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人回过神来,百里辛已拾起了刀,跟安湘月同出一辙,搂着安湘月,凄然道:“我还你一命,我跟你走,这是我欠你的……”
“大哥……”
百里衡首先冲上前,托起了百里辛。
百里辛抬了抬眼睑,撒手而去。
“皇上……皇上……你别难过,千万别难过!”
安德海尖叫出声,快速地拂着皇帝的胸口。
“皇上,老臣请示两人如何处置?”
裴坚面无表情,低着头,心里着实觉着可笑。
皇家出这样的丑闻,皇帝带了绿帽子,两人双双死在他的面前。
说出去,必是众人哗然。
这样一来,皇帝的威信荡然无存,加之百里辛已除,对他而言,反是喜事连连。
“相爷,你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不能让父皇缓口气吗?”
百里溪怒目相向。
裴坚一语双关地道:“王爷,这事能缓吗?
要是让臣工们知道,百姓知道,还有成王爷的亲信知道,会出乱子,你想过吗?”
“父皇,你没事吧?太医呢?怎么还没有到?”
百里衡也顾不得死去的,提步上前,再也不能有闪失了。
如果皇帝有个闪失,局面真的不堪设想。
如雪捂着胸口,踉跄着上前,攥住百里衡,喘着气,低声道:“你先别管这些了,你还愣着干什么?一旦成王的死讯传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除了要对付成王亲信,再将裴府也密密监视起来,快去……”
殉情而死4
“你先别管这些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一旦成王的死讯传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你除了要对付成王亲信,再将裴府也密密监视起来,快去……”
皇帝急促喘了喘气,端坐了起来,语调冰冷地道:“传旨,皇后病逝,举国同哀,立刻派人到安泰国报丧。
今日之事,谁要是泄露了消息,追灭九族。
宁王听令,安置好京城事宜,以免祸乱。
国事繁重,劳相爷与成王一起到清宁宫商量国事,来人扶成王去清宁宫!”
所有的人为皇帝冷静所震撼,谁也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裴坚的脸依然如故,皇帝分明是将他也软禁到了宫里。
一早来早朝只是来看好戏的,他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真是后悔莫名,失去一次大好的时机。
百里衡领旨,担忧看了如雪一眼,迅速领着一小队人马出了殿。
皇帝咳了数声,百里溪急呼道:“父皇,你要保重啊!”
皇帝抬了抬手,柔声轻唤道:“溪儿,你过来,扶父皇回宫。
如今你也是大人,父皇希望你能帮父皇。
皇宫的丧礼就交由你来处置了。
东方如雪听旨,念你舍身救驾,死罪可饶,为堵众口,贬为宫婢,暂交安德海看管。”
如雪强忍着的伤痛,双膝一软,跪地不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软软地伏倒在了地上。
百里溪惊呼着奔到她的面前,心惊肉跳地抱起她,声嘶力竭地道:“传太医,太医,如雪,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学呢?”
“快……将他抱到清宁殿去!”
如雪只觉着好累,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难道就这样一命呜呼了吗?
这样太糗了,倒了八百辈子霉了,总是见血。
不能睡,决不能睡,从前立志当个一流的刑警,出师未捷身先师。现在立志想做一个多智多谋的女诸葛,难道又要死了吗?
皇帝罚她当宫女1
撑不住了,好累,眼睛好模糊,不行了,天要想收,就收吧!
百里衡希望你不是皇帝,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百里溪快点长大吧,别再孩子气十足,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
“醒了……醒了……皇上……王爷,东方小姐醒了!”
如雪睁了眼眸,还没有看清楚在什么地方,耳际就传来了女子的叫声。
随即手被人紧紧地握住,百里溪的脸大特写在跟前,欣喜若狂道:“如雪,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如雪打量着床,是一张普通的木床,灰色的帐纸,不由的有些恼怒。
奶奶的,合着是舍命救人,连伤都没好就给做奴婢处理了。
一点人道主义都没有。
“这是清宁宫后院,你放心,我马上给你换好床,全都换好的。
父皇答应我不会让你干重活的,有本王在,也不会有人欺侮你的。
还有,太医说了,你受了内伤,喝些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如雪摸了摸胸口,隐隐地疼痛,估计淤青是少不了的,没好气地道:“帮我问问皇上,这宫女期限是多少啊?
受罚总有个期限,不能判无期徒刑吧!
还有能不能先保释出宫,等我病好了,再说!”
百里溪似懂非懂地挠着脑袋,一脸诧然地道:“期限?无期徒刑?没听说过?”
“小姐,你该吃药了!”
宫女端着药进了房,笑盈盈的,极奉承地表情让如雪觉着有些假。
至从听了百里衡的故事,再到安湘月,还有黑老妖似的皇贵妃。
她还真怕这个宫廷,虚情假意,真真假假,防不甚防。
本来做警察的对谁都怀疑,这要在宫里呆着,还不像进了疯人院一样,天天琢磨着这些人的脸色与行动过日子。
“给我!”百里溪端过碗,浓浓的药味沁入肺腹,皱了皱眉头,凑着嘴呼呼吹了起来。
皇帝罚她当宫女2
皇帝罚她当宫女2
如雪急忙阻止道:“别吹了,多不卫生,放边上凉凉再喝吧!”
