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
血溅三尺!
两声惨呼相继划破晴空!
“纹惜!”
“惜——”
她瘫倒在沈云儿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后背的伤口血流不止,撕裂的痛感在单纹惜来说,却是甘之如饴。
终于,可以,保护你……
“纹惜!纹惜!”
身子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拉入温暖的怀抱,她已近乎虚脱,头随贯力一摆,便看到钢刀大汉在两丈外滚来滚去,血从没了手的臂膀里不断冒出,渐渐成泊,混着单纹惜的血,流入小溪,瞬间染红了原本清冽的水……
收回眼眸,单纹惜转向抱着自己的人,扯出一抹笑,“臭小子……”很想揪住他臭骂一顿,很想看他那张妖魅倾国的脸上露出自责不已的表情,然后笑着调侃……
无奈,所有想办的事都做不了,全身使不上力,单是维持意识清醒就要费很大力气!
“纹惜,乖乖别动,不会有事的,先擦药!”
遇山贼引乌龙(5)
她急促的喘息使得段柳晏心急如焚,却维持了冷静的思维。要沈云儿将衣服铺在地上,他才轻轻把单纹惜放在上面,深怕再让她受一点苦。
从林间返回时,他便听到了钢刀大汉被扎到脚时的惨叫。
明明已经用最快速度赶回来。
明明已经截下砍向她的钢刀。
明明已经让那个企图害她的人无法再使用右手。
她,却还是受了伤!
只因他疏忽了那柄落空的刀!
就在他离开的这片刻之内,她竟然就让自己背上开了这么长的一道口子?!
很想将她拉起来臭骂一顿!
很想让她知道他的心痛到何种地步!
很想把那个伤害到她的人千刀万剐!
但是,所有想要做的,都必须搁置。
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给她治伤!
“段公子,药箱拿来了。”
纤长的柳眉紧蹙,沈云儿满面焦急之色,豆大的汗不断往外冒。
“再劳烦沈姑娘打些清水来。”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没了惯常的节奏感。
“好!”沈云儿答应一声,立刻去做。
“嘻嘻,臭小子也会急噢!”
老天!她竟然还有心情笑!?
看着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段柳晏觉得自己快急疯了!
“白痴小子,本小姐既然还能,能开玩笑,就代表我没事啊!放心处理伤口吧,反正已经被你看过一遍了,就当你小子再欠我一次好嘞!”
听到她这故作轻松的口吻,段柳晏突然觉得心里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她,如何会知道,他是因为不想加深她的讨厌,在等沈云儿来操作上药?
她,因何如此强装轻松,来解开他的心理阻碍?
她,已经可以接受他了吗?
心中千回百转也仅仅刹那之间,段柳晏唇边扬起邪笑,用一派调戏的口吻道:“纹惜不要后悔,才好。”
她扯起嘴角笑,“本小姐做事,从来就不后悔!哎呀,好了好了,再磨蹭下去,伤口会发炎的!我可不想背上留一大条刀疤!”
段柳晏没有再搭话,拿起剪刀,快速将伤口两旁的衣服剪开。
随着衣料层层分开,温润如凝脂的背呈现在他眼前,白皙中透着少许嫣红,似花瓣之上的晨露一般晶莹。肚兜的红线系于纤细的颈上与腰间,细小的汗珠密密麻麻铺了一片,随着主人的呼吸有规律地动作。彷佛一只调皮的小手,在不断挑逗着段柳晏的神经。
遇山贼引乌龙(6)
随着衣料层层分开,温润如凝脂的背呈现在他眼前,白皙中透着少许嫣红,似花瓣之上的晨露一般晶莹。
肚兜的红线系于纤细的颈上与腰间,细小的汗珠密密麻麻铺了一片,随着主人的呼吸有规律地动作。
彷佛一只调皮的小手,在不断挑逗着段柳晏的神经。
沈云儿取水回来,看到这幕景象,脚下的动作便是一滞,尴尬地别过眼睛,不去看段柳晏略有潮红的脸。
端着水袋走近,沈云儿口气生硬地道:“段公子,水来了。”
“哦,给我吧!”段柳晏接过水袋,颠了颠分量,转头朝趴着的人道:“清洗伤口会很痛,纹惜忍着点。”
“嘻嘻,这事儿不用你说啦!快点吧!”
