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局着想,如果不带着君如墨,以叶青璃以玄魄的能力,完全可以只身逃脱,如果君如墨能想得开,跟玲玲郡主走,大家自然都可以安然保住性命。
却不想,天下第一聪明人,此刻竟是犯了浑,赌气般,怒斥一声,“你休想。”
说完,君如墨又一脸决然的抬头,朝影武王回答,“谢王爷抬爱,如墨生是赤月的人,死亦是赤月的鬼,绝不会因此苟且偷生……更不会娶玲玲郡主。”
“你说什么?”
闻言,玲玲郡主面色大变,如遭雷击,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梨花带雨的面容,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秋叶,摇晃着,猛然爆发出一声,伤心呜咽的大哭,她厉声质问,“为什么?你明明说爱我的,你明明这么说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不娶我……”
嫁得君如墨这般如意郎君,一直是玲玲郡主梦寐以求之事,因为不知引来多少名媛的嫉妒,可如今,这场梦却被君如墨亲手毁掉,这是一种落空的绝望,更是一种难堪,一种天大的羞辱。
面对如此的玲玲郡主,说没有愧疚之心,那是假的,但君如墨依旧没有分毫变色,他只是道:“从始至终,我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从来不曾爱过你,也不值得你爱。”
如此无情的话,实难想象,是从这个多情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玲玲郡主却是因此,彻底奔溃了,她一抹眼泪,忽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君如墨我恨你。”
“那你就恨我吧。”
冷冷一语,不带丝毫的情意,如一场谈崩的买卖。
影武王坐在马上,微微有些不忍,但同时也有些气恼,从一开始,他就对如墨有种惜才之心,不想,竟是个如此不识抬举的,宁受刀剑,也要死扛到底,真真是不知好歹。
“还不快将郡主拉走。”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个人将神态癫狂的玲玲郡主,强拖了下去。
同一时间,影武王审视的目光,又落在了面沉如水的叶青璃身上,这个女子,就是赤月战神之女,不过二十岁出头,与玲玲郡主不相上下的年纪,但性情却是天差地别。
此女足智多谋,小小年纪,就是一旗之主,成就非凡,而自己的女儿……
一念至此,影武王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杀了他们。”
叶青璃却是勾唇一笑,暗暗摸向了怀中的几个火药包,若是逼急了她,先炸光你的影卫,在炸开你的城门,爱咋咋地。
谁知,老天似乎并没有给叶青璃大闹一场的机会,十字路口的长街上,在次想起了疾驰的马蹄声,就见风南空御马而来,到此,直接就飞身下马,挡在了叶青璃等人的身前。
腰间的宝剑,‘唰’的一声拔出,就横在了他自己的脖颈上。
态度异常坚定,“皇叔,若今日你们非杀叶青璃不可,那本王愿以鲜血来祭奠这一切。”
“南空……”
影武王见此,很是不悦,这些年他与黑水皇明里暗里多方为黑水国筹谋,为的便是大业有成,福泽后世。却想到,身为储君的风南空,居然如此意气用事,跟他以命相抵。
现在他真怀疑,皇兄立风南空为储君的决定。
但是,现在整个黑水皇室,除了风南空后,已在无皇子。
所以他必须严肃的告诉他,“殿下,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今日你若放走了赤月暗旗的旗主,明日,赤月的大军就会踏破我们的城墙,屠杀我们的百姓。”
但风南空却是依旧心若磐石,一动不动,“皇叔,南空只知在做一件,不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若你非要杀她,那我情愿随她一起死。”
叶青璃一怔,心中开始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慢慢渲染,但嘴上,却依旧冷声冷气,“风南空,我不需要你的以命相抵,让开。”
文章正文 500 情愿死在你手里
风南空微微侧头,锋利的剑锋,同时在他雪白的脖颈上留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但他依旧毫无错觉,绝美妖异的容颜,笑的璀璨,“需不需要是你的时,做不做则是我的事,叶青璃,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风南空永远都不会做你的敌人。”
影武王皱着眉,可能他与黑水皇的固执,都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完全不能理解风南空的意气用事。
女人,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是一个摆设,一个繁衍后代的工具,就算在漂亮,在与众不同,也都只是女人,而风南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情愿去死。
“南空,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影武王,几乎一字一顿的告诫着风南空,如一名长者,以自己的方法,输送给自己的晚辈。
