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莫氏有意思询问着他愿不愿意娶了素问的时候,他当时的回答是不愿的,其实他并非是不愿,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能够给予素问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当然希望着自己的女人是能够仰仗着自己,而不是自己仰仗着她,而且那个时候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同素问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能够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就像是现在这样,他想要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结果还是会有纰漏。
萧慊呆了许久才走,走的时候心中对于素问的处境还是有些隐忧。孝宣自然是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的,只要萧慊足够重视素问这其中也就越发的有价值。
“孤的太子妃都是被孤一贯惯养着的,如今孤不过就是不得空将她留在了太后你身边照管几日,几日之后孤还是要将她带走的,太后可别将她当做囚犯一般地来对待着。如今将她锁在一个房间里头,孤十分的不喜欢。”萧慊对着孝宣太后道,他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警告。
孝宣也便是知道萧慊这要求的是什么,她笑了一笑道,“殿下对长乐真是上心,只是殿下有殿下的做派,哀家有哀家的做派,如今这般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罢了。长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殿下应该是要比哀家还要来的清楚一点才是,若是哀家不出此下策,又哪里能够看得住长乐同殿下谈下这一笔的买卖。”
这言下之意也就说她是不会将素问从这房间之中放了出来的,只是不管是从什么条件下她都不会亏待了素问就对了。
“殿下只要早日帮着哀家完成了心愿,哀家也便是能够早日将长乐送还到殿下的身边好全了殿下的情义。殿下你说是不是?!”孝宣太后这笑容之中是越发地觉得温和起来,那几乎是温柔的能够掐出水来。
老毒妇!
萧慊在心中呲了一声,这心中对于孝宣是更加地觉得腻烦,但暂时之间却还是拿她没有办法。他甩袖离开,这神情之中也带了几分的恼怒。
等到萧慊走了之后,陈嫣才从一旁走了出来,“母后,他答应了?”
陈嫣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看着自己的母后和萧慊谈着那一笔交易,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实在是叫人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所以陈嫣也就一直躲在暗处并没有出现罢了,但对于这其中所发生的一切陈嫣都是十分清楚的。
她还是有几分的不敢置信,萧慊那人看着便是城府极深的模样,刚刚那样轻易地就将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这让她也有几分的不可思议,觉得若是她是萧慊的话,大概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这要美人天底下哪里是没有的。
“母后,他会不会有诈?”陈嫣忍不住问道。
“暂时不会。”孝宣道,“萧慊是个有打算的人,这笔买卖对于他来说并不能够算太吃亏,等到事成之时,你即可回赵国按着之前母后所安排好的做了,旁的什么也不用管。到时候只剩下萧慊的二十万大军,他能够吃下越国多少那就得看了他的本事了,我们也可以看准时机在他的兵马多半都是陷在越国的时候出兵动手,到时候到底是谁吃了亏是谁占了便宜也还是一个没准的事情。越国的烟云十六城反正如今还是没有到手的,就算是送了他又能够如何?”
孝宣当然知道萧慊也是有自己的算计的,但她同样地也是有自己的算计在其中,只要到时候萧慊真的是如了她的意思那样做了,到时候赵国的二十万兵马自然是要撤了回来,剩下的也就是得让萧慊自己去应对了,他能够吃下越国多少也是他的本事,这吃下的越多也就代表着他要花更多的精力和人马在维护自己新得的领地上,越国的地盘到底不像是她赵国和卫国一样,依山傍水且是有相连的地方,越深入越国的腹地那对于卫国来说也是一个负担。只怕萧慊也是认为就算是帮着自己将陈嫣抬上了这帝王之位,就凭着陈嫣的那个性子多半这赵国也不会卫国的对手,的确她的嫣儿在算计这一方面当然不是萧慊的对手,但她这堂堂的孝宣太后也不是被寻常人这般拿捏着玩耍用的。他能算计她,自然地她也便是能够算计着她的。
到时候到底是谁将谁的江山谁将谁的城池拱手相让还真的是一个完全没准的事情。
陈嫣听着孝宣太后的话,她点了点头,知道按着自己母后的话去做应当是没有半点的错处的,这世上也便是只有母后是会为自己这般地打算着了。
“那到时候她怎么办?”陈嫣问着孝宣,“母后是真的打算到时候顺着他的意思将人还给他?”
