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大臣都摇头。
“可是……本宫见过!”秦晓默见众人不语,再次开口,那柔柔软软的声音此刻听来确实那样的有分量。
整个大殿霎时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那个站在高阶上身形瘦小的女人。
“本宫有一法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哪位大人愿意前往疫区赈灾啊?”秦晓默那双精致狭长的凤眸轻扫过朝堂内每一位大臣。
“老臣愿前往赈灾……”季老将军上前一步跪了下来。
“将军!”季老将军的副将看了季老将军一眼,立刻上前叩首,“皇后娘娘……季老将军年事已高,怕是敌不过那瘟疫,臣愿前往!”
“臣愿前往!”
这下……朝堂中的各党派秦晓默算是明晰了!现在跪下的这三分之一……都是季老将军的人,或者说……是渊无疆在朝堂内留下最后的一脉力量!只可惜,虽然有季将军挑大头,可是实实在在握有兵权的却在魅姬一党。
秦晓默抿唇不语……再次抬眸:“各位爱卿整天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怎么?朝廷养你们千日……用在这一时……其他人都无人愿为国出力吗?”
最后的盛宴(十八)
大殿依旧是死一般的静默。
“既然……是这样,那么……本宫就亲自去一趟好了。”
魅姬眉尖一跳,这秦晓默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以为她的肉身是魅连若所铸造就可以百毒不侵了吗?她撩起了裙摆也下了几层台阶,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宁州疫情严重,皇后娘娘去了恐怕有损凤体啊!”
“我朝无人啊……”秦晓默轻笑了一声,转头看着魅姬,“只有我这个妇道人家,身先士卒了……”
“臣……愿前往……”
“臣,也愿前往……”
待秦晓默再次转过头时,有悉悉索索跪下了一些,坚持着站立的……以闵成为头,应该都是魅姬不可撼动的力量吧。
“那好……”秦晓默轻笑了一声,走下台阶扶起了季老将军,声音温软了下来,“季老将军请起……您年事已高,那地方着实不适合您去,您对皇上的对我南疆的忠心,晓默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了,晓默代疫区百姓谢过季老将军。”
“皇后娘娘言重了!”季老将军的眸子有些微红,一国之母居然将他看的如此矜贵,“这……乃是臣的本分!”
秦晓默轻笑一声,看向了闵成:“闵大人……”
“臣在……”闵成连忙躬身。
“闵大人……就就不愿‘本分’些吗?”秦晓默眸子微微眯起。
“回娘娘……不是闵成不愿前去,实在是闵成体弱多病……若是去了,怕是就无法在为国尽忠了!”
“那闵大人更应该去了!”秦晓默笑容越发的明媚,“本宫的法子……不但是要治好瘟疫,还要让人的身体以后对这种疫毒产生抗体再也不会染上。”
闵成紧握的拳头一紧。
“怎么闵大人信不过本宫?”
“臣不敢!”
“凡是今天没有主动请命的……本宫想,各位爱卿也不是不想为国尽忠……而是都和闵大人一样体弱多病吧!即使如此……那么这次都和本宫一道去宁州吧!本宫也去……各位大人应该没有异议了吧!”秦晓默一字一句。
那些站立的官员,脸都绿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全都跪了下来附声:“臣等无异议……”
秦晓默冷笑了一声一步一步向着台阶上走去:“至于朝政,就交给魅姬贵妃连同季老将军一同处理,直到……本宫还朝!”
魅姬拳头狠狠握紧,这算是什么意思,把朝政交给我一个人,你倒是成了真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去最危险的地方显示你的德行?故意带走了我的人……让我孤立无援,秦晓默……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你不是小看了我……是高看了你自己!”秦晓默像是读懂了魅姬那愤愤的眼神,就在擦肩而过时开口,声音微弱的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
魅姬猛地侧头,死死的看着秦晓默,那双拳狠狠的握紧再握紧,绘着丹蔻的指甲陷入了肉里……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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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
秦晓默依旧是在等待着魅姬来一起批阅奏章。
“你说的方法……是什么方法?”聂晚笑有些好奇。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秦晓默轻轻的押了口茶。
“吱呀——”
大殿的门缓缓打开,门外……魅姬目光阴冷的走了进来,唇角带着冷笑:“皇后娘娘现在心情很好吧!”
