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徐天初慌忙谢恩,直至离开都不敢再看太后一眼……
朱砂坐回软榻,心烦的喝口茶,孩子们大了烦心事也多了:“春江。”
“奴婢在。”春江不等太后开口直接道:“皇上在外面候着呢?”
朱砂端着茶杯不耐烦的开口:“让他等着!”他就是带头不听话的,朱砂突然问:“你觉的巫家小姐如何?”
春江哪里知道巫家小姐是谁,只是从徐侍郎的言语中听出一些端倪:“回太后,应该是位性情中人,能看中徐侍郎也算有眼光,徐侍郎虽然没有徐副员俊朗也不如徐副员有才情,但徐侍郎忠厚老实带人和善,总比一怒之下把通房扔出床榻的好。”
朱砂闻言好笑的摇摇头:“你这个丫头,就会逗趣。”
春江见太后笑了松了一口气:“奴婢哪敢说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徐副员的脾气谁受得了,听说就连徐夫人也治不住她宝贝儿子,徐夫人送去的通房都被打发成了粗使丫头。”
朱砂拨弄着手里珠子,无奈的半依在软榻上:“徐天放也是个眼界高的人,他母亲挑的丫头他怎么看的上眼,我看他就是看顺公主顺眼。”恐怕也是利用多过想娶之心,哎,一个个都心思百转,看了就让人生气:“传皇上进来。”
“是。”
夏之紫进来看了眼半靠在软榻上养神的母后,神情多了丝不赞同,母后为何没有画宫妆:“儿臣参见母后,恭祝母后福寿安康。”
朱砂不动,手背抵着额头依然闭目养神。
夏之紫跪着也不在动,想着母后是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没敢起身:“母后是怨儿臣弹劾了魏折戟吗?如果是,恕儿臣有话辩解,魏折戟出错颇多,母后袒护他是他的福气,可母后不可能事事顾忌到魏折戟,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毕竟将来酿成大错,儿臣斗胆请母后勿怪。”
朱砂慢慢的拨弄着手里的珠子表示她有在听。
夏之紫抬起头,看着闭目的母亲,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母后身上,非(提供下载…3uww)常肯定的道:“儿臣猜想,母后断然不会因此人生儿臣的气,母后是否很诧异儿臣让周远上位,儿臣并没有隐瞒母后意思,只是母后交给儿臣处理的琐事上屡屡有此人的上奏,儿臣觉的此人堪用,所以斗胆让他接手三江都督,请母后勿怪。”
朱砂闻言微微睁开眼。
夏之紫急忙收回目光,乖乖的垂下头委屈的道:“母后可是在生儿臣的气。”
朱砂打量他一眼,不禁想起了最让她担心的问题,可是看着跪在下面委屈撒娇的孩子,实在让她不愿多想,他从五岁跟着自己怎么可能有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如果没有那天是怎么回事,朱砂觉的更头疼了,大了总归不好啊:“起来吧,坐母后身边。”
夏之紫闻言小心的走过去,坐在朱砂一旁:“母后不生儿臣的气了?”
朱砂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夏之紫左手的珠子上,眉头皱了一下伸出手。
夏之紫不解的把自己的手放下去。
朱砂摇摇头,看着他左手上的珠子。
夏之紫急忙把珠子放朱砂手里:“母后如果喜(3UWW…提供下载)欢,儿臣为母后打造一幅新的。”
朱砂看眼通透的红色佛珠,转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还小,别总拿这些老气横生的东西,春江,把进贡的玉扳指拿来。”
夏之紫不解的看着母后,心里突然有些不想给,那是他按照母后经常把玩款式定做的,母后为什么不让他拿:“母……”
朱砂打断他的言语执起他的手,发现他本该养尊处优的手竟有如此的厚茧:“别把自己累坏了。”
夏之紫笑了,眉眼间因为得到母后的赞许有些腼腆:“儿臣不累,儿臣愿为母后分忧。”
朱砂把玉扳指套入他的拇指:“傻孩子,江山是你的,什么分不分忧。”朱砂抬起他的手,觉的玉扳指的颜色符合他的年龄:“不错,这样才像个孩子。”
夏之紫闻言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很难受,他更喜(3UWW…提供下载)欢那串佛珠,母后为什么让他换,夏之紫垂下头,谨慎的问:“母后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儿臣的佛珠?”