她转过头,忍着痛圈起手臂,将脸埋在臂弯里,紧紧咬着唇,任凭段柳晏轻柔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从始至终,单纹惜不曾呻吟一声。
炫沈云儿怀揣着惊讶与钦佩看完整个过程,期间忍不住捂着嘴低声抽噎。
书段柳晏尽量以最快最轻的动作做完一切,确定伤口不是很深,也暗暗放心了不少。
网只是,每次触碰到伤口周围柔软的皮肤,他的心都会情不自禁地发颤。
与单纹惜第一次见面时所发生的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压不下,赶不走。
在沈云儿的帮助下把绷带系好之后,段柳晏浸湿一方手帕,轻轻替单纹惜擦拭满身的汗水。
见状,沈云儿立刻伸手想要走帕子,“段公子,让云儿给惜擦汗吧。”
“不必,我来就好。沈姑娘去准备晚饭吧,我从林子里摘了些蘑菇、野果,相信纹惜也饿了。”
单纹惜趴在地上不吭一声,只是那微微抖动的肩膀直接地告诉他们:伤口还很痛!
沈云儿心疼地瞥了一眼,没有走开,犹豫着要不要和段柳晏讲“男女授受不亲”。
“咕——”
“……”
最终,由于单纹惜的肚子很“及时”地叫了一声,沈云儿只得无奈地去新磊搭的火堆旁做饭,远离了他们。
遇山贼引乌龙(7)
段柳晏去到溪边洗了手帕,重新坐下时,地上那人发出了自疗伤以来第一次闷哼。
“纹惜!趴着别动!”紧张之下,他的声音不由得多了一丝命令的口气。
“嗯,没事。”单纹惜带笑看过来,毫无血色的容颜惊得段柳晏心里一痛,“我想欣赏一下,臭小子是带着什么表情在给本小姐擦背。”
邪气一笑,将双臂撑在她的头两边,他弯身凑近,舔了舔唇,操着暧昧的声音缓缓道:“如此,纹惜是在挑战为夫的忍耐力咯?”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自他口鼻间缓缓而出,扫在单纹惜脸上,痒痒的感觉由外到内,引得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单纹惜脑中空白了刹那,随即翻了白眼别过头,嘴里骂道:“臭不要脸的自恋狂,少来这套!”
段柳晏却加深了唇边的弧度,弯了凤眼,抿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他的声本就深沉悦耳令人着迷,在如此近的距离敲入耳膜,使得单纹惜听呆了。
鬼使神差间愣愣地转过头,看到那张妖冶面容近在咫尺,她便怔在了那里。
睫毛轻颤,视线从盈满笑意的狭长丹凤眼划过高耸的鼻梁,再到轻抿微弯的锋利薄唇……
情不自禁吗?
单纹惜不知道。
只是。
回过神的时候。
她的手正在段柳晏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四目相对,不同的黑眸中携带同样的惊异和难以置信。
“对、对不起,我……唔……”
话未说完,单纹惜的嘴便被一软物堵住,没阖的齿贝一撬即开,温润的舌长驱直入。
她试图缩头,却被牢牢箍住,由于背上的伤,双手亦是使不上力,只得任由段柳晏在口中胡搅蛮缠。
不消片刻,单纹惜全身瘫软,连口中仅剩的反抗都无力再去支撑,段柳晏却还不放过她,时而温柔浅尝,时而翻江倒海般席卷,吻得她七荤八素,胸口发闷大脑当机。
恍若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
遇山贼引乌龙(8)
“软软糯糯,很香甜。”他早已侧卧在地上,一手扣着她的头,一手轻抚肿胀的朱唇。忽而嫣然一笑,含住她绵软的耳垂,轻语道:“日后,为夫会多多指导纹惜此中技术。”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不知是羞得还是憋得,脸色涨红如柿,强忍伤口的疼,握拳捶在他胸膛,咬着牙挤出声音:“段!柳!晏!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没有如此可能,纹惜还是乖乖从了为夫吧。”他笑得满面光华灿烂,
“没门!你……”
单纹惜正要开骂,身后突然传来沈云儿温和的声音:
“惜,段公子,饭做好了!”
