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烽原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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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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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老先生口角含笑,心中却正戒备着,他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用意。

  那少年瞧了半晌,不发一语,身边的江南六义可耐不住,高江清首先叱道:

  “什么人?没见咱们正有事么?”

  那少年头也不回,理也不理。

  高江清心中一怒,大吼道:

  “你耳朵是聋的么?舌头断了么?再不回话——”

  他话未说完,那少年甚然反转身来,瞪住高江清,冷冷道:

  “再不回话便怎样?”

  高江清心中怒火狂烧,伸手迎面一掌,说道:

  “再不回话,便活活打死你。”

  这一掌也是他狂怒之下,全力击出,威力可真非同小可,掌还未递出,狂风已自袭出。

  那少年看也不看,忽然在手一撩,右手一叉,动作简直有如闪击。

  “啪”的一声,少年的左手一撩,将高江青的手臂拨向上方,那一股内力完全走了空。

  右手一叉,正好叉在高江清臂肘交接之处,只听“喀折”一声,高江清的右臂齐肘而折。

  高江清一声惨叫,登时昏绝在地,那少年瞧也不多瞧一眼,冷冷说道:

  “这叫做横拜观音,是六合门中的功夫吧?”

  张光和乔介大吃一惊,一齐收住即将前冲的身形,怔在当地。

  那少年不屑地哼一声道:

  “你回去问问龚老头,我是什么人,嘿,我和这个姓梅的有要事,你们的事我不管,以后再解决吧!”

  诸义听他的口气,好像也是六合门中的老前辈,心中虽然大奇,但方才那一式“横观观音”是六合的绝招,一丝也不错。

  几人心中又惊又疑又痛苦,但却不敢再说出话来,一齐怔在当地。

  □□□

  隐伏在暗中的韩叔叔,怎么也想不通,这少年的功夫,竟如此高强,只见那少年转过身来,仔细地又向梅老先生不停地打量。

  梅老先生口角微带笑意,那少年瞧了半天,忽然问道:

  “梅老头子——”

  梅老先生双眉一皱,但仍“嗯”了一声。

  那少年倒不以为意,又道:

  “方才你的那一手,当真便是一指禅?”

  他开门见山地说,梅老先生可真被他搞糊涂了,叶子一声,慢慢回答道:

  “小哥儿的话,恕老夫不能了解。”

  那少年哼了一下,冷冷道:

  “我只问你,那方才的一指,能在三丈外击折大树,是否便是‘一指禅功’?是便是,否便否,这一点老头都不能了解?”

  这少年可真狂妄无礼已极,梅老先生双目轩飞,沉声叱道:

  “年轻人这等没有规矩,是又怎样?非又怎样?”

  少年双目斗然一凝,注意着梅老先生,蓦地哈哈仰天一笑道:

  “是的话,可就有意思啦!”

  梅老先生崩紧的面孔,忽然又是一松,他踏前一步,左手一伸,中指斜点,嘶一声,那少年只觉疾风袭体,挥拳一接,双方都是一震。

  暗中的韩叔叔可真大大吃了一惊,料不到这少年的功力,竟可抵抗那梅老先生的一指。

  梅老先生呵呵道:

  “这正是一指禅。”

  那少年点点头,冷然道:

  “那么,老头儿多半便是我所要找的人啦!”

  梅先生面色一变道:

  “我和小哥儿面都未见过,怎的要寻我老朽?”

  那少年哼了一声,问道:

  “吴下能习这一指禅者,共有多少能人?”

  梅老先生哈哈道:

  “小哥儿可是审核老夫来着?老夫知道也罢,不知也罢,但可得问明,你是什么存心?”

  那少年面色斗然如罩寒霜,冷然道:

  “十余年前,有一个人以一指禅功,连杀一个姓洪的和他妻女,一家八口,个个不留。”

  梅老先生嗯了一声,恍然道:

  “敢情小哥儿便是洪家后代?”

  那少年凄然一笑道:“正是!”

  梅老先生又嗯了一声道:

  “小哥儿不知那凶手是谁,只知其身擅一指禅功,是以踏遍天下,寻找擅此功力之人?对吗?”

  少年点点头,梅老先生又道:

  “小哥儿见老夫擅此指功,便现身相询,认定老夫便是当年凶手?”

  他直言直语,那少年倒不好作答,沉吟半晌才缓缓说道:

  “当年那人血洗洪家,只有我一人因事在外戚家中,幸能免此一难——”

  梅老先生点头道:

  “我明白,只是,小哥儿何以认定老夫?”

  那少年到底不好作答,半晌才道:

  “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先生也是怀疑中人物。”

  他口气渐改,称呼已由“老头”改为“老先生”,梅老先生不由一笑。

  □□□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梅老先生又道:

  “其实——唉,你尽可怀疑,老夫可不能干涉。”

  忽然,他似乎想起一件事,接口又问道:

  “那十五年前,洪门——是否便是当时名震镖局界的金镖头洪年祖洪镖头?”

