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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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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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某只是来送礼。”宇文靖一口拒绝,说完后对崔操之和高严一抬手就策马离开了。

高严身边的近卫等宇文靖等人走出一段时间后,几人立刻策马追了过去。高严则迫不及待的进了车厢,“皎皎。”他手一伸,陆希就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小心的没让陆希碰在自己冷硬的盔甲上,“吓到了吗?”

“阿兄!”陆希搂住了高严的脖子,“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就来了。”高严轻轻的吻着陆希软软的面颊,他一接到宇文靖出现在清河的消息就赶来了,虽然他并不认为宇文靖会因为宇文浩而迁怒于皎皎,但他还是不敢大意。

“阿兄,宇文靖来做什么?”陆希刚刚看了半天,感觉自己看上了一场七点档的狗血剧!“难道他喜欢光华?”陆希趴在高严耳边悄声问道,就怕被车外的崔操之和陆耀听见。

高严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妻子了,这会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柔柔呼吸声轻轻的吹在他耳边,高严抬起陆希的下颚温柔的吻了上去,一开始他还竭力控制着自己,可渐渐的两人的气息就不稳了,高严嫌身上轻甲碍事,解开了结扣,随手丢在了外车厢,外车厢守候的丫鬟早就已经离去了。

陆耀和崔操之共乘一车,崔操之带来了她爱吃的蒸饼,可她不过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了,不好吃?”崔操之柔声问。

“阿持,我跟宇文靖只说过几句面子上的话而已……”陆耀并非扭捏之人,鲜卑人个性本就比汉人热情奔放,对她当众示爱的人也不在少数,平时也没有想过要为这个特别跟崔操之解释,可现在——

“阿耀才貌双全,当然会有人喜欢。”崔操之搂着陆耀亲了亲,笑得灿烂。

“阿持。”陆耀神色转柔。

“宇文靖想干什么,又不是你能做主的。”崔操之本就不是迂腐之人,他的阿耀品貌出众,天底下有眼光的男人很多是,会有人喜欢阿耀不奇怪,反正阿耀眼里心里只有他就够了,“阿耀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不用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而烦心。”崔操之根本没把宇文靖放在心上,看他今天所作所为就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得到阿耀的心,感情又不是领兵打仗,谁武力高、谋略强就能获胜。

“是啊。”陆耀听丈夫这么一说,心里就安稳了下来,不错,她原本以为她和阿持今生已经无缘了,可后来还是因缘巧合能在一起,那是老天对两人的眷顾,她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才是,至于不相干的人如何想,管她何事?

“我看你跟怀玉感情很好?”崔操之问,他很少见阿耀能跟同龄人这么谈得来。

“是,我们很谈得来。”陆耀点点头,她对陆希第一个印象就来自她那副小蓬莱图,那副图给了她很大的震撼,不仅仅是陆希的画技,而是那副图上最后一句话题词“吾心安处便是家”,给了当时正处在极度抑郁期,不得不和阿持分手的她极大的安慰。陆耀是一直很羡慕陆希的,羡慕她能和高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羡慕让她不自觉的喜欢去亲近陆希,现在她能跟阿持走到一起后,她对陆希的好感就更深了。

“你可不能只记得她而忘了我。”崔操之略带哀怨的说,这几天阿耀可够忽略自己的。

陆耀一怔,随即扑哧一笑,“放心吧,高郡尉都来了,自然轮不上我了。”

崔操之搂着她,“等怀玉走了,我们就出去玩好不好?我们一路南下,最后去建康看看如何?你不是一直向往江南水乡吗?”