“嗳,来了!”
单纹惜正愁对着段柳晏万分气结,沈云儿这声喊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刚咬牙想支撑着爬起来,却被一双手按住。
“臭……”
“纹惜别动,为夫取来喂你。”
“呃……”如果被他喂……单纹惜脑海里迅速冒出一幅画面:臭小子拿着烤熟的食物逗弄宠物——也就是缩小版的她自己。
于是,单大小姐很果断、很决绝地说:“不要!”
段柳晏像没听到一样,信步去到火堆边对沈云儿说了些什么,便取了四五串烤食走回来。
他这一来一往的空当,单纹惜已经支撑着坐了起来。看得段柳晏皱起了眉,“不是说了让纹惜别动吗?”
“本小姐才不要你喂!饿死了,快给我啦!”呲牙咧嘴地整理好衣服,她边说边伸出手。
段柳晏没反应,定定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对方站着,自己坐着的缘故,单纹惜觉得,段柳晏看自己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子让她浑身不舒服的感觉,类似居高临下。
没来由地,突然就心虚了。
下意识地别开目光,为掩饰心里莫名的情愫,单纹惜晃了晃手,“本小姐要吃饭!”
“乖乖趴着。”看出她又要反抗,他及时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否则,为夫不介意嘴对嘴喂纹惜吃。”说完还朝她笑着舔了舔唇。
遇山贼引乌龙(9)
“你……”精致的瓜子脸再次红成猴屁股,单纹惜彻底郁结,半饷,憋出四字:“令人发指!”
“承蒙夸奖。”
单纹惜咬了咬后槽牙,越过他,朝火堆方向叫道:“云儿,给我拿两串来!”
沈云儿快速走过来,手里拿着只剩一枚蘑菇的烤串,面色为难,“云儿吃掉一串,其余,均在段公子手里。”
“……”
单纹惜此刻很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肚子已经咕噜咕噜抗议了好{炫&书&网久,只好把到嘴边的骂人话变成了恶狠狠的一句:“臭小子到底怎样才肯给我吃?!”
“为夫适才说过,要纹惜乖乖趴下。”
“本小姐只是被刀砸了一下,划破了点皮儿,拜托别这么小题大做行不行啊!”
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地咕哝着,单纹惜还是老老实实地趴了下去。开玩笑,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肚子,上辈子受够忍饥挨饿的苦了,不就是给他段柳晏做一次宠物吗?有什么了不起!她大小姐能屈能伸,改日必当加倍偿还!
然而,事情发展完全出乎单纹惜的意料。
段柳晏拿着自己的华美利剑对着左手里的五串烤食比划着皱眉。见状,沈云儿思索片刻,拿出已经洗干净的单纹惜的小匕首。
见了匕首,段柳晏与沈云儿相视而笑,引得趴在地上那人一阵怔愣。
脱俗娇柔的沈云儿配上邪魅妖娆的段柳晏,竟是如此和谐般配,单纹惜只觉得心里那种陌生的感觉又蹿了出来,搅得她烦躁难安。
这边厢,段柳晏用匕首在成串的烤食上剑气纵横,便见烤串上的美味纷纷裂开,却仍然乖乖待在原位,没有落下一片碎屑。
两个女子不由得惊奇地睁大了眼。
而后,段柳晏也没再作怪,将烤串挨个递到单纹惜嘴边。更令单纹惜惊讶的是,这些烤食被切得恰到好处入口,多一分则大,少一分则缺了嚼劲儿。那人递来的尺寸亦是刚好能够让她舒舒服服地吃东西。
遇山贼引乌龙(10)
“没想到臭小子居然这么会照顾人。”将第三串尾端的蘑菇咽下肚,单纹惜由衷地感慨,由于是趴着吃东西,她忍不住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引来那二人同时一笑。
“不就是打嗝嘛,臭小子就算了,云儿怎么也笑我啊!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呜……”
对于这种明显是“吃饱喝足瞎胡闹”的表现,段柳晏一反常态没有来挑衅,只是笑着耸耸肩,默默地将剩下的烤串三两口吃完。
沈云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又转向段柳晏,“段公子,依云儿拙见,我们是否应停留一日,待惜的伤势好转,再走不迟。”
“不用不用!”不待段柳晏开口,单纹惜抢先叫道,“云儿,我真的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儿,因为面积大了点,所以看起来很严重而已。何况,若是那两名山贼来寻仇,咱们人少,岂不是更麻烦?还是早点进城才安全吧!”