朱砂扶开他鬓角的发丝笑了:“怎么会,只是你还小不适合上了年纪的东西,这玉扳指是新进贡的暖玉,冬暖夏凉带着它舒服些。”
夏之紫不知为什么有些落寞:“母后还在生儿臣的气?”还是母后看出了什么?夏之紫突然有些怕,他怕母后责罚,怕母后知道他的心思,纵然母后不再时他敢放肆可以看着母后总让他不敢违逆、甚至害怕。
朱砂笑着戳戳他的额头:“你呀,都亲政了还这么孩子气,母后赶回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皇帝,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
“那母后为何没(MO)收儿臣的佛珠?”
朱砂看着他坚定的神情,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再给他:“母后觉的你带扳指好看,难道不是?”
夏之紫不信的看着母后,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让他魂牵梦绕的容颜,可是他毕竟还小,看不出母后有什么不一样,更瞧不透母后的心思,但他至少看到了坚定,看来母后真的不会还给他,既然这样他也不敢违逆:“真的好看吗?”夏之紫像个孩子一样,不确信的看着朱砂。
朱砂笑着点点头,看似没有一点私心:“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朱砂放开夏之紫的手,丝毫没有把红色佛珠还给夏之紫的意思。
朱砂不还,意味着夏之紫以后不可以再碰此类玩意。
夏之紫看着拇指上的扳指,心想或许是他多心了,夏之紫突然道:“母后刚才传召徐天初,是不是为他被打的事生气。”
朱砂诧异的看向他:“你知道?”
夏之紫点点头:“儿臣命人查了,虽然有些误会,但秋凯归和巫崖也不算有错,毕竟身份有别。”
朱砂闻言不想再多谈,既然紫儿向着秋凯归又何必与他争执:“听说你这几天都夜宿孔七子那里?”
夏之紫表情有些不自然:“恩。”
朱砂看他一眼,不信他那么听话:“行周公之礼没有?”
夏之紫垂下头,他很想说有,可是感受着母后看他的眼神他竟然不敢说谎,最后只好垂下头,一句不吭的看着鞋尖。
朱砂意料之中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心里又为紫儿担忧了一分:“你下去忙吧,母后有些累了。”
夏之紫突然问:“听说母后把永耀带回来了?”
朱砂看他一眼,本想起身的动作又坐下去:“皇儿有什么看法?”
夏之紫看着母亲,突然道:“母后这样的装扮似乎不适合接待臣子。”
朱砂不以为意:“你目前已经亲政,本宫心里有数。”说完又突然皱眉,本不在意的神情瞬间对夏之紫多了几分考量,曲云飞、徐君恩如此说,她心知肚明,夏之紫如果不是为了社稷就是别有用心,而此类用心对他没有好处!