秦晓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还算不错……”
殿门再次关上。
空空荡荡的大殿内,就只有那四个人气氛霎时就紧张了起来。
“秦晓默……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坐稳皇后的位置!”魅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呵呵……”秦晓默轻轻的一摊手,一脸的迷茫,“我现在不是坐的好好的!”
魅姬的拳头骤然一紧。
秦晓默只觉耳边一阵凉风掠过……
“钪——”
聂晚笑和楚弦歌在殿中央长剑相互碰撞,抵攘在一起谁不让谁。
秦晓默缓缓站起身,眸子一片寒凉,看来这次是真的把魅姬给逼急了!
“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聂晚笑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更加用力的将将剑逼向楚弦歌。
“啊……是啊,你的主子……还真是有点能耐啊,又或者说……这些都是你这位谋士出的主意!”楚弦歌的剑逼了回来。
“呵呵……我只不过是一个奴仆罢了!”聂晚笑瞳仁中红色的流光缓缓显现,越来越鲜红……
“楚弦歌!我命令你,杀了那个女人……”魅姬的瞳仁阴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宝石,泛着阴冷渗人的光芒。
“属下……领命!”楚弦歌猛地抽回剑,一个弓腰,从聂晚笑腋下钻过长剑直逼秦晓默。
殿外……
“闵大人……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正在批阅奏章,您不便打扰……”小太监将闵成拦了下来。
“有劳公公禀报一下皇后娘娘……闵成有要事求见!”闵成浅笑躬身。
“这……”小公公难为的对着闵成笑了笑,“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吩咐了,批阅奏折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违令者斩,闵大人还是莫要难为我们这些奴才了。”
闵成抿了抿唇,轻笑着说道:“那好……那……我在这里等可以吗?”
最后的盛宴(十九)
“哟……那闵大人可得好一会等了,两位娘娘估计要批阅到夜间了。”小太监轻声说道,“要不闵大人先回去吧,等皇后娘娘闲暇了……奴才自会禀报娘娘,择时在召见闵大人。”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就好!”闵成笑了笑,站立在了一旁。
后天就要出发……可是,我不能去,我还有我的岚儿,如果我死了……岚儿怎么办,且先不说她以后如何生活,如果我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岚儿的性命……
闵成握紧了拳头,所以……我不能死,我对魅姬的利用价值就是岚儿的性命,所以……我无论如何哪怕放弃尊严的请求,都不能去!
殿内。
聂晚笑甚至没有回头长剑直袭魅姬,既然你认定了她是路夜鸾……那么你就一定不会对她下手吧!
眼看着这寒光毫不含糊的向着自己袭来,魅姬惊恐的张大了眸子,向后退着……
楚弦歌的长剑眼看就要刺中秦晓默的眉心,聂晚笑手中的长剑一转,脱离了手心向着后方楚弦歌的方向飞去,另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了魅姬的颈脖!
“呃……”魅姬一声闷哼。
寒气从楚弦歌的后方逼来,他猛地转身用剑身挡在胸前……
“铛——”
聂晚笑的剑狠狠的刺中了楚弦歌的剑身,逼得他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你再动……你的主子就没有了!”聂晚笑侧眸轻笑,手中的力道威胁似得越发用力。
楚弦歌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唇挑微凉:“你果然……厉害了!”
聂晚笑轻笑,侧头睨向了楚弦歌:“是你……越来越不中用了!”
“娘娘!”