孝宣给了陈嫣一个“你问了一个傻问题”的话来,她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就将这样一个好用的棋子就丢还给了萧慊,这既是有用当然是还得再用上一用,这路上指不定还有需要用到她的时候。
“你且好好地准备着,随时准备抽身离开。”孝宣对着陈嫣道。
萧慊回去之后便是将自己的人手打算安插到孝宣的身边去,但这老毒妇想是早有准备似的,只要是自己身边用人十分的严苛,就连船上伺候的婢女和厨子都是半点也不出现了,此举很是明显就是在严防着萧慊的举动。
萧慊虽是不能一下子将自己的人马安插进去,心中也有了准备,孝宣这女人虽说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女人。而萧慊对于女人的概念不多,却是有一个领悟,这女人翻脸无情起来的时候是比谁都要来得狠也比谁都要来得无情。当然,就素问那样只是同他使使小性子给他几分脸色看的也已经算是十分的不错了。
孝宣同他之间的提议看着是充满着诱惑力,但实质上无一不是漏洞,他会答应下来也不过就是虚与委蛇罢了,既然孝宣太后并没有十分诚心诚意地想要同他做这一笔买卖,萧慊当然也是不会花费了大量的力气去帮孝宣做这件事情,而且萧慊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素问在那一日见到萧慊之后又过了三日,她依旧还是被安置在这小小的房屋之中,吃穿不愁只是不让她出去,也没有什么人来见了她,至于萧慊之前所说的会有人来的事儿,素问也没有朝着自己心里头去,这种不可抗拒的事情说到底也不是萧慊能够掌控住的。
素问想或许也并非是萧慊没有这么做,而是孝宣已经有了准备,在有了准备的前提之下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一下子就能够将人手给安插进来。
在第四日的时候,孝宣太后似乎是心情有些不错,便是将长久都没有见到的陈冰送到了她的面前,给了他们两人叙旧的机会。
这也差不多是有七八日没有见到陈冰了,陈冰整个人也便是瘦弱了一圈,那神情之中的病态怎么也遮掩不去,素问触碰到陈冰的时候,他这人身上还有着低烧,这根本就是在他受了风寒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结果!
“她就对你这么狠心?”素问实在是有些不解,这陈嫣是孝宣太后亲生的,这陈冰也是孝宣太后亲生的,怎么这两个人之间的待遇却是这样的大,她根本就没有将陈冰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否则那个母亲是会这样的心狠将自己得病的儿子完全不管不顾的,要知道就算是这小小的伤寒可不救治的话,那也是会拖沓成极大毛病的。
“不碍事,已经好了许多了。”陈冰对着素问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来,今日他那母后愿意让他来见素问就已经算是十分仁慈的事情了,他哪里还敢要求再多的东西,现在听到素问这样关心他的时候,陈冰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
“当初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吗?结果现在闹成这样,萧慊是没有办法还是不愿意?”陈冰急切地问道,“我听说前几日他也是有来的,怎么就没有将你带走——”陈冰这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也一下子收了声,他想他是知道原因的,他这说了一半的话一下子顿住,这后面的不说也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不就是因为自己母后的原因。
陈冰沉默了一会,他知道自己的母后绝对不会轻易地放了素问的,他道:“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也会保护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义妹。”
素问听着陈冰这话,她露出了笑来,那笑容浅浅淡淡的,她知道陈冰是看不到的,所以抓住了他的手十分真诚地道了一句“谢谢”。陈冰是真的将她当做兄妹来看待的,这也让素问心中不由地有着一些个小感动。
虽然她是知道陈冰未必是能够做到的,但他有这样的一份心素问也就觉得心中满足得很了,至于旁的她也不会太担心什么、
陈冰在素问那边呆了许久,直到最后来人将他请了出去的时候陈冰才走了出去,这走出门的时候还给了素问一个放心的手势,素问被陈冰这样的手势给安抚到了,她这原本还以为陈冰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却没有想到临了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素问笑了一笑,也便是觉得这情况似应该还不至于糟糕到需要陈冰来维护的地步。
素问原本以为自己还要在孝宣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呆上更长的一段时间,但在陈冰来看过她的第二日一早,原本还一直处于停驻在赵卫两国边境二十万大军忽而得令,武烈帝在越国境内已同越国的容渊对上,两军交战,这人马也可算是势均力敌。虽武烈帝王并没有有任何失利的情况,但萧慊还是决定将剩下这二十万大军压境。
素问透过那小小的窗户也能够看到在宽阔的丰乐河上到处都是战船,而她所在的这一艘船便是行在是最后,素问觉得这大概是孝宣太后刻意地安排,萧慊既然是这一次的主事,他的战船自然是不可能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孝宣太后她是刻意地这样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多心,素问觉得似乎这船上的氛围多少有些改变了,似乎渐渐地有些变得不同寻常起来,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素问却是不得而知的。
她的困惑直到有一日夜晚的时候方才得了解答,那一日几乎已经也深了,而且素问也已经早早地就睡下了,但她还没有睡熟的时候忽听得外头传来陈冰的声音,他冷冷地命令着眼前的人开门。
“殿下,您没有太后的令,属下不能开。”外头守卫的人自是不肯,他们虽没有将陈冰的话听在耳中,虽不至于是直接嘲讽陈冰没有那样的一个能耐,但这事实上却也已经是完全将这件事情给点破了。
“母后说了我想要看长乐的时候随时都能见,而且母后只是吩咐了长乐不能出了房门而已,并没有阻止她见什么人,有本王在,你们还怕什么!”陈冰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急切,“是不是非要本王将母后请了过来你们才会放行?”
