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烽原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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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烽原豪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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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甚是得意,他伸伸舌头:

  “是啊!那个不称赞我小媳妇儿聪明。”

  小女孩伸手遮住男孩的口,嘴中连说:

  “谁是你上媳妇了?”脸上却是喜悦十分。

  青衣女子呆呆看着这对孩子,这两个孩子摧着手开了,青前女子一失神,手指被针刺了一下,她一痛之下,心中暗忖:

  “这缝衣的事,原是媳妇儿的事,我……想怎……可以……真羞死人了。”

  她想了想,忽然自作聪明地想到。

  “我不让他知道便得了,就让是卖来的。”

  她继续一针针缝着,脑子里却尽想着立青的样子,一时之间她自己好像变得很小,就像刚才那小女孩一样,立青也变小了。

  当她缝好最后一针,比量一下觉得大小甚是适度,忽然想起那小男孩的话,“谁不赞我小媳妇儿聪明?”她脸又红了,可是心里却有一股喜悦。

  又过了一天,立青已是大好,他心悬爹爹和韩叔叔,一大早便要走,那青衣女子拿出了缝好的淡蓝色长袍,要立青换上。

  立青见她羞答答眼帘低垂,他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瞧瞧自己的衣服又脏又皱,实在也须换一件,便接过来换上。那青衣女子见他穿在身上,就象贴在身上一样熨贴,心中很是得意,立青道:

  “这衣服是你替我买的吗?真合身极了。”

  青衣女子心中突然充满柔情,她一万个要说“这是我亲手替你缝的。”

  可是天生腼腆,再怎样也说不出口,她心里暗暗怪立青:

  “这么合身的衣服,难道是买得到的么?怎么不问我,是不是我替他缝的?”

  青衣女子微微点头,那老者却呵呵笑道:

  “老弟,这位姑娘真是万能,什么都会的,才一刻工夫,就替你缝好一件袍子,老弟你真有福气。”

  立青一怔,青衣女子羞得几乎哭了,那老者心中佩服青衣女郎医道高明,满口不停的称赞她,立青心中一种可压抑的冲动,他几乎想冲上去抱着青衣女子。

  可是一想男女有别,只怔怔站在那里,那万般感激的目光,凝注在青衣女子的身上,青衣女子粉脸低垂,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老者悄悄走开。

  过了半天,立青正想出去向老者道谢告别,青衣女子忽道:

  “你到雁荡去,咱们有一大段路程可以同路。”

  立青喜道:“那么咱们就一道走吧!”

  青衣女子见他生龙活虎,并无半点病容,对于自己所开药方,不由暗自得意。

  两人告别老者,老者换留不住,向青衣女子说了一大堆感激之话,立青心中好生奇怪,天下发地有主人向客人道谢的事。这老人也太多礼了。

  青衣女子微笑谦逊,她虽喜悦得意,可是不形诸于色,只是温柔的笑着,立青心想这样柔和含蓄的人,当真还是少见。

  两人一路走去,并无交谈半句,那青衣女子只是一味害羞,和立青隔得远远的,立青年轻脸嫩,也不好意思开口搭讪。

  走了不久,蓦然一声怪啸,三个汉子一瘦二壮,品字形拦在路上。

  立青只觉这三人甚是眼熟,忽然想起这三人正是曾与梅花先生运过手的“江南七义”,他虽不识三人姓名,可是颇知道这“江南七义”的恶行,他身不由主的自然挡在青衣女郎身前,青衣女子感激地向立青瞥了一眼。

  那瘦汉对青衣女子道:

  “姑娘只要把我们老四治好了,就是咱们江南七义的恩人,咱们七义可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那青衣女子摇头道:“我可不会治病。”

  瘦汉冷冷一笑道:

  “姑娘莫要推辞,上次吴越钩中了我们老四五阴掌,还不是姑娘替他治的么?”

  青衣女子坚决摇摇头道:

  “我可不识得吴越钩,我可不会治病,再说那人出手害人,吃了苦头,这还不是活该的么?”

  立青好生惊异,他料不到这怯弱女子,还是疗病高手,他暗忖:

  “那吴越钩不是和我交过手的老头么?他和七义是仇家,看来这人果然是正派,难怪秦琪说他是好人,江南七义的老四,大概就是能在掌中逼出寒气的人了。”

  那瘦汉阴森森道:

  “那么请姑娘恕罪,在下只有强请了。”

  那青衣女子面白似雪,好像害怕已极,立青心中一阵激动,挺身而道:

  “江南七义在江湖上也算有名之人,怎么是这种欺侮妇孺之流?”

  那瘦汉冷笑对另一两位壮汉道:

  “老五、老六,这小子知道我们名头,给他一个干脆如何?”

  那两壮汉不住点头,瘦汉一摆掌就欲上击,立青回头看那青衣女子,怯生生站在自己背后,似乎吓得六神无主,立青大声道:

  “别怕,别怕,一切都有我哩!”

