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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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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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田,中国历代封建王朝组织劳动者在官地上进行开垦耕作的农业生产组织形式。有军屯与民屯之分,以军屯为主。汉武帝刘彻击败匈奴后,在国土西陲进行大规模屯田,以给养边防军,这就是边防屯田。

到了魏晋时期,因为土地兼并严重,豪强占有大量土地和人口,国家降低赋税,其实就是减轻那些兼并土地的豪强的压力,对自己国库收入无益,而然那些豪强,在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依然收着很严重的私税。

在这个背景下,曹操启用了屯田制度,这次是民屯、军屯合并,简单讲皇帝当地主,把无主的土地分给没有田地的贫民,这样的话,贫民的税收就直接收入国家手中,也就是从豪强口中分钱、抢人。看似官屯私租也不少,可是官田分的都是无主的荒地,可以让那些屯民自己挑选田地,所以基本上都是良田,这么一来的话,其实收入还是要比在豪强手下生活好,因为豪强占据的不可能全是良田。

曹家皇朝是对士族打压的比较厉害的一个皇朝,只可惜到了后来,官府分的越来越多,最后达到官八民二的程度,大家受不了,就都逃亡了,然后。。。曹家就被司马家给篡了。

第68章前奏(上)

等陆止骑着马在芦苇荡里逛了一圈后;陆希也骑着马朝她走来,“阿姑;我已经和五树叔说过了,他这就让人给堂兄送去。

“这么快?”陆止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有这么厚的家底;一句话就能调出两百头牛。

“如果不是要从吴郡运一百头过去,原本只要派人传信就好了。”陆希说,想起五树叔一听说官家要征集两百头耕牛;乐得跳起来的模样;就忍不住微微嘟了嘟嘴,不过就是多养了几头牛;有必要整天愁眉苦脸的望着自己嘛。

陆希之前养牛;是想吃牛肉干;可家里从不吃牛肉,宫里倒是有,可在宫里她哪敢说爱吃什么?她不过只多吃了一碗馄饨,长乐宫上下就都知道了自己爱吃荠菜肉馅馄饨,陆希面上不露,可之后入口的食物,绝不吃超过三口。有了私人田庄后,她让人在庄上养牛,琢磨着等做肉干的时候,让人一起做,她也能解解馋。可真正来了庄上,看到牛那么辛苦的劳作,还有那些佃农们对牛那么深的感情,陆希又不敢提了,怕伤了佃农的心,所以就只能这么养着了。

“那就好,让敏行派人来取。”陆止说。

“不用了,余下一百头都在建康和京口的,直接送过去就是了。”陆希说,“阿姑,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先去梳洗吧,梳洗完睡一觉也差不多该进午食了。”

陆止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辰时,“好。”陆家人都有睡子午觉的习惯,平时只要没外客,都会在子时先睡上半个时辰,等起身后再进午食的。

陆希的净房是一间独立的竹屋,四周种了几株石榴,后院是一片竹林,几百米远处,就是一条小溪,溪旁还有一架水车,取水非常方便。

“你怎么不在自己寝室旁弄个净房?这里多不方便?”陆止问,难道梳洗完还要走回寝室不成?

“寝室旁有净房啊,但不及这里舒服。”陆希说,“阿姑,你进去了就知道了,这里有休息的地方呢。”

陆止进去后,就觉得一股暖气从脚下蒸腾而起,“这是——”

“是地暖。”陆希说,“这青砖下面扑了陶管,陶管里全是热水,所以房里就暖和了。”之后有拉着陆止入内室。

“热水?”陆止闻到熟悉的硫磺味,“是汤泉?”

“对。去年年初耶耶陪我来这里玩的时候,觉得这里植株有些异常,让人查探了一番,认定这里有汤泉,大家找了大半年,真找出来了,耶耶就让人接了管子引出来的,冬天的时候,大家都用这个汤泉水。”

“你运气还真不错!”陆止赞了一声,想不到来这里居然也能泡汤泉。

陆希和陆止分别入了一间用帘子隔开的隔间换衣服,陆止换衣服换到了一半,突然想起皎皎今年也有十三了吧?她当年十三岁的时候——她转身拉开了帘子。

陆希衣服已经被春暄褪下,身上就穿了贴身的亵衣,露出的肌肤白嫩水灵的恨不得让人咬一口,陆止微笑,皎皎都长大了啊,可目光看到她那样式古怪的亵衣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衣服?”

