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菱桥笑着,她走到桌子旁,端起酒壶,给祁御寒倒了一杯酒,“殿下,你尝尝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动手的,交给下人就好!”祁御寒没有动,他看进她的双眼,目光就像是在审视着一个陌生人,虽然那些点心各式各样,精致小巧,可是,他此刻却没有半点胃口。
他没有动手,再一次问道:“紫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他终于问到主题上来么?方紫菱笑着,“我在想,我这颗没用的棋子什么时候被你丢弃,我也在想,我这个妻子,什么时候被你休弃!”她的笑容里带着某种沧桑和凄然,这似乎并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女人该有的神情。
祁御寒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你放心好了,这辈子,我都不会休了你的。”
“是啊!或许你不会,那是因为我姓方,就算是你再讨厌我,我的姓氏对你来说,也会有点儿作用的吧!”方紫菱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有了些淡淡的忧伤,似泣非泣。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个人守着空旷的房间,一个人守着冰冷的被窝,他虽然没有休了她,可是,她一个人生活着,又和被休弃了有什么分别呢?他的小妾无数,那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娶的女人,除了和他成亲的时候在一起过,他几乎每一个晚上都在小妾那里度过,很多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忘了还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存在了。
祁御寒的眼里有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看着她,沉声道:“紫菱,我不会休了你,就算是你不姓方,我也不会,因为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祁御寒,这辈子,都不会抛弃自己的女人。”
“应该在后面还要加一个之一吧!”她只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一个,只是之一而已,可惜,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唯一只是,那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忽然之间,她很想哭,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似乎是这世间最痛楚的一件事情。方紫菱没有再说话,她的美眸之中流露着忧伤。
那个人的一颗心,从来都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其实我很羡慕三王妃,至少,她一个真心疼爱他的男人,把她捧在手心里,不像我,空有这太子妃的虚名,其实,就是连一个普通平民中的妇人都比不上!”方紫菱又垂下了头。
祁御寒的心微微地触动,他上前一步,将娇弱的妻子揽在了怀里,他感觉到她很瘦,瘦得他都可以摸到她身上的骨骼。
眼泪顺着面颊流下,这算什么?算是同情吗?她推开了他,然后转身,说了声,“谢谢!”
祁御寒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底的某根弦骤然松动,他沉声道:“以后若是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不用等我了,早些休息!”
“可是,我并不需要施舍!”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始终没有回头。
方紫菱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她没有让他看到那滑落的懦弱的泪水。
他向前,离开了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终于转过身,那些苦涩的泪水,肆意地流淌,看着面前放着的各色各式的点心,似乎也带着嘲笑之气,嘲笑她的无能、软弱。
她伸出手,抓起了一个小点心放进了嘴里,嚼了嚼,“为什么是苦的?”
很难吃,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心底涌上一阵酸楚,又是一桌浪费的东西,又是浪费了她几个早上的心血。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朝政,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女人,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利益的工具罢了。
她缓缓起身,一个人躺进了那冰凉的被窝里,父亲,你一心一意想要让我加入皇家,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曾经为了太子妃这个位置,记得头破血流。可是你可曾为女儿想过,我根本就不在乎,女儿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平凡的家庭,这样就足够了。
那些繁华,都不过是过眼烟云。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萧逸宸揽着她,新婚那天的场景还留在他的脑海里,他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弥补他的遗憾呢?
“歌儿,你怎么看待今天太子请的这场宴会呢?”萧逸宸问道。
“他恐怕不是真正地想要请我们吃饭。”婉歌微微沉吟,“他的目的在于试探你,在宴会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想要将你推向高处,成为众矢之的。”
萧逸宸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歌儿说得很对,不过这一点我倒不担心,父皇让我回来,就是想要用我,毕竟在木槿国的朝堂之上还极度缺人才。”
这个人就那么自信,婉歌好笑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在木槿国还是个人才?”
萧逸宸反问道:“难道你认为你的夫君不是?”
婉歌摇摇头,“好像没觉得。”
萧逸宸轻笑,眼里闪过一道琉璃色的光泽,他搂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妙手回春的医术,绝代风华的长相,才貌双全的智慧,难道还不是么?”
婉歌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是啊!”
