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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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刃-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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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血鬼赵巴刚才在与顾文瑜握手之际,未曾试出对方的功力深浅,心中正自耿耿,明知自己这方面,和顾文瑜正邪不能两立,当日拣定镇江,作为重建血魔门的根本重地之时,便已然考虑到了这一点,但又因为这处地下渠道,地方隐秘,外人不知底细,极难找到,再要找一处这样的地方,不是容易的事,而且打听出顾文瑜一向不理江湖上事,所以才放心大胆,以此为巢穴,果然在江湖上出手做了几件大案,“血魔门”三字,重又令得江湖上谈虎色变之际,各正派中人物,也曾不断在江湖上搜寻,但却一点结果也没有。

赤血鬼赵巴和齐太媪两人,怎么也未曾料到顾文瑜今日会闯到他们的巢穴中来,而且又恰当他们通令南北各省黑道上的人物,准备为光大血魔门而大举行动之日!

因此赵巴一觉出和顾文瑜肩头相撞,更不肯轻易放过这个一试对方深浅的机会,身子突然向左一侧,一退之间,已将内力蓄足,又用力向对方撞了过去!

顾文瑜却是丝毫也未为着这样的心思,一觉出与赵巴肩头相撞,便向侧让去,怎知他这里一让,赵巴已然用力撞了过来。

这赤血鬼赵巴,和碧血神魔齐太媪两人,其所以未列名于武林十大高手之中,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功差,而是因为他们自从被苦尊者等三人,禁锢在漓江中的小山中之后,一直没有音讯,因此武林中人,已当他们死去,所以才没有将他们的名字列入。

而实际上,他们所习内功,虽然是邪门到了极点的血神功,但功力却极是深湛,再加上二十余年来,在山洞之中,钓鱼为食,苦心勤练,这番被他们攻破了封洞的巨石,功力又是大进,实不在儒侠顾文瑜之下,一个是存心生事,一个是狼然不防,双肩相撞,顾文瑜便吃了亏,只听“砰”地一声,顾文瑜的身子,整个身右倒去,眼看要倒地,但顾文瑜的下盘,却稳定不动,倏然之间,又弹了起来,重又站直,伸手向苏怡苏慧两人肩头拍去,“拍拍”两声过去,已将两人的穴道解开。

这一下,在吃亏之后,行动尚且如此之快,更令得赵巴吃惊,向侧一步退开,苏家姐妹已然齐声叫道:“师傅,别和这两人客气,咱们快动手!”

两人俱是一般心思,一俯身,各抄了一把椅子在手,挥动起来,一齐向赵巴砸到。

顾文瑜大叱道:“徒儿别动!”

疾晃身子,在苏慧苏怡之间,穿了过去,拦在赵巴的前面,动作快到了极点,两人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未曾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椅子,乃是用足全力,砸了下去,只听得“叭叭”两声,砸个正着,椅子被一股大力,反震了起来,碎成片片,每人只剩下了一条椅子腿在手,定睛看时,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原来那两把椅子,尽皆砸到了师傅的背上!

两人见闯了祸,才退过一边,不敢作声,顾文瑜回头瞪了她们一眼,一拱手,道:“小徒莽撞,两位掌门,幸勿见怪!”

赵巴已然看出了顾文瑜迂腐无比,便道:“不算什么,顾大侠来此,尚有一事,不知是为了什么,尚望详告!”

顾文瑜道:“听说两位在今口大会黑道人物之后,准备将镇江城中所有正派武林人物,连各路镖局,路过的人物在内,尽皆诛杀殆尽,以振血魔门之威名,可有此事?”

苏怡苏慧在一旁听得心中骇然,暗忖这两人和塥,难道当真如此穷凶极恶?只听得赵巴道:“顾大侠所言不差,但顾大侠师徒三人,自然不在此例。”

顾文瑜长叹一声,道:“两位掌门可知道这样一来,要害多少人?”

半晌不作声的齐太媪,突然尖声道:“连路过的人在内,共是三百一十七个,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

赵巴一笑,道:“不错!正是这个数字!”

