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域外星辰!”九重老祖震骇了,她也可以引血色星辰之力为己用。可是她绝不可能将这血色巨星像串烧一样串在剑上带回来!
“这是什么变态本事?!”狐老祖面色骇然,他只觉得此前鄙视连灵玉不如云焱,当真是一场笑话啊!
但他们的震骇还太早了,因为云焱也爆发了。
“祖狐崩体!”云焱清傲的喝声出,两轮烈日之光撼世!竟然将天空中原本的艳阳崩出一道道纹路,这难道是真的在用艳阳之能量作战!
“两人催动的,都是域外之能量!”九重老祖断言,一句话令众人失色!催动域外之能量来作战,这是何等神魔妖孽之举!
“九幽灭世!”九幽邪祖凄厉一吼,天空中一片黏稠的黑如墨洒出!有汹涌的黑气,在空间烈风中被抽取而来!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缕气机布在他们的身上,似乎要他们做什么?!
“战!”连灵玉一声清喝出,所有人幡然醒悟。这里不仅有九幽邪祖这头头,可还有许多的小喽啰,他们该战了!
九重老祖在那一刻接到了万兽图,连灵玉将万兽图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去封印夜族人!兜兜转转,万兽图倒是又回到了最初的主人手上——
顶峰大战,刹那间爆发!但最引人瞩目的,仍旧是天空中那一双人战九幽邪祖之战!
见过一轮轮血色巨星被轰下的场景吗?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
见过一轮轮烈日从天而降裂的场景吗?以前也没有,现在也有了!
“唳——”凄厉的惨叫,越发的凄厉无边!天空被剧烈动荡,让人只觉得下一瞬间,他们可能就被卷入空间裂缝中一般!
“去死!”连灵玉清亮的嗓音穿入所有人的心扉,要决胜负了么?!
“别再丢人现眼!”云焱分明干净动听,偏偏狂霸无边的嗓音冷峭出鞘!
血色、烈光,蓝炎、金芒瞬将天地黑气包裹!那恶心的触手,被一片片净世一般的光溃散;那腥臭的黑气,被一阵阵祥和清净的气息净化!
所有人终身难忘,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永远都忘记不了这一幕!那恐怖的能量爆炸,完全摧毁了天空。
苍穹被破开了恐怖的窟窿,耳边是凄厉得难听至极的嘶嚎!天地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忘记了手上的动作,他们怔怔的看着,心绪再不能回来。
许多年许年以后,他们都口口世代相传着,在那一刻爆发的一双人是如何强悍,在那一刻将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一双人是如何威武……
那个叫云焱的狐族青年,那个叫连灵玉的人族女子,他们说为了让他们的大婚没人参加,所以他们不走。
他们明明是不愿意舍弃众生,可说出来的只是他们最实际的愿望。
他们根本是有大爱的一双人,可说出来的话语是那样的直接无情。
他们不是神,没有大义之论,却那样有血有肉得令人敬仰且膜拜!
后来……
在世界的玄幻大陆上,在这个大陆的东部,在那个叫大商的小王朝里,有一场万人空巷的大婚将要举办……
那一场顶峰大战爆发的时候,整一片世界都能看到。
在大战爆发前的海星岛上,费沙和严长一如往常在海星酒馆喝酒。他们都知道最近是四大族的聚首之期,街头巷尾还开着不少盘口,都在下注赌谁赢得第一。
费沙进酒馆的时候,丢了一指海原石,赌的是云焱获第一。当他进酒馆的时候,严长说他也下了云焱会得第一。
那时候无论是费沙还是严长,抑或海星岛,甚至海域上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危险在靠近着他们。等到百幕岛和擎天阁的人开始屠杀时,他们也都还不知道。等到血染了岛,他们才惊觉而起!
幸运的是云焱和连灵玉阻了九幽邪祖,令后者无法进行大屠杀。所以海域上的修炼者虽然被突杀,但还不至于死得太惨。
而当那些恶心的触手裂空而来时,所有人都惊骇莫名。海域上许多老妖怪浮出水面,他们都意识到这一次天下要大变。很多人都明白,天将大变则不可独善其身。所以很多人加入了战场,他们很快发现有人在组织对抗这一场暴动……
至于玄幻大陆之上,虽然距离很远。但是人们都看到了那天边滚滚的黑,以及大战爆发时,堪称五光十色的天空。尤其是最后那血红星陨下,那烈日绽空的一幕幕,更是令所有人惊以为天将要覆。
所幸大战在持续了将近三天之后,一切就又恢复了平常。人们在惴惴不安中,慢慢的平静下来,又开始了如常的生活。
一直到事后半年,大商朝京都城中的百姓听闻,他们大商的第一公主将要大婚。刹那间举国沸腾而起!
