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公主废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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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气公主废柴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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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梅在下面眨着眼,望着擂台上熟悉的陌生人。这个男人,还是她的废物三子么?这个男人,还是那个没用的三子么?看着他在擂台上飞腾挪跃,矫健如龙,刚猛似虎。这个男人的掌风劈出,都带着迫人的威压,似猛虎出山;这个男人的马刀横扫,都掀起凛冽的罡风,似严冬啸烈。这个男人技惊全场,所向披靡。可是这个男人的眼中并没有因此而来的得意,也没有威撼众人的骄傲,这个男人望着她的时候,眼中只有无奈和黯然神伤。林梅后悔了,她不该逼迫他的,不该让他给她一个解释,不该不信他哪怕他什么也没说。她的三子真的消失了,像她曾经怕过的那样,因为她的逼迫,消失不见。

    “白方”没见过一个这样的男人。平时嬉笑着,一副笨蛋样子,被人骂了也不恼,总是淡淡的,然后跟着自己的妻子玩笑打闹。在妻子需要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温柔体贴,这个男人的宠溺守护,可以让任何女人都为之倾心,暗地相许。在事情来到的时候,这个男人却悍拔如苍松,不管是谁,都能信他依靠他。而在真正战斗的时候,便是一头猛虎,傲视群雄,他的淡然,是因为他的能力超拔,是他的轻松裕如。“白方”自认是见过各样武艺高强的男人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强悍到令人心折,却从不愿意真正显露出来的这样一个男人。

    许以会想,就凭这个三子的身手,就不是他不能在许以会劫镖的时候分一杯羹,而是他当时根本没想。许以会自认,手下兄弟三千,怕真正能跟这个三子过招的,也没有几个。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三子应该是个高手,虽然来的时候一副邋遢落魄的样子,似乎没什么能耐。可凭着三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许以会就信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是居然身手好到这种程度,还是颇让他吃惊的。

    “大哥,我来试试吧。”轻柔到娇媚的声音,在秋日就裹着银狐领披风的人将一柄折扇掩着半边的脸,从聚义堂后走了出来,“大哥你也真是的,这么热闹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居然来了这么厉害的客人,不好好迎接一下怎么行?”

    林梅乍然听见这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女子,谁知回头所见却是个男人。唇若涂朱,脸似傅粉,一双眼流泛桃花,倒比林梅的五姐还更多情韵。只是这不过是乍然的印象,仔细去看,却又觉得这男人天成的风流之外,更有一股内在的气,这气抹了他眉间柔媚,便仔细去看,终是个隽秀美男子,而非装腔作势的女子样的讨人嫌。

    “二弟?”许以会也没想到,这人会出来,“你……”他有着歉意,低了头,“我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大哥这次做得是错的,大哥知道。可是大哥不能不办。你,你就是不原谅大哥,大哥也没话说。”

    “大哥,自家兄弟的事,我们自回去说。”男子轻叹,“总不能叫客人来了,却看我们没人,笑话了半壁寨。”

    三子望着许以会身旁的秀美男子,全只淡泊:“敢问大名。”

    男子笑靥如花:“景秋。”向着三子施礼,“景秋不才,来向客人讨教。不知,客人想比什么?”

    三子听了却奇(提供下载…87book)怪:“不知阁下何意?”

    “景秋自来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杀伐,倒是往日少年时,琴棋书画多少都会些,故而也化用这些在武艺上,倒也算是自成一家。不知客人想要比些什么,景秋便奉陪吧。”轻轻缓缓的声音,似有着熏然暖意,若风拂柳,摇曳生姿。

    琴棋书画。三子想笑。原来高手却藏在山寨之中。他去看林梅的时候,便果然在林梅的眼中看见了诧异惊喜。三子深吸口气,笑了:“既然如此,便逐一来试吧。在下没像景公子这样有许多本事,在下只有一把刀,一个人。景公子来什么,在下也只一般应对,可否?”