顾文瑜大摇其头,道:“两位差矣,天下武林人物,不可胜数,两位害了镇江城中的三百余人,非但不足以为血魔门立威,反倒使天下武林,争相诟谇,为血魔门遗下千秋臭名,这种事不但仁者不为,智者亦不为!”

齐太媪“嘿”地一笑,道:“如此说来,顾文瑜你是要出手管一管了?就凭你们师徒三人,不是太大胆了些?”

顾文瑜道:“非也!我只是听了一位朋友说起此事,道两位掌门在此聚会,又有此举,是以立即赶来,怎知半途上又受了些阻。”说到这里,向苏怡、苏慧两人,望了一眼。

两人心中暗奇,难道师傅在半途受阻,竟然和自己有关?不然他为什么要看我们?

顾文瑜续道:“尚幸两位未率众行此事,总算我即时赶到,不过奉劝两位,如此做法,有害无益而已!”

齐太媪拐杖点地,“当当”两声,道:“有益有害,干你什么事?”

顾文瑜一怔,道:“我为镇江城中武林人物请命,想来两位定能接受!”

仍是以己之心,比人之意,一派迂腐书生之见。

齐太媪“嘿嘿”怪笑,正待说话,突然听得外门传来“邦邦邦”地三声梆子响。

第四章

梆子声一响,齐太媪厉声道:“各路群雄,已在外面等我们,我们两人,也做不得主,你若真要为众请命,请到外面,与天下各路好汉一聚如何?”

顾文瑜尚自沉吟未答,苏慧已然踏前一步,附耳低声道:“师傅,咱们要动手就在这里动手,一到外面去,他们的人更多,只怕我们想走也走不脱哩!”

顾文瑜大摇其头,道:“阿慧此言差矣,我们行止光明正大,正要叫普天下黑道人物,知道他们所行非正,何怕人多?”

赵巴阴恻恻地一笑,道:“顾大侠说得不错,请顾大侠先行!”

手一摆,便清顾文瑜先走,顾文瑜客气了一下,便向前一步跨出,苏慧暗一顿足,知道劝他不听,只得和姐姐一使眼色,苏怡知道她的意思,两人故意停步不前。

赵巴和齐太媪面露冷笑,随在顾文瑜的后面,两姐妹走在最后,苏慧抢前一步,已然跟着赵巴,出了门帘,苏怡刚也待掀开门帘,跟了出去时,忽然想起,自从进了这个洞底之后,伍中星一直站在一角上,一动也未曾动过,看来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为了他,几乎无端端地和伍中年结下血海深仇,难得他未死,何不趁此机会,将他穴道解去,倘若侥幸伍中年未被齐太媪和赵巴所害,则可释去彼此之间的仇恨,因此一住脚,又缩了回来,转身一看,伍中星仍站在洞角处。

她行事比苏慧小心许多,又掀开了门帘一看,只见他们一行四人,已然向前走出两丈远近,那嘈杂的人声,也已全部停止,显得寂静无比,而四人并未发现自己故意落后。

心中一喜,一点足尖,来到伍中星身后,探头过去看时,只见伍中星满面怒容,僵在那里,除了眼珠不停转动之外,其他地方,一动也不动。

显而易见,是被人点了穴道,苏怡忙低声道:“伍公子,别耽心,我来为你解穴道!”

纤手扬起,“呼”地一掌,向伍中星的肩头拍去,在一掌拍出之际,只觉得伍中星眼中,似射出一蓬怒焰,但她还只当伍中星是记挂着金山顶上的那段仇恨,只当自己一将他穴道解开,便可化解。

因此绝不考虑,掌起即落,一掌正拍在伍中星的肩头之上。

那一掌拍了上去,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因为手掌所触之处,竟然硬如木石,同时见到伍中星面上,泛上了一股红气。

在那一瞬间,苏怡已知不妙,她本是名家子弟,焉有不知练功之人,面泛红气,是内功将散之状,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她虽然不明白何以自己是为了替他解开穴道,他便会突然散功,但心中却也是焦急无比。

只见伍中星闷哼一声,身了一摇,似要向地上倒去,苏怡心中一急,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男女之嫌,身子向前一倾,便自将他扶住,急问道:“伍公子,你……”

一个“你”字才出口,眼前一花,“叭”地一声,俏脸上已然中了伍中星一掌。

苏怡定睛一看,只见伍中星面色已然由红而白,晃眼之间,变成了死灰色,知道自己这次,又在无意之中,闯了大祸,急道:“伍公子,我只是想为你解开穴道,并不知道因此会使你受到伤害,你先别忙发怒,究竟如何才能使你复原,你快说啊!”

