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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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欲女-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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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一个地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看来这次的货色他还是比较满意。

“瘦猴,我们交易了那么多次,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要求,我们要求一定要漂亮,这个是怎么回事?”

“六爷你的要求我们很明白,这个哑巴我是在路上捡的,你就随便给点就行,买回去上不了台,做些粗重活也可以,洗洗衣服也不错。”

一听到还是一个哑巴,那个六爷的眉头更皱了。

“我们干粗活的丫头也没有那么丑的,看在我们交易那么多次的份上,我就收了,三两银子卖不卖?”

“卖,就一两银子我们也卖。”他巴不得将我像膏药那样甩掉,又丑又哑又冰冷的丫头谁会要?

原来我只值一两银子?我连笑都没力了。

在船上那么多天,他们没有用东西封住我的嘴巴,但是我一声不吭,他们也试图问过我话,但我都没有回答,于是搜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哑巴,那也好,我就做哑巴吧,反正我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哑女。

但我没有想到他们将我卖到的地方居然是“风月轩”,想当初我在这里还豪气地出价一万两将火狸买走。

此一时,彼一时,已经是天上人间,犹如隔世了。

想不到兜兜转转我居然来了这里,居然步了火狸的后尘,但我不愿意像火狸那样被人五花大绑拉到台上拍卖,因为我一定没有火狸那样的运气有人花了一万两买了我后对我说:“你自由了,你可以走了。”

所以哑女这个身份真的很适合我,没有人愿意要一个哑女,连呻吟都不会。

在美女如云的风月轩里,我成了一名打杂的,洗衣、做饭、扫地,哪里需要我我就得去哪里,她们也欺负我不会说话,经常把她们应做的那份活给我。

我没有怨言,埋头苦干,其实我也需要做多点活,多到自己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们衣服都是轻纱,并不容易洗,为了不损毁一丝一缕,我每次都洗得很认真,洗得很仔细。

一桶一桶的衣服不比皇宫的时候少,但我却很乐意,虽然我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脸上我刻意地涂了一点东西,让自己的脸黄黄的,加上那双呆板的眼睛,不会说话的嘴巴,我猜就算天宇走到我面前都不会认出我,因为太丑了。

我来这里三个月,这三个月我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已经哑了,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在这里老死,过个忙碌而平凡低微的一生,这样没有人再说我红颜祸水,没有人再将我转手送人,也不会看到有人为了自己惨死,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做祸水,我很努力地去摆脱这个命运,但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我呢?

但火狸的出现差点让我开口说话,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我不明白火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在阿塔国吗?即使颜子俊不要他,将他赶走,他也不应该回到这样地方呀?毕竟这样地方是痛苦的,是罪恶的,是一个火坑,我花了一万两换他自由,为什么他还是回来?

他依然是那样美,皮肤依然白皙细嫩,眼睫毛依然是那么长。

但他却不再是那个拉着我手梨花带雨地叫我姐姐,对我哭诉他从小的苦楚的小火狸,第一次见面他没有认出我,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楞了一下,呆立在他前面,也就这一愣,他认为我挡住了他的道,于是恶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胸口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是身体的痛还是心的痛。

他脸上的阴狠暴戾让我心惊。

这是那个我曾经担心的火狸吗?这是那个柔顺得如一个猫一样的火狸吗?难道他的可怜,他的柔顺,他的梨花带雨,他的绝望他的委屈都是假的?

我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哑女,你没事吧?”与我一起洗衣服的九儿将我啦起来,脸上带着关切,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热心的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是不是他踢了你,这个火狸是这样的,外表柔弱,内里却狠毒地很,经常对我们这些人拳打脚踢的,你不要太在意,以后看到他避着点就可以了,毕竟在这里我们是最没有地位的,只有忍了。”

我点了点头,不说话,然后茫然地站了起来,继续洗那桶五颜六色的轻纱。

也许心已经麻木了,居然很快就不觉得痛了。

原来这世界还有太多东西我看不懂,楚庭奕我不懂,火狸我不懂,连二哥墨子轩我也不懂,那么多年他肯定是饱受煎熬吧,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为什么经历了两世,还有那么多东西我看不懂?

火狸,他不是在颜子俊那里吗?怎么回来了?他离开后,这个问题还是困扰着我。

我差点就开口问小九了,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他们眼中的哑女,如果现在开口说话,一定会把他们吓得半死,所以才活生生地将快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我们这种地位低下的洗衣女,与他们这些高贵的人物并不是经常有机会相见,来的时间长了,对这里情况也知道了一些。

这里分买花与卖花两种,买花的人比较固定,有四大镇轩之宝,分别是如烟、如花、如柳、如思。

听说不但样貌出众,还各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在这里各领风骚,如鱼得水,她们四个不是贵客都不接,也可以说是她们选男人,而不是男人选她们。

卖花的人不固定,被卖走了又有新的填补进来,但奇怪的是,有一些被卖走了过一段时间还是会回来,如火狸一样。

平时这两部分人是互不往来,即使见面也不识,住的地方也是隔绝开来的。

风月轩了女子居多,但男子也不少,但男女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这些都是我这几个月知道的,但即使我不想知道,不想了解,九儿也会叨叨絮絮地跟我说。

她对我的身世很好奇,她很想知道我怎么会来这里,是否与她有同样的经历,但我有怎样会与她有同样的经历呢?她又怎可能有我的经历呢?