百里溪讪讪地扯了扯嘴角,献殷勤倒做错了事,大人分明就是吹的,脸上的笑容不由分说的敛了敛。
这要是在府里,他早就怒不可竭了,当然在府里,也没有人值得他这样,想到此,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醒了?”门外传来了皇帝有些苍老的声音,随即人也进了房。
百里溪等人跪地请安。
如雪今日才佩服起皇帝的坚强,今日的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如巨石压顶,他却清醒的布置一切,从容不迫。
如雪抱歉地轻声道:“对不起皇上,不能给你施礼了!”
“好生躺着吧,醒了就好,你这一躺就是一天一夜,都被你惊着了。
溪儿每半个时辰叫一次太医,把王太医都折腾的靠着门边睡着了!”
一天一夜?
如雪抬眸看看窗,阳光露出窗户,的确是东面,开始还以为是傍晚了呢!
如雪支撑着起来,斜靠在床沿上,淡淡地道:“可能是这几天都没睡好,累加上有点伤,才这样的吧,让你们担心了。”
“溪儿,如雪醒了,也有人照顾她。
你找个地方去歇一下,然后去打理丧礼的事,去吧!”
一提到丧礼,皇帝的面容立刻冷了几分。
百里溪欲言又止,皇帝凛冽的目光,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百里溪依依不舍,不情不愿,慢慢吞吞的神情,让如雪心生警惕。
心想可千万别让这个小毛孩喜欢上自己,否则,就他那个老妈,就够她一辈子受的。
“你们都退下吧!”
“是!”宫人们都退了下去,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如雪猛然紧张起来,倒不怕老皇帝对她不轨。
就怕老皇帝为了遮丑,杀她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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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明天又抽,先发上来了……明天还会更的,睡去了……
皇帝罚她当宫女3
皇帝立于窗前,背对着如雪,声音低沉地道:“你的确是个人材,朕要将你留在身边,做朕的脑子,帮朕扫除后患,朕不想把一个风雨飘渺的江山传给朕的儿子。”
如雪不由的一愣,难不成聪明也是祸?
急忙道:“皇上,能不能换种方式?
皇上要是有事相商,我一定义不容辞,但是我……”
“你跟朕讨价还价?
没有但是,你只有领命,明白吗?
朕是皇帝,从前朕的确有些柔弱,但是现在朕明白,这一切朕也是有责任的。
你好好养病吧!”皇帝坚决的,毫无余地道。
“行,就这样吧!不过皇上,我要回家养病。
再说马上要过年了,我母亲又思女成疾,我要回家陪陪她老人家,过了年,开春再进宫!”
如雪也坚决地道。
皇帝忽儿回头,凝视着如雪,探究的目光让如雪有些不自在。
缓缓地道:“东方向宇倒底是如何教的你?
朕实在好奇,男人的直爽、胆识,还有女子的精明,胆大也是高人一筹,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你就不怕朕惩治你?”
如雪闪闪了睫毛,直截了当地道:“皇上不就缺我这样的臣子吗?
可惜我是女子,我就特别不服气,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当官?
不是说能者多劳,恃才而用吗?
一个国家要想强大,就要有实力,实力是什么?
包括软能力与硬能力。
软能力包括,制度啊、文化啊、官员的能力啊,当然还有皇上的决策,这些至关重要。
人要有包容万象的气度,国也一样,紧紧守着万古不化的规矩,是很难开拓创新的。
还有硬能力,国家要强大,就要不断的改进武器,作战方案,将士的素质,特别是武器,十万大军算什么?
按这古老的作战方式,排成阵,一起撕杀,要是武器先进,一百个人就可对付,而且绰绰有余!”
皇帝罚她当宫女4
皇帝越听越玄,挑着眉探问道:“你这是吹牛呢?
夸夸其谈,难不成这一百个人是天兵天将?
好了,朕累的很,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允你回家探望父母。
将所有的事安排妥当,但是年关一过,必须回宫里,否则唯你家人是问!”
“我还是不明白,难道我女扮男装犯的错,不能将功抵过吗?
还有,这宫女的期限是多久?一年?二年?”
如雪心浮气躁,她不想被困在这里,不如坐牢去呢!
皇帝叹了口气,边走边抛下一句话道:“等到你嫁人,朕就放你回去。”
“嫁人?岂有此理,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哼,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你也不是剩油的灯,你分明是利用我,还利用我的影响力,你不想再出现第二个背叛你的百里辛,用我做诱耳,让百里衡替你卖命,全是老奸巨滑的家伙。可惜,谁都不想嫁!”