  少年一惊,急声道:

  “不错,洪年祖正是家父,他——”

  梅老先生面色斗变,嗯了一声道:

  少年心中一震,疾声道:

  “虽他?是谁?是你么?”

  梅老先生嘿嘿一笑道:

  “当年血洗洪门的人,老夫认得。”

  少年大惊,呼吸登时一阵急促,追问道:

  “是什么人?”

  梅老先生摇摇头道:

  “那个人,老夫不能说,绝不能说,不过,老夫可明言一句——”

  少年大吼道:“什么?”

  梅老先生面色一沉道:

  “那个人,现在已后悔了!十五年来,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彻底地后悔了!”

  少年怔了怔道:

  “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呵?”

  梅老先生嗯了一声道:

  “后侮没有用,也许小哥儿说得对,只是这个人,当年下手,也是有一层原因的——”

  少年人双目如火,低吼道:

  “什么原因?”

  梅老先生摇摇头说:

  “那个人曾叫老夫不能说,老夫就不能说——”

  “不说拉倒,只是、那个人是什么人?”

  梅老先生突然仰天大笑道:

  “不能说,呔——”

  他话未说完,突地右臂平举,当胸一掌击向那少年人。

  少年大叱一声,身形钉立不动,左掌“折”车声,这下强对强,硬碰硬、双方不由一震,但足下却都没有挪动一分一毫。

  梅老先生的脸上突地浮出一丝微笑,斗然争力往后一撤。

  少年只觉手上负荷顿减,身形不由向前一倾。

  霎时,梅老先生的手掌斗然向外一吐,一股力道,猛然击出。

  少年身形不隐,这力道太快大奇,他勉强收掌一挥,挡了上去。

  这一来,一个是储劲而发,一个是仓猝抵御,强弱发,“拍”一声,少年身形一个踉跄,倒退半步。

  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出梅老先生怎生出手的,只有隐伏在暗处的韩叔叔看清楚了,但心中不由猛吃一惊,他料不到梅老先生内力的控制收发,竟已达随心所欲的地步了。

  那少年也是大大吃惊,面色骤然数变,怔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老先生嗯了一声道:

  “小哥儿的内力造诣,已有相当的火候了,以你的年龄,天下少有,人间罕见……”

  暗处的立青轻轻一动,韩叔叔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心中微微一笑。

  □□□

  梅老先生又接着说道:

  “但是,老夫保证一句,至目前为止,你绝非那凶手的对手!”

  少年大吼一声道:

  “你怎知道?”

  梅老先生正色的道:

  “那人的功力,老年知之甚祥,嘿,小哥儿的功夫,绝非那人

  的敌手!”

  少年人一口气提到胸口,但忍住又抑压下去,嘴角微微颤抖,想是激动无比。

  梅老先生笑笑道:

  “这么说来,总算老夫与你有缘,老夫权且做一个中间人吧……怎么?小哥儿同意吗?”

  “少年人一惊,问道:

  “什么中间……中间人?”

  梅老先生面色一整,肃然道:

  “老夫保证,那个凶手昔年下手,是出于不得已之境,而且近来全心向善;再一方面,小哥儿也绝非其敌,这一段梁子,就暂且

  延续数年可好?”

  少年咬牙呸道:

  “放屁!再过几年?这人死了怎么办?”

  梅老先生面色不变,接口道:

  “哪人死了——小哥儿还不放过他吗?”

  少年人截铁断钉的说道:

  “不放过!”

  梅老先生叹一口气道:

  “这也是天数使然,嗯,你既如此说,老夫也干涉不着,只是最后忠言一句,那人功力……”

  少年斗然舌绽春雷,大吼一声,打断梅老先生的话头,冷冷道:

  “废话少说,今日你若不将那人姓名说出,休想走出这森林。”

  梅老先生吁了一声,不置可否。少年正想上前,蓦然一条人影冲天而起。

  那人影身形好快,人在空中,口中低哑的道:

  “龚如山陷入奇危,被困雁荡,性命危殆,朋友不着急么?”

  最后一个字才传出,人已在卅丈之外。

  全场的人都为这绝世的轻功震惊了,滑人知道这怪客的话是对谁说的,但韩叔叔知道,龚如山正是江南六合门的创始人。

  果然,那江南六义一齐大惊,那少年也是一惊,呆在当地。

  一刹时,他的内心矛盾万分,但他当机立断,口中冷冷道:

  “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梅老头,今日有急事,不能再谈啦!咱们后会有期,就是踏遍千山万水,我也要寻那凶手!”