从前连灵玉女扮男装从军的事情,不知为何如今已是家喻户晓。所以寻常的百姓知道,第一公主为他们平了乌坦大乱,带给了他们安稳的日子……
权翼山从兵部归家,因家里的婆娘今日回娘家,他便转去老白家吃阳春面,照例点了半斤烫过白水的五花白肉。
时大雪压城,与四年前大商的那一冬雪可拼。今年的雪来得早,起初隐隐间含有黑灰色,并不是往年的雪白。到了这几日,这雪才变得雪白起来。鹅毛一般,一层层压在京都城上。
等热面与那五花白肉上来,权翼山正大口扫食,却因听了旁人议论的话语,而停了吃食的动作——
“忠义侯府的第一公主要大婚了,就跟那个谪仙一般的红发男子。说是日子都看下了,正是开春三月三,估里江雪融,桃花满城艳的时候!”
“就是灵玉小姐?”白老汉一口老烟也不抽了,一定要再确认一次。
“就是的!那时候光是定亲的彩礼,就抬满了十里。听说夫家是隐世宗派的弟子,这等出手果然非凡。但公主殿下也非寻常,这倒是一双好姻缘。”吃面的客人回答道。
“老汉我等着这双人的喜酒,等得胡须都白了。我就想着喝完这杯喜酒,才可以进棺材哩。”白老汉的眼脸早已经耷拉了下来,但说出的话语那样热真。
“咳咳——”白老汉咳嗽了几声,媳妇连忙上来扶着他帮他顺气。
“爹先回屋吧,今儿天冷得很。”
“高兴啊,灵玉小姐终于和那云公子要大婚了。”白老汉却不在意,口气中满是喜悦。仿佛要大婚的,是他的女儿一般。
权翼山听着,手中的筷子就掉落下来。他抬头问道:“就是四方之家,伤药堂当初的药师,连府的三小姐,要和那姿容赛花魁的公子大婚了?”
“是啊是啊——”那时候回答权翼山的,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权翼山站起身忙付了帐,丢下吃了一半的面和五花白肉,急急的往家里回去。恩人就要大婚了,他赶紧要带着孩子去搭把手,就是抬抬重活也是可以的!
那时候像白老汉,像权翼山这样的人,在大商尤其是在京都比比皆是。忠义侯府一时间门庭拥堵,上门来的不求其他,也不愿意到府上住着叨扰人家。只一定要老木给他们安排了差事,他们一定要在这大婚之事上帮一把手。
京都城里,从听闻这个消息开始,就有许多许多的百姓去买红绸缎。他们要将屋檐都布满喜庆的红绸,因为他们的第一公主,带给他们安稳的,甚至救济过他们的恩人要大婚了!他们也许无法当面说一声祝词,但这一条条红缎,就是他们的祝福。
绸缎庄后来赶制红绸,干脆不收钱的赠送出去。他们都知道当初京都大难,若是没有忠义侯府,若是没有忠义候一家,他们早就成了难民,哪里还有如今安生的日子。所以侯府办喜事,这些红绸缎就当一片心意!
于是不到三两天的时间,大商京都城家家户户都布上了红缎。那红艳艳的一片,惊艳了后来从中盟王朝赶来的刘睿、刘苏苏、庆王爷等人,以及从西域赶来的萨博特、阿斯曼等人。
“公子——公子——”在那京都城中一座叫“秦府”的府邸里,一名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怎回事?”秦方有些阴翳的眼眸越发阴翳,只觉得现在的小厮都不如意。
“启禀公子,您一直让小的关注的,那忠义侯府的第一公主说是要大婚了,婚期定的是三月三。”小厮咽了咽唾沫道。
“她要大婚了?!”秦方愕然说了一句,便丢了手中的药材起身往外跑去。
“公子,您的鞋掉了!”小厮忙在身后道。
“等我回来穿,她回来了?我说公主殿下回大商了?”秦方折回来穿鞋,话语有些错乱。
“这倒是不知,但大街上都布满了红缎,这事怕是假不了。”小厮忙给秦方穿上鞋,一面说明道。
“好。”秦方穿好鞋子出门,急急的自去马概牵马往忠义侯府去。那时候大雪纷飞,他穿着一件单衣就出来了。
如今在大商的京都里,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可御空。但来到大商京都的所有武者,包括原先住着的武者,都自觉的不在你京都御空而飞。因为武者们都知道,在这里养出了在巅峰大战,在凌云门大战中惊华而出的连灵玉这位强者!
秦方走到忠义侯府外的时候,撞见了从府里刚出来的钱宇。
“秦方?!你这家伙不会是才知道消息吧?”钱宇嗅到秦方一身药气,立即就想到这个问题。
“她回来了?”秦方拉着钱宇的肩膀,着急的问道。
“回来倒是没回来,托了信说年三十会回来。府里这几天热闹得紧,都是问灵玉回来的消息。”钱宇说明道。
“那以后是不走了么?”秦方听说连灵玉还没回来,倒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境。
“这就不知了,这事儿得等灵玉回来才知道。不过这一次她出去得久了,都有整整三年了。这三年肯定事多,否则连二哥成婚的时候,她必然是要回来的。”钱宇叨叨着说道。
“你说大半年前,那三天看着是天要覆灭的阵仗,可是与她有关?”秦方闲聊起来。
“这事儿还真不知道……”
……
“灵玉年三十要回来这事肯定么?”张云飞明知她如今已可说为人妻,但知道她要回来,他还是一次次的确认问道。
“云飞,你都问了我不下十次了。我说你也该死心了,小妹信上都说明了,她三月三要和云焱大婚。这日子她自己都订好了,你还惦记着什么?”连风本不想太刺激张云飞,但是不胜其烦。
张云飞听言怔了怔,不由站起身看向连风房外光秃秃的桃花树。恍惚听到那少女的笑声,他唇角微泛出一抹苦笑:“你以为我不想,但你要知道你这小妹的不凡,寻常的女子又怎么能跟她比?”