“亵衣嘛。”她最近都开始发育了,总不能再穿那些肚兜了吧?虽然才刚开始,可好好养护,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陆止挑眉望着那看着两个刚刚隆起的小包包,还是小丫头啊。

“阿姑,你看什么!”陆希倒退了几步,警觉的捂住了胸口。

陆止双手环胸,冷哼道:“有什么好稀罕的,又不是没见过,你小时候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呢,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陆止没孩子,陆琉生下孩子后,陆止第一眼见这小侄女就把她当成自己亲生的了,要不怎么说第一个孩子最得宠呢。

陆希撇嘴,就换过一次好不好,那时候阿娘还在,阿娘、耶耶和阿姑三人一起兴致勃勃的折腾自己,害的自己光溜溜了大半天,三人也被大母训了半天。

陆止顿了顿,颇为不自在的问:“最近碰着可有觉得疼?”

陆希愣了愣,才回神,原来阿姑再给自己上青春期教育课程?“还好——”她呐呐的说。

“若是疼了,就让人给你熬点豆粥喝。”陆止说,“用青豆、黄豆和黑豆*三种一起熬了,一天喝上一碗。”陆止说,心中暗忖,也不知道皎皎什么时候来初潮,要让阿穆多注意点了,小孩子家不懂事,万一贪凉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陆止心中暗忖,她那时候是十八岁嫁人,皎皎这会年纪还太小,看来要和元澈说一声,起码要留过十七了再说。

陆止自己没当过娘,但她有个好娘,当年陆止可是陆说夫妻的心头肉、掌中宝,袁氏对爱女的照顾精心妥帖,陆止就把当年袁氏同自己说的话,一点点的和陆希说。这些连郑善都没和陆希说过,郑善也是自幼丧母,外祖母对她虽好,可毕竟不是亲娘,王夫人年纪大了,有些事就想不起来了。

对青春期的了解,陆希肯定比陆止知道的多,但陆止说的很多都是中医保养,这些是陆希之前没接触过的,什么时节、什么时辰配合吃何种膳食,还有就是一些对女性有益的引导术……陆止年过四旬,依然肤如凝脂,望之如三十许人,不是没有原因的,陆希听得大开眼界。

陆希和陆止也不光为了散心,才来芦苇荡的,两人主要还是为了寒食祭祖,每年这一天,但凡在建康的族人都会回吴郡祭祖,两人是实在受不了常山的折腾,才会提前来的,等祭祖结束,陆止、陆希也没多待,就同族人一起回建康了。

“把这些给耶耶送去。”陆希将两个包装精美的锡罐递给长伯,“这是今年的洞庭新茶。”陆琉最爱的就是明前洞庭新茶,陆希总是选最好的先孝敬老爹,同茶叶一起送去的,还有陆希这次刚在芦苇荡画的一卷风景图,“长伯,我让你准备的滋补食材备好了吗?我还缝了两条被褥,你一并送过去。”

施温写来的信上,说陆琉一到益州后,就开始安置益州各地的灾民,陛下又在各地广置民屯,陆琉这几天一直在安排屯民们垦荒。陆希担心父亲的身体,让人准备了不少滋补的食材过去。她不知道这会益州到底气候如何,可她担心耶耶四处走动,难免会走夜路,如果路上不注意保暖生病了怎么办?就跟庄上的人一起缝了一副丝絮的被褥,又加了一条轻薄的芦花被,这样冬天夏天都能用。

“都备好了。”长伯担心的说,“也不知道这么操劳,郎君身体如何?”