只闻一声惊呼,殿门猛然被撞开……强烈的阳光霎时冲进大殿,耀的秦晓默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呃……”
聂晚笑一声闷哼,一张俊脸煞白的毫无血色可言……紧握着魅姬颈脖的手缓缓松开,垂眸……
“咳咳咳……咳咳咳……”魅姬终于呼吸道新鲜的空气,虚弱的靠在殿门上,斜眼狠狠瞪着聂晚笑。
闵成瞳仁剧烈的颤抖着,身为文官的他从未用过剑……可是,此刻他手中的长剑……却在聂晚笑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时不偏不倚的贯穿了聂晚笑的腹部!
鲜血顺着剑尖不住的淌着,接连不断。
“晚笑……”待秦晓默再次放下手时……看到的却是,聂晚笑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上多了一把长剑。
秦晓默脑子“嗡”的一声,一把推开楚弦歌急速向着聂晚笑身边冲去。
“晚笑!”秦晓默扶住了向后踉跄的聂晚笑,“晚笑!”
“娘……娘娘……”闵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瞳仁不住的颤抖着,自己……自己一时情急居然……居然杀了皇后娘娘的贴身护卫!
“我没事……”
聂晚笑握紧了秦晓默的手,用力的秦晓默骨节都泛白了,可是还是脚下一软连带着秦晓默一起拽的跌坐在地上,苍白的面颊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意识逐渐的开始模糊……
“晚笑!来人……来人……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秦晓默愤怒的咆哮着,瞳仁中雾气逼了上来,顺着睫毛一滴一滴砸落。
泪滴……一滴一滴砸落在聂晚笑的唇边,聂晚笑眼前秦晓默的面容逐渐的变得模糊,连那声音都有些扭曲了,聂晚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秦晓默那看似晶莹的泪滴,到嘴里……居然是涩的。
“传太医就不必了,他不会死的……聂晚笑,一般太医还真医不了。”楚弦歌收了剑缓缓开口。
秦晓默侧头狠狠的看着楚弦歌……细碎的泪珠还粘在睫毛上:“把那个男人和闵成抓起来!”
“是!”守在门外的侍卫顷刻冲了进来。
“谁敢!”魅姬拂袖挡在了门口,负手而立……睨视着那些面面唏嘘的侍卫,吼道,“退下!”
“还愣着干什么!”秦晓默扣着聂晚笑肩头的手不住的收紧再收紧,怒吼。
“本宫说退下!”魅姬紧逼着开口。
侍卫们不敢上前也不敢退下,艰难的站在原地……
“皇后娘娘说……抓起了,都没有听到么!”
魅姬一怔。
一袭锦袍的魅连若踏着阳光前来,一步一步跨上了玉阶,金线绣制繁复的段子靴每一次落地都像是溅开了一地灿烂的阳光耀眼夺目,晃了人的眼。
是魅连若!秦晓默一瞬不瞬的望向了大开的殿门外,阳光……刺眼!
终于,魅连若那张足矣魅惑天下的面容带着邪肆嚣张的笑意……踏上了最后一节高阶。
“抓起来!”魅连若唇瓣微微开启,原本满含笑意的瞳仁骤然沉了下来。
侍卫们仿佛得到了王命一般,顷刻涌入,越过魅姬……将闵成和楚弦歌抓住。
“魅连若……”魅姬的拳头握紧再握紧。
魅连若冷笑了一声,抬脚踏入了大殿:“把这两个人带下去……关上殿门,谁……都不许进来!”