“可是,惜的伤怕是经不起马上颠簸。”
“放心好啦,在单家长大,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伤真的不算啥。云儿就别担心了,明天一早,我肯定又是活蹦乱跳了!”
单纹惜本是宽慰沈云儿,却不料一番话说完,面前二人均蹙了眉。
“纹惜。”段柳晏甩手将烤串的树枝插入地面,“明日一早再定是否立即出发之事吧,伤口若是愈合缓慢,便依沈姑娘所言,休息一日再启程。”
“可是……”
“此事就这么决定。”
不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段柳晏走到一棵树边坐下,两眼一阖往后一靠。
沈云儿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人,取了箜篌为她弹奏。
单纹惜叹了口气,“这青山绿水的,真想和云儿合奏哇!”
“惜还是好生休养吧。伤口还疼吗?”
看到沈云儿内疚的神色,单纹惜立刻笑着道:“不疼了,不疼了!云儿继续弹吧。”
安慰的是别人,受苦的是自己。
夜里,睡不着觉的单纹惜开始仰头数星星。
其实,无法与周公会晤仅仅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背上的伤,更多的原因,则是单纹惜在发愁。
瞟了一眼身旁眉端微蹙在做噩梦的沈云儿,单纹惜心里不忍,下意识便将对方纤细的手握在掌中。
“唔,娘……别、别丢下云儿……”
娘?
单纹惜忽然发现,自己对沈云儿的了解,少之又少。
虽然心中疑惑甚多,单纹惜却轻轻抚摸着那人的头,柔声道:“云儿,以后我陪着你,好不好?”
“唔……”
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单纹惜察觉到手上被握得更紧,心里不由得一涩。
叹了口气,单纹惜调转视线四下里扫荡。
静夜思
蛙鸣虫啼时不时传来,夹杂着水流潺潺,别有一番情趣。
不知不觉,单纹惜的目光已然定格很长时间。
星月在墨黑夜幕交相辉映,那人背倚枫树而坐,双目轻阖,鼻翼随呼吸有规律地微微起伏,一手扣着身旁利剑,发丝随风飘曳。
眼前的男人可谓世上难得的绝色美人,美艳绝伦、英气逼人、高贵妖娆、似仙非仙,似妖非妖,配上这幅景致,如果非要形容,便是美得惨绝人寰!
单纹惜的眉间起了褶皱,这个人,有时候坏得像恶魔一样,却总能戳到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而自己,因为某种陌生又莫名的惧怕,不得不像刺猬一样,竖起全部的防备,又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因为长时间见不到他,心焦气燥。
这到底是什么?
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杏眸微眯,她静静思索这个问题。
讨厌他吗?毫无疑问的肯定。
真的想他走,然后永远消失,再也不出现吗?
好像……是,否定?
那么,为什么明明讨厌却不想他消失呢?
似乎,是习惯,经常有这么个人斗嘴了……
仅仅限于斗嘴吗?
这个问题浮现脑海的瞬间,单纹惜就是一怔,有些心虚地偷偷瞟向段柳晏,确定对方一派正常地在熟睡,才舒出一口气。抬手支撑头,她重新打量起那人,最后落在他锋利的薄唇上,不由得想起那个吻。
然后,刷的一下红了脸。
“本小姐的初吻哇……”单纹惜小声地哀嚎了一下,又想起那人的话。
“软软糯糯,很香甜。”
吃人家口水还什么香甜?段柳晏果然是变态!
可是,以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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