陆希也很担心,若不是司澈这几天挨了板子,正躺在床上养伤,陆希都想让司澈去了,他做事稳重,有他和施叔父一起照看耶耶,她也放心,“长伯,你去司家一趟,跟司澈说,等他伤一好,就去益州找耶耶。”

“知道了。”长伯说,“观主、大娘子,不如我派个人去益州看看郎君吧?”

陆止点头道:“嗯,你多派几个人过去,要身手利落些的,元澈到处走,我担心他身边人手不够。”

长伯应声,又对对陆希说:“大娘子,皇后娘娘让你去,是要给你新的长史官。”

“是谁?”陆希问。

“范岚,皇后身边卢女史的儿子。”长伯说道。

“卢女史的儿子?”陆止沉吟了一会,对陆希道:“一会你入宫的时候,可要好好向皇后道谢。”安邑出了这么大问题,陆家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再安排一个陆家人过去,但随便找一个不熟悉的,更不放心,皇后肯帮这个忙,是最好不过了。

“我知道。”

“阿姑、长伯、皎皎。”陆希同陆止、长伯说话间,就见陆纳站在门口含笑望着她们。

“敏行,你什么时候去彭城?”陆止问。

“明天就走。”陆纳先给陆止和长伯行礼后,就向陆希作揖道,“皎皎,这次可真多亏你了!”

“堂兄,为何这么多礼?”陆希侧身避开了陆纳的一揖。

陆纳初听陆希喊自己堂兄,有些不适应,奇怪,皎皎怎么喊自己堂兄了,以前不是叫阿兄的吗?不过他还是笑着说:“皎皎,你忘了你给我的那两百头耕牛了?这可是帮我的大忙啊!”陆希送来的那两百头都是三四岁左右的耕牛,各个养的油光水滑、身强力壮的,别说是陆纳了,就是流民中好些老农看到这些耕牛都直说是好牛。

“阿兄还少这两百头耕牛?”陆希只当陆纳寻自己开心。

“我少的何止是耕牛。”陆纳苦笑,“我还要多谢你给我那么多干草呢,不然我还愁路上怎么填饱这些耕牛的肚子呢。”

陆止三人面面相觑,陆止问:“有人为难你了吗?”

陆纳一笑,“现在没事了,该做的事差不多都理好了,多亏了皎皎给我那些耕牛,不然我还真是没法子呢。”

陆希说:“堂兄,你还少什么尽管说,我别的没有,牛还是用的。”五树叔回来的时候,拉了不少粮食和铜钱回来,说是堂兄出手非常大方,还不停说着如果堂兄能再买一百头去就好了。

“哈哈——”陆纳朗笑,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我是朝廷命官,用的自然是朝廷给的,哪能全让你一个人操心呢?阿劫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

陆希点点头,“阿兄,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劫的。”

第69章后奏(下)

两个月前。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通身着素、淡扫蛾眉的姬人一手执琉璃槌;轻击着水晶盏;随着叮咚清脆的轻击声,唱出娇柔呢哝的曲调,紧紧的束在腰间的丝带,将纤细的曲线展露无遗,妩媚的明眸秋水湛湛,尤其是唱到“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的时候;眼中含着浓浓的情意朝上望去。

上方一名三十出头俊美男子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听着柔婉的曲调;听到妙处还轻轻的附和了起来,一旁伺候的美姬,不时的将切好的鲜果喂入男子口中。

“郎君。”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男子睁开眼睛,就见一名红衣美女由丫鬟簇拥着款款走来,叮叮的铃声随着红衣美女的步伐,有节奏的响起,优美动听。

“红儿,来的正好,给我舞一曲。”男子一见那红衣美女,笑着挥手示意唱曲的姬人退下。

红衣美女冲着他微微屈身后,便转身走入男子对面的一条长廊中,那红衣女子踏入长廊,廊中便响起了婉转幽远的声音,先是浅浅的响起,随着女子一步步的踏入,声音越发的响亮,似海中的浪涛般层层涌来,绵延不绝。“嗒嗒——”木屐踩踏在廊上的脚步声,同裙摆上的铃声相和,仿佛奏出了一曲优美的合曲,那声音仿佛从碧霄之外飘来,又似从九泉深处传出,听的人如痴如醉,连那要退下的歌姬都忍不住驻足聆听难得的仙乐。

