胳膊,她也哭过。她的眼泪太丰富,每一滴对他来说都是杀伤性武器;可是从前,他的心疼里总还是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宠溺、比如甜蜜。而这一次,却是活生生的、纯粹的痛,尖锐、不可抵挡!

事实上,对于章念晴所遭受的那些噩梦一般的境遇,事到如今竟然不知道要怪在谁身上才好!汤昊抬起她的脸,不知疲倦地为她擦拭着怎么也淌不完的苦涩;“你还有我,我一直在这里,你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他,不知是在能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念晴缓缓睁了眼,目光如水,却是死潭;“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脏!汤昊,你不要对我这样,我配不上你,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念晴,这不是你的错!”他听不到她说完,已是将人从沙发上撑直了起来;双手,紧紧握在她的肩膀,果断坚定地直直望进她的眼;“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这么想!”

“不是我的错?”章念晴的双眼,在一片茫然的空白中竟是找不出焦距;她一点点搜索着房间里的一景一物,重复了几遍,直到猛得想到了什么,痛苦地扭曲了脸。“对,不是我的错!错的,是项左!是他害的我……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项左在停车场对她说了那些话,她怎么会到酒吧里卖醉;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她费尽心思留在他身边,却只是守住了一个空洞洞、冷冰冰的房子……

“念晴!”所有的挫折都抵不过此时刻,他知道她内向、坚韧,却真的想不到竟然偏执到了这个地步!亘古不变的矛盾,再多的争辩与挣扎也是徒劳。

当汤昊走出念晴家的时候,只觉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疲惫。夜,深了;满天繁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辉映在天空中,似是永不知疲倦。而他,还能坚持多久?最可悲的,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关于这个问题,他连想一下也不敢。

刚刚步出电梯间,便就发现了一楼前厅的休息沙发上独自端坐的项左,就像是专门在等他出来一般,翘腿而坐;汤昊神色一僵,脚步也跟着顿了下来。

“过来坐。”项左朝他招了手,不见喜愠;汤昊有些尴尬,平心而论,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跟项左谈些什么。事实上对于项左这个人,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对待他!如果没有项左,他和念晴也许早已经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件事却又怎么能责怪他?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之一,便是你想恨一个人,却根本找不到要恨他的理由!

“说实话,我正准备到楼上去……抓奸!”项左一板一眼地说着,清晰而严肃;汤昊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目愤怒。

“抓奸?你有什么资格?你真的拿念晴当妻子么?你有一天对她好过么?如果不是你把她自己孤孤单单抛弃在这里、不闻不问,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他急了、他却笑了。项左百年严肃的脸上,倒是漾起一份不知从哪来的畅意;“深更半夜从个‘有夫之妇’的屋子里走出来,还能理直气壮、义愤填膺地指责那个当‘丈夫’的不合格,你是不是第一个?”

汤昊虽是问心无愧,却仍是不由不脸上一红;扔下一句“不可理喻!”,转身就走。明明就是个企业的掌舵人,明明就是白天里看起来无比理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那一张端庄正派的脸下面竟藏着这么些个歪理邪说?

“等一下!”项左这才沉声唤了一句,人也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既然这么在意她,怎么能容忍她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这个道理,还要人教么?!”

汤昊回了头,他看到项左的脸上再没一分轻松与玩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之下,竟摸不清他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关心她,我希望她幸福;这样有错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汤昊,你如果真的爱她,就该自己给她幸福;而不是寄希望于别的男人带给她幸福。”

两个男人,站在寂静的一楼大厅里对峙,彼此都是沉默,各自咀嚼心事。良久,项左才打破了这肃静,他说得一字一顿、清晰而有力。

“如果换成是沫沫这样,我一定把她关起来,直到她想通的那一天为止!”