伍中星喘息连连,嘴唇掀动,已然口不能言,两眼之中,充满了怨毒之色,苏怡不禁急得没了主意,突然之间,记起常听得人说,若是有人身受重伤,只消以本身功力,自对方背后“灵台穴”中渡入,便能暂时遏制伤势,连忙伸出右手来,按在伍中星背后的“灵台穴”上,真气运转,将内力浙渐逼过,一面星目流转,注视着伍中星面色的变化。

只是过不了多久,伍中星的面色,已然由灰而白,好了许多。

苏怡不禁心中暗自欣庆,仍然将内力源源送过,伍中星俊目微闭,喘息已不如刚才那样地急促,但只是不言不语。

又过了一会,苏怡见伍中星面色已渐渐红润,正想将手掌提离伍中星背后的“灵台穴”时,突然觉出手掌一紧,从伍中星的背后生出一股极大的吸力,将自己的手掌,紧紧地吸在他的背上,用力一提,竟然提不起来。

手掌提不起来,苏怡还不觉得吃惊,最令她心惊的,是自己本身的内力,竟然收遏不住,也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向前吸去!

苏怡自然知道,以本身功力,助人疗伤,会使自己受到很大的损失,但刚才事出仓猝,唯恐自己一出手伤了伍中星,冤仇闹得更深,救人要紧,所以才毅然行之,而此时本身真气,已不受控制,这样下去,不消一个时辰,内力耗尽,便须身死,大惊之余,急道:“伍公子,你现在可感到好点了?我竟然不能遏制自己内力,你试一运真气看看!”

她虽然淘气异常,但心地却极是善良,丝毫也未曾最想到自己内力如江河奔泻,向对方体内注去,可能是对方捣的鬼!因此她还以为是自己救人心切之际,在真气运转上,出了什么差错,而希望对方伤已渐愈,也运转真气,来抵制一下,以便挽救,怎知一言甫毕,便见伍中星的脸上,泛起了一个极是诡异的笑容。

伍中星和伍中年弟兄两人,面貌相似,性格却大相迳庭,伍中年敦厚,而伍中星却不免失诸轻佻,但也不是过份,因此看来除了五官清秀英俊之外,反令人觉得他神采飞逸。

但此时那一个诡笑,却令得苏怡吃了一个大惊,因为在那一丝诡笑之下,虽然是伍中星,可是和以前的,已经完全两样,在他的面上,已然找不出一点正气来!

苏怡一惊之下,仍未想到伍中星在暗中弄鬼,只当他仍然怀着仇恨,忙道:“伍公子,令兄与江心派生了激战,在危急之际,我姐妹两人已将他救下,如今正在翠竹渚中,金山之事,原是一场误会,刚才我解伍公子穴道,也是为了要解释……这场……误会,伍公子若不试运……转……真气,只……怕……”

讲到此处,益发觉得自己的内力,如巨鲸吸水也似,向对方体内投去,用尽功力,无法制止,十成功力,已然去了七成,心中一慌,连讲话都断断续续,不能连贯。

突然听得伍中星“哈哈”一笑,道:“贼贱人,认命了吧!还多废话作甚?”

苏怡大吃一惊,失声道:“伍公子何出此言?”

伍中星又是一笑,脸上神色得意之极,猛地吸了一口气,就在这一口气之间,苏怡全身皆震,尚余三成内力,又失去了一半,伍中星“哈哈”大笑,道:“好妙的吸星神功!”

