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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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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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马上快到广陵了,我们想跟大伯一起去接耶耶。”高岳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陆希道。

“不行。”高岳吓了一跳,“我们是骑马去的,不是坐马车。”

“我也会骑马。”陆希说。

“不行!”这下高屾都坚决反对了,他们骑马跟阿娘骑马能一样吗?阿娘每次骑马不是耶耶带着,就是由女侍卫护着,每天也不过骑半个时辰罢了,哪里吃得起那种整日在马背上的苦。

“阿娘,我们很快就接耶耶回来了,你就在在家等好不好?”高屾哄着陆希说。

“我坐马车跟在你们后面好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让王直陪我去,能什么时候遇上你们就什么时候。”阿兄受伤了,车队一定不会走的太快,她肯定追的上去的。

高岳和高屾苦着脸,他们怎么可能放心就让侍卫护送阿娘,万一路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耶耶动手,他们自己先自杀了。

陆希知道自己的举动很任性,但让她一个人在建康等丈夫和儿子回来,她会疯掉的,“建康去广陵一路都是重镇,肯定没问题的。”

高岳很头疼,阿娘跟寻常贵夫人不同,其他贵夫人权利最多就在内院,但阿娘对耶耶手下那些控制力并不比他差,耶耶的下属听他话是因为他是蓟王世子,他们听阿娘是因为他们尊敬阿娘。也就是说,他不答应阿娘去接耶耶也没用,阿娘想去她自有法子去。“我去跟大伯说。”高岳咬了咬牙说。

“你跟你大伯说干什么?”陆希奇怪的问。

“阿娘您饶了我们吧,要是让耶耶知道,我们让你单独去了,他会打死我们的。”高岳苦笑道,与其七上八下担心,还不如去找大伯,让大伯答应阿娘跟他们一起走。

“等等。”陆希拦住儿子,“你就说带上几个丫鬟、医女去伺候你耶耶好了。”

“那怎么行?”高岳连连摇头,带丫鬟跟带阿娘能一样吗?

“崧崧,你耶耶受伤,你大伯杂事肯定很多,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麻烦他了。”陆希说。

“但是这样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要是带着丫鬟,他们肯定不会为了丫鬟放慢赶路速度,这样的话,哪怕阿娘坐在马车里,也不会太舒服的。

“我今年才三十又不是六十。”陆希瞪着儿子。

高岳和高屾只能相视苦笑。

高囧看到高岳和高峥等人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的时候,不由挑眉看着两个侄子。

“大伯,阿娘不放心我们照顾耶耶,让我们带几个医女过去照顾。”高岳上前对高囧道。

“走吧。”高囧翻身上马对他们带多少侍女并不上心,横竖几个丫鬟罢了。

一群人策马往广陵疾驰,马车也跟在他们身后疾奔。

高峥狐疑的目光扫着高岳和高屾,这两人一路上就没有离开过这马车左右,他们两人真带的是丫鬟?就一个丫鬟需要他们这么重视?高元亮瞄了两人一眼,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休息。

高岳和高屾强忍着没冲进马车看阿娘。陆希在马车里颠得七晕八素,她出生迄今除了生崧崧那次,还没受过这种苦呢!强忍了半天,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高元亮见两人抓耳挠腮,嘴角一晒没说话,但接下来众人赶路的速度就稍慢了些。

高严率领的大军,一早就接到高元亮等人要到的消息,早早的派人在码头迎太子等人,鲁云接到世子新送来说王妃也跟着一起过来的消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连忙先派人去把王妃接过来。女君来了就好,再也不用担心郎君不肯吃药换药、不肯看军医了。

“高囧来接我?”高严挑眉,“他来干什么?看我死了没有吗?”他这次伤势在腹部和大腿,为了换药方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连续近一个月的卧床,让他的脾气接近爆发边缘。

亲卫苦笑,“郎君,太子是担心你的伤势?要不您——”这几天伺候高严的小兵已经把高严的衣服取来,显然是让他换了衣服好见高囧。

高严冷然道:“我死不了,他也不用来吊丧。”

“这——”

“阿兄——”熟悉的让高严不敢相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中。

高严错愕的望着,就见妻子面白如纸的站在房外,“皎皎!”他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郎君!”亲卫吓了一跳,忙去拦高严,却被高严冷眼冻住。

“阿兄!”陆希从来没见受伤不能动弹的高严,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扑到了高严身边,想要往他怀里扑,但又怕压到他伤口,只站在床沿,泪水如断线的珍珠。

亲卫们纷纷退下。

风波又起(九)。。。

“皎皎你别哭;我伤势一点都不重!”高严一见妻子哭成这样,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想抱陆希;却不想牵扯了伤口,让他身体微微一僵;眉头皱了皱。

“你别动!”陆希手按在他肩头,小心的掀开被子;“让我看看你伤口。”

“军医都给我处理好了;问题不大的。”高严一手按着被子;一手搂过妻子;见她唇色都是苍白的;心疼的亲了亲,“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我没事,就是马车坐久了。”陆希想掀开被子看伤口,但高严牢牢压着,她又不敢太用力,牵扯他的伤口,“让我看你伤口。”

还没见伤口就哭成这样,高严哪里还敢给她看伤口,他手一伸就把陆希搂在了怀里,“我伤口真没事了。”他伸手揉陆希的胃,“是不是晕车了?不是崧崧送你来的吗?”

