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此举,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前不久才办了柳家,此时怎就突然宣布将皇位给了君澈?
下过旨后,鸿帝就呆在寝宫内,任谁求见都不见。“斜阳宫”内,丘懿宸等人无不对皇上的举动大惑不解,事情的急转突变令人措手不及。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丘肆煜率先提出疑问,“或是,受到他人威胁?”
“我不在乎父皇立不立我为太子,但是,他怎么可能把皇位给了那个大妖怪呢?”君烨气愤不已。
“皇上真的好奇怪哦。”小铃铛与采萱也是想不透。
“他还是皇上吗?”相思淡淡的一句话,惹来所有人侧目。
丘懿宸眉头紧皱,有些不可置信的紧紧盯住她,“你是说。。。”
相思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冷静的分析道,“皇上宁死都不肯立君澈为太子,纵然知道柳皇后的阴谋,他虽无力却仍然为皇位做着最后的捍卫。而如今,柳家势力瓦解,君烨又立下战功,内忧外患都已解决,明明可以顺理成章的立他做太子。可皇上又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且又是令人难以接受的决定?”相思微顿,继又道,“我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人。”
“潇潇?”丘懿宸似有所悟。依她的聪明与野心,有些事她必然做得出。
“没错,”相思点点头,“她绝不是个甘于平凡的女子,小小的侧妃岂是她想要的?别说是太子,君澈连皇子之位都休想再保。我若是她,必会兵走险招!而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从皇上的身上入手,如此一来,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哇,那个女人好狠哦。”小铃铛忍不住惊呼。她只不过惦记着那个独一无二的宝贝玉玺而已。而那个女人居然敢动皇帝!
“换作别人,我或许会惊讶,她,我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采萱倒认为这种可能性极高。
“难道,现在的父皇。。。”君烨不敢再想下去,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纵然他恨过,却仍是摆脱不掉血浓于水的事实。
丘肆煜接道,“是身不由已受制于人?还是,有人假冒当今圣上?”
丘懿宸聚思凝神沉吟半晌,抬眸断然道,“我要夜探皇上寝宫‘中阳宫’。”各种猜测都不及亲眼去证实,皇上有任何问题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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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的跃进鸿帝寝宫“中阳宫”,再悄无声息的走近。
“魅,你来了。”娇柔的声音令丘懿宸浑身一震。
玉手轻掀龙榻帷帐,一张绝世的容颜登时现出。
“潇潇?!”丘懿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虽有所怀疑,但是亲眼所见时,仍是令他惊诧不已。
“呵呵,终于又听到你开口唤我的名字了。”潇潇走下榻,单薄的纱裙透出若隐若现的玉肌,光洁白皙引人遐想。
丘懿宸视若无睹,面色骤寒,“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若是,那她当真可怕。
“你猜到了,不是吗?”潇潇莞尔,柔若无骨的身子偎向了他。
一丝厌恶划过他的眼底,毫不留情的伸手推开她。“皇上呢?”
那抹厌恶刺痛了潇潇的双眼,她深吸一口气,继而轻笑道,“放心,他没事。只不过是请他到一处幽静的地方静养罢了。”
看来,现在的皇上的确是她派人假冒的。丘懿宸危险眯起眸子,冷声道,“你犯下的事可是死罪一条,我劝你最好及时收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先是欺骗他,后又废掉相思武功,现在居然又企图谋朝篡位!这个女人,该受到应得的惩罚了。
“魅,”潇潇抬起美眸,对上他的冷酷,心底酸楚正在一点点蔓延。“你当真不念一丝旧情吗?”之前的他,温柔体贴视她如珍宝,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被那梦中的温存感动至泪湿罗巾。
“唯一的同门之情,已被你贪婪的欲望摧毁了。”丘懿宸毫无温度的冷眸,生硬的声音让潇潇认清了眼前的事实。
她缓缓垂下眼睑,冻结了所有的情绪,似是如释重负般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与你讲什么旧情了。”
丘懿宸眉头轻挑,“你这是何意?”
潇潇瞥他一眼,不发一语的走到龙案旁,取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木盒,“既无旧情,我也就心安理得了。”尔后淡然一笑,将它交给了丘懿宸。
捧着沉甸甸的木盒子,嗅着从中溢出的阵阵腥臭,莫名的,一阵恐慌油然心生。双手有些不可自抑的轻颤,但他仍是稳稳的打开了盖子。。。
“啊!”看到木盒里的东西,丘懿宸惊呼一声。
那里面赫然放着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哥,丘官政!
震惊过后,丘懿宸随即断然否定道,“不可能!我已命人严密保护好丘家。”遗踪门的实力,岂是普通。抬起头怒视着她,“你又妄想欺骗我?”
“呵呵,”潇潇轻笑,“的确。我没办法从遗踪门眼皮底下捉人。不过,若是准备充足些,派出冒牌货一个个取代,也并非难事。”潇潇耸耸肩,“现在的丘府里,仍是一大家子的热闹非凡,儿孝母慈呢。”
“你!”丘懿宸怒目圆睁,暴戾之气瞬间倾泄,“我要杀了你!”