萧逸宸的目光落在她颈项雪白的肌肤上,轻咬了一口,“最重要的一点,他疼自己的妻子。”
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也会说些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这是婉歌想不到的,“疼我,不是在嘴上说说而已的,可是要用行动来证明的。”
萧逸宸揽着她柔软的腰肢,他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将它拴住。
“歌儿,我会用行动来向你好好证明!”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然后,整个身子迫不及待地压上婉歌,低下头,吻她柔软的唇。
她没有忘记那天萧逸宸俊脸一黑的表情,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婉歌只觉得有些可爱。婉歌笑了笑,萧逸宸松开了她的唇角,略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
萧逸宸的额前顿时有一群黑鸦飞过,“谁说的?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能不能够吃得成?”
萧逸宸将她横打抱起,放在了那张柔软的榻上,然后,他褪去了自己的外袍,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长发和她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带着丝丝暧昧。
“歌儿,你的夫君这样好,今天就将你自己交给他如何?”萧逸宸的目光含笑,露出干净俊朗的脸庞,那黑曜石般深邃莹润的眼瞳,是那么地清澈透亮,是那么地温柔纯真,仿佛不沾世上任何尘土,脱俗清雅,自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婉歌倒是直接用动作诉说了她心底的想法,她是一个不认输的人,哪怕是在夫妻之间的榻上,她也是不会认输的人,她直接扑了上去,扒开了他胸前的衣裳,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将自己的脸贴上。感受那一份滑腻,这个男人的身材真好,白皙细腻的肌理,身材修长,显得那样匀称,而且没有一丝赘肉。只是一瞬间,萧逸宸便只剩下了一条亵裤,婉歌身子略显僵硬,她能感受到了源自他内心深处的热量,还有那份坚硬。
萧逸宸的声音变得暗哑,被婉歌这么一撩,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歌儿,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阻挡我今天要你的决心!”
婉歌听到这话,笑了,她的心底里起了些捉弄他的心思,潜意识里,还真希望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呢?他很想看看他再一次被打扰时,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心境。
她的腿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萧逸宸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妩媚的笑容,性感而带着磁性,“歌儿,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萧逸宸又用自己的唇压了下来,他一边吻她,一边伸手去撕开她的衣服,只听得到“撕拉”一声响,婉歌的脸顿时黑了,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生猛,比起上一次,他似乎更急切些,不是脱她的衣裳,而是直接用手撕开。
唇齿相依,舌尖交缠。长驱直入,毫不节制地攻城略地,来回扫荡,他身上的清新的气息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忽然之间,他又抬起头来,那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间,落在她的额头上,他的唇炽热,很柔软,却又带着些撩人的痒,那雪白的肌肤落在了他的面前,就像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他的眸中燃起了炽热的光芒,身体已经起了明显的变化。他很想在这一刻就完完全全的占有她。
他的手也没有闲着,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婉转起伏,仿佛美玉雕成一般,他压着她,吻过那那高峰峡谷,吻过她心底的柔软,温度越来越高,身子微微颤抖,两个人也都是没有经验的人,只能摸索着前行。
火热的力量让她的身子几乎要燃烧起来,她半眯着双眼,双腿紧紧地勾住他的腰身,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当他的双手划过她胸前的美丽时,她的身子轻轻地颤抖。
她的双手紧紧地攀住了他的双肩,指甲嵌入了他灼热的肌肤里,她忍不住低声呢喃:“逸宸!”
萧逸宸的动作虽然有些灼热,但是看得出来,他还是在极力地隐忍着,他轻轻地应着她的声音,“歌儿,我在!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他的嗓音因为压抑,变得暗哑,看着婉歌生涩的反应,他问道:“歌儿,第一次?”
确实是第一次,婉歌点了点头。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她引诱过人,可是,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献出去。对于他们的洞房,她有些期待,但在期待的同时却也是有些紧张的。
萧逸宸笑了,像一个孩子似的,流露出会心的微笑,没有任何的算计,只是因为心底最真实的情绪,他说:“你嫁给了宫少齐,我还以为?”
萧逸宸停住了,心底的怜爱更甚,“歌儿,我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你以为以我的性情,会将自己交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亏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聪明腹黑,怎么这个时候却显得不聪明了呢?
萧逸宸脸上的笑容如冰雪融化,带着人间最温暖的情绪,“是我变笨了。”
他褪去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层障碍物,正待俯身而下,却听到了门外敲起来的急促的声音。萧逸宸的脸变得很黑,一副“到嘴边的鸭子飞了”的表情,他看到婉歌半垂着双眼,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红霞,嘴角噙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似乎在说,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萧逸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似乎要将她给吞进肚子里,心底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非常无奈,为什么每次都在这个时候被打扰呢?难道又有了什么急事?萧逸宸的双目中有着几分不耐,“给我在门口好好守着!”