“好。”陆耀眼睛一亮,一口答应了。

陆耀和崔操之兴致勃勃的商量着解下来的行程,陆希则安静的躺在高严怀里,听着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的沉稳的心跳声。

高严顺着陆希的头发,夫妻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偎依着,“皎皎今天就跟我回去好不好?”他是一方武官,不能随意离开驻地,有了宇文靖的借口,他可以来清河,但却不能住下,毕竟宇文靖都走了。

陆希也不希望和高严分开,“阿兄,我们去接了阿崧和阿山就走,顺便回去跟祖姑告别一声。”

“也不用太急,你可以跟融安县主礼完佛再走。”高严说。

“嗯。”陆希点头,陆希到了佛寺后,神色如常的和陆耀谈笑,绝口不提宇文靖的事。

陆耀也知道她的脾气,两人很默契的揭过了此事。

礼佛完毕,高严、陆希、陆耀和崔操之四人在山间小亭用完素斋,悠然的听着山泉潺潺的流水声下了山。回到崔家后,陆希在南坞亭君的依依不舍下,同高严一起带着阿崧和阿山告辞。

“阿兄,我离开涿县已经有一年了?”陆希算了算,发现不多不少,正好一年。

“是。”高严应了一声,心里暗暗纠正到,应该是一年一月零八天。

“你上次来信说家里变化很大?是什么变化?”陆希好奇的问。

“你回去了不就知道了吗?我们马上到家了。”高严低低的笑了。

“对。”陆希微微笑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涿县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本卷的最后一章,接下来一章就是五年后了

第147章无语的一天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蛰伏了一个冬季,到了春天就开始繁衍生长。高高竖立的草丛下;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黑眼珠张望了下,见四周没有危险,后腿用力的一蹬;走出了自己老窝;准备觅食去。这是一只雪兔,过了春季,它一身雪白的皮毛变成了褐色;强壮发达的后肢一蹬;就能窜出很远。

突地一支利箭朝它射来,雪兔吓了一跳,后腿慌乱之中一绊,整个身体顿时滚成了一个毛茸茸的毛球,同时也很幸运的避过了那支利箭,死里逃生,雪兔蹦跶的更快了,很快就要消失在视线之外了。

“嗖——”一支木箭夹杂着破空之声射出,将即将快逃出生天的雪兔牢牢的钉在了地上,雪兔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那支木箭正巧射在它的头部,一箭毙命。

再离雪兔百米远处,站着一行手握弓箭、身负箭囊,看起来像是在打猎的人,在一群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中,两个粉妆玉琢、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小男娃格外的惹人注意,一名年纪稍大些的小男娃看起来约有七八岁左右,手中握着一柄特别打制的弓箭,一双狭长的凤眸正懊恼的看着那只被钉在地上的兔子,薄唇抿得紧紧的。

“回去后每天多加一个时辰的臂力练习。”说话是一名面容绝色、气质冷肃如山渊的黑衣男子。

“是。”高崧崧有些不甘心的瞪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真是讨厌!都已经射到了,他心里恶狠狠的琢磨着一会是要吃烤兔肉还是吃红烧兔肉,上次阿娘给他做的烤兔腿好好吃。高崧崧悄悄的咽了咽口水,想起阿娘,他小脑袋就耷拉了下来,阿娘已经有六天没有理他了,不就是小小的教训了下王胖绵那胖妞嘛,阿娘干嘛这么生气呢?大不了他以后不理王胖绵好了。

另一个小男娃大约只有五六岁左右,身量还不及黑衣男子大腿高,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只瞄了那只兔子一眼就移不开了视线了,红润润的樱桃小嘴嘟了嘟,心里思忖着,上回阿娘给山山做的烤兔肉好好吃,这次让庖厨再做一次好了。思及阿娘,高山山小脑袋耷拉了下来,阿娘已经六天没有亲山山、抱山山,给山山洗澡了,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香香的美人丫鬟,只有臭男人!阿娘果然就是喜欢那个小胖妞,他高屾跟王胖绵势不两立!