夏之紫急忙移开目光,模棱两可的道:“母后心里有数就好,儿臣对大哥、三哥之事也有愧疚,现在儿臣当朝,定不指望区区软禁能为儿臣的江山起到固若金汤的效果,儿臣定当以自己的功绩让夏朝昌盛繁荣,母后如果想解除圈禁一事,儿臣断不会有意义。”
朱砂赞许的点头,能看到这一点最好:“本宫明白。”
夏之紫站起来:“儿臣告退。”
朱砂示意他下去。
夏之紫看了眼桌子上的佛珠,静静的退了出去,心里却琢磨母后为什么不让他碰,莫非……夏之紫心里一滞又瞬间平静,母后的心思岂是他能想的通的,跟了母后十年却发现学不到她的十分之一,到底是自己太小,还是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她的高度。
荣安小心的伺候着主子离开,不敢惊扰了思考的皇上……
朱砂把玩着红色的佛珠,又放了回去:“传胡太医觐见。”
“是。”
一刻钟后胡太医进来叩拜,吓的手脚冰凉,太后的容貌不是没人谣传,但多年来早已成为不切实际的言论,想不到太后她……
朱砂看着红色的珠子,让春江收下去:“胡太医。”
“微臣在。”
朱砂抚摸着茶杯的边缘,若有所思的开口:“你是皇上的专属太医,医术自然超群,本宫问你,皇上身体可有异状。”
胡可庆拱手道:“回太后的话,皇上龙体安康并无大碍。”却不知为何背后出来一身冷汗。
朱砂喝口茶,迟迟不曾把茶杯放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是太后。”
胡可庆瞬间跪下,不懂太后要问什么。
朱砂吹开茶叶,看着打转的水流慢悠悠的道:“皇上劳心为国,很少留宿后宫,本宫知道皇上刚亲政想事事亲力亲为,但皇家子嗣一样重要,皇上也不小了该有闺房之乐和龙脉繁衍,胡太医那里必定有让皇上留恋软榻的办法,不如配给孔七子一些,让皇上也放松一下。”
胡可庆顿时冷汗直冒,以为太后发现了什么,试探于他:“太后明察!微臣绝不敢使用这些手段迷惑皇上!请太后明察,微臣冤枉啊!”
朱砂瞬间放下茶杯,脸色难看的望着胡可庆:“你看到了什么!说!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胡可庆吓的浑身打颤,身为太医,和后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有些事他们不敢,可为了小命也不得不听小主子们的:“太后,奴才们绝对不敢伤害龙体,奴才只是疑心并不敢肯定。”
“说!”
胡可庆趴在地上开口:“奴才有一日当值,看到钟太医在配方子,奴才本来没有在意,可奴才闻着里面有一味‘圣花香’奴才以为是配到宫外就没有追查,可奴才有一日给卓良人诊脉,发现卓良人身上用的正是此香,奴才当时很害怕,但想到卓良人从未侍寝,奴才就想查明白再报……请太后明察!奴才决不敢有半句欺瞒!奴才没有第一时间禀报请太后责罚……”
朱砂瞬间觉的更头疼,好啊!她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让胡太医配些东西给受宠的孔碧,她竟不知道这些女人现在就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来人!给本宫把钟太医压来!”
胡可庆紧张的咽口口水,他只是偶然看到尚且没有查明,想不到太后竟然知道,这种可怕的感觉让胡可庆非(提供下载…3uww)常畏惧。
朱砂突然觉的夏之紫如此可怜,自己想着法算计他也就算了,想不到后宫的女人胆敢如此放肆。
钟太医被压进来,早已吓的两腿发软急忙在地上磕头:“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奴才一心为了圣上,奴才见卓良人没有受宠才敢听卓大人的命令出此下策,奴才不敢伤害龙体啊!请太后看在老臣效忠夏朝这么多年饶奴才一命!请太后饶奴才一命!”
朱砂心烦的撇开头,卓律那个老不死的,被贬官这么多年还想着靠女儿兴盛卓家:“放肆!”
钟太医使劲磕头:“奴才逼于无奈!请太后救奴才的家人一命,奴才真的没有加害皇上之心,奴才用药很浅不会对龙体有太大损伤,奴才知道卓良人不受宠才敢配的啊!请太后看在老臣无心的份上饶奴才一死,也救救老臣的家人!求太后网开一面——”
胡可庆跪在一旁垂下头,他们的无奈不比别人的少。
朱砂觉得荒谬,如果人人都因为无奈来这么一手,皇家的威严何在!大夏的国威何在,紫儿的命还要不要了!:“卓良人知不知道此事?”