“有丘家人陪葬,你要杀便杀。”潇潇面无惧色,语气轻快。
“你将我爹娘怎样了?”丘懿宸怒不可遏,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
潇潇安抚道,“放心,我只是替你们丘家清理门户,杀了这个不肖子而已。丘老爷丘夫人那样喜欢我,我怎会难为他们呢?不过,这要看他们的儿子如何做了。”话锋一转,随即清冷道,“我只是杀了你大哥,你若再逼我,我会卸了你爹娘的四肢送给你!”
丘懿宸狠狠的盯住她,牙齿已被他咬的“咯吱咯吱”,双拳更是紧握,怕一时控制不住而出手杀了她。
“信不信我现在就会杀了你!”声音透过牙缝挤出。
“三天之内,我若不出现,鸿帝及丘家人都会全部丧命。”潇潇轻描淡写道,“你该了解我,只要是我坚持的,就算你将我折磨至死,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这也是她敢只身见他的原因。
他知道,她没有夸大其词。
“你想怎样?”幽黑的寒眸已是冰冷至极。
潇潇粲然一笑,轻语道,“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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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懿宸离开“斜阳宫”已有一个时辰了,几人都是坐立难安。相思站在门口不时眺望,依他的武功,绝不该出现差错才是。可他却迟迟未归,又着实让人担心。
终于,相思忍无可忍了。
“我要去找他。”这么久,定是出了事。论武功,她对他有十足的信心。不过,若对方是潇潇,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我也去!”丘肆煜也是担忧不已。
“不,你留在这里,我一人去便好。”说罢,相思径自施展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相思不作停留,一口气跃至“中阳宫”,躲过禁军及候在门外的太监,相思悄然潜入。
倏地,一阵娇媚轻笑自房内溢出。相思秀眉一蹙,这个声音她认得。心头突地窜起不安,脚下却毫不犹豫的一步步迈进。
满地散乱的衣服,交错重叠,其中一件男子的衫子她再熟悉不过,还有一件红色的肚兜犹为醒目。
“魅,我们再来嘛。”潇潇甜腻的声音,响在耳畔。
相思鼓起勇气,慢慢将目光投到里面。龙榻上那对赤裸着身子的男女,一点点映入她的眼帘,一阵眩晕猝然来袭,相思忙稳住才不至倒下。
丘懿宸背对着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嗯。”随即就搂着潇潇白嫩的身子,翻身压了上去。
“不要太用力哦,人家会痛的。”潇潇边撒娇边吃吃的笑着。
“嗯。”又是简短的应声。一丝心痛,不易觉察。
慢慢的,相思转过身,不让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伤了她的眼。静静的,她走出了“中阳宫”。
待外面没了她的气息,丘懿宸倏然起身,抓过衫子披在身上,阴冷残酷的表情令潇潇不寒而栗。
狠决的目光直逼榻上赤裸的女子,“她若有事,拼上一切,我都会让你死无全尸!”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中阳宫”。
潇潇清楚得很,依闻人翾舞的性子,瞧见这一幕后是绝对不会再留在他身边。一如那时,她吃定相思不会主动坦承自己就是竹林女子一样。此时再追,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她该高兴的。不管是为了日后大计,还是为了她唯一爱过的男人,铲除了相思,她都该高兴的。可是,当相思出现时,她望进了他眼底那抹令人震撼的痛彻心扉。瞬间,所有的情绪已由不甘妒恨取代。她知道,她终是免不了俗,生出了令她最不耻的妒嫉。
丘懿宸一路追回了“斜阳宫”,刚走进宫门,他就迫不急待的大喊,“相思!相思!”
“二哥,你回来了。”丘肆煜终于松了一口气。
“相思呢?”丘懿宸抓住他,口气焦急的问道。
“咦,她去‘中阳宫’找你了。你们没有碰到吗?”丘肆煜有些摸不清头脑。可二哥此时的慌乱,却又让他惊觉到定是出了什么事。
“该死的潇潇!”丘懿宸气极的一掌击向旁边的石桌,刹时,石桌已是四分五裂。她又消失了!而此番他是彻底伤透了她。心,顿时如这石桌一样,痛得四分五裂。
几人被丘懿宸的盛怒完全骇住了。
丘肆煜从未见二哥如此暴怒过,当即正色问道,“二哥,到底发生何事了?”