“我跟大伯、阿峥和崧崧、山山一起来的,不过大伯不知道我来了。”陆希说,她从高严怀里起身,脱了外衣后又偎依到他怀里,“阿兄,我想你。”

“我也想你。”高严温柔的摸着陆希的背,“高囧不知道你一起来?你是借了丫鬟的身份来的?”高严只稍稍问了几句,就猜出了陆希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了,高囧他们都是骑马来的,皎皎在马车里一定很颠簸,“怎么不跟他说,我让疾医来给你看看。”

“我没事。”陆希靠在高严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动都不想动。

高严见她双目微合,知道她是一路赶路累了,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睡一会。”

“嗯。”陆希手顺着他的手臂下滑,在滑至腰部的时候,手一掀将高严搭在腰间的薄被一下子掀开了。一条狰狞血红的从侧腹到大腿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最深的部位似乎能隐约见到白骨,陆希怔怔的看着这条伤口,眼前一片模糊,阿兄都受伤了一个多月了,养了这么久,伤口还这么深,当初伤势要有多重!

高严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妻子,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别哭了,我现在真没事了。”他捧起陆希的脸,不停的亲着她流出的眼泪。他这些天伤口有些发炎,军医没包扎伤口,只在上面敷了一层厚厚的药膏,早知道皎皎要来,他就先把伤口处理好了。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没事?”陆希哽咽的说。

“真得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高严哄着她,“之前都不疼了,不过现在又开始疼了!”

“伤口疼?我去叫殇医!”陆希慌忙道。

高严失笑的搂着她,“我不是伤口疼,是心疼――”他贴在她耳边道,“你一哭我就心疼。”

陆希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抽噎道,“你就会油嘴滑舌!”

“我是认真的。”高严温柔的给妻子按去脸上的泪珠,亲了亲她眼睛,“我还没活够呢,怎么舍得现在就死?”

陆希吸了吸鼻子,头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的搂着他,汲取着高严身上的温暖,“崧崧说你伤口有点发炎。”

“前段时间是有些,现在好多了。”高严干脆捂住陆希的双眼不让她看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不累?我们睡一会?”

“大伯还在外面呢。”陆希想起了被他们晾在外面的高囧。

提起高囧,高严冷哼,“他们是来看我的伤口是真是假吧?”

陆希不说话,高严拍了怕她的背,“皎皎,你先去偏殿休息,我去会会高囧。”

陆希点点头,她又低头仔细的看了看高严的伤口,见这伤口看起来狰狞,但里面已经开始收口,也没有发炎的迹象才算放心。

高峥到了广陵别院,就见二叔的近卫亲自接了那辆马车入内院,就知道上面的人肯定是二婶无疑,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挑。

高元亮下榻后,先召来军医详细询问高严的伤势,听说是被崔陵近身砍伤的,忍不住扬眉,“这崔陵怎么能近他身的?”

“崔陵娶了羯族公主为妻后,一直住在羯族的副都,蓟王是靠火器攻入副都的,破城后蓟王身先士卒,率先入城,正好跟崔陵对阵,才被崔贼有了可趁之机。”高严的亲卫恭敬道。

“仲翼现在伤势如何了?”高元亮问。

“伤口还会流脓血,之前又流血过多,需要好好静养。”军医说。

这时下人来报,“蓟王到!”

高元亮、高峥和崧崧、山山都站了起来,高严穿了一身黑衣大步走入,“见过太子――”

“仲翼无须多礼。”高元亮伸手拦住了高严的行礼,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高严,见他除了脸色苍白些外,跟往常并无任何不同。

“二叔。”

“耶耶!”

崧崧和山山一下子围了上去,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担忧,眼睛也隐隐有些发红。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不用急着给我哭丧。”高严对两个儿子娘娘腔的举动很鄙视。

“……”高崧崧和高山山心里默默的记下了一笔,准备回去告诉阿娘,阿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口无遮拦的话!

“仲翼你的伤势还好吧?回房里休息吧,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礼。”高元亮对高严道。

“我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高严满不在乎的说。

“是吗?”高元亮目光落在他腰侧,崭新的黑衣上洇开了一摊不易察觉的血迹,“传太医令来,蓟王伤口裂开了!”