汤昊白张了半天嘴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他料想不到这么一个理智的男人却又霸道无理到了这个地步;虽是野蛮,可是隐隐的,又似讲出了他敢想却不敢做的现实。直至此时,汤昊才正视起这个男人的脸;锐利、强势的目光,坚毅得让人竟不知如何才能提出异议。

“坐吧,”项左这才放稳了声音,坦然相劝,“我有一个提议,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第三十六章

章沫沫,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追求者。

按理说,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但凡身后哭着喊着说喜欢你、要跟你好的男人又新添了一员,多少也能增加些成就感;而且,那男人原本你就不讨厌,甚至还是印象非常不错的一个。可是对于章沫沫,这新来的追求者,却只是让她纠结不已、苦恼不堪。原因只有一个,那人,是汤昊。

每一个快下班的傍晚,都是一份浪漫生涯的开端、更是一段居心难测的辗转。章沫沫怀里抱了一满束嫩粉色的百合,清新宜人的香气弥了整个空间,而她却只是愁眉苦脸坐在办公桌后面,楚楚可怜。

“汤昊哥,我说,你来真的?你确定你是在追求我、不是逗我玩?”

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真的是一名好丈夫的理想人选;章沫沫十五岁的时候就得出过这个结论。温柔、耐心、可靠、诚恳、阳光俊朗……他一样不少!可就算他再完美,欣赏是一回事、据为己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像隔壁邻居家有样宝贝,你一直羡慕不已;可是有一天,这样宝贝忽然自己生了脚,跑到你家来,那么从前的雀跃心理一下子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反倒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唯恐被控诉成盗贼般的忐忑不安。

“你说呢?”汤昊含笑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丝毫没有带给别人困扰的自觉;捞了一个最近的椅子坐下,便就随手翻开了案头上一本设计图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你忙你的,就当我不存在。”

不存在?这么庞大的一个生物,要多盲才能当他不存在?更何况章沫沫正对着电脑工作,举目间视野里刚好瞄到他半边脸。香肠厂的商标设计,明天就要交给客户,尝试着集中了几次注意力还是徒劳无功之后,她顺利苦了脸。

“汤昊哥,其实你是商业间谍吧?没错吧?半个多月了,你每天下班就往我公司里一钻,害我不能好好工作,说,你到底是哪个公司派来的?”

“你忘了当初你一放学就往我家跑的事了?”汤昊抬头,正义凛然;“那时候我正面临高考,还不是整天被你骚扰,现在你倒嫌我烦了?”

章沫沫一听,蔫了。虽说凭她的智商,一时半会也没能想到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汤昊说的可全是事实。

话说上初中时的某一阵子,她曾经疯狂地陷进了言情小说的旋涡里不能自拔,上课、放学、甚至睡觉的时候都在想着那一个个浪漫悱恻的爱情画面;当然,作为初中生的她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已经严重超出了家长能容忍的、适当的不务正业的消遣娱乐的范围。于是那段日子里,她硬是每天捧着小说借口到汤昊家复习功课,在那个高考生的眼皮子底下自得其乐。

俗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可惜章沫沫明白这个道理,稍嫌迟了些。正哀叹间,办公室的大门,毫无预警地被打开,几个月没见过面的章念晴,一副来讨债的表情站在了门边。

章沫沫一见念晴,近乎是喜出望外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难道这几个月不肯联系一下的人忽然想通了?浑浑噩噩中唤了一声‘姐’,可是念晴却一眼都没瞧她;只将哀怨毒辣的目光紧紧盯在汤昊脸上,似是印证更似谴责,维持了很久。

于是章沫沫的心又凉了。她终究还是太过愚蠢,竟然能生出这样的幻想。倘若念晴能自我改善良好,哪里用得着等到现在?只是这一次,却又是什么花招?想到这里,不禁又把心脏提到了领口,静等念晴发招。

“我和沫沫有话说,你先出去一下。”

“好!”她要求得生硬,汤昊却答得顺畅,似乎还带着欢悦之意;面对念晴眼中的狂风暴雨仍旧是堆起满目阳光,半秒钟没用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自动消失在了这办公室里。

章念晴这才视线投向了恍然不知所措的章沫沫身上,“你跟汤昊是怎么回事?!”气势汹汹的诘问,丝毫没留一点余地、一丝情面给她,章沫沫心下咯噔一声,原来这次是上演隔壁那失了宝贝的邻居这是上门找麻烦的戏码……

“我们……没什么呀!”章沫沫说这话时,没敢瞧着念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她都不清楚她又心虚什么。可是视线不小心落到汤昊送给她的那一大束百合花上面,心更虚了。