“嘭!”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难得的天籁,几乎所有的人都怔怔的望着从被砸开的大门处走进的男子。

那人看起来年约四旬左右,鬓发两旁微染白霜,容貌同坐着的男子有七八分的相似,他目光环视一圈,神色淡然,不带半点怒色,可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连呼吸声都放低了,满园中仅有廊中依然不绝的声响,来人最后的目光落在那廊上,他轻笑了一声,“老三,真是好兴致。”

“大哥。”谢药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原本一肚子火气瞬间压下去了,“你怎么来了?”

谢芳并没有回答谢药的话,而是指着那条走廊问道:“这条长廊是怎么回事?”

谢药从三十多年同大哥的相处中,敏感的察觉到了大哥目前似乎心情很不好,他认为自己还是少说几句话比较好,他对自己的长史官使了一个眼色,谢药的长史官硬着头皮上前,“回大郎君,这条走廊是其下是中空的,下面排满了铜甏,铜甏里灌了数量不一的水,上面铺了一层极薄的梓木板,木板下有铜片,只要人踩上去,铜片就能击打铜甏,然后就有声音了。”

“仿响屧廊*造的?老三,你越来越会享受了。”谢芳似笑非笑的望着谢药。

“嘿嘿,我这不是无聊嘛……”谢药讪讪的笑了一声。

“无聊?”谢芳慢慢的重复了一遍,“你身为蜀郡太守,居然会觉得无聊?”他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谢药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望着不怒而威的大哥,蓦地冒出了一句,“大哥,你进过午食了吗?”他突然想起了,大哥不是驻扎新野吗?非诏不能擅离驻地,这会突然出现……谢药抖了抖,他最近没做什么事啊?就造了一条响屧廊而已,大哥不是一向不怎么管这种事的吗?

“午食?你还有脸提午食!”谢芳终于忍不住怒骂道。

谢药听到大哥的怒骂声,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哥之前的太可怕了,还是这样比较好靠谱,他就说大哥见他,怎么可能不骂他呢?

“吃吃吃!你整天除了吃,还能做什么?”谢芳厉声喝到,将打听到的情况狠狠的丢在了谢药身上,厚厚的卷轴砸在谢药头上,“下面都闹成一团了,你这个太守是干什么吃的!”

自从接到京里消息后,谢芳一听事情出在安邑,就立刻派人去查了,查到的结果,让他差点气歪了鼻子,谢药不靠谱,他是清楚的,所以家里原本给他找了一个闲职,可偏偏家里老太太一心认定谢药有才华,逼着自己和老二给他找了一个实职。他和老二想了半天,就让他来蜀郡当太守,一来蜀郡离他驻地很近,出了什么事他能看顾点;二来,安邑是大宋出名的富县,越是富裕的县越是肥缺,但也越不容易出大事,毕竟那么多眼睛都盯着,谁都想要那个位置,却不想他们这么小心,还是闹出了大事。

谢药手忙脚乱的拆开卷轴,刚看了几行字,他脸色就变了,等看完所有内容后,他顿时哭丧着脸道:“大哥,我是冤枉的啊!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冤枉?”谢芳冷哼道,“你冤枉个屁!你是一郡太守,这些事你不知道,谁该知道!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我——”谢药哭丧着脸望着谢芳,“大哥,现在应该怎么办?”

长史官上前,捡起卷轴一看,脸色一变,“这——”这可是大事啊!

“等顾律那老小子来了,你就好好配合他,把事情全弄清楚!”谢芳冷冷道,亏得他还有分寸,除了不干事外,也没干其他事,总归要不了他的命,既然都下水了,那就搅得更混吧!

“好,我知道了!”谢药不停的点头。

谢芳吩咐了谢药几句后,就匆匆离去了,他是私自擅离驻地,不过夜还说的过去,若是过夜了,万一被人知道了,也是一个把柄。在谢芳离开后的三天,也就是一月的最后一天,顾律就在高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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