虽然她明知我是哑的,但还是习惯性地问我很多问题。

但每次我都一笑置之,除了她问我姓名外,那时我们正走在回去睡觉的地方的路上,那时天空真挂着一轮月亮,很皎洁,很漂亮。

我指了指天上的月。

“你的名字有一个月字是吗?”

我点点头,这是我唯一一次回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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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她是谁的人?

“什么月呢?”她很好奇。

她实在太多话,免得她唠唠叨叨影响我睡眠,我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轮残月。

但结果她的话更多。

“什么意思,是弯月还是半月还是小月呢?”她不停地猜测,到总是没有猜到残月。

我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有多少人会用残字做为姓名,我的父亲起的名字还真够贴切。

回到后倒头就睡,太累了,从早干到晚,我细嫩的双手已经变得粗糙,我茫然地过着这辛苦、平静又低微的日子,努力地去尝试去忘记一些事情,一些人,其实真的可以忘吗?

在这里我们从来不允许到那灯火辉煌的楼宇中去,每次的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送过来,送衣服过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叫喜娘,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风韵犹存,举止高雅。

他们认为我们这几个洗衣女长得太丑,走到那边去吓着那些娇滴滴的人儿,如果被客人看见,还降低这风月轩的层次。

所以我们就像瘟神一样,去到哪都有人反感,有人驱赶,但他们都不想想,他们那身洁白漂亮的衣服是谁用双手将它洗得那么干净。

但今晚碰巧喜娘突然肚子疼,于是她叫我自己去拿衣服,但要我绕开那光亮的地方,往暗的地方去他们住的地方拿衣服。

女子的轻纱我已经洗完,就剩男宠们的衣服了。

我从树丛经过,避开人流,悄悄地走到一幢独立的楼房,这房是他们白天休息的地方,从来不用来接客,他们的待遇不差,所以他们想到傲气。

我悄悄地走了过去,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很多都在陪着客人,所以房内只有少部分人在,我默默地拿着衣服。

他们也不注意我,有的会好奇地问:“喜娘怎么不来。”我打着手势说她肚子痛,于是他们就都不再说话。

谁有精力听一个哑巴在咿咿呀呀呢!大叫的表情都很冷漠,在这里有谁能做到不冷漠呢?

当我走进最后一个房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男子正在睡觉,长长的眼睫毛,粉嫩的脸,均匀的呼吸,脸上绽放着淡淡的笑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还是带着露珠的那一种,娇嫩欲滴。

这才是我认识的火狸,这才是那个纯真的火狸。

我不由得走进他,现在的他还是那么惹人疼爱。

他突然睁开眼睛,我赶紧将眼睛移开,但他还是发现我看他了。

“丑八怪,居然敢这样看我。”他一起来就朝我的脸扇了两巴,想不到他那柔嫩的手居然有这样的力度,脸上火辣辣的痛,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还是那种腥味,但这次感觉有点苦涩的味道。

“哦,我忘了你是一个哑巴了,别这样看着我,你不知道吗?看我是要银两的,银两啊,你有吗?”

“你这样的洗衣女,就算洗一辈子的衣服也没有资格看我一眼,因为你们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挣钱,你们这些人活在世间上有什么用?”他鄙夷地说。

我不出声,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你一个低贱的哑女,有什么资格这样看我!”他揪住我的头发发疯地扯了起来。

“跪在地上求我,兴许我会放了你,丑八怪。”他哈哈大笑,我从来不知道火狸也会这样笑,我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求饶。

“贱人——”他往我脸上在扇了两巴,脸上那抹狠色让人心惊。

我依然高昂着头,冷冷地看着他,让嘴角的血肆意的流了下来。

“想死是吗?那我就送你一程,他飞起脚向我胸口再踢了一脚,我原本虚弱的身子那里抵受的了这狠命的一脚,单薄的身子被他踢飞在门外。

我凄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就是我一直想要保护的火狸,这就是我曾经牵肠挂肚的火狸,这个就是我花了一万两说要给他自由的火狸,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神太过凄凉,是不是我的眼神太过哀怨,他的脚没有再踏下来,也许他这一脚踢下来的话,我真的要去见孟婆了。

模糊的记忆中,我是扶着墙,一步一倒的走着,但最终我还是无力再站起来,我还是倒了下去,我尝试站起来,但我发现都是徒劳,我开始用双手路爬着回去,即使是用双手,我也要爬着回去,即使剩下一滴血,一丝力气我也爬回去。