  身形稍顿,已消失在黑暗中。

  梅老先生身形也是一掠,但见人影早渺,他心中不由暗暗吃惊,那个怪客的轻功不必说,就是少年的轻功,也是一流身手了。

  这一转身间,那江南诸义也走光了,连那死去的白老么和伤了的高江清也被抬走。

  梅老先生在月光下踱了一会儿,似乎有点感慨的样子,终于,他一顿足,踏着树枝叶梢,扬长而去。

  于是,热闹的森林,立刻又寂静下来,除了——那树丛后的韩叔叔和方立青,偌大的林子中,再没有其他的人踪。

  第四章追魂钢羽

  韩叔叔和立青一直等到全部人离开后,才走出树丛,透了一口气。

  立青偶而一抬头,正好瞧见韩叔叔的面孔上,隐约浮有一个淡淡的笑容。

  立青不解地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问道:

  “韩叔叔,刚才那发话惊走众人的人——是什么来路?”

  韩叔叔头也不抬地道:

  “你是说最后那个说什么龚如山身陷重危的人?他那低沉的声音,你不觉得熟悉?”

  立青沉吟一下,摇了摇头。

  韩叔叔嗯了一声,又说道:

  “那个人的功力,算不算得高人一等?”

  立青点点头道:“自然是高手了!”

  韩叔叔也不再多说,立青忽然想起了一事,问道:

  “韩叔叔,你说爹爹会不会在夜半到我的房中去一趟,那岂不糟了么?”

  韩叔叔忽然神秘地一笑道:

  “不会的——不会的。”

  立青奇怪的嗯了一声,也不便再问。

  韩叔叔深深透了一口气,立青也顽皮的吸了一口气,似乎都感觉到这小森林的空气,已由张弓拔弩,变为平淡无奇。

  韩叔叔踱了两步,忽然开口说道:

  “立青,咱们今后可得处处小心!”

  立青一惊,低声问道:

  “什么?韩叔叔,你可发现了什么吗?”

  韩叔叔低沉的点点头,沉声道:

  “不错!”

  立青心中一紧,只觉精神一奋,轻声道:

  “韩叔叔,您发现了什么?可不可以……”

  他忽然发觉韩叔叔的面上,浮出一点可怕的神色,于是他止住了口。

  韩叔叔吁了一口气,慢慢道:

  “适才和我你一齐出来的时,注意着的那个人影,您知是何人?”

  立青兴奋的:“不知道,你不是说……”

  韩叔叔嗯了“一声道:

  “据我推测,那是——简家的!”

  立青惊骇的喃喃低语。

  韩叔叔低沉的吁了一声,说道:

  “不错,隔壁的人。你可知道立青,那个梅姓老人,你知道

  立青点头不迭,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指那个——那个——”

  他感到称呼上分辨不易,韩叔叔笑笑道:

  “那个——跟着冷浩而去的梅老头!”

  立青点点头,韩叔叔道:

  “那个——跟着冷浩而去的梅老头!”

  立青点点头,韩叔叔道:

  “这个人,正是隔壁的梅家的主人!”

  立青跳了起来,骇声道:

  “梅家?就是咱们右隔壁的梅家?您说,他竟是身怀这等绝学的人?”

  韩叔叔哼了一声,喃喃的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

  “卧虎藏龙……”

  立青双目不瞬的看着韩叔叔,像是正在等待他去作一个完美的解释。

  韩叔叔低声道:

  “我敢说,小河这边,一共三家人,包括立青你的爹爹,全是武林顶尖的高手!”

  立青折双眼睁得溜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及时忍住发出的惊叫。

  □□□

  韩叔叔尽量放平自己的声调道:

  “我姓韩的一生飘萍不定,大小场面经过无数,但却以这一次定居的生活,最令人难以推测。”

  立青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爹爹,他——他有武艺?”

  韩叔叔微微一笑,沉声道:

  “深藏不露,难测其局;虚怀若谷,难测其量?”

  立青怔了片刻,不再作声,只是内心深处不断的暴起一阵阵难以压抑的冲动。

  韩叔叔沉吟了一下道:

  “你可知道,方才你所问的那个破空发话者,便是—一你爹!”

  立青抬头望天,低低颤声道:

  “真的么?”

  韩叔叔走了两步,他心中也甚为激动,这一个卧虎藏龙的局面,一直到现在,才被他完全揭开。在他的心目中,这些人的功力,都已臻天下一等的高手了。

  立青努力抑止住心中的感情,这个突出的事实,使他的感情有一种爆发的表现。

  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会儿,韩叔叔轻轻一伸手,拍拍立青的背部,温和的道:

  “立青,你回家暂时不要告诉你爹,不要问他有关武学的事。”

  立青点点头,韩叔叔又道:

  “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你爹也说不定早已知咱们授武之事。”

  青立有点首不语,韩叔叔思索了一会儿,又道:

  “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总有一日,你爹爹会显露他那深藏的功夫。嗯,咱们这就转回去吧!”

  立青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激奋,但他仍奋随着韩叔叔,慢慢转过身来。

  韩叔叔嘴角微含笑意,心中却不断盘算着那简、梅两个老人,不知不觉问,立青已走出三四步之外。

  韩叔叔吁了一口气,陡然之间,他猛然地收住了踏上前的脚步。

  立青一回首,看见韩叔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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