“高屾。”冷冷的声音传来。

高山山抬头,对着高严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耶耶!”高山山小腿肚子暗暗打颤,老爹你儿子我今年才五岁啊,你可不能虐待儿童啊!不然我就告诉阿娘!虽然阿娘现在不理他,可是他知道过不了几天,阿娘就会抵挡不了他和大哥卖萌的!阿娘最近老说他们小时候很萌,现在很可恶,高山山摸摸自己脸蛋,山山觉得他现在也很萌,大家不都说他跟阿娘长得像吗?高山山洋洋得意的想着。

看到那张跟皎皎酷似的小脸对自己露出谄媚的笑容,高严嘴角抽了抽,提起二儿子往草丛中一丢,简单的下了一个命令,“跑。”

高山山在草丛里灵活的打了一个滚,一声不吭的跑了起来,他很明白他要是稍有片刻迟疑,下次落在他身上的就是高严的腿了。

高崧崧双手平举着两根木棍,棍头各垂着一根丝线,线上系着两把轻轻晃荡的小金锁,如果两把金锁的范围超出一定的范围,就会有毫不留情的教鞭朝他抽来。

“大哥,你说我们今天阿娘会不会让我们回去?”高山山在高严派去的人监督下,沿着这片大草原跑了一大圈,回到高崧崧身边的时候,就差没吐舌头摇尾巴了。

“不知道。”

“你说我们都认错了,为什么阿娘还这么生气?”高山山很苦恼的问。

他的苦恼也是高崧崧的苦恼,他是把王胖绵砸成泥人了,可他们也道歉了啊,王胖绵都原谅他们了,为什么阿娘还要把他们赶出家门呢?高崧崧一失神,两把小金锁就晃出了高严划得范围之外,一根藤鞭立刻毫不留情的抽来,高崧崧疼得呲牙咧嘴,但双脚依然站的稳稳的,对藤鞭不躲不避,不然金锁往外晃的范围越广,他挨鞭的次数就越多,他迁怒的瞪了高山山一眼。

高山山见高崧崧挨鞭,同情的瞄了大哥一眼,继续忧伤的朝远处望去……“啊!”高山山突然一声惨叫,感觉后背被一只大脚一踢,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草堆上,他回头一望,看到父亲的黑脸,他“嗷”的一声,飞快的再次冲了出去。

高严满意的看着两个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儿子,这么一天练下来,别说捣蛋了,就是吃饭都快没力气了,回去后一定会很听话,这下皎皎不会再赶他出门了吧?高严很郁闷,明明是那两个臭小子犯错,为什么皎皎连他都赶了出来?高严冷眼扫过两个臭小子,长进了,会惹你们阿娘生气了是吧?看我不操、死你们!高严恨恨的想到,这两个臭小子从小就没安分过,小时候跟他抢皎皎,现在闯了祸还让皎皎迁怒于他,这种儿子留着有什么用!

王直和陈源等人见高严火气这么大的操练着两位小郎君,连忙对陪训的军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知道分寸,毕竟两位郎君年纪还小,筋骨还嫩,一切要慢慢来,身体要紧。

“所以你让阿崧和阿山进了军营?”庄三娘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她这些年长年居住在广阳,这次正好是沙老县君大寿,她会涿县参加大母大寿,顺道来看陆希,却不见阿崧和阿善,问了之后才知道陆希把两个儿子丢到军营里去了。

“对。”陆希点头道。

“可是他们不是认错了吗?”庄三娘忍不住给两个孩子求情,“他们还小,军营那么苦,他们那里受得住?”

“他们皮厚熬得住。”陆希说。

庄三娘啼笑皆非。

陆希心里暗暗磨牙,认错?他们会真认错才有鬼!哪次闯祸了不是态度诚恳的认错,回头继续再犯?高崧崧今年已经七岁了,高山山也有五岁了,孩子尤其是男孩子,从五六岁开始到十一二岁间,是俗话说的猫狗都嫌的年纪,调皮捣蛋到人见人怕,陆希本来就对两个孩子调皮捣蛋头疼,却不想六天前他们两人居然就因为她给绵绵梳了一个头,就把绵绵砸成了泥人!

王绵绵就是司漪和王直的长女,陆希本来就喜欢女孩子,绵绵又长得白胖娇憨,性子乖巧,任两个阿娘打扮不吭声,可以陪她们坐一天,偎依在两人怀里说自己的小心事,阿崧和阿山年纪越长,就越坐不住,越没有耐心陪陆希说话,这样的贴心小袄陆希怎么可能不喜欢?陆希喜欢王绵绵的结果就是高崧崧和高山山吃醋了!