    “客人有趣。”景秋眼中的笑意远比三子更美,长长的睫毛轻眨,便如一对蝴蝶翅翼,“既然客人只这一把刀一个人,那又为何非要景秋全用呢?”

    “好奇。”三子淡漠,“我想知道,精擅琴棋书画的人,该是怎样的。以琴棋书画入功夫,又是怎样的。”他在说着,眼睛望着的不是景秋,而是林梅。

    景秋摇头:“那样也大费周章了,眼见着天色都要晚了,客人也打了许久。景秋以为倒没有这份必要。其实以景秋来看,将来与客人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客人又何必急在一时?这样吧,方才与客人打的都是近战,景秋就以棋相对吧,也给客人看看我们半壁寨不一样的东西,客人愿意否?”

    “好!”三子一口应了。

    景秋轻招手,就有一个小童捧着棋罐上来,摆在景秋面前。景秋并没有走上擂台,只在原地:“客人,请。”

    三子颔首:“请。”

    景秋双手一扬,几颗棋子向着擂台激射而出。

    三子不动不摇,站在原地,只以刀劈砍刺拨,悉数将棋子打开。

    景秋脸色变了一变,却更郑重了,手指轻动,只在两只棋罐之中,便只能听见风声破空,甚而看不见棋子飞出的轨迹,但见棋罐里棋子越来越少,不一时见了底。

    三子周身刀舞得密不透风,只钉在原地,两只脚动也不动,全凭着刀来抵挡棋子。“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没人看得清他究竟出了几刀,挡了几次。

    “我输了。”景秋望着空了的棋罐,长长叹了口气,“我两罐棋子尽出,客人还没动过一步。”

    三子停了刀,淡然:“输的是我。”自心口取了一枚棋子,“景公子手下留情,没要了我的命。”这枚棋子他并没有挡开,只是势到他身前的时候已经消了力,只落在他衣服上。三子知道,不是景秋不能,是景秋不想。

    景秋笑了出来,便是风舞蝶飞:“那就算是平局吧。客人果然好身手。”

    林梅望了望三子,又瞧了瞧景秋,眼中迷惑。

    许以会便跟着点头:“好,三子兄弟果然好身手!不知不觉,天都晚了,我们也别再继续了。就开了晚饭,然后各自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挥手就把人都散了。

    三子走下擂台,来到林梅面前,碧眼凝望一时,低了头,没再近一步,却向许以会:“麻烦许大哥给安排了,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先睡去。”

    “好。”许以会招来个喽啰,“带着三子兄弟去后面休息!找上好的客房,不可怠慢了!知道吗?”就把人都打发了。

    景秋长舒一口气,满脸的倦意,坐在椅子上。

    “二弟。”许以会见着人都散了,才坐在景秋身旁,“你怎么样了?我看你和那个三子比试,不像平局。”

    “像什么?”景秋问。

    “应该是你赢了。”许以会认真,“你射中他的不仅仅是前心的那一枚。后心也有一枚,膺窗还有一枚。他竟然都没发现。”

    景秋摇头:“纵使如此,也是平局。”

    “为什么?”许以会不懂。

    “他只守不攻。”景秋苦笑,“大哥,你真当他没有攻的能力么?就凭他那把刀,想要冲来攻击,简直轻而易举。他是在试我的身手,就像我在试他的身手一样。大哥,如果他真是朋友,那你得一臂助。如果他是敌人,大哥,你要小心了,他是吃人的猛虎。”    小喽啰带着三子、林梅和白方到了后院,分配了三间房:“请吧。”

    “不用不用!”三子笑嘻嘻的,比了两个手指头,“两间就行了。”打开门请林梅进了其中一间,他自己也跟了进去。

    “去!果然是一对情人!”小喽啰愣了一下,骂了,“狗男女,都不知道避忌的!”