高崧崧和高山山脸色大变,忙上前要扶住高严,但又被高严的冷眼一瞪,两人讪讪的缩回手,高严又转向高囧,若无其事道:“太子不用在意,不过只是小伤罢了。”

高囧起身,“小伤也不能大意,仲翼先下去包扎伤口。”

高严朝高元亮拱手,“我先告退。”

高元亮微微颔首。

高严再次大步退下,笔直的身体晃都不晃一下,可不一会房里就传来了女子隐约模糊的哭声,高囧右手抚摸着腰侧的剑鞘沉吟不语。

过了好一会,太医令才前来回话,“太子。”

“伤势如何?”高元亮问。

“伤口深可见骨。”太医令医术高超,但不是军医,还没见过这么可怖的伤口,“亏得止血及时,不然蓟王现在――”太医令咽下了不吉祥的话,“现在伤口还在流脓血,起码要好好养个大半年才能好。”说道这个太医令还真服了蓟王,这么重的伤他都能起床来参见太子,还跟没事人一样,真能忍。

“好好照顾蓟王。”高元亮吩咐道。

“唯。”

内房里,陆希趴在高严怀里,泪水无声的、不断的从眼眶中滑出。

高严柔声安抚着心肝宝贝,“皎皎,我没事的,你看伤口都止血了。”他顿了顿,点着皎皎哭红的鼻子,逗着她,“再哭下去,你就成小粘糕了。”家里那块小粘糕从容貌到脾气,都像足了皎皎,偏偏皎皎还坚持不肯承认,总说小粘糕像他。

陆希抬头含泪瞪了他一眼,“以后谁来见你,你都不要见!”

“好。”高严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垫着头,嘴角勾起了一条弧线,这下高元亮总会信了吧。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陆希苦大仇深的瞪着那条伤口,什么要休养大半年,说不定还有留下后遗症,那些太医就会推托责任!说的全是屁话!她就不信她养不好一个外伤!

“好。”怀里搂着软玉温香,心情也放松了,高严的手开始不规矩了,“皎皎,我现在就饿了。”

“饿了?”陆希忙要起身,“我给你熬粥去。”她去跟食医商量商量,给阿兄做点补血养身的药膳。

高严手一拉,陆希再次落入他怀里,陆希吓得脸都白了,就怕压倒高严的伤口,偏偏高严还不以为意,“皎皎我不是肚子饿了。”

“不是肚子饿了?”陆希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高严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陆希张口结舌,“不行!”她想都不想的拒绝了,“你都这样了,怎么能――”他走了几步路就能让伤口裂开,怎么可能现在就做这种事?

“那你帮我摸摸。”高严拉着陆希的手哀求道。

“我帮你摸,还不如你自己呢。”陆希无力的说。

“那不一样。”高严平时行军打仗,欲望也没有那强,可现在宝贝都在自己怀里了,他能忍住就是圣人了,“皎皎,就摸一会好不好?”高严软语哀求道。

陆希见他浑身都绷紧了,担心他再次伤口裂开,伸手抚上那已经隆起的一处,正如陆希所言,这种事她来做还不如高严自己做,陆希揉弄了半天手都酸了,高严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可他还是不满足。陆希看着他因失血而变得苍白消瘦的脸,心里叹了一口气,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唇,高严搂紧了她加深了吻,半晌才分开,“睡吧。”他哑着声音说。

“你还没好呢。”陆希低声道。

“没事的,你先睡。”高严无奈的苦笑,谁让他现在力不从心呢。

陆希抬头对他一笑,唇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滑,等到了关键部位的时候,陆希顿了顿一口含住。

“皎皎。”高严惊喜而不可置信,他们夫妻多年,皎皎第一次对他做这件事。

“闭嘴,就这么一次!”陆希没好气道,要不是看他可怜,她才不会这样做呢!

“好。”高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陆希说是瞒着高囧来的,但是高严不信以他那两个傻儿子的城府能瞒住高囧,所以高严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让陆希出现了,高严是伤员,也不用像之前一样隐瞒伤势了,就理所当然的搂着老婆躺上了宽敞的马车,满脸春风的样子让高囧不禁觉得手有点痒,也让陆希对他白眼连连。

两人到了建康后,因担心高严伤口再次崩裂,就没有进宫见高威,而是直接回府。同时高威的赏赐也如流水般,送进了蓟王府。高严立了大功,高威再次晋升他为太尉,他的亲卫们也各有升职,只不过大部分都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分散去了外地。有人提出让高严回蓟州驻地,被高威驳回了,坚持要让儿子在建康养伤。而在这次大规模人事晋升中,还有一起不起眼的调动,就是高威任命高峥为涿郡郡尉,等高峥一个月成亲后就立即上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高严这次没有戳破下限,对吧?

其实高威对高严已经很不错了,自古都是嫡长子继承制,高威一直坚持让高囧继位是理所当然的,同时庶子也是有继承权的。也就是说,在高囧有儿子的情况下,高威的一切无论如何都轮不上高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高囧的拳头够大。高威对高严的夺权也是对高严的一种保护,高严没有了军权,对高囧就构不成威胁,这样高严就落到高回的下场,当然这是高威自己的想法。

我前文也说过,藩王在封地是没有权力的,治军权归当地的郡尉、县尉,行政权归县令、太守,所以高严说过,他要是交出了军权,就是被人当猪一样圈养起来了。我文里没有写错,高威是让高峥去蓟州,而不是高岳,高岳将来只能是蓟王。历史上也有亲王当高官、掌握实权的例子,但这种情况明显不适合高囧和高二这对兄弟。

风波又起(十)

“让高峥去涿县当郡尉?”高严闲适的躺在软榻上;目光一直落在给高年年推秋千的陆希身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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