“唉——”连风起身拍了拍张云飞的肩膀,他也明白这些一颗痴心没法托付的好男儿苦。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毕竟只有一个小妹。
“这回好了,她终于是要大婚了。也许等我亲眼看到她被送入洞房,那时候就该真的死心了。”张云飞故作洒脱道。
连风听言拍了拍张云飞的肩膀,缓缓叹了一口气。
张云飞伸手拿了斗篷道:“我走了,等她回府再来吧。年三十到三月三还早着,还是有时间找她喝酒的。我得想办法将钱宇、廖巍他们这些人都留在京都,等灵玉大婚之后才出去。”
“等三月三再递请回京不就是了,哪里还这般麻烦。”连风反口说道。
“我可不是只为了喝喜酒,大婚前灵玉还是姑娘家,跟我们出来喝酒云焱管不着。”张云飞穿好斗篷出了门说道。
连风听言眉峰抖了抖,不可思议的看着张云飞的背影……
彼时在望鹊楼中,步惊风躺在软榻上闲闲道:“哥从大半年前就算着灵玉会回来,还真被你说中了。”
“这半年她该在养伤吧。”步惊天修长剑眉拧着,按他觉得她早该回来了。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海域上的阵仗是她搞出来了?”步惊风质疑道。
步惊天手中的毛笔写了一张清单:“起来看看这些东西灵玉会不会喜欢,就怕她如今是看不上眼了。”
步惊风从软榻上起身,看着那一串的名单,只觉得血玉盟一半的家产要没了。
“灵玉不是这样的人,要我说送不送她都不在意。”步惊风回答道。
“我也知道。”步惊天坐下身,却较真的继续写要准备的礼单。他知道连灵玉不在意,也不会因送的礼不合心意而对他们有什么疏离。只是他不希望一切的风头,都被那个云焱抢了去。
而那时候与步惊天一样头疼送什么礼的,还有刘睿甚至刘愫。刘睿这般做是记挂着能否让这一份礼,让那个他倾心的女子想起他一些。而刘愫记挂的是,怎样才能与连灵玉化戾气为祥和……
**
因是要大年了,长亭侯又病者,罗源向炎融告了假回府。他如今在武学宫任教,因为在那里有他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有时候不能忘,不如守着回忆慢慢怀念。而罗源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去了武学宫当教习老师。时常看到那些拼命修炼的孩子,他就觉得像是从前的他们。
可等罗源踏进京都城的时候,为着那满城的红缎疑惑。只是在他看来,这些热闹与他无关,他在一阵疑惑之后,便继续冷峻的策马回府。
长亭侯告老在家养伤病,原长亭世子继承了侯位。因为罗源的自动出走与放弃,如今一家也算其乐融融。
“老侯爷,源少爷回来了!”当下人禀报的时候,长亭侯从书房急促的起身出门,哪里有半点病的样子。
“源儿——”长亭侯心里对这个儿子有愧。
罗源看见老父亲双鬓银白,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只是其上染有一层晦暗。他就知道这又是老父亲装病,希望他回来一起过大年。
罗源早猜到了,毕竟长亭侯也是武者,身体还是相当好。只是他似乎也想回来了,所以也不揭穿长亭侯的谎言。
“孩儿拜见父亲。”罗源行了大礼,长亭侯忙过来扶他起来。
进了书房里,长亭侯看着如今越发冷峻的儿子,心中叹息着。
“她要大婚了,定的日子是三月三。满城的红缎,都是大家为她贺喜自行挂上的。”长亭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消息对罗源来说是好的。
罗源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在了地上,他猛然抬头看着长亭侯。后者没想到他的反应这样大,最终起身握着他的肩膀:“公主殿下是不凡,但一切都过去了。”
罗源低下头,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碎。终究还是难以忘怀么?他以为就算不能忘,也该很平静了不是么?原来他错了。
“大婚也好。”罗源回了一句,想到炎融此前说的话语。也许当下一任的祭酒也不错……
长亭侯翕了翕唇,有些话最终说不出口。
“回来就好。”
“爹以后也不必用诈病这一招了,孩儿每年都会回京就是。”罗源戳开道。
“咳咳——谁说本候没病,咳咳——本候病了!”长亭侯老脸挂不住……
……
去狂刀酒馆里喝酒,廖巍没想到会遇到罗源。更没想到他一个人会喝得这么凶,有些事他们都知道。
“罗兄。”廖巍上前打了招呼。
罗源那时有了些许醉意,看见廖巍却还是清楚认得的。
“廖兄也来喝酒?”罗源仰头喝酒,虎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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