    三子关了门,听着小喽啰离开了,便望着坐在床上的殷梅:“对不起,暂时,忍受一下吧。”他不能离开殷梅,尤其在这龙潭虎穴的地方。即使殷梅嫌恶他讨厌他,也只能请殷梅忍受。

    殷梅只是摇头。

    “你睡吧。”三子笑着说,“我,我不会打扰你的。”拿了椅子坐在门边,距离殷梅远远的。殷梅没有笑,没有怒,没有嗔。他宁可殷梅怒了恼了嗔了,揪他的耳朵咬他的胳膊,也比这样沉寂要好得多。

    “三子,你是酒鬼?”殷梅仰头,注视着那双因为酒而成了碧色的眼。

    三子并没有想到殷梅会这么问,虽然他开始喝酒让自己眼睛变成碧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被殷梅发现:“是。”

    “那你还骗我,说酒鬼死了。”殷梅低头,“他们说,酒鬼行刺曲文章的时候受了重伤。你就只说你是累着了。我还不管不顾的,照常当你是好人欺负。你不陪我出门,我还以为你是懒的。”

    三子忙笑:“没什么大事,他们传得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殷梅轻轻说着:“原来,那个时候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难怪你不肯让我摘了面具。原来,你从来不是废物三子,只有我当你没用。臭酒鬼功夫那么好,凌莫非说,比他还好。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功夫这么好。不是许以会来试,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有怎样的身手,只当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她见过酒鬼跟曲文章打,也被酒鬼抱着逃离追杀。只是从未想过,原来,那个很厉害的哑巴酒鬼,就是她眼里没用的废物三子。

    三子垂了头:“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他瞒了殷梅的又何止一件,瞒得他心里也苦,宁愿自己真是个废物三子。

    “那你现在怎么不瞒着了?就算要博得许以会的信任,你也不是没有办法吧?一定要把本事都展现出来吗?”殷梅盯着三子问。

    “因为我不想瞒了。因为你要,听我的解释。”三子猛抬头,凝视殷梅,“我,我宁可你恨我,宁可你赶我走,也不想看你像现在这样,痛苦,不想你像现在这样,疏远我嫌弃我当我是个混账!不想你误会我,误会,橘姐姐。我与,橘姐姐,若当真有什么,那就是有悖天理伦常。梅儿,我……”他一字字,都说得艰难,说得撕心。

    “别说!我不听!”殷梅捂住了耳朵,三子还什么都没说,那两句话已经震碎了她的心。什么人若有什么是违背天理伦常?血亲。三子的身份昭然若揭。殷梅却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恨你,不想皇兄杀了你!”倾,原来,那倾动天下的事竟是这一件,“我不想听了,我不想听你解释!”为什么要听他解释?不该听的,一点也不该听的。只是到了如今,是不听就行的么?已经听见的这些,便是让他们不复当初,再不能是曾经的七公主与七驸马。

    三子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这次事情结束,你走吧。”殷梅轻笑出来,眨了眼,一颗眼泪落下,“你这样,不能继续留在皇室。继续下去,不但你自己,就是凌莫非和五姐,也会被你带累了。你走吧。你还只是山贼三子,总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三子合目,慢慢的问:“我,还是你的驸马么?我们,拜了堂,成了亲……”他的解释没说完,那么是不是还可以当做没有说过?是不是还可以装傻当从未知道过?

    “你走吧。”殷梅只能这么说。已经知道了的事情,要让她怎么装傻扮憨?如果说曾经怒伦来的时候,她还当做仍有希望的话,现在,就只剩下了绝望。一旦知道了真相,便彻底不能原谅了。仇人,便是仇人,即使血本不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三子笑了出来,淡淡的:“我不走。我应了杨大人,要照顾周大哥和德玉。我得把你们送回去,回到京城,看你们都好好的。然后,看陛下要怎么处置了。把我交给怒伦也好,午门问斩也好,都是不错的。我一定,不会连累凌莫非,不会连累橘姐姐。其实,橘姐姐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她也不知道我去见过她。是我一时疏忽,竟然被周大哥看见了。殿下,帮我瞒着橘姐姐,随便找什么理由都好,别让橘姐姐知道就行。”