钟太医老泪纵横的哭着:“不知道,是卓律让奴才偷偷配的,请太后网开一面!奴才鬼迷了心窍才——”
朱砂不想听他多说,在皇宫里错了就是错了,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是理由!这里是皇家不是他们讲理和诉苦的地方!:“来人!拉出去砍了!”
胡可庆吓的身形一抖。
钟太医的喊声瞬间惨绝人寰,边往外拖边喊:“求太后看在奴才效忠王朝多年救奴才的家人一命!奴才死也感念皇恩!求太后开恩——”说着声音渐渐的散去,人也被拖了下去。
朱砂闭上眼,猛然一拍桌子:“太医院是饭桶不成!”
胡可庆急忙叩首:“奴才该死!奴才一定加紧监管,以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荒唐事情!”
朱砂揉揉额头,心烦的很:“庙太医老了,太医院你也是刚刚接手,如今不是后宫太平的时候凡是你要多尽心,身为太医院执掌没督促好下属罚俸一年,如果再出错,小心你的脑袋!”
胡可庆吓的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声。
朱砂深深的吸口气,神色平静一些,杀人并不足以激起她的情绪,只是厌恶有人把心思动在紫儿身上:“来人。”
“属下在。”
“卓律品行不端、霍乱朝纲打入天牢以儆效尤!”
“是。”
“等一下,钟太医的家人如果没有执迷不悟之辈就放了。”
“是。”
朱砂看着侍卫散去,转向跪着的胡可庆:“本宫念你心思缜密,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皇上再去孔七子那里的话你多留点心,有些东西既然剩下了就用给孔七子,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如果走漏风声,太医院的执掌你就不用做了。”
胡可庆吓的浑身发抖:“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亲力亲为。”
朱砂挥挥手让他下去,这些不长眼睛的没一日让人消停:“赵诚。”
赵诚急忙进来,手指已经抚上太后疲惫的额头:“奴才为太后减压,太后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这里有奴才看着。”
朱砂闭上眼,舒服的靠在软榻上,论按摩的手艺,赵诚万里挑一。
春江见状拿了条薄毯盖在太后身上。
万福掀了下布纱见赵诚在退了下去。
春江狠狠的瞪门口一眼,笨蛋,以前还知道争,现在装什么大度!
……
卓律一事虽然秘密处理但‘耳聪目明’的朝臣还是打听到了消息,卓家分支党羽瞬间成了众矢之师,就连新上任的卓文解也被降职,卓文思更是因为与徐天初的关系被迫降了两级,无人敢再非议。
卓心玉尚且不知怎么了,已经从七品良人降为八品八子。
后宫顿时安静下来,本就不怎么出彩的她们变的更加小心谨慎。
……
金国之内,富饶的国力资源、辽阔的土地成为金国国力强盛的资本,在这片战火不断全民尚武的国度,充斥着蛮横和渊博两种矛盾的性情,却让这片国土更加坚不可摧、更加浑厚深远。
陆司错执起笔想提醒她些什么,可又安静的放下,她或许已有打算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笑捻端着茶进来,玲珑的笑靥带着几分调皮:“老爷,奴婢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了好大一只猫,老爷命人送给奴婢可好。”
陆司错看她一眼,不经意的收起未下笔的宣纸:“你不是一直说猫性情野性,怕伤了你吗?”
笑捻摇摇头:“奴婢现在看它们又顺眼了,老爷赏给奴婢吧。”
陆司错重新摊开一张纸:“你若喜(3UWW…提供下载)欢就拿去,小心别伤了你。”
笑捻点点头开心的跑了出去。
她跟了老爷十年,明面是奴婢,其实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她虽然不过是老爷离开夏国时救下的一个小女孩,可这么多年老爷带她犹如亲人,只是她觉得该报答老爷什么,可老爷总不当一回事,不知老爷心里可有她的位置。
陆司错摊开纸,一首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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