如雪愤愤然,端起药碗,苦得她五冠揪急。
就是不吭声,流血流汗不流泪,男人能做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清宁宫里死一般的宁静,偏殿的小屋里,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百里辛直挺挺地躺着,皇帝站在他面前,直愣愣地盯着他,已经站了小半个时辰了。
他的脸这样像他的母亲,只是他脸上多了一份厉气。
的确自己讨厌看到他,因为看到他,总让他想起那个逝去的人。
总让心情低落,孤寂莫落。
就因为这个,他小时,没有抱过他,没有夸过他,竟酿成今天的惨剧。
百里衡推门而入,望着面容凄冷,微微有些佝偻,似在一夜间又添许多白发的父亲。
上前扶着他,声音有些哽咽地劝道:“父皇,回去歇着吧!大哥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您现在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否则群龙无首,会出大事的!”
“他是在报复朕是吗?朕是他的父亲,他居然这样报复朕。
皇帝罚她当宫女5
“他是在报复朕是吗?
朕是他的父亲,他居然这样报复朕。
就因为他是嫣然的儿子,朕才这样由着他,难道朕对他的好还不够吗?
他却变本加厉,直至视朕为仇敌,要亲手刀刃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畜生!”
皇帝老泪纵横,摇晃着百里辛,又痛又是不舍,百感交集。
百里衡眼前一片水雾,侧了侧头,拭去泪水。
扶起他道:“走吧,父皇。”
皇帝深提了口气,恢复了平常淡寞的神情。
出了门,便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百里衡轻回道:“是,已将成王府一干人员都关押一起。
那些平日作风作浪的,都关进大牢了。
父皇,儿臣请求您,成全大哥与安湘月,将两人秘密合葬一处吧!”
“不行,这个该死的女人,朕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若不是有所顾及,朕要亲自将她送回安泰国。”
皇帝的身子明显的僵硬,语气也勿用置疑的决决与愤怒。
百里衡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儿臣知错。
父皇那您回去歇着吧,儿臣有事再来禀报!”
百里衡将皇帝的手递给了安德海,目送着他进殿,立刻跑到了后院。
一进清宁宫,他就从安德海那里打听到,如雪被安置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百里衡提步上前,突听里边传来了百里溪的声音:“这是我从母妃那里拿来的千年人参,这玩意很难得,你吃了它,一定立刻好全!”
“达王,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么高级的东西,我可不敢受用,你拿回去吧!
我已经好全了,明儿就出宫回家了!”
如雪将人参推了回去,面容清冷,也没有以前的热络。她已经接受到百里溪那灼热的目光,一直当他是个小朋友,却不想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百里溪有些失望地道:“你不喜欢,明儿回家吗?我来接你!”
皇帝罚她当宫女6
如雪直截了当地道:“不用,我是秘密出宫,劳王爷大架,不是京城人人皆知。裴坚恨不得我死呢?再参我一本,我不是死定了!”
百里溪陷入了沉默,他感受了如雪对他的冷淡。他知道裴坚跟母妃都想置她于死地,如雪防着他,他不生气。但他只想要从前那个热络对他的顾澜,他的心里好矛盾。他听到她是女的,他首先是欣喜,其次才是担忧,但是现在,他觉着她在远离他。
不由地抓住她的手,拧眉质问道:“你在讨厌我吗?为什么?”
如雪讪讪一笑,反而大方将另一手覆在他的手上道:“王爷同志,你想多了吧!我们是弟兄,我怎么会讨厌你。不过你也的确不招人喜欢,你都有家室了,怎么还成日无事可做。现在是你为皇上分担的时候,呵,要是你生在普通百姓家,你的妻子都要饿死了!”
“就为这个?好,本王这就办几件大事让你瞧瞧,免得你轻视本王!”百里溪不服地撅起了嘴,转身出门。
如雪等他出了房,掀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总算将他赶走了,憋死她了。快速冲进帘子后面,掀开了桶盖,才尿了一半,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泉水叮咚的也太不雅了,硬生生的抽刀断水,憋了回去,咬着牙,气愤难当。
提好裤子,掀帘怒声道:“呀,还让不让人活了!怎么是你?进门都不敲门,真是没礼貌,出去出去,这是闺房,你们两兄弟想憋死我吗?”
百里衡深情关切的表情刚刚出炉,就被她塞回炉子。皱眉凝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噗哧笑出了声,应声道:“行了,别推了,还病着,剩点力气吧!瞧你这声音,还好的真快。”
“少哆嗦,年青是革命的本钱,没有我回话,你别进来,否则以性骚扰论处!”如雪将他推出了门,关上了门,长吁了口气。又回到了马桶前,越想越郁闷。
谁是旧欢1
不行,有机会一定在东朔国建公共厕所。
人有三急,连上个厕所都这么烦,还做什么人。
为人民服务,也得先服务好自己。
百里衡负手立在门前,迟迟不见她开门。
难不成不待见他?
想到此,脸色陡然失色。敲门道:“你在干什么呢?”
“来了,来了,人有三急你不知道啊!叫魂啊!”
如雪没好气地开门,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百里衡有些气恼地,在门口愣了愣,还是提步进门,淡淡地探问道:“身体真的无恙了?”
“哎,死不了,你呢?你的事办得怎么样?坐……”
百里衡原还以为她恢复女人身份,多少有些改变。
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这举止这口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