风南空闻言,知道影武王松口了,方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剑,朝身后的人吩咐,“立刻备马,打开城门,本王要亲自送他们出城。”
影武王对风南空是完全无奈了,轻摆了摆手,算是默许。
立刻便有人牵着几匹高头大马走了过去,风南空率先骑上了一匹,遥遥对不远处的影武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昏暗的火光下,忽明忽暗,影武王严肃的表情,就隐在那黑暗处。
“南空放肆了。”
说完,就带着叶青璃等人打马朝城门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双方竟是诡异的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走到打开的城门前,呜咽的寒风,吹乱了风南空额前的长发。
他忽然握住了叶青璃的手,“青璃,你等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叶青璃却是叹息,“风南空,其实影武王说的对,我叶青璃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此番陪你回黑水帝都,也是有我自己的目的,所以你无需将我想的太美好。”
然而风南空却是笑了,亮晶晶,美伦美乱的冰蓝色瞳孔内,闪耀起一种叶青璃读不懂的东西。她忽然感叹,多漂亮的眼睛啊,如果双目健全,露出这样的神色,必是美的举世无双。
他说,“若真有那么一日要死,那我愿死在你的剑下。”
说完,仿佛不愿在多做迟疑,风南空忽然调转马头,双腿猛夹马夫就往回疾驰而去,厚重的城门,也开始在兵士的合力下,缓缓的关上,直到剩下一条门缝,依稀还可以看到那个绝美男子的身影。
华丽的衣摆,一直在风中鼓动。
直到,城门彻底严丝合缝的关上,一切,归于了漆黑与沉静,唯有呜咽的寒风,与辽阔的雪原,在低低诉说着什么。
风南空忽然勒紧马缰绳,因这一路的疾驰,让他微微有些喘息,心跳如擂鼓,但他知道,这心跳不是累的,而是因为他极度压仰的心绪……叶青璃,你等着,我一定还去会找你的。
仿佛宿命中的注定,注定他要与这个女人,此后纠缠一生一世。
这时,影武王独自驱马走了上来,他平静中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直戳戳的望着他,许久才道:“刚才有消息传来,太子府的军事布阵图失窃了,你放走了一头狼,早晚有一天她会吃了你。”
风南空垂着头,却是笑了,答非所问:“皇叔,你有真的爱上过一个女人吗?”
影武王微微一愣,有吗?他不知道,不过当看到夜色下,风南空那张绝美妖异的面容是,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确有一个,不过……
“王爷。”一名影卫忽然从远方疾驰而来,迅速翻身下马,单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何事?”
“……陛下驾崩了。”
大概临近年关的缘故,雪竟不似之前,下的那么密集了,但风,却依旧很冷。
城门外,君如墨提醒着道:“我们还是趁夜赶路吧,谁知到那影武王会不会中途反悔。”
拖风南空的福,马匹上放了不少干粮跟水,至少他们三日内都不会挨饿,对此,叶青璃非常满意,仿佛劫后余生,忽然一声豪气干云的长笑,“走,跟东方羽会合。”
众人立刻被叶青璃的长笑所感染,共同发出一片冲锋般的呐喊,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大概疾驰了有小半个时辰,他们终于在官道旁的一座雪坡子上,发现了一道笔直的身影,月华下,他亦看到了叶青璃等人的到来,忽然施展轻功,踏雪无痕而来。
直接就窜上了叶青璃的马背,二人同样冰冷的怀抱,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耳际,却满是对方痒痒的热气,竟是撒娇着道:“你若在让我等一会儿,我可就要去找你了。”
马儿依旧在疾驰。
呜咽的风中,洒下了叶青璃银铃般的笑声,“东西拿到了吗?”
东方羽一拍胸膛,“我出马,定然是手到擒来。”
想到那刚到手的,黑水行军图,叶青璃却是在没了之前的兴奋,而是想到了方才风南空临别时的神色,他说,若真有那么一日要死,便情愿死在她的手里。
而她,会对那个男人动手吗?
……
皇甫家。
经过数日的沉寂,皇甫家议事的正厅,终于多了许多人气,不过,却依旧静的落针可闻。
刘氏一族,百里一族……几位外姓族长,在正厅的中央并排而战,望着主位上那名漆黑衣衫的冷艳女子,良久,才有些不耐烦的道:“圣姑,今日你总要有个说法吧。”
主位上的黑衣女子,却是毫无所觉的冰冷一笑,“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兵刃染了冥离国的血,如今,冥离国自然要来饮我们的血,该怎么做,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接连几日,几大外族势力都遭遇了不成程度的清扫,而对方,很可能就是冥离国的人。
之前他们都是被圣姑号召,共同进攻冥离国,可是,冥离国不仅没有被连根拔起,如今还恢复了元气,反身要对付他们。本来,江湖仇杀本无可厚非,但是,他们总觉的很憋缺。
这短短一年的时间,圣姑已经连续数次在各国展开刺杀行动,而且每次都会折损他们几大氏族的高手,冥离国那一次,最为惨重,就连百里家的第一高手,百里春也是饮恨而归,以至闭关隐没,在不想管皇甫家的事了。
文章正文 501 人心浮动