  他说出这话,突觉胸中豪气千丈,再无以前与人动手过招时之怯敌,他全心全意去保护这个善良的女子,是以觉得身负重责,你……你别和他们硬拼。”

  立青心想:“如不硬拼打倒敌人,看你怎生逃走。”

  他伸手正欲取出短剑,那瘦汉已双掌直击过来。

  立青扬起双臂一格,那瘦汉双掌一错,从上切砍立青双腕,立青奋力相格,四只手牢牢黏住。

  立青只觉得双臂如同顶着万斤巨鼎,他的肩膊上一阵痛,一阵麻,他奋力向上猛堆,但是对方那一双枯紫般的胳膊却如同铁铸的一般,他用力的结果,除了手臂更加酸痛之外,反而又被压低了一些。

  立青紧紧地咬着牙根,面孔涨得血红,额上青筋也暴跳着,耳边响起那瘦汉的狞笑:“跪下!”

  立青打心底里愤怒地抗拒暗吼:

  “不能!”

  “跪下!”

  这一次立青吼出了声音,就像是从他牙缝之中迸出来似的,

  “不能!”

  那瘦汉狼嗥般地冷笑了一声,立青觉得背上一紧,他抖了一抖,险些落了下去,然而他不知从何出生一股异样的大力,硬挺住了。

  他抬起了眼,眼角的余光中似乎看到了那青衣女子衔怨带愁的望着自己,那目光仿佛是可亲的大姐,立青舔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直流入嘴中,他吸了一口气,带着些腥味,那是血,他的牙齿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跪下!”

  立青的双臂在抖颤着,他的心也在震颤,那瘦汉的狞笑声有如一柄锋利无比的尖刃在他的心窝刺割着,他的双臂麻木着,颤动着,他觉得眼前一黑,双腿再也支持不住,“噗”的一声仆倒地上。

  耳边响起那瘦汉得意的狂笑,立青只觉得满腔热血仿佛要一涌而出。

  但是那狂妄的笑声只响了一半,接着便是一阵旋风般蝗轻啸,再接着一连几声痛苦的哀嚎,一个冷峻的女子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废了你们这几个坏胚子的武功,看你们还敢作恶么?还不快给我走?”

  立青惊得浑身一震,他睁开眼来,缓缓撑起半个身躯,只见那青衣女子像一尊女神一般立在场中,那个瘦汉和另两个壮汉满面痛苦地抱着胸口,像夹着尾巴的癞皮狗般跑了。

  这女子竟会武功,她竟能一挥手之间把那三人的武功全废了?

  立青惊得呆了,他眼前看见些也不自知,恍恍惚惚匍匐伏在地是,鲜血一滴滴从口角滴在地上。

  直到一只温柔的手拍在他的肩上,一个轻柔得好像音乐一般的声音:

  “你……你受了伤?”

  立青感觉到一只青色的袖子带着一丝缥渺的轻香从自己的鼻尖掠过。霎时之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涌上立青的心房,从他仿佛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愚弄,他用力一翻身,站了起来,拔脚便往前跑。

  他心中只是想着:

  我还自以为可以保护她,那知反是她保护我,我……我真不中用,我……我被人骗了……”

  他愈想愈是自哀,天地之大仿佛再无容身之处。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一旦发觉自尊心真的被人伤害了,他是多么悲哀,虽然他口中还要强嘴说:

  “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

  那青衣女子惊叫了一声:“你……你怎么啦?”

  立青已经连晃带摇地冲出数丈,她叫了一声,飞身追了上来,那身形之快之美,委实令人咋舌。

  “嗨,请你等一下,我……我……”

  立青觉得那女子已到身后,他向前一看,已到陡坡边缘,一股热血直涌上来,他奋身向下一跳。

  那青衣女子惊叫了一声,紧急停住了身形,只见立青连滚带翻,从陡坡上直跌下去,疾比流星地跌到数十丈之下。

  但是他在即将触地的时候,忽地一个翻身,姿势虽不甚佳,但却把那流星般的下坠之势化解了去,三摇两晃地站住了身形。

  只见他衣衫片片,身上无数擦伤之痕,但是他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下;直向密林中狂奔而去。

  坡上的青衣女子望着他渺小的身形消失了,她美丽的脸颊上浮上一层轻纱般的惆怅,渐渐地洒了一眶泪水。她露出两颗贝壳般玉齿,轻咬着纤薄的下唇,一声轻淡的叹息悠悠地随风而逝。

  她虽有一千万个心要去追立青,可是脚下却是不能移动一步,心想去追一个男子,真是不可思议这事,她拂了拂秀发,心中想道:

  “我一出手便伤了三人,唉,我刚才气愤得什么都不能想。”

  立青没命地奔着,他觉得满腹全是委屈,他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伏地大哭一场方觉舒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跑着,跑着,荆棘划破他的脚踝,他像没有感觉似的。

  最后,他跌倒在一草地上,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将出来,他伏地大哭,仿佛自从离家以后的满腹委屈,都从这一哭中涌泻出来。

  他原是一个胸襟广阔的洒脱少年,天大的事也不放在他不。在乎的性子上,这时候他仿佛明白了一些,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有些时候,非要叫你在乎它不可。

  一个人什么都看不在眼内,世上没有一件事值得他认真,那么他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这世界又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世界?