那已经不再娇嫩的手被沙石碰得满手是鲜血,脸估计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不知道,爬了多久,不知道受伤流了多少血,掉了多少皮,我终于隐隐约约看到那间低矮的小木屋,看到那微弱的灯光。

憋着的气一松,我再也没有力气爬过去,整个世界一下子变的模糊了,都黑了。

朦胧中有人叫,有人移动我的身子,但我却无力再睁开眼睛。

等我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处荒野中,这里杂草丛生,夜风肆意地吹,还有一些野猫野狗的怪叫声。

我一定是被遗弃了,他们一定以为我死了,将我抛之荒野了。

突然一声狼嚎在耳边响起,全身汗毛直竖!

打量了一下周围,杂草丛生的荒野隆起的一堆堆土告诉我这里是一处坟地,看来这里埋过很多人,呆会会不会有面目狰狞的恶鬼跑出来摸一把我?

在这样的暗淡的月色下,在这样的坟地旁,虽自己胆子大,头还是禁不住有点麻。

今晚的夜色一点都不明朗,阴阴暗暗的,那些风也觉得冷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病得神智不清了,我明明爬回小屋的呀,怎么会来到这里,他们莫非真的以为我死了?也许是觉得我这个哑女都不值药费吧。

尝试动一动,撕心裂肺的痛,并且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果现在真来一头狼,一只野狗我都会眼睁睁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撕咬着自己,而毫无抵挡的能力,这种死法还不如火狸一脚将我踢死来的痛快。

正在想着,突然又听到一声嚎叫,在静谧的夜显得更加清晰,让人更加寒心,莫非真的有狼?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沙沙的风声都让我心惊胆战,总感觉有什么朝我爬过来,我也担心身旁已经站着一只饿了好几天的饿狼,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那寒光闪闪的光。

但许是太虚弱了,我又晕死过去,也许晕过去对我来说是一个解脱,至少不用醒着的时候那样担惊受怕,不用再那么痛苦。

一身黑衣,一个戴着冥王面具的男子注视着下方,似乎在看下面男欢女爱,旖旎春光,但那如野狼般的眼却又似乎什么也不看。

他站在高处看了很久很久,许是他眼睛倦了,许是站得累了,他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虽然看不到脸,但可以感受到那种冰冷的气息,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在他的身侧,已经有一个男子站在一旁,他静静地站着,似乎连气都不敢出,不敢打扰软榻上的男子。

“你来了?”冷冷的声音。

“是的,主子。”战战兢兢的回答。

他正要开口向他禀告事情,就听到一些凌乱的脚步声并夹着叫骂声:“死丫头,你想干什么?这些地方不是你这样低贱的丫头可以进来的,想找死是吗?”呀眉毛微皱,谁那么不识好歹,敢闯来这里,打扰了主子,那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

“求你别拉着我,我要见冥王,我看见冥王今天来了,我要见他,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是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听得出她很焦急,但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哀求。

“死丫头,你以为冥王会随便见你这种丫头吗?还不赶紧走,嫌命长呀?”

本来他的心情就比较浮躁,现在听到这样的吵闹声,心里就更加躁动。

“胡虎,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声音冷冷不带感情,但实际已经是充满怒火。“是”胡虎答完就匆匆离去了。

不久胡虎就带了一个丫头和一个这里一个小头目过来。

他大量了一下跪在脚下的小丫头,她眼神有点倔强,相貌平凡,这样的女子礽在大街上随手可以抓上一大把,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这丫头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大胆,莫非是天生愚钝,又或者是一个刚来的山野丫头,什么都不懂?他眉头皱了一下,刘六怎么招人的?

“是你要见我?”声音依然是冷冷的。

“是的,冥王。”声音有点怯生生,看来她还是害怕他,他心里冷笑,似乎没有什么人不怕他,何况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也许她是一个例外,他想起那个冰冷的女子,想起她那悲凉的眼神,他的心无来由的又痛了。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的时间不多。”从他嘴里吐出的字一个比一个冰冷。

“我叫九儿,我想求冥王救救哑女,虽然我们是低贱的洗衣女,但我们也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长得丑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一直很努力洗衣服、扫地,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求求冥王救救哑女。”一说到哑女她就激动起来,激动中的她已经不再害怕。

“怎么回事?”冥王锐利的眼盯着那个瘦瘦的中年男子,吓得他一骨碌跪了下去。

猛着叩头,一句话都不讲,其实是什么事,他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冥王的眼神太过于冰冷,把他吓得只有叩头的份了。

“禀告冥王,这个哑女是一个洗衣女,是一个丑八怪,平时干活又不用力,经常偷懒,前几天不知道她偷懒去了哪里,晚上满脸血污爬回来,连手都血淋淋的,到了深夜,不知道怎么了又发起高烧来,刚开始也请过大夫来看,但是也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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