各大氏族已经对圣姑的做派有了微微的不满,你皇甫家的人命是人命,我几大氏族的人命,同样也是人命。
圣姑又岂会不懂他们心中的小九九,但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
“有敌来犯,迎敌便是。”圣姑面无表情,缓缓自椅子上坐起,就要离去。
“圣姑。”到底还是刘氏一族没沉住气,躬身上前说道:“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姑停止了转身的动作,“说。”
“我们知道,没有皇甫家多年的提携之恩,就没有我们的今日,而我们也依照当年的血誓,效忠了皇甫家百余年,而今,我们只是想弄明白,圣姑为何要与冥离赤月两个苦苦为难。”为此,各家几乎已经损失惨重。
同时,这也是各家族的心里话。
他们知道,皇甫家人丁单薄,几乎整个家族都在被这个叫做,皇甫兰溪的女人掌控。而他们,因为家族一辈辈留下来的血誓,必须依附于皇甫家,并且效忠皇甫家。
或许,他们的前辈在立下血誓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但作为后辈子孙的他们,已经出现了一种不甘心,不甘心一直被皇甫家左右命运。
圣姑何等人物,马上就听出了刘氏一族的意思,同样,其他各族族长也露出了同样的疑惑……或者,他们今日不是来寻找答案的,是来跟她摊牌的。
一声冷笑。
圣姑没有答话,但漆黑笔直的身影,在这阴森的大厅内,显的更加莫测。
谁知,圣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发难,恐怖的掌风,在空气中直接化作了有形之物,横劈而去。那刘氏一族族长根本不妨,待发现掌风临近的时候,已经面露惊恐,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的摔在了墙上,那坚硬的墙壁,瞬间就被轰出了个凹陷的大洞。
而刘氏一族族长,已经是口吐鲜血,满目的惊惧。
其他几位氏族的族长,也是感觉一股凉意涌上心来,圣姑这个女人,比他们不知小了多少辈,但短短几日不见,修为竟长的如此迅猛,一掌就有如此威势。
实在让人……
几位族长来之前,早已统一的战线,眼下见刘族长被圣姑掌劈,瞬间都坐不住了。
“圣姑,你这是何意?”
“不错,圣姑,就算老刘言辞不当,你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
见众人七嘴八舌,又是求情又是质问,圣姑却依旧不改之前的作风,冷傲的一笑,迅速上前一步,喝道:“刘氏一族暗中与人互通消息,以为我不知道吗?怎么,难道那件事各家族长也有参与?果真是要反了天。”
说句不好听的话,各大氏族名字听着威风,也是高手辈出,但说白了,终究还是皇甫家的奴才,皇甫家盛极一时的时候,他们也没少跟着沾光,如今皇甫家有难,就各有微词,如何叫圣姑不怒。
各家族长一听,纷纷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其实那事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却都统一的选择了包庇,没想到,圣姑已经都知道了。
圣姑一看他们的神色,心中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一声似怒非怒的冷笑,警告道:“皇甫一族昌盛之时,天下诸王避退,你们也各个并称天下雄主,叱咤百年,如今,皇甫有难,你们也休想置身事外,唇亡齿寒,你们也最好掂量着,别做出什么糊涂事……还有,我族与冥离与赤月之事,是我族躲不掉的宿命,正如你们效忠我皇甫,也是躲不掉的宿命。”
言罢,圣姑转身而去,背后长长的披风,幻化成一片黑色的艳霞,在风中鼓动有声。
各家族族长虽面色各异,但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
几日后,众人终于马不停蹄的赶回到了赤月大军的驻地,兖州。
因为临近年关,在加上天气酷寒,两国居然在这个时候很有默契的都停了战。
在军中过年,对叶寒天而言,早已是见怪不怪,在加上今年又有叶青璃等人作陪,兖州暂时设立的将军府里,一时间,喜气洋洋,一派热闹,满大街都充满了一股子年味。
东方羽微微闭上双眸,鼻息间嗅着炮竹的味道,感叹着道:“很多年了,没有这么开心的过年了,以前每逢年关,都是与师父过,后来师父没了,就独剩下了我跟小蝶。”
叶青璃似有所觉,接过了话茬,“我怎么把那丫头忘了,我这就派人把她也就接过来。”
一个人过年,何其的难过。
玄魄到也不觉的什么,他虽也没有父母,但从小生活在将军府,永远不缺少的就是兄弟间的热闹,每逢年关,将军特许,他们就可以搬出窖藏的美酒,人人都喝个酩酊大醉。
而君如墨,却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远在蓝雨的夏侯家。
他自小长于君家,虽也算富庶之家,但除了已经过世的老太爷,他实在没有尝到过丝毫所谓的亲人间的温情。此刻见到将军外热热闹闹的人群,不觉会心一笑。
这时,他们就见楚云静一身雪白的狐皮斗篷,踏着脚下白雪,已经迎到了他们的跟前,倾城华丽的容颜,轻笑着道:“昨日一夜的好梦,便知今日必有故人归,不想一出门就撞见了。”
叶青璃打趣,“你倒是会做梦。”
众人也无需寒暄,叫人牵走马匹,就一同进了将军府。
“爹爹这几日身子可还爽利?”
“放心,将军一切安好,比过去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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