他们,真的没什么!除了这半个来月汤昊每天接她下班、送她回家、给她做饭、在她闺房里看电视、玩电脑不到她洗澡睡觉不肯走之外,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呵,”念晴冷笑一声,没什么?这种话鬼才会相信。从前只要她一个电话就会火急火燎赶过来的男人,现在一接电话不是拿‘和沫沫吃饭’、‘在沫沫家里’来搪塞她,就是闪烁其辞、不知所云。甚至有一次,在电话的背景声里她清楚地听到洗澡间里的流水声哗哗在响,隐隐约约传来一句‘汤昊哥’和‘洗发水’,于是汤昊一句‘急着帮沫沫买洗发水’就匆匆挂了电话。

章念晴不知道,那个一直围在自己身边转的男人何时就又与章沫沫发展到了这个境地?!就像当初的项左,是不是每一个看上她的男人,最后都要被章沫沫夺去?她还让不让人活了?而且,最让人看不下去的,还是章沫沫一脸无辜的表情;楚楚可怜、置身事外,她到底是有多圣洁?多无辜?多纯真?实在碍眼得可以!

“章沫沫!”念晴一声厉喝,平素里温婉可人的眉眼间暴风攒动;“你就是顶着这副天真无知的面孔吸引男人的,对不对?对项左,你说你一点都没动心,那个男人为了你连自尊都不要了,你还在假扮天使。对汤昊,你又是这样,反反复复,都是别人在对你死缠烂打、你有多无辜、你有多纯洁,这一次是不是等他陷入情网然后你再作圣女,这就是你的拿手强项,对不对?!”

她吼得来劲,全无淑女形象;可是不知怎么,章沫沫在最初的心虚与忐忑之后,被她这么一震撼,倒竟生出一丝愉悦。章念晴这个人,温吞柔顺了二十几年,如果说非要改变不可,那章沫沫宁愿她姐姐是变成这么个利落乃至跋扈的女人,也不愿她像前些个月那般沮丧失落、死气沉沉。

一念及此,章沫沫的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原本心虚的闪躲,变成了咄咄逼人的直视,嘴角勾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这关你什么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你又不喜欢汤昊,他找我怎么了?咦……”章沫沫蓦然一顿,恍然大悟般扬出不屑一瞥,“还是说,其实你喜欢汤昊哥?章念晴,你吃醋了!”

所谓二女相逢,厚脸皮者胜;在章沫沫越来越嚣张的语速下,甫一进门便气场强大的姐姐又被打回了软柔可欺的原型。满心纠结着章沫沫怎么就能这么对待汤昊,却又被她最后的两句话噎得讷讷不成言。风水轮流转,这一次换成她怎么也不敢正眼瞧沫沫一下,满屋子打量着有什么可以收留她无处可藏的目光。

“我……没吃醋,我只是……你不能这么玩弄汤昊的感情,他跟项左不一样,他很……”

“玩弄?”听到那个人名,章沫沫心下一疼,脸上却是冷了;“要说玩弄,到底是谁在玩弄汤昊哥?明明知道他的心,却一遍遍用另一个男人伤害他。他守了你那么久,你不接受他也就罢了,却时不时又找他倾吐苦水、掉眼泪,他到底是该谁欠谁的了?相比之下,我真是仁慈多了。没错,我就是要玩弄他!关你什么事?征服这么一个痴情的男人,太有成就感了!而且汤昊哥还会做饭,手艺真不是盖的;长得也帅,拉到大街上倍儿有面子。”

章沫沫越说越激动,全然不顾念晴痛苦扭曲的目光,兀自口沫横飞;“就这么办!我明天就叫汤昊哥住到我家里来,省得他每天半夜跑回家还辛苦;对了,我等下就跟汤昊哥去看电影,没错,看电影、爱情片!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叫他不要走!”

想到做到,雷厉风行;章沫沫在逐步提升的兴奋中拿起桌上的电话,章念晴却是下意识就来夺。她不知道原本笃定的人和事,能不能就这样改变。可是有了项左的例子,似乎又觉得什么东西其实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失去一般,于是姐姐拼命抢,妹妹就左突右闪,两个人原本身高相近,在这办公室里揉成一团,终究还是章沫沫手快,匆匆拔了号码,一只手伸长架住念晴,另一只手举着电话拿到了耳边。

“汤昊哥,你先别走啊;等我下楼,咱俩去看电影。你先订包厢,记得要情侣包厢啊,越窄的越好,最好我要坐你腿上看……还有,饮料不要买两杯,我们俩喝一杯,要一个丫字形吸管两个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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