陈冰的话里头带了一些个刚毅且不容抗拒,门外一时之间沉寂了下来,然后在素问以为这些人绝对不会开门让陈冰进来的时候,他却是进来了。
但在陈冰进来这时候,房门又一下子关了起来。
“怎么回事?”素问看着陈冰,她从来都没有在陈冰的脸上看到过那样慌乱的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一般。
陈冰朝着素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拉着素问到了隐秘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素问的耳边说着:“我皇兄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如今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利,母后和皇姐已经打算回赵国。”
陈冰这么说已经可算是十分含蓄了,事实上他所听到的信息是要比她严重的多了,武烈帝在战场上受了背后而来的冷箭,没有人知道是谁所放的冷箭,而这一支冷箭却是让武烈帝连带地坠马,这伤势也便是越发的沉重起来,这消息原本也是按压着的,只传到了他母后哪里。他原本是打算去求孝宣将素问给放了,就算不是放了,好歹也别像是现在这样像是一个囚犯一般地困着她,却没有想到在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讯息,甚至还有他的母后和皇姐在哪里密谋篡国的事情。
虽说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后和皇姐的心思,但在听到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还是会让他那样的吃惊。
而他也听到了自己的皇姐和母后并没有打算将素问给放了的意思,甚至还打算着就这样困着她,等到到时候真的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再将素问给解决了。
陈冰也知道他们所在的战船是行走在最后的,今夜便是会到头直接朝着赵国而去,如果不在现在这个时候将事情给解决,到时候只怕是真的寻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一会我出去的时候,你若是有可能,便是尽力地趁着机会逃了出去。”陈冰想了又想也就觉得只有在自己准备出去,外头的看守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以素问的能力将外头看守的几个人甩掉应该还是有的,“船尾的地方有一艘逃生用的小船,你想办法逃到那小船上去,去寻萧慊。”
陈冰觉得这个时候能够保护着素问的人也就只有那萧慊一人了,陈冰觉得自己皇兄受伤这件事情虽是同陈冰相关的,但他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证据去证明这件事情,而且在这样的档口下,萧慊还愿意为了素问做出这等事情来,由此看来萧慊是真的将素问看得极重的,哪怕是得罪了赵国也甘愿,这样的男人也足够托付终身的了,就算是不托付终身,有他护着到底也还是能够活得更加长久一些。
“那你呢?”素问看着陈冰问道,他要她逃了,她这一逃到时候要是叫孝宣太后知道是他放走了她,到时候孝宣太后会怎么对自己这个儿子?素问想不出来,但依着素问的观察来看,孝宣太后绝对是不会顾及陈冰是她亲生儿子这一点的,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素问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儿子有一点的情感。只要她逃了,这第一个倒霉的人绝对就是陈冰,“你和我一起走!”
“不要紧。”陈冰笑笑,“我到底是母后的儿子,她不会真的将我怎么样的。”
陈冰这话也是在安慰着素问罢了,他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她的母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但他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瞎子罢了,他要是跟着素问一起走,到时候反而是会拖累了素问,到时候只怕……
“你们谁也走不了!”房间门一下子被人给踹开,陈嫣铁青着一张脸看着陈冰和素问,她这几日来也一直都是在观察着陈冰,刚刚出了母后的房门的时候便是听到婢女说刚刚陈冰也是来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去只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她这心中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当下也就到了素问这里来一探究竟,果然她这个弟弟果真是到了这里来的,甚至还想着帮着这个人逃离走。
“陈冰,你可真对得起我同母后!”陈嫣冷笑了一声道,“你这般为了这个女人,你这是打算做什么?你是看上了她不成?不要忘记了她是萧慊的女人,一个残花败柳之人值得你这样顾念着她吗?”
陈冰将素问护在身后,他的面上没有被逮住的慌乱,倒有几分的沉静,他看向陈嫣的方向,那一双眼睛正对着陈嫣的脸,他道:“皇姐,我奉劝你和母后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皇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性子,你和母后都十分的清楚,若是让皇兄知道你和母后密谋背叛他的话,他必定不会放过你和母后的。”
陈嫣在听到武烈帝的名讳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的惧意,但一想到现在她那皇兄已经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这能不能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皇兄真的是福大命大活了下来,她这边也已经可算是尘埃落定的了,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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