婉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她起身,吻了吻他的唇角,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快去,我等你!”
随后,婉歌便缩到了被子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萧逸宸神情懊恼,挫败地开口说道:“歌儿,你这张乌鸦嘴,等我回来再好好地收拾!”
婉歌笑道:“我等着呢!”
只是,萧逸宸也没有想到,这次被皇帝派到青州去治理水患,而且是马上出发,因为,关系到百姓的家园、生命,这些是一刻都不能耽误的。
萧逸宸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神情,他搂着婉歌,吻了吻她的面颊,“歌儿,等着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婉歌点了点头,“嗯。”
治理水患,相对来讲,她一个现代人应该比一个故人要更具慧眼。
“逸宸,这次去治理水患,你心里可有对策?”婉歌问道。
萧逸宸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歌儿想说什么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要治理好水患,那么就应该从源头抓起。你认为是什么导致水患的发生?”
“河流中的水从高处往低处流,经过黄土高坡之时,泥土顺着河流而下,长时间沉淀在河床,那么就会导致河床越来越高,遇上雨水多的季节,水满为患,自然会发生洪灾。”萧逸宸慢条斯理地解释。
婉歌不由得佩服,在这个信息化完全封锁的古代,萧逸宸竟然也有一番这样的解释,不但非常独特,而且非常正确。
“你说得很对!之所以会发生水患,就是因为河床底下的泥土积淀,我们要治理好水患就要从清理河道开始!”
萧逸宸恍然大悟,眼中散发着欣喜的光芒,“歌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明白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渠引流,而且还要将河道尽量缩小!”
婉歌的眼中有了一份欣赏,“没错儿!许多人都这样想,将河道加宽,流水则越来越流畅,实际上是错的,河道宽了,则会导致水流的速度减小,一旦水流的速度减小,那么地下的泥土就会越来越多,时间一长,河床只会越来越高,河床高了,水就涨上来了。”
“简单地说,八个字‘建堤束水,以水攻沙’,在河流的上游,我们要选择重要地段,尽量将河道缩到最小,然后引进附近的清水,增加河流的速度,只要泥土被冲走,那么水位就会低下去。”
婉歌的一番话下来,萧逸宸豁然开朗,他的歌儿不仅考虑的非常周到,而且,还将各个步骤部署得这样周密。
婉歌继续说道:“河道上游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过我们还要在河水汹涌的地方还要采取防范,需要建堤坝,但是在河水汹涌的地方还要留缺口,在留下缺口之后要继续再建第三道第四道河堤,经过这样的层层阻挡,那么河水的流速就会减小许多,不会对分渠引流的进行造成自然危害。”
萧逸宸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建立堤坝,我们总要想办法将下流的水堵住,这样才能分渠引流,但是之前建立的堤坝全部都被洪水给冲毁了。”
婉歌想了想,这个东西她能够画出来,但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描叙出来,“逸宸,拿一张纸来。”
萧逸宸将毛笔和宣纸铺好在书桌上,婉歌凝眸思索了片刻,行云流水地画起来,优美的线条展现在萧逸宸的面前。
萧逸宸微微皱着眉,“这是什么意思?”
婉歌解释道:“上面的这个东西是舢板,用舢板压着下面的巨型树木,可以起到加固堤坝的作用。”
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想到这样的方法,用巨型的树木来做堤坝,节约经费,在树木的上面绑着植物,将泥土和植物绑在一起,然后用长长的绳子困住,这样,当遇上洪水的时候,巨物便会膨胀起来,而且还不会被冲走。
省财省力,看似简单,但是又难以让人想象到。他的歌儿从来都会让他失望,萧逸宸将纸条收回了怀中,“回头,我让他们根据你的图纸,制作出来!”
对于到嘴边飞走的鸭子,萧逸宸依旧是念念不忘,因为时间紧迫,他也不得不赶紧出发。临走前,他还不忘将婉歌紧紧地搂在怀里,狠狠地深吻一番,尝不到甜头,就是闻一闻都是好的,他也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别以为你就逃过一劫了,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这个小妖精!”
这个撩人的小妖精,每次弄得他坐立难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将她依依不舍地从自己的怀里放开。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做好全部的防范,任何人都不能打扰,萧逸宸还在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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