楚弦歌轻笑着任由侍卫将自己扣出大殿,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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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几天千千都更新的比较晚,因为之前过年手头上的稿子都用完了,白天有白天的事情只有晚上现写然后再发,希望亲爱的们谅解。
最后的盛宴(二十)
“来……”魅连若躬身将瘦小的秦晓默扶进自己坚实的怀中,宛如露珠砸落玉盘的声音响起,“楚弦歌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不会死……你就这样放任不管,他一会就醒了,我保证。”
秦晓默相信,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魅连若说的话,哪怕是像这样荒诞的事情,放着不管,一会就会醒了,秦晓默却坚定的相信。
“吱呀——”
“吱呀”的一声关门响后,朱红色的殿门将阳光阻隔在外面,整个大殿再次阴沉了下来。
“魅连若……你三番四次和我做对,你到底还急不急的我到底是谁!”魅姬紧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着,怒不可遏,“你这么帮着这个女人是不是爱上她了,你果然是那样的肤浅,爱着的不过是路夜鸾的皮囊!他们所以为的惊天动地的爱恋不过如此……魅连若,你对路夜鸾的爱,不过如此!呃……”
魅姬的脸狠狠撞击在了门上,魅连若从她身后掐住了她的颈脖让她动弹不得甚至……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三番四次挑战本殿下耐心的……是你,路夜姬!”魅连若的瞳仁阴沉的像是来自阴间的宝石,“本殿下说过……她,是本殿下的玩具……没有人可以动她!本殿下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么……”
“既然是玩具何必那么上心!”魅姬吼道,“耗费你一半的灵力一半的鲜血最贴近你胸口的肋骨!我从没有见过你对路夜鸾如此上心过!呃……”
魅连若瞳仁越发的阴沉,生生的要将魅姬的颈脖折断,疼得魅姬额头沁出了汗珠,面色苍白的不像样子。
最贴近……你胸口的……肋骨?秦晓默心脏猛然漏跳了一拍!什么叫做……最贴近胸口的肋骨?
难道……秦晓默怔怔的看着魅连若杀气凛然的背影,我……是魅连若的肋骨?
“呃……”
躺在血泊中的聂晚笑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抬手握住了刺进自己腹部的长剑,猛然拔了出来……鲜血四溅。
“晚笑……”秦晓默惊呼了一声。
“呃……”聂晚笑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手轻抚着刚才被闵成贯穿的伤口,轻笑,“看来是被关了太久了,这么点伤口居然有些疼呢!”
秦晓默一怔,看着聂晚笑腰后那剑痕缓缓的愈合在一起,连沾染在皮肤上的鲜血一并被吸收进了白皙若瓦瓷的肌肤里。
魅连若这才深呼了一口气松开了魅姬的颈脖,唇角浅淡的勾起:“连你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只会躺在地上装死……果然很像是聂晚笑的作风。”
这一句话像是戳到了聂晚笑的最痛处,让聂晚笑的面色一窒,撑在地上的手猛然收紧。
空气……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让人张不开嘴。
魅姬依旧以刚才的姿势面对着朱红的殿门,抬手覆上了自己火辣辣直疼的颈脖,手收紧……再收紧,瞳仁像是已经沉到了谷底……没有一丝生气。
本来把楚弦歌救出来,想要先整整秦晓默再说……可是现在看来,那件事不能等了……魅连若、渊无疆……我要让你们重回五百年前你们的恐惧……这次真的要你们生不如死!
魅姬再也没有管魅连若让不让她离开,推开了殿门就向外走。
“小东西……”魅连若浅淡的开口,“疫区……我不准你去!就凭这样一个废物在你的身边……我绝对不允许你去!”
魅连若的语气霸道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聂晚笑瞳仁狠狠一窒,用那双阴冷到极点的眸子看着魅连若,红色的流光四溢:“你说……是谁废物!”
“本殿下说……你聂晚笑是废物!不然呢……”魅连若唇角扬起居然是一个足以魅惑天下的邪魅笑容,金眸流光四溢,“你以为是谁?”
聂晚笑猛地握紧手中的剑,正要起身……
秦晓默已经挡在了魅连若的面前:“晚笑……你没事便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聂晚笑握着剑的手骤然一松,前额簌簌垂落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聂晚笑声音沉着:“你到底……是不是南疆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是……为什么要和国舅纠缠不清!”
“这不是纠缠不清……晚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却知道你不是平凡人,那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肉身是魅连若铸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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