    “你……”

    “我只觉得,对不起殿下。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要了殿下。我本将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却还是奢望能够瞒上一世,做殿下的驸马。”三子不等殷梅再说,笑了笑,“殿下睡吧。这里是龙潭虎穴,殿下总要养足精神才好。”

    “三子,你……你宁可,死?”殷梅颤抖,想不到会听见三子这样的话。

    三子开心笑着,仿佛听见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殿下,天涯海角,青麟北狄,有我的容身之处么?能活到现在,躲了这么多年,我也够了。能认识凌莫非,交了他这样一个知己朋友,我也够了。能看见橘姐姐,见她生活得好,与殿下你们相处得好,我也够了。能认识殿下,做了殿下这么久的驸马,跟殿下生活这么久,开心这么久,我也够了。此生无憾,生死何妨?”

    殷梅说不出话。喉咙里哽咽着,痛得厉害。可是心更痛,一下子就碎了,像一颗冰雕出来的心,被人一锤,就砸碎了,拼也拼不起来。凌莫非说过,三子敢拼命,是因为三子根本当自己是死人。当时的殷梅还不懂,现在才明白了。原来,了解三子的一直都是凌莫非,而不是说着做他的妻子的自己。

    门外,传来咳嗽的声音,然后是故意放重的脚步。

    殷梅忙擦干自己的眼泪。

    敲门声响起,轻柔妩媚的男子:“三子先生,林姑娘,是我。可以进来吗?”

    三子看了一眼殷梅,打开了门,清淡笑了:“景公子,请进。”

    景秋来到室内,却先向后招手,便有之前的童儿端了酒菜过来。景秋看都布置完了,又把童儿遣走了,笑着说:“三子先生和林姑娘都没用餐呢,这怎么行?好歹吃一些。请。”

    三子颔首:“多谢。”率先坐下,看似贪馋的把所有的酒菜都吃了一遍,便又笑着招呼,“梅儿来吃!景公子带来的东西可好吃呢!”

    景秋瞧着三子的样子,只是笑着。

    殷梅被三子招呼,在半壁寨也总要掩饰,也就坐过来闷着头,由着三子给她夹菜布酒,叫她吃饭。

    “三子先生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以说来听听么?”景秋看三子和殷梅吃得差不多了,便给两人又倒了酒,笑着问,“别把跟大哥说的那一套跟我说,我不信。”

    殷梅顿时紧张了,不知不觉又去找了三子的手,牢牢抓着。三子粗粝坚硬的大手便握回来,安慰着她。

    景秋笑意盈盈,没见半点敌意,只等着人说话。    三子一杯酒灌下了肚,随手丢了酒杯:“换碗吧,或者来坛子。酒杯太小,不够痛快。”

    景秋嫣然而笑,却是清俊异常,并不女气:“我可以为三子先生弄来几坛酒,可是我就不敢奉陪了。三子先生这喝法,不是我能行的。我还是用杯子来陪,可好?”

    三子淡笑:“你随意。”

    景秋便出去,果然一会就叫人捧了几只酒坛来放在地上。依旧把人都遣走了,只他自己留在室内。

    殷梅看着三子足给自己灌了一坛,眼睛碧得比潭水还深沉,她忙拉住三子的胳膊,不想让他再喝了。

    三子望向殷梅,眼中全是笑意宠溺:“没事,我没事。我是马背上练出来的酒量,这点还不算什么。”他不再介意谈自己的过去。当一切都不再是秘密,那还瞒着干什么?当已经明白了是怎样的结局,又何必非要藏起来?

    殷梅被这一句话惊了,倏然收手,不再碰触三子。

    三子只笑,笑看景秋:“景公子自己在这,不怕我把你抓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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