苏怡听得自他口中,道出了“吸星神功”四字,虽然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已然料到了几分,惊道:“原来你并未被人点了穴道!”

伍中星一笑道:“不错,只惜你迟想到了半个时辰,否则,也不致于遭此幼数,以我武功,岂会被人点了穴道?我在此伫立,经已七日七夜,正是在练那吸星补功,你自己送了上来,却是怪不得我哩!”

苏怡心神皆震,道:“伍公子,我与你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对我下此毒手?”

伍中星诡笑一下,又吸了一口气,苏怡只觉全身软弱,手掌上的吸力,也顿时消失,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心知一身武功,尽皆失去,面对着这个貌相俊雅,心思毒辣的人,不知要有怎样一个结局,想要大声叫喊,忽然伍中星面上又现出一个邪恶已极的笑容,向苏怡一步一步,慢慢地逼了过来。

苏怡心中暗叫不妙,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这十余天来,伍中星功力已然大进,就算苏怡武功未曾尽失,怕也不是他的敌手,更何况此时的一身功力,已全被伍中星施展“吸星神功”吸去,已经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更无法与伍中星相比。

伍中星向前走来,逼到了苏怡的近前,苏怡突然在他的眼中,发现了野兽似地神色,而伍中星俊雅的脸庞,在刹那之间,也显得如同鬼怪一样,不,任何鬼怪,皆不应该有如此的丑鬼!

苏怡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已然被伍中星抓住,同时伍中星闪耀着野兽的光芒的眼睛,渐渐向她移近,移近,移近……

那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吞噬人的深坑,苏怡是感到那深坑之中,有着无数盘旋腾跃的毒蛇,要将自己噬得粉身碎骨,她本能地尖叫起来,但是尚未出声,已被伍中星扪住了嘴,她也在那时候,昏了过去……

却说顾文瑜当先出了那洞,转了一个弯,便来到那满点着火把的地下大厅之中,苏慧因为心情紧张,又怕跟在师傅后面的赤血鬼赵巴和碧血神魔齐太媪两人,突然出手加害师傅,因此眼睛一霎不霎地望定了他们两人,准备一有动静,立即出声提醒。

因为全神贯注的缘故,竟未发觉姐姐并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一直来到了那大厅中,只见数百人一起静了下来,纷纷让道,让自己等人通过,有几个站得近的,都面露讶异之色,苏慧知道事关重大,更是不敢稍懈。

只见齐太媪一点手中鸠头杖,地下大厅中,更是静得出奇,连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清,等了片刻,齐太媪才突然拔起身形,无声无息,落在正中那石台之上,又向厅中所有人缓缓注视了一遍,才冷冷地道:“难得各路好汉,今日赏面,应邀来到此处,合该血魔门发扬光大,从此睥睨武林!”

讲到此处,略顿了一顿,所有人都屏气静息,听她说下去,齐太媪脸上似笑非笑,道:“各位既然来到此地,可见我们两人,昔年威望仍在,各位在各处行走,难免受人欺负,若是从此归入血魔门下,互通声气,当可所向无敌,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她话讲得虽是十分客气,但言中之意,分明是叫众人全都归入血魔门中,由她统辖。

那一干黑道上人,在接到邀请之时,也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因此齐太媪一言甫毕,只听得轰雷也似,连声叫好之声。

顾文瑜面色略变,向前踏了一步,但赵巴也跟着踏前一步,道:“顾大侠稍安毋躁,齐大掌门自有道理!”

顾文瑜只得耐着性子,不再言语。

只见齐太媪面带笑容,道:“难得各位如此相信本门,血魔门从此声势煊赫……”

她一开口,人丛中早已沉寂无声,但是她只讲到此处,忽然听得一人大叫道:“且慢!”

那两字,也是显得极是嘹亮。

众人一齐循声看去,只见讲话的乃是一个独臂中年汉子,有认得的,俱知是山东道上的独脚大盗,独臂柏龙,都不知道他要讲些什么。

只听齐太媪冷冷地道:“柏朋友有何指教?”

独臂柏龙大踏步地来到石台底下,道:“齐大掌门,若是在此的朋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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