丘懿宸压下怒气,将潇潇做的事简短说过。听闻鸿帝及丘家二老都在潇潇手中,君烨及丘肆煜登时暴跳如雷。
丘肆煜怒骂道,“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跟柳皇后那个老妖妇真是一丘之貉,不,比她还可恨!”君烨气愤难当。
纵然心中挂着相思,但当务之急却是要阻止君澈登基。天气已渐亮,登基大典会在晌午举行,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才是。
“肆煜,你马上离宫,务必要找回皇上和爹娘!”丘懿宸果断的做出应对,扭过头又对小铃铛道,“你去将皇上的玉玺盗来!”没了玉玺,新皇帝是无法登基的。
“好啊好啊!”小铃铛忙不迭的点头。
情况紧急,丘肆煜也不作阻拦。凭由小铃铛高高兴兴的偷玉玺去了。
丘懿宸又转向君烨及采萱,“采萱,你准备迷药,让君澈睡上个几天。君烨,你想办法到‘墨阳宫’下药。”
“好。”两人急忙应下。
望着悠远的天际,似乎又瞧见了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双拳不禁握紧,丘懿宸暗下决心,相思,不管你在哪里,他都会找到她!
第4卷 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幸福遗忘(VIP)
阴森的冷宫,一片凄凉。潇潇心情大好的任宫女搀扶着来到这里。没了“凤仪宫”的奢华,没了皇后头衔的风光,柳皇后一身素衣愤恨不甘的坐在狭小的屋中。当她看到潇潇时,美眸微寒,口气冰冷道,“你来这做什么?”
潇潇嫣然巧笑,“臣妾当然是过来瞧瞧了,母后在这可还习惯?”
“本宫好得很。”柳皇后挺直脊梁,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
潇潇抬眸环视一周,屋中陈设极为简陋,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霉味。这便是冷宫,后宫争斗中,可以让败者苟且偷生的地方。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下一刻有可能就是人人蔑视的弃妇。
“你的儿子,几个时辰之后就是皇帝了。”潇潇好像在闲话家常,说得无关痛痒,“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所以,就算你被打入冷宫,也该宽心了。”
柳皇后颌下眼睑,继而又迎上她瞧不出情绪的眸子,“你在利用他,你想坐上后位。”
“呵呵,”潇潇轻笑,“你这做母后的,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你我都知,他没有做皇帝的本事,将这样的草包推上皇位,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只不过,你的私欲更显得冠冕堂皇。”
柳皇后微怔,别人助她儿子便是显而易见的利用,那自己呢?明知儿子好享乐重声色,绝非明君,却仍执着于皇位,她说得没错,实则却是自己的野心大过一切。若不是坐在这冰冷的冷宫,她恐怕永远都不愿正视这个问题。
“你说的对,”柳皇后直直望进她,“澈儿没有做皇帝的本事,所以,无论是谁将他推上皇位,只会害他害己。”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怎么?良心发现?”潇潇玩味的看着她,“母后,我不是你。你不成事,却并不代表我不济。几个时辰后,你的儿子就会改朝换代,而我,就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瞥着潇潇傲然睥睨的神态,一如她当年的意气风发。几十年走过,风光背后,是她为保后位不停的陷害算计,没睡过几夜安稳觉。到头来,等待她的竟是这充满怨气的冷宫。
柳皇后平静的问道,“你是来向我示威?还是想报前仇?”
不屑的笑溢出唇畔,潇潇摇了摇头,淡漠道,“我需要一个见证,见证我是如何从地位卑贱的平民变成万人之上的皇后,而一向对我不耻的母后就是最好的人选。”
“好,”此刻的柳皇后已无半点愤恨,而是坦然的迎视她,“我一直会看着你。”
瞟过柳皇后一眼,潇潇慢慢转过身。
“你可以利用他,但是。。。请留他一命。”
潇潇脚步微滞,尔后缓缓走出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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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街道一如她离开时的繁华,沿着大街走到那座府邸的门前,抬眸盯着扁额上的“丘府”二字,嘴角不禁溢出笑意。
“相思丫头?”
大清早,刚打开丘府府门的管家,看到相思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拧成了一字。
“管家。”相思讨巧的唤了一声,随即笑道,“想不到管家还记得我呢。”
“哎哟,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来了?”管家高兴的让进她,“快进来,你们这帮丫头里啊,数你最让我印象深刻。”能把二少爷伺候得服服贴贴的,这丫头的本事可见一斑。
相思笑笑自嘲道,“呵呵,别的丫头恐怕没我板子挨得多吧。”
“哎,自从你们都离府后,这‘懿狂园’和‘雅肆园’就冷清得很啊。”管家一时唏嘘。
“管家,”相思突然正色问道,“老爷和夫人可都还好?”
“难得你这丫头有心了,”管家欣慰的点点头,“老爷和夫人都很好。”
相思秀眉微蹙,又继续问道,“府里的各位主子都还好?”
“呵呵,都好着呢,就连大少爷的腿都已好了。”管家只当相思是顾念主子,丝毫未觉察出任何异样。
“相思?!”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打断了两人。
“大少爷,姨夫人。”管家有礼的低下头。
看见来人,相思淡然颔首,“大少爷,月瑶夫人。”说起来,她与月瑶也是有缘,四个丫环一同入府,如今还都已脱离了丫环身份。
月瑶神色复杂的投去一瞥,随即却又摆出尊贵高傲的姿态,冷声道,“管家,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不放心的瞅瞅相思,后者安抚的笑笑。
丘官政始终谨慎的打量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