两人原本就不喜欢老是霸占着阿娘的王胖绵,阿娘还老是给她穿衣服、梳头发,两人就更不爽了。高崧崧和高山山趁着王绵绵单独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往王绵绵身上砸泥球,这泥球是高崧崧特制的,用软趴趴的湿泥捏成,外面用火稍稍烤了下,可以握在手里,但砸在物体上就散开了,两人领着一群同伙把王绵绵砸成了一个从头到尾的小泥人。

陆希接到下人的通报赶到的时候,绵绵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极了,而高崧崧和高山山还一脸不耐烦,骂她是王胖绵、丑八怪!当时就把陆希气得也顾不上什么爱的教育,拿着教鞭就要打他们屁股。这两个小混蛋偏偏还一脸乖巧的撅着屁股,任陆希打,一边打还一边认错,一副乖宝宝样,陆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两个儿子以及赶来的高严,气不打一处来,连儿子带老公全赶了出去,太糟心了!陆希心口直抽疼,怎么好的不遗传,就遗传坏的呢?这么小就跟他们老爹一个德行,她要是这次不好好教训他们,等再大一点还了得?

庄三娘见陆希似乎还没有消气,也没继续劝下去,生怕火上加油,“皎皎,我可能马上就要去建康了。”庄三娘说。

“你们要陪世子一起去建康吗?”陆希若有所思的问。在阿妩和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成亲后的那一年年末,大宋就先后送走了高太皇太后和先帝郑启,当时整个大宋都惊了,紧接着是哀声一片。高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会去世并不奇怪,可先帝郑启正值壮年,平时身体也一向很好,怎么就会突然驾崩呢?

郑启身体不好,也仅仅在高层官员流传,很多中下层官员和普通百姓并不知道。郑启在位几年,一直重民生、轻赋税,在百姓中声望很高,郑启驾崩后很多人痛不欲生。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驾崩后,太子郑桓登基,册封太子妃陆言为后,崔太后为崔太皇太后、高皇后为高太后,生母柳贵妃为柳太妃。郑启临终前下旨,以中护军高威、中书令王珏、尚书令顾律和李侍中四人为托孤重臣,郑启又下了一道旨意册封高威为太尉。

太尉是三公之首,属于大宋最高阶的官员,不过品阶高不代表有实权,一般来说,能当三公的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有实权的官位,同时兼任三公,那么这样的人是当之无愧的一人之下的权臣;第二种是某位对朝廷有重大贡献的官员告老还乡,皇帝感念其恩情,册封他为三公,算是荣养;最后一种就是陆琉这种死后追封的。

若是高威依然是中护军,又被任命为太尉,那是当之无愧的大宋第一权臣,可郑启的那道旨意只册封了高威为太尉,中护军一职却让他人顶替了,也就是说高威是被彻底架空了,说是四位托孤重臣,其实他在升职为太尉后,就被彻底的排除在外了。高威等新帝登基后,就乞骸骨要求回乡,新帝准了他退职,却依然坚持让高威留在京都荣养。

建康的风起云涌,陆希跟高严远在涿县并没有参与,在她得知很多事情后,建康的风云已经落定了。陆希默默在涿县给高太皇太后上了一炷香,为她认真守了七天,这位慈祥的老人在她的童年给了她很多祖母般的关爱。高家虽然高威退了下来,可宫中还有高太后,朝中还有身为高囧和高严,高家也不算后继无人,因此没人敢太过小觑高家,陆希和高严在涿县的日子还算顺利。不过听到庄三娘说她和夫君要随广阳王世子上京,她心思微微一动。

新帝脾气要远比先帝温和许多,很多人都认为新帝温和到有些懦弱,可等他真正开始执政后,众人才发现温和不代表懦弱,本朝武帝、宪帝(郑启谥号)性格都过于刚毅,而今上性情温和、善忍大度,虽不是开拓之君,但足以当一守成明君。登基迄今,一直将先帝打下的江山维持的很好,众臣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才登基不到五年,想要发展可以慢慢来。

要说大臣们对陛下唯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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