烽原豪侠第十章 石中奇人



第十章 石中奇人

  立青收敛了哭声,这些奇怪的问题一股脑进了他的脑子,他觉得忽然之间,似乎有某种东西进入了他的心中,他好象捕捉一些什么,又象是什么也没有。他迷惘地摇了摇头,爹爹的音容又闪入他的脑海,委时之间,他又觉得悲哀起来,于是他又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孩子,你还没有哭够么?”

  忽然之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立青吃了一惊,他原以为这里是没有人的,他连忙一跃而起,举起袖子来乱揩一阵

  循声望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禁又是奇怪,又有点害怕,他向那方向问道:

  “你是谁?你在哪里?”

  “哈哈,我是在你的身边。”

  立青向左一看,只见左边是一个山洞,自己方才一味自怨自艾,没有注意到,那山洞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但那声音就是从洞中传出来的。

  立青壮着胆子往洞里探进去,只觉得阴湿湿的,他行了几步,问道:

  “你在哪里?”

  “你找不到我的,我们中间隔着一块大石头哩。”

  立青惊奇万分,他伸手向前一摸,果然摸着一块不知有多大的石头阻住入内之路,而且堵得密密贴贴。

  若非把巨石移开,否则绝对无法入内。

  他叫道:

  “难道你是被人关在里面?”

  听他语气似乎觉得十分懊丧,但是立刻他又笑道:

  “那有什么稀奇,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还是被压在五指山下哩!”

  立青听他这种时候凑出这么一句话出来,不禁哑然,他关切地道:

  “你被谁关的?关了多久啦?”

  那人笑道:“说来也很不算长,大约有几年了吧?”

  立青叫道:

  “里面有东西吃么?”

  那人道:

  “也有些虫蚁鼠子之类,唉,只可惜我是不吃荤的……”

  立青急道:

  “那你吃什么呀?”

  那人道:

  “随便吃些草类植物也就够啦。”

  立青不禁又惊又疑,心中渐渐有几分畏意,他暗道:

  “这人不是鬼也是疯子,我还是快出去的好。”

  他正想退出,那人已经叫道:

  “要走么?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人来到这里,你就陪我谈谈吧。”

  立青想想,又觉得可怜起他来,他停步道:

  “你要先告诉我,是什么人把你关在这儿的?”

  那人拍了拍手道:

  “那个人么?说来也不怎么,只是他凭着一双空手举着这石头堵住洞口的功夫,可真有几下子。”

  立青大吃一惊,这石头至少有几千斤,凭双手之力把它举起,那岂不成了神仙?

  但是听这人的口气,似乎并不把它放在眼里。

  立青想了想道:

  “你不肯说出他是谁来,也就罢了。”

  那人即问道:

  “你年纪轻轻,什么事那么烦恼,干么哭得那么伤心?”

  立青被他这一提,心中又烦恼起来,那些难解的一一浮上心田,他忽然问道:

  “老先生,你问得对,这世界上当真有好些事令人烦恼得紧。”

  那人道:

  “孩子你有什么烦恼呀?”

  立青想了想道;

  “这世界上的人,为什么总是把人的思想和行事作最坏最坏的猜疑?”

  那人拍手道:

  “少年中。你说得好,只因为这世上原本就是坏人比好人要多些”

  立青叹了一口气,想到这几个月来所碰到的人,除了那心如和尚,似乎全都是坏人,他不禁捏了捏拳头,望着自己腕上破碎的衣袖发呆。

  事实上,人世间的是非善恶当是一发之别,所谓的善恶,并不是一个绝对的标准,那只是一个相对的比较罢了。

  可怜的立青,方一入世就接二连三地碰到不如意的事,他本笥的洒脱象是突然之间变成了无比的固执,艾老八、金老儿、云焕和……那一张张阴森森的面孔飘过他的眼前,他又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

  “立青啊,有些事不能不认真啊!”

  他喃喃地自语着,转身向洞外走去,洞内那个人隔着石头却有如目可睹一般,立刻叫道:

  “孩子,你到哪里去?”

  立青茫然答道;

  “我么?我要去学武艺,哪里可以学武我就去哪里。”

  那人喜孜孜地拍手叫道:

  “成,你可以不必走了。”

  立青停下身来,反身问道:

  “为什么?”

  那人笑道:

  “你要学武难道还要去找别人么?找我就行了呀!”

  立青在心中琢磨他这句话,虽似开玩笑,其实隐隐透出无比的狂傲气。

  那人见立青不语,便连声道:

  “嘿,你不要以为我被人关在这里,其实呀,现在再叫关我的人来,我和他打一架,可真不知鹿死谁手哩。说实话,要想找一个能胜过我的,可真不容易呀!”

  立青更是奇怪,他猜不透这人究竟会是谁,听他的口气,难道他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他望了望黑暗中的巨石,暗道:

  “纵使他是盖世高